1635汉风再起 第347章

作者:重庆老Q

“大总管,我齐国新得顺德之地,若是在短期之内迁移大量当地居民,恐会惹出不少麻烦。”一名官员担忧地说道。

“糊涂!”曹宁呵斥道:“正是因为是新得之地,人心惶恐,就更要施霹雳手段。若是拖上几年,当地土人经休养安息之后,焉知不会生出别样心思?诸位需知,不论是南边的临安,还是此地的顺德,在当地土人眼中,我们终究是外来者。故而,以民族私心而论,必须防患于未然。”

“迁移一万多人,那可是每年要占用不少移民舱位呀!”另一名官员说道:“恐怕移民部对此,会有所不喜。”

齐国移民部对于移民有几项简单的要求,除了必须保证男女比例不低于6:4外,对于异族人口移入,则规定不得超过当年移民总额的一成,以减少后期语言交流方面的障碍,更是降低同化难度,确保汉人族裔的绝对数额。

“也不一定非要将当地居民移入汉洲本土。”曹宁晒然一笑,“吕宋、琉球、云州(今日本北海道)、镇州(今俄罗斯海参崴市)等地皆可转移。最不济,还能卖与印度商社、南洋商社等几家,以充实他们他们所建贸易殖民据点的人口。”

主政顺德地区的官员闻言,随即心里开始思量,在这些众多当地居民被转移送走之前,是不是要加大力度,驱使他们为顺德地区的城镇建设和农田水利建设,发挥最后的“余温”。

“柬埔寨人最近什么动向?”曹宁转头问黑衣卫驻安南指挥白正青。

“柬埔寨国王巴隆·拉嘉五世忙着清洗军队中的异己分子。上个月,捕杀了二十多名试图发动兵变的将领。”白正青说道:“对于国中的马来人势力,柬埔寨人也在竭力压制和清除。在面对西边暹罗的军事威胁,柬埔寨人做出了一定的退让,将驻守边界的军队后撤了数十里。总的看来,巴隆·拉嘉五世为了稳定国内局势,对外暂时采取比较低调的妥协让步政策,对内打击真神教和马来人势力,并着力加强对军队的掌控。”

“哦,对了。在河仙地区的几个汉人头领在这个月初,正式组建了一支自卫军,有四百人规模,装备了我们提供的火枪和刀剑长矛,隐然成半独立割据状态。对此,柬埔寨地方政府曾派人制止,要求河仙镇解除武装。河仙那边派人过来,询问我们是否要遵从柬埔寨王国政府的命令,解散自卫军。”

“柬埔寨人不敢动手。”曹宁笑了笑,“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与河仙镇的关系,若是打了河仙,必然会惹恼我们。不过,为了避免多事,带个话给河仙镇那边,多少要给柬埔寨地方政府缴纳一些赋税。要不然,人家面子上就有些不好看了。……安南那边有什么动静?”

“安南北方郑氏的当家人郑梉死了,其子郑柞嗣位。广南王阮福濒便生出了北伐的念头,开始整顿兵马和集结粮草。另外,他们还计划邀我齐国水师帮着他们运兵奔袭北方后路,以达成两面夹击之势。不过,我认为,他们此举不过是一种姿态,是想让我们不要干涉他们的北伐大计。在广南国北伐即将进行之时,北方的郑氏却遇到不少麻烦。在其后方,除了一直未曾剿灭的莫氏,还有一股新出现的武装势力,严重威胁其后路。”

“哪股势力?”

“原清军郝尚久部。”

“郝尚久?”

“两年前败逃至安南与大明交界处海宁(今越南芒街市)、东兴(今广西东兴市)等地区的郝尚久部清军,在去年2月,遭到驻钦州张建部明军攻击后,散入山岭。却不想,经过数月逃奔流窜,郝尚久竟然又聚集败兵三千余,突袭了安南的凉山重镇,随后连夺文朗、禄平、支棱、定立等小县。安南郑氏曾两度发兵驱逐,但郝部凭借险要的山川地理,将郑氏兵马击退。如今,俨然割据凉山一带,自顾称雄。”黑衣卫驻安南指挥白正青说道。

“凉山距离安南的都城——升龙城好像只有不到三百里路吧。郝尚久盘踞那里,岂不是成了钉在郑氏心头的一根刺!”

