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无敌 第138章

作者:上汤豆苗

裴越皱眉道:“你不乐意?”

林疏月垂首摇头道:“疏月不敢。你们先下去罢,若无召唤不得进来。”

“是。”

侍女们恭敬地应下,然后脚步轻柔地离开,出门后非常善解人意地将房门关上。

烛光摇曳不定,气氛陡然生出几分旖旎。

林疏月正要请裴越梳洗,忽然眼前一花,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自己不由自主地撞向裴越身前。

软玉温香入满怀,裴越左手揽着她柔软的腰肢,右手抬起握着她光洁如玉的下巴,挑眉笑道:“吃饭急什么?我觉得有些事情更重要。”

林疏月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之前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位年轻权贵都是城府极深的人,怎会突然变得这样色授魂与?

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一念及此,林疏月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悲凉之色。

裴越却仿佛没有看见,两人的面庞愈发近了。

第250章 赏月

“爵爷……”

林疏月修长的睫毛不停颤抖着,在室内明亮的烛光映照下纤毫毕现。面对裴越越来越近的面庞,已经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她一时间心乱如麻。诚然在决定写下那个“裴”字的时候,林疏月便做好付出一些代价的打算,可这来得也太快了些,让她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

“你很漂亮。”

裴越近距离观察着这张出尘脱俗的脸,今夜她只是薄施脂粉,并不会掩盖她妩媚又优雅的姿容。

林疏月感觉脖子有些痒,那是因为裴越轻轻吹了一口气。

她白皙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从面相上判断,林疏月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其实在清倌人当中不算年轻,譬如同为九大家的谢新词今年刚满十六岁——与裴越同龄,其他人也不过十七八岁。但是对于裴越来说,眼下的林疏月恰似含苞待放,尤其是怀中的身躯窈窕有致,增一分则腴,减一分则瘦。

来到这个世界三年时光,他与女子之间真正的亲密接触仅仅是那次和叶七的短暂相拥。

至于初到绿柳庄时,桃花非要侍寝然后将他当成枕头呼呼大睡的记忆,在裴越看来自然不算数。

如今与林疏月这般绝色紧密相拥,裴越的呼气声不知不觉重了稍许。

自从沦落到大梁之后,林疏月历经人间风雨,早就不是那个只知清风明月的官家小姐,她很清楚当一个男人对自己露出那种古怪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罢了。

已经是这个身份,还有什么资格强求清白呢?早就洗不清了。

如果硬要安慰自己,或许只能说这位年轻权贵很有能为,相貌亦不俗,能够与一州刺史抗衡而不落下风,终究是个刚烈人物,只盼他能替自己完成心愿,那般便是死也不算什么。

林疏月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其实如果她真的不愿然后强闹起来,肯定会惊动外面的侍女,那些人都是程思清的心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再经过程思清与那些大人物说情,今夜裴越未必能如愿。

无论如何,这里是灵州。

芙蓉宴的规矩便是尊重这些花魁,有些事不是不能做,而是必须要她们心甘情愿。

可是……如果那样闹起来的话,纵然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可是肯定会触怒裴越,到那时不仅辜负她对自己的嘱托,也会失去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一抹希望。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之色,夹杂着些许羞意。

最终她微微闭上眼,一副已经认命的神态,全然不知裴越已经观察她许久。

“林大家,你是不是很想睡觉啊?”裴越轻笑道。

“嗯?”林疏月满面羞红地睁开眼,只觉这人好生过分,明明是他一进门就强搂着自己,如今反倒说是自己想……

裴越装作不明白她的想法,悠然道:“你不是说为我准备好酒菜了么?今夜你们也劳累得很,想必没怎么吃东西吧?不如我们一起吃点。”

“吃……吃什么?”林疏月眨巴眨巴眼睛,秀气的双眉微微蹙起。

“吃饭。”裴越言简意赅地说着,然后右手从她背后穿过,左手在她膝盖处一抄,便将这位名动灵州的花魁打横抱起。

“呀!”

