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聂云笙的事很麻烦,她算是醉仙楼的人,又不全是,或者说她卖身在京城的潘楼,而潘楼是醉仙楼的东家与一个皇族合伙建的,苏牧想给她赎身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第135章 关门戏妻
苏牧回到家中没多久,沈云初也自太平村返回了临湖城。
沈云初推门进入房间,轻咬唇角,望着苏牧,让他不由心中一紧,心道莫非她去太平村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两人对视了许久。
沈云初拿出一本百家姓,拍在苏牧面前的桌子上,问道:“夫君既写出此书,为何没与奴家说呢?”
语调清奇,似是质问,又夹带着丝喜悦。
苏牧见此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只是我给孩子们编的启蒙读物......这很重要吗?”
他自然知道百家姓对古人的意义,只是不好与她明说罢了。
他展示出来的才华越高,她就越会不放心,百家姓的问世会让他的名声更进一步,苏牧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怕她知道了又患得患失。
沈云初无语的道:“前些日子听画颜那丫头念叨过一两句,奴家以为是夫君随意编的两句顺口溜,没想到夫君竟编成了整整一本书,奴家若不去太平村,夫君又打算瞒奴家到几时?”
“正准备跟娘子提起,这不是还没寻到机会?”苏牧轻轻揽着她的纤腰,解释道。
沈云初扭头望了眼房门,旋即点了点头,“奴家猜到了,夫君是怕奴家见到此物又胡思乱想,对不对?”
“娘子难道不会?”
“奴家又不是妒妇。”
沈云初摇了摇头。
“娘子每日烧掉那么多荷包和投贴,可做不得假。”
苏牧笑问:“娘子吃醋了?”
“你,你,你.......”沈云初生出一丝怒意,张开口却只是气短无力的说了三个你字,便羞羞的低下头,涨红着脸道:“你怎么那么不知羞呢!”
苏牧望了望窗外,将她软香如玉的躯体揽进怀里,小声道:“没人看得到,娘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沈云初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每每单独与苏牧相处都会觉得有人能看到,却又觉得房门紧闭,应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的缘故。
苏牧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晶莹唇瓣,一触即离,问道:“娘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还能如何,自然是将百家姓和三国话本一起印出来,还有夫君的诗词,奴家也准备集结成册请印坊印出来。”
沈云初轻轻抿了抿嘴角,莺语娇嗔。
苏牧佯作惊讶,打趣道:“娘子难道要开书坊?”
“夫君若真心想要传道授业,奴家倒是不介意开一家书坊。”
“哦?”
苏牧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沈云初抬头看向苏牧,见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震惊的睁大眼睛,慌忙捂住小嘴儿,白皙的脸颊再度泛红,整个涨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她一个不慎失了言,竟将自己羞的寄颜无所,直接将那姣姣玉颜埋在了苏牧的胸口里,心里哀求:他万万不可再打趣人家呀,真是羞死人了呢!
果不其然,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只听苏牧呵呵笑道:“娘子既然有所求,为夫自当尽力而为。”
“啊——”
“唉呀~,你——”
沈云初被他这句话气得娇躯直颤,抬起粉拳,拼命似的一下下捶在他的胸口上。
“又来打趣人家。”
“就知道口花花。”
“这些词语到你嘴里,怎么就都变了味!”
“有你这样的先生,如何能教的出好弟子。”
沈云初口中连连责备,她简直要气死了,再任由他这样下去,今后她怎么还有脸见人。
苏牧见她真的生气了,佯作难受的连咳数声。
他本就有这个小毛病,沈云初见此哪里还敢继续责备,脸色惊变,急忙用柔夷般的玉手帮他揉起了胸口。
“夫,夫君,你,你没事吧?”
苏牧见目的得逞,摇了摇头,“没事了,娘子一揉,立竿见影,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见他又开始口无遮拦,沈云初心中虽美,脸上却是佯怒:“你,你真是......气死人了,恁的不知道正经呢!”
人怎能不食人间烟火。
苏牧心中一叹,你就是太过正经了,夫妻之间,说说这些又能怎样,岂能动不动就害羞红脸。
不过,他很快心中又一乐,若她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闲来无事时关起门来,调戏一下自家娇羞的娘子,也能多出不少快乐。
相由心生,沈云初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准又没想好事,轻轻嗔了他一眼。
她的性格一直以来都含蓄温婉,此时却眉目生辉,妩媚丛生,惹的苏牧不由心神一荡,正要将她拦腰抱起,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姑爷,小姐,有客来访。”
是觭梦的声音。
看着苏牧面露哀容,沈云初娇笑一声,脱出他的怀抱。
“夫君还不去见客?”