“那可不!”白正青笑了笑,“凉山往南不到一百里,就是一马平川的红河平原,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让这个郝尚久给打到升龙城去了。如今,安南郑氏正在抽调精锐兵马,准备在广南国开始北伐攻来之前,先解除后路威胁,对郝尚久发起第三次征讨,誓要将其驱逐出安南北部边境。”

“安南北方的郑氏,遇到的麻烦还真不少。”曹宁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福建的郑氏,有什么消息?”

“郑芝龙?”白正青脸上呈现出一丝古怪的表情,“郑芝龙在反正归明后,似乎准备要做大明的忠臣。从福建传来的消息,他已经乘船前往登莱,亲自去觐见永初皇帝。”

……

9月5日,登莱,蓬莱城。

东阁大学士、内阁首辅吴贞毓看着一脸坚毅神色的永初帝,心中微微一叹,轻声说道:“陛下,郑芝龙,枭雄之辈,割据福建,拥水陆两军数万之众。然,三年前却不思报效朝廷,悍然降虏,以至于广州崩坏,登莱遇警。若非友邦齐藩水师尽出,以遏其凶,我蓬莱行在恐亦遭清虏袭取。今,此獠亲至登莱,朝廷应予以幽禁,并派出朝中亲信大臣官员,入驻福建,接收地方。”

“九年前,先帝殉国,顺逆西走,清虏藉吴贼向导,进占北京。”永初帝缓缓说道:“然,南京弘光朝廷,粉饰升平,兴建宫室,大备百官,征歌选舞,夜以继日。其覆亡前夕,虏贼迫近江北,流寇纵横晋陕,民穷财尽,内忧外患交迫。”

“南京重城,虽有齐郑水师暂遏清虏不得南渡长江,苟且旬日。但军中之辈,为逞私欲,贪念富贵,献天堑与清虏,致使江南沦丧,坏半壁河山之大局。”

“数年来,清虏兵威日盛,几度欲灭我大明。期间,虽有金声恒、姜瓖、李成栋等辈反正归明,创重振之大好局面。但彼辈勾心斗角,相互算计,致使各地无有强援,最终功亏一篑。三年前,纳西军于朝廷,封孙可望为秦王,此,勉为权宜。却未曾想到,齐藩舟师沟通,南北相应,攻略两广,直捣湖北、江西,迫福建再次归明,成如今之顺局。”

“郑芝龙,反复之人,割据之雄,朕岂能不知?但于目下情形,朝廷当用其势,巩固粤赣之侧翼,并确保江南之役可顺利推进。待驱逐鞑虏,天下一统,朝廷振兴。莫说郑芝龙此獠,孙可望、李定国、高一功等辈,均要悉数削减,以为国家长久稳定。”

“陛下深谋远虑,臣愧以难测圣意。”吴贞毓向永初帝躬身施礼。

“此次齐藩所定江南之役,规模空前,声势浩大。若是能以此尽逐清虏于江南,则大明复起有望。”永初帝搀起吴贞毓,笑着说道:“那时,我们说不定就该将行在换到南京去了。”

“陛下,按照方略,以孙可望、李定国、张明振等部攻略江南,我登莱各部兵马尚需配合,于北方佯动,阻清虏大军至江南支援。如此,朝廷可需抽调耽罗(今韩国济州岛)、云州(今日本北海道)、镇州(今俄罗斯海参崴市)等各处海外领地兵马至登莱集结?”

经过七八年的发展和移民,永初朝廷当初作为最后流亡地的几处海外领地,已经拥有近十万人口,并且随着几年前建立乡兵制度,若是充分动员的话,可征召作战军队七千到八千人,算是一股不小武装力量。

以齐国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永初朝廷需动员三千到五千人左右,于朝鲜咸镜道登陆,随同朝鲜军队攻入辽东境内,直取辽阳、沈阳。登莱部明军则出三千人,在齐国海军舰船掩护下,突袭广宁卫,截断辽东与北京之间的联系。同时,胶州李本深部明军,则做出攻击沂州(今临沂市)、海州(今连云港市)的姿态,吸引山东和江淮的清军注意力,不使其南下支援江南。

