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945章

作者:兴霸天

现在从根基学起,从天地元力入手,又有实践派的点拨,可谓突飞猛进。

短短两个下午,当李彦提笔一蹴而就,展现出一张驱毒疗伤的“云箓”效果,往水碗中一烧时,看着那弥漫出药气的符水,作为传授者的朱三大为动容:“先生当真天纵奇才,我的二十年所学,怕是几天功夫就要被掏得干干净净了!”

李彦行礼:“这也要多谢千户倾囊相授,关于符箓的诀窍,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十三太保,皆是才干之辈!”

如今十三太保里面,他已经见过朱仲、朱三、朱四、朱七、朱十二,皆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不得不说陆炳执掌下的锦衣卫,确实人才济济。

还有那个尚未及冠,却已经展现出超群天赋的朱十三,本有辉煌的未来,却惨遭水蛭子杀害,实在可惜……

朱三同样想起那位年幼的义弟,露出浓浓的仇恨之色,云箓飞出,布置下一个隔音的空间,恨声道:“那倭国的水蛭子,杀害了小十三,不知先生可有办法将其诛杀,为我兄弟报仇?”

李彦道:“一位随时能够变化成他人的神祇,威胁力比起明面上的敌人要大得多,既然确定了水蛭子站在陶仲文一方,确实要先灭掉对方。”

“此前陆都督也问过这个问题,我那时没有给予明确答复,是因为我无法确定对方的踪迹,难以做出任何保证。”

“现在东厂南下,倒是希望大增了……”

朱三不解:“这有何干呢?”

李彦道:“东厂的出动,会让陶仲文意识到,他的寿桃并没有稳住局势,龙女依旧是莫大的威胁。”

朱三理解:“确实如此,陛下岂是好欺瞒之辈,那位妄图以一个真假不知的寿桃稳住地位,还是太天真了!”

嘉靖是极不好糊弄的,尤其是在修道方面,秦皇汉武都被方士欺骗,但纵观历史上的嘉靖全朝,唯二得善终的两位道士都不容易,到了这个世界,真正有了神佛之力,那就更难应付了。

李彦再接着道:“陶仲文此番准备的道门灵食,龙女会满意么?”

朱三嘴角扬起:“自是不满意的!”

虽然在陆炳和十三太保的心中,龙女高贵威严,但并不妨碍一个认知,那就是这位李神医,对于龙女的影响无与伦比。

如此一来,道门灵食除非是天地灵果,实在不好意思昧着良心说不,否则都能挑出刺来。

李彦总结:“既然龙女依旧是莫大的威胁,又难以收买,那么陶仲文会怎么做?”

朱三先是一怔,然后悚然动容:“先生之意,陶仲文会对龙女下手?”

李彦反问:“难道不会么?”

朱三喃喃自语:“是了,是了,他敢对都督下手,当真是为了保住天师之位,无所不用其极,龙女又为什么不敢?可怎么办到呢……派出水蛭子?”

李彦道:“不一定绝对,但这是最有可能的。”

“水蛭子本是倭国神祇,我救出龙女的过程里,又与倭人修行者有了激烈的冲突,如意宝珠还助我扫灭了一群贼子……”

“倘若水蛭子得手,只会认为是倭人的报复,岂会联想到那位大明天师?对于此贼来说,完全可以一试!”

朱三眼中爆出精光,恨不得马上禀告陆炳,布置埋伏:“先生所言有理,那我们可以守株待兔了!”

李彦泼了一盆冷水:“目前还不能确定倭国神祇的情况,但对实力莫测的龙女动手,水蛭子应该会调动全力,不会只靠一个弱小的化身……”

“所以守株待兔怕是难以办到,以水蛭子的神力,最是有利于潜伏观察,稍有动静,就可能被其察觉到,随后遁走……”

“好在对方如果要动手,同样会选择一个最能推脱责任的时机,这使得我们能掌控一些先机,做好布置!”

朱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明白了,我们锦衣卫现在该做的,是假装不知,而非自作聪明的布置陷阱,可如此一来,只能靠先生保护龙女……”

李彦微笑:“学习符箓之道,正是千户的相助,而我自从踏上道医之路,也学了不少本事,是时候验证一番了。”

朱三沉默。

捕猎一尊神祇,来验证所学么?

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这位令神道复苏的道医,能自然地说出这句话,而没有丝毫狂妄的感觉了吧?

第1118章 督公出场啦!督公被吞啦!

“不敢劳烦真人相送!请留步!请留步!”

“诸位慢行!”

风泽子笑容和煦,对着盛宴之后离开的客人稽首作别,谦和有礼。

他近来在东南,可谓风光无限。

此前平定罗教,已是将朝天宫和神乐观压了下去,等到陶仲文进献寿桃的消息传来,更成为各方巴结的对象,甚至隐隐超出陆炳。

当然,不是真的比陆炳强,而是那位都督留在府邸的时间很少,当地权贵根本没机会拜访,退而求其次,都来巴结他。

风泽子自然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过也很清楚,如今的风光都是来自于陶仲文的照拂,当然要严格执行命令,弥补失败的计划。

“解决龙女的办法,你找到了么?”