苏牧被她得意的样子气得用鼻孔轻哼了一声:“娘子莫非忘了,你才是一家之主。”
沈云初满脑黑线。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只是她的财物。
可为何自己刚刚忘了呢?
沈云初整了整衣服,恢复妆容,打开房门,问道:“来的是什么客人?”
“说是姑爷的弟子,姓介,是夫妻二人,此时正在老爷那里。”觭梦急忙回道。
沈云初闻言回眸看向苏牧,“夫君的诗,奴家派人送过去了。”
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提醒苏牧,介子休的来意可能与那首诗有关。
介子休身为官员来了沈家,沈家自然不敢怠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沈万德直接将人先请去了他的住处。
‘敢说敢作敢为,无怨无恨无悔。狂风暴雨惊雷,吐气扬眉,试问舍我其谁?’
苏牧将这首词天净沙送给介子休,是想感谢一下他那天出言相帮。
他选这首词也是想告诉介子休,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徐弘博压的了他一时,压不了他一世,是金子迟早会发光。
介子休收到苏牧的词,确实受到一些鼓舞,让介子休没想到的是徐弘博当天就被罢官去职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其实完全不需要理会苏牧。
但在贤妻的劝解下,介子休思量再三还是来了沈家拜会。
第136章 深夜论道
苏牧和沈云初一起下楼将他们夫妻引入阁楼。
互相一介绍,苏牧这才知道介子休的妻子,竟然是白鹿书院那位姓穆的老夫子的女儿,名叫穆书蝶,容貌中等,颇为文静,一见便知是个持家稳重的女人。
沈云初虽贵为一家之主,但招待介子休的事,她却无法代劳,将穆书蝶请去楼上小坐,留两人在楼下叙旧。
“咳咳~”介子休干咳两声,拱手弯腰一礼:“那个......这个,介修多谢先生赠词,先生的词作暗含至理,弟子受教了。”
苏牧笑着摇了摇头:“子休太过客气了,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那日承蒙你出言相帮,我还没来得及当面致谢。”
说着拱了拱手,他作为一个具有现代灵魂的人,真的没将介子休拜师当回事。
见他如此谦逊,介子休急忙回礼:“先生严重了,既然介修叫了先生,自当出言维护,何况那日徐通判的做法本就欠妥。”
两人互相寒暄着,就像两个扭扭捏捏的小娘子,忽然相视一笑,都觉得失了大方。
“子休快快请坐。”
“先生请。”
二人虽是坐定,终究是交情尚浅,又是一阵无言。
“先生似是对我大魏律法钻研颇深?”
介子休寻了个话题,先开了口。
苏牧淡淡笑道:“闲来无事时,略有钻营。”
大魏虽外有强敌,但临湖处于大魏腹地,却是一副盛世升平景象,百姓安居乐业,社会趋于安稳。
这种情况下,熟知律法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故此他将大魏的律令研读了一遍。
古代社会与现代社会区别很大,不是单独的法治,而是强调礼法并用,对待民众法从严,礼从轻;对待官员法从轻,礼从严。
官员在律法面前有特权,违法成本相对较低,但官员违礼的成本比普通民众成本就高很多了。
如魏礼所规定的守丧制,父母去世需守丧三年,确切的说是二十七个月。
官员丁忧守制,要辞官回乡为父母守丧三年,在此期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不许饮酒作乐,不许夫妻同房,若有违反便会成为政敌攻击的把柄。
百姓也需要依礼守制,但他们即便有所违反,官府也不好处罚。
大魏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兴起过‘因丧纳娶’的风潮,家里死了老人,不止不守丧,反而大办喜事,这便是世俗对守丧制的践踏,朝廷三令五申都毫无作用。
风潮也只是风潮,毕竟是伤风败俗的一件事,无法长久,妖风刮过,社会再度恢复原状,如今大魏仍旧是礼法并治。
又如,这遍地的青楼楚馆,依大魏律法,官员是不准嫖娼的,百姓则不受此限,但官员从来不会遵守,朝廷不好将其拿办,只能听之任之。
苏牧了解了这个时代的礼法,试着接受它们,才好融入这个社会,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这个时代的一份子。
大魏的律法与前世有很大不同。
就说诬告反坐制,是真的反坐,诬告人家,对方一旦提出反坐,那真是百分之百反伤,将诬告不成反伤己,落到了实处,故此诬告的事在此时很少发生。
以苏牧的了解,这个时代的法律很人性化,但地位的悬殊,阶级的划分,又使得这种人性化少了一份该有的平等。
介子休问道:“先生对大魏礼法并治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