“海外数个领地经济艰难,民生凋敝,如何动员兵马?”永初帝顿了顿,轻声说道:“即便是我登莱、胶州两部,亦军需缺乏,士无战意,恐难以做出牵制清虏军力之举。着令各地兵马,严守各处城池关隘,未得朝廷御令,不得妄动。”

“陛下……”永宁候、登莱镇总兵蒋永锐惊诧地看着永初帝。

“江南之役,孙可望、李定国等部出动大军恐有十余万,舟山、余杭、福建等镇,兵力亦有数万之众。”永初帝脸上呈现出复杂的神色,“我登莱各部兵马,粮械皆缺,即使勉力为之,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徒增损耗而已!”

“大学士,若我登莱、胶州所部兵马按兵不动,岂不是会使让山东、江淮各地清军轻易往援江南。如此,发起江南战役的各部兵马恐面临一定军事压力!”出了行宫,蒋永锐仍旧对永初帝的决定有些耿耿于怀,低声朝吴贞毓抱怨道。

“永宁候,你若一意开战,可敢保证山东、江淮之清虏不会掉头击我登莱和胶州。”吴贞毓转头看了一眼宫门,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需知,朝廷兵马聚之不易,若是损耗过多,未来之时,如何震慑各路藩镇。且去约束整顿兵马,待江南之役展开,方是你等依势而为之机。”

蒋永锐愕然,随即明白了吴贞毓话中含义。永初朝廷自数年前一场惨败,势力大损,所辖之民不过数十万,兵马也仅万余。若是按照齐国作战计划,在江南战役发起时,前出佯动,将清军的注意力引来了,说不定就会遭到清军的猛烈攻击。虽然此举,做到了牵制山东、江淮清军的目的,但却也大大损耗了朝廷的直辖兵力。

要知道,不说孙可望、李定国等部拥兵十余万,就是福建郑芝龙所辖水陆两师就有六万余,甚至常驻舟山、宁波沿海地区的张明振部明军,也有两万之众。将来驱逐了清虏,统一了天下,以朝廷弱小的军力,如何震慑各路藩镇。

不过,若是待江南战役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山东、江淮,甚至河南、河北的清军主力肯定会被抽调至江南,那么,这个时候,永初朝廷兵马正好可以趁虚攻略地方,壮大朝廷势力。

“如此……,我明白了。”蒋永锐心中微微一叹,拱手说道。

第二五九章 大清的“蛊毒”

1653年9月13日,北京,紫禁城乾清宫。

索尼、塞勒、遏必隆、伊尔登、鳌拜以及范文程等十余位清廷重臣垂手肃立于阶下,等待年轻的皇帝(顺治帝十五岁)做出决断。

“消息确实吗?”沉默半响,顺治帝问道。

“回皇上,八月初,收到从山东传来的消息后,奴才又命人往湖广、江南探查一番,基本可确认此消息的可靠性。”索尼躬身答道:“伪明即将对我江南、余杭,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的战役,力图将我大清迫退至江北,以成南北之势。”

“众卿家,抽调河南、河北、山东、江淮各地驻军往援湖广和江南,以应危局。若据登莱的永初伪明趁势发动,岂不是可席卷上述空虚之地,以彰其声势?”顺治帝沉思片刻,接着问道。

“回皇上,江南为我大清提供赋税粮秣泰半,乃最为紧要之地,不容任何有失。”索尼躬身答道:“而湖广居长江中游,北接河南,西北连通山陕,东南则卫护江宁、苏杭,乃天下锁钥之关键。故而,臣等集议之后,遂做出上述军略,以呈皇上决断。至于登莱永初伪明,数年前为我大清痛击,龟缩于登莱沿海一隅,民不过数十万,兵也仅万余,实力有限。即使趁我大军外调,聚兵袭我山东、江淮,所得又能几何?待我大清稍待稳定江南和湖广局势,回兵击之并夺回失地亦非难事。”

“那我大清龙兴之地—辽东所遇困局,又当如何?”顺治帝问道。

“朝鲜反复,欲起兵行北伐之事,实属狂妄悖逆!故而,奴才等建议,举大军讨之,以霹雳手段予朝鲜严惩,破其王京,掳其君王,屠其军民。故,可命宁古塔昂邦章京(吉林将军的前身)沙尔虎达领兵三千由吉林攻入朝鲜;而多罗安郡王(岳乐)领满蒙八旗讨喀尔喀部大获全胜,可命其挥师东进,经盛京、丹东一路攻入朝鲜,与沙尔虎达会师平壤,继而迅速往攻汉城,聚歼朝鲜首脑。如此,可彻底解除辽东后顾之忧。”

“领兵救援江南,何人可往?”