饶是林疏月见过很多大场面,仍旧被裴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看着也不胖,为什么抱着竟然有些沉?”裴越一脸狐疑地盯着她。

林疏月又气又羞,转过脸轻声道:“裴爵爷不是好人。”

“知我者疏月也。”

裴越轻快地笑着,转过屏风来到席边,用脚勾住椅子往外挪了些,然后便大喇喇地坐下。林疏月未能逃离他的魔掌,反而被他横放在腿上,两人的姿势显得极为暧昧。

林疏月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万马奔腾而过。

她手足无措地坐在裴越的腿上,眼睛不知看向何处,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

裴越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窘迫,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夹菜,尝了几口后赞道:“之前只听说你才学渊博,没想到厨艺也如此精湛,殊为难得。”

他夹了一片兔肉放在林疏月面前,微笑道:“你也饿了,来吃块肉。”

林疏月一怔,旋即猛地看向裴越,珠泪缓缓流下,哀声道:“裴越,你不仅要轻薄我,还要羞辱我是么?”

裴越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微笑道:“吃肉。”

林疏月紧抿双唇,看着他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抹恨意。

裴越轻呵一声,兔肉往前几分,距离林疏月的双唇仅有一丝空隙,他沉下脸说道:“张嘴,不然我把你带回京都,交给朝廷处置。”

林疏月脸上的泪珠宛如断线一般坠落。

她木然地看着裴越,缓缓张开嘴唇,然而裴越却没有将那片兔肉塞进她的嘴里。

放下筷子,裴越顺势伸出双手,环抱住她绵软的腰肢,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很恨我?”

林疏月本就十分聪明,很快便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点头。

裴越笑道:“你看,我现在这样羞辱你,你心里很恨我,然后肯定会找机会报复我,这是很正确的思维逻辑。不用急着反对——”

他直接拦住她想要开口的欲望,继续温和地说道:“但是在今夜芙蓉宴之前,你我并不相识,我自问与西吴林家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境遇再怎么凄惨似乎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所以问题出现,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想要把我卷进这桩事情里?”

林疏月心头巨震,避开他锋利的眼神,低头道:“我不明白爵爷在说什么。”

裴越双臂稍稍用力,她便只能紧紧与他贴在一起,然而他的语调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情绪,唯有让人心底发寒的冷厉:“九大家放话,若是我不来就不会举行芙蓉宴,或许你会说这跟你没有关系,但我偏偏就要认定是你居中谋划。你不必急着反驳,若此事非你谋划,为何我在决定离席而去的时候,是你站出来挡住我?”

“林疏月,请你仔细看清楚,你面前的这玩意叫脑袋,它里面装的可不是水。”

第251章 摘心

“你是薛涛的人?这倒也说得通。你既然是西吴林家的人,想要在大梁灵州立足,没有官府的默许肯定不行。薛涛将你捧成秋江楼花魁,当然这里面也有你自身条件优秀的原因。这次我来灵州处理蜂窝煤相关事宜,薛涛故意冷落我是第一步,放任东庆民乱和纵容临清乡绅是第二步,由你们出面鼓动秦旭邀请我参加芙蓉宴是第三步,在芙蓉宴设置考验乱我心境是第四步,饮宴上软硬兼施众人逼宫是第五步。”

裴越不紧不慢地说着。

林疏月认真听着,但是越听她的脸就越红。

因为裴越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地搓动双手,偏偏此刻林疏月坐在他腿上,而他的双手又抱着她的腰,林疏月其实很怕痒,可是又不敢挣扎。

裴越恍若未觉,继续分析道:“第五步失败后你便出现了,想来你就是他计划中的第六步?应该不止你一人,至少谢新词也是薛涛手中的棋子,或许还有别人。你们便是他的美人计?想要让我迷失在温柔乡里,这其实也算是一步好棋,你可知道为何?”

林疏月睁大眼睛,无辜地摇摇头。

裴越微笑道:“我是定国庶子。你既然是西吴林家的人,应该听说过大梁定国公裴贞?从血缘上论,他是我的祖父。不过我前些年日子不太好过,只是在三年前出府之后才逐渐好起来。不瞒你说,我其实从来没体会过纨绔子弟的生活,也并未与女子亲密接触过,薛涛想要打探到这些消息不难。”

林疏月登时明白过来,一个过往境遇艰难的庶子,陡然一飞冲天成为皇帝信任的臣子,他又怎能在万丈软红中保持初心?