“奴才,愿往!”鳌拜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顺治帝看了看鳌拜,点头表示认可,征战沙场数十年之宿将,身经百战,倒是让人比较放心。

“尼堪、屯齐、孔有德等拥兵数万,却被伪明孙可望部压制经年,不得寸进,深负朕望。如今,伪明欲起江南之役,沿江东下,袭占江宁、余杭,试图成南北割据之势。于此,诸位臣工,可有替代人选前往武昌,主持湖广军务,以挽颓势?”

索尼、遏必隆等人闻言,顿时心领神会。

数年前,多尔衮身死,虽然遭到清算,但为了保证朝廷大局的稳定和团结,对部分多尔衮残存党羽没有彻底清理。事后,顺治帝任命了尼堪、博洛、满达海为理政三王,辅佐年轻的顺治帝。不过,此三人都或多或少地牵扯到两年前被诛的原户部尚书谭泰案。

当初,因为谭泰依附多尔衮,使得其权势巨大,尼堪等人因惧怕谭泰而包庇、纵容其罪行。此等行为虽是权宜之计,但还是引起了顺治帝的忌惮和猜疑。而且,当初尼堪、博洛、满达海这三位近支皇室宗均手握军权,13岁的顺治帝为了获得满洲贵族和皇室宗亲的支持,不得不暂时任命三人理政亲王。

博洛、满达海在去年先后死去,独剩尼堪一人,并且也在去年被任命为征南大将军,派去了武昌,踢出了朝堂的权力中心。如今,尼堪领兵驻守武昌,近两年时间,未尝一胜,反而被孙可望死死压制在武昌。现在,更是有可能会被明军沿江而下,袭取江宁、余杭,夺占整个江南,造成我大清呈现难有之危局。

既然如此,身为主帅上的尼堪,自然要背负丧师失地、作战不利的罪名。

“奴才建议,以和硕承泽亲王(爱新觉罗·硕塞,皇太极第五子)为主帅,领兵前往武昌支援,以替代尼堪之责。”索尼拱手说道:“尼堪驻武昌两年,未能寸进,有负圣恩,可着命削爵,待罪留于军中效命。”

“准奏!”顺治帝当即应允。

“皇上,奴才对江南军略安排持有几分异议,请允奴才奏上。”讨论了一番军政事宜,所有人就要准备向顺治帝告退,各自安排诸多事宜,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范文程步出班列,跪倒在地,扣头说道。

“少保且请平身。”顺治帝忙示意殿中太监将范文程搀扶起来,“刚才与诸臣参议湖广、江南军略,倒是忘了请教少保。既如此,少保有异,请与朕分说一二。”

多尔衮病逝后,顺治八年(1651年)闰二月,刚林、祁充格以谄附多尔衮妄改《太祖实录》删去大福晋阿巴亥等事,被处以死刑,范文程亦系同改之人,刑部拟议革职,解任,籍没其家,诸王大臣覆议,拟令其革职折赎留任。顺治帝批示:“范文程曾效力太宗朝,在盛京时,又不曾预贝子硕讬之罪,后知睿王所行悖逆,托疾家居,众亦共知。睿王取去刚林时,以范文程不合其意,故不取去。范文程著革职,本身折赎,仍留原任。前所行情罪已结,今后于委任职掌,当矢忠报效。”不久,范文程即复官。

顺治九年(1652年)遇恩诏,复进世职为一等子,授议政大臣,任《太宗实录》总裁官。

顺治十年(1653年)正月,范文程又上奏恢复连坐法,奏请允许部院三品以上的大臣各举所知之人,若被举之人任官后称职,奖励保举者,如其不称职,按罪之大小,进行论罪。他认为,“此法实行,则内外皆得真才,而天下无有不治者矣”。顺治帝下诏从其议。