只是方才的遭遇在提醒她,面前这位年轻权贵可不像是没碰过女子的雏儿,眼下自己还被他强行抱着坐在腿上呢!

看见她疑惑的眼神,裴越哈哈一笑,并未解释。

他在这个世界确实还是个雏儿,但前世可不是,不说那些生意场上的交际应酬,起码也有过两任正式确立关系的女友。

林疏月红着脸,低声道:“爵爷既然都猜到了,为何要这般为难疏月?”

裴越没有理会这个问题,神色微妙地问道:“你就这样老实承认?不怕薛涛日后找你的麻烦?”

林疏月微微摇头道:“这些是爵爷自己猜出来的,又非疏月所说,方伯大人怎会寻我的麻烦呢?”

裴越定定看了她片刻,然后轻轻一笑,忽然将脑袋靠在林疏月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间极清新的香味,悠然道:“既然我选了你,那么薛涛的美人计便只能依靠你,可是你这般被动,又怎能完成灵州刺史交代下来的任务呢?”

若是换做平时,以林疏月的机敏和才智,早就能听出裴越的言外之意。只是今夜她先是被裴越纵意轻薄,虽未曾真的及乱,可已经大大超出她的承受能力。说到底她还是清白之身,往常那些男人哪怕掩饰不住眼中的欲望,也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她才能够足够平静地对待。后面裴越又以威势凌压,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足以震住一个流落异国无家可归的风尘女子。

再加上两人此刻的状态,她始终坐在裴越腿上,最怕痒的腰间又被裴越抱着,脑子里没有变成一片浆糊已属不易,哪里还能达到平时的清醒状态?

思索片刻,她艰难地答道:“疏月只是一介弱女子,还盼爵爷照拂一二。”

裴越在她耳边说道:“你的确是弱女子,只可惜你不是一个老实的弱女子。”

林疏月悚然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以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裴越自然能感觉到这个变化,因为林疏月看不到的缘故,他面上微露心软神色,眼神显得有些犹豫。

林疏月声音微颤道:“爵爷此言何意?”

裴越轻叹一声,然后将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倒上,摇头道:“罢了,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而已。”

林疏月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裴越没有再用言语试探,直截了当地说道:“薛涛是何等自信人物?他根本不相信我敢直接翻脸,更不可能安排你做最后的伏手。疏月,并非我瞧低你,而是你应该也了解过自家父辈在官场上的谋划,像我们这些人做事,绝对不会将扭转局面的胜负手寄托在一介弱女子身上。”

他微微自嘲道:“如果真是薛涛安排你在那里拦着我,刘仁吉又怎会当着我的面同你递眼色?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薛涛就算再胆大包天,他也不敢用西吴的人做间,除非他不想当这个灵州刺史。”

林疏月面色微白,眼神黯然。

裴越淡淡道:“不必自怨自艾,此事与你无关。大梁的皇帝陛下也是人,他怎会允许自己的封疆大吏与敌国官宦之后不清不楚?虽说你家出了事,可谁敢断定这不是伏线千里所图甚大的苦肉计?”

林疏月想了想,悲凉道:“原来在你们眼中,我终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倒也未必。”

裴越饮下杯中酒,示意她帮自己倒满,冷笑道:“至少在陈希之眼中,你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林疏月伸出去准备拿起酒壶的右手猛然停在半途。

裴越努努嘴道:“别慌,先倒酒。”

被他这般反复折磨,林疏月只觉有些崩溃,她又不是那种历练过的探子,甚至从未接触过类似的训练。进入秋江楼后,她利用自己的长处成为花魁,后面一直安稳过着小日子。直到上个月她才突然接到一条密令,让她想办法迷惑住即将来到灵州的钦差裴越。

至于用什么迷惑,林疏月即便自伤自怜,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用颤抖的手帮裴越斟酒,洒出来些许,然后慌乱地用水云袖去擦。

裴越哭笑不得地拦住她的动作,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诚恳地说道:“今夜并非是存心想欺辱你,只是你心结太厚,而我又没有太多时间软化你的防备,只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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