八月,加范文程少保兼太子太保。

九月初,年近花甲的范文程上疏顺治帝,以病奏请休致,但被顺治帝挽留。自三年前(1650年),洪承畴失陷于南京,后来被永初朝廷剐于蓬莱,清廷中枢便失去了能总览全局的能臣干将,使得国内形势显得极为被动。如今,更是探知,伪明竟然要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江南战役,一举将清廷势力驱逐至江北,成南北割据之势。

作为清廷中少有的谋略之臣,范文程便得到了顺治帝的格外器重。在他和宁完我的主持下,清廷不仅逐步完善了官制和军制,还厘定了清朝的税收政策,稳定了北方凋敝的经济,更是帮着清廷争取笼络了大批汉族官吏,宣传施以“仁政”,并且“颇爱百姓”。经常以自己现身说法:“我大明骨,大清肉耳。”范文程当时可以说是清廷中枢的实际组织者,他不得不“昼夜在阙下,事无巨细应机立办”。因此,他深受顺治帝倚赖,凡讨伐南明的策略、策反明朝官员、进攻朝鲜、抚定蒙古、国家制度的建设等等,他都深度参与决策。

“皇上,奴才以为,索尼等诸位大人谋划江南、湖广军略已是考虑得极为细致周到,若能依之而为,足可维持目下局势,遏制伪明于我大清发起的浩大攻势。”范文程郑重地说道:“不过,在诸多情势当中,我等似乎遗漏了一个重要影响因素。”

“请范少保指教!”索尼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朝范文程拱手说道。

“指教不敢当!”范文程笑着说道:“奴才只是想在此给皇上和诸位大人点出其中疏漏,以免我大清于江南局势不可收拾。我大清集结数省兵马,南下往援江宁、余杭,以抗伪明江南攻势。但我等似乎都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往江南,是要渡过长江的。而江防,在敌,不在我。”

“江防,在敌,不在我。”顺治帝和诸多大臣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去岁十二月,我大清委任的靖海王郑芝龙突然又反正归明,宣布福建全省和浙江南部几个府县纳于伪明永初治下,让清廷上下显得极为被动。如此一来,不仅使得江浙和江南面临郑芝龙的威胁,而且整个长江两岸和沿海地区,顿失屏障,成为伪明和那个齐藩小邦的肆意攻击目标。

集结大军往援江南,不说到了江边能不能渡过去,就算渡过了长江,那也会面临被敌军截断后路的风险。届时,郑芝龙和那齐藩小邦以众多舟船炮舰纵横江河,试问,我大清军力再强大,如何援以江南孤军?若是战局不利,我大清八旗精锐又如何退回江北?

“若是我大清兵马行动速度够快,趁敌不备,迅速过江,然后凭借江南赋税粮秣,想来应该可以支应大军与伪明征战吧。”鳌拜眉头一挑,大声地说道。

“江南遍布河流湖泊,水网纵横密集,不利我八旗大军展开。”遏必隆摇头说道:“数年前征江南,都是以众多汉军为前导,我八旗于后督阵。如今,伪明准备集结大军,攻余杭、江宁,夺取整个江南,其势必大。我大清兵马若是应对不周,旦有差池,说不定就会……吃大亏。”

“少保对此,可有应对之策?”顺治帝问道。

“皇上,奴才建议,放弃江南,巩固江淮,以待后势!”范文程抬起头来,恳切地说道。

“范文程,你失心疯了吗?”鳌拜闻言,勃然大怒,“刚才索尼不是说了,江南为我大清提供赋税粮秣泰半,乃最为紧要之地,不容任何有失。……你就此建议放弃江南,可是要与那伪明暗通款曲,帮汉人夺回这九州天下。”

“鳌拜,不可诽言少保!”顺治帝斥道:“少保自太宗(皇太极)时,办事衙门二十余年,忠诚练达,不避艰辛,对我大清忠贞不二,朕所倚赖。”

“奴才,叩谢皇上信重!”范文程哽咽着跪倒在地。

“少保平生!起来说话。”顺治帝命人搀扶范文程站起身来,“少保,放弃江南,不仅使我大清顿失赋税重地,且江南被伪明所占,其实力骤增,恐会就此坐大。如此,对我大清可成心腹大患矣。”

“皇上,奴才刚才听闻索尼大人介绍伪明欲攻略江南之事,其中提及,伪明大军主力,乃是以原流贼孙可望、李定国之辈,沿江东下,夺江宁,战苏常。据舟山和福建明军为策应,辅攻江浙。若我大清集结重兵于江南,必然遭到伪明数路大军围攻,即使将其击退,恐实力也必然大损。更加之,江南水网密布,不利我八旗甲骑纵横往来,无法督阵诸多……汉军力战之。”

“伪明数路兵马虽众,但所属不同,且利益纠葛重重。昔日,我大清为招降郑芝龙,将广东授予其辖下,但为李定国所夺,此举必遭郑氏所嫉恨。据舟山张明振、张煌言部明军,更是在去年郑芝龙降于我大清时,与郑氏征伐攻战,损失颇多。另外,孙可望、李定国乃昔日贼军,若举大军攻入江南,必然亦会遭到各地乡绅势力所忌惮。更不要说,与张、郑两部明军之间官贼之别。”

“彼辈在面对我大清威压之下,或可以伪明大义聚合以攻江南。但若我大清放弃江南,退往江北,那么伪明官军、西来贼军、各地乡绅,又会如何反应?奴才以为,在无外来压力之下,孙可望、李定国等辈必然会与其他各路伪明军队因利益纠葛而爆发冲突和争执,即使彼此攻伐厮杀,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范文程说完,躬身朝顺治帝深施一礼,轻轻说道:“奴才于民间听闻,西南夷区养蛊人尝将毒蛇、蜈蚣、蛤蟆、蝎子、马蜂等各种毒物,放置陶罐之中,任其彼此厮杀,最终只会留下一个蛊毒。”

“少保之言,是以江南为我大清之陶罐,将孙可望、李定国、张明振、郑芝龙及其他各路反抗势力为毒物,置于其中,然后任其彼此厮杀,最后仅留独一蛊毒。”顺治帝心中豁然,“届时,我大清只需面对一个敌人,而且还是经过彼此厮杀后变得异常虚弱后的遗毒!”

“皇上圣明!”

“那登莱永初伪明,又该如何置之?”

“奴才以为,大明旗号若熄,永初覆灭,则天下可靖。”范文程眼中显出一丝厉色。

顺治帝听罢,点点头。各地反抗势力无不以大明旗号,以反抗我大清统治。即使原大西军占据云贵广西,拥兵十余万,但还是做出归附大明,以大明的名义治理地方,并与我大清互相攻伐。若是能一举覆灭永初,则各地反清势力届时必然如散沙一片,不复聚合,为我大清一一剿灭。

“皇上,奴才可献一策,或能覆灭那登莱永初伪明。”内国史院大学士、议政大臣宁完我步出班列,躬身奏道。

第二六零章 潮起

1653年10月7日,镇州(今俄罗斯海参崴市)。

铁器的出现迅速改变了社会从生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铁质农具使大量的林地被开垦为耕地,粮食产出大增。铁质工具使木匠如虎添翼,改变了建筑和舰船的面貌。铁质武器的出现,还大大改变了战争进程,并使得此前游牧民族相较于农耕民族具有马匹的优势,大大降低,出现了“一汉抵五胡”的说法。

就铸铁技术而言,中国足足领先西方1300多年。随着木风箱的出现和普及,在10世纪晚期,中国的生铁产量就达到了12万余吨,而到了1720年,英国的铁产量尚不足2万吨。直到18世纪欧洲工业革命之前,中国的钢铁也始终执世界之牛耳。

而在铁器文化中,钉子或许最具有传奇色彩。在西方文化中,铁器最广泛的应用就是钉子。古罗马时代,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在殖民探险时代,铁钉成为白人对土著最常用的交易货币;一些水手甚至用钉子做嫖资。因为没有钉子,波利尼西亚人只能用绳索捆扎船只,进行一场冒险的海洋之旅。

直到1800年,钉子都是手工制作的,由“制钉师”将生铁烧红后,一锤一锤地制作而成。所以,钉子不仅制作费时费力,而且非常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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