回到堂中,屏退下人,风泽子低声发问,身后的影子陡然立起。

一位高矮胖瘦,五官轮廓,都普通到了极致的男子,从影子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风泽子,瞬息间变成他的模样。

风泽子冷冷地道:“速速变回!若给外人看到,你就暴露了!”

水蛭子眨眼间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嘴巴张开,一股忽男忽女,或老或少,好似有千百人在耳边同时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吾为本体,凡人瞒不过吾的神力,汝勿忧之!”

风泽子皱眉:“换个声音……你既是本体前来,想必能轻易解决龙女了?这段时间你潜入锦衣卫中,得到了龙女的多少情报?”

水蛭子声音变为普通男子的声线,透出敬畏:“强大!很强大!不愧是曾经侍奉观音菩萨的龙王之女,还有妙用无穷的如意宝珠,正面交锋,吾没有取胜的把握,若无合适的化身,更难以接近龙女……”

风泽子沉下脸:“李时珍所在的东壁居,虽无下人仆从,锦衣卫却是时常来往,你已经有了朱十三的记忆,仍旧找不到机会?”

水蛭子摇了摇头:“锦衣卫不够,变化陆炳,把握最大。”

风泽子冷哼一声:“你不要老惦记着陆炳,他的毛发精血,我是不会给你的……”

水蛭子脸上也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何?”

风泽子带着训斥的语气:“这还用问,你以陆炳之身去袭击龙女,事后如何平息?”

“你变化成朱十三袭击锦衣卫,已经引发了朱仲的怀疑,幸好他们如今的心思都在罗教身上,但此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

“陆炳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虽然未能按计划施恩控制,但在这关键的时刻,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水蛭子依旧盯上那位大都督:“予吾吞食,身魂皆变,当无后患!”

风泽子清楚,这位只要毛发精血,就能变化身体,以假乱真,但只能得到少部分记忆,再通过观察加以模仿。

可如果彻底吞食,连肉身和魂魄都一并吞噬,目标的记忆也会全部继承,变化起来,可谓真假难分,天衣无缝。

不过恰恰是因为这样,风泽子才不能让这个倭国神祇得逞,陆炳是何等关键的人物,真要让水蛭子取而代之,就轮到对方跟天师谈条件了!

所以必须要以正规的理由拒绝:“陆炳身居世俗高位数十载,牵扯业力何其庞大,你贸然吞食,必然罪劫降临,岂不是彻底暴露?”

水蛭子伸出手:“天师法珠,可避灾劫!”

“还想要法珠?这些倭人当真愚蠢,神祇也是一样!”

风泽子心里嗤笑,嘴上拒绝得干脆至极:“天师法珠不可随意动用,此等业力回报,更不可以法珠消弭。”

水蛭子缩回了手:“那龙女之事,吾亦无能为力。”

风泽子却不这么认为,他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不,还有一个更加合适的选择,并且即将到达杭州。”

水蛭子问:“谁?”

风泽子道:“上任不足一月的东厂督公,陈洪。”

……

“这是哪位高官出行,如此嚣张?”

“当年张总督和李巡抚来浙江时,都没有这般阵势……”

“噤声!是东厂!是东厂啊!”

官道之上,骏马奔腾,烟尘四起,甚至提前有人开路,驱赶过路的行人。

这般阵仗确实太罕见了,起初还有人议论,可当东厂的名字一出,如同无声的咒言,飞速扩散了出去,不仅行人噤若寒蝉,作鸟兽状散去,就连前方的官员都吓得赶忙下轿,双腿飞奔着避让开来。

“呵!”

陈洪被东厂番子簇拥在正中,将远处的这一幕尽收眼底,身披一撩黑色披风,猎猎作响,在寒风的吹拂下,正好将那花团锦簇的大红蟒袍露出,威严霸道,高高在上。

蟒袍上的蟒形与天子的龙形极为相似,只是少了一个爪子,因此与飞鱼服、斗牛服一样,都属大明天子的特别恩赐,并且为了保持这一尊荣,明廷屡次申令,不许随便服蟒衣。

嘉靖年间就有“文武官不许擅用蟒衣、飞鱼、斗牛、违禁华异服色”,倘若触犯,“科道纠劾,治以重罪”,甚至直到万历年间,首辅穿蟒袍才算是惯例,以前都是特别恩赏。

不过以蟒服赏赐臣属,并不是首先从文官开始的,恰恰是从宦官开始的,“永乐以后,宦臣在帝左右,必蟒服”,那些大太监都是四爪蟒袍的,到了天启的魏忠贤,干脆私穿五爪蟒袍,横行一时。

陈洪自然远远没有那般嚣张的资本,但离京之前,得嘉靖特赐蟒袍外行,此时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路享受着众人惊惧敬畏的目光,那下巴都要昂到天上去了。

于是乎,他甚至没有看到城门前候着的风泽子一行,就要直接入城。

“那是吴师弟,他来迎接督公了!”

直到同行的道人范雪崖拍马上前,高声提醒,陈洪这才一勒缰绳,朝下面望去:“呦~哪儿呢?”

城门口的行人纷纷跪倒,头一个压得比一个低,不敢跟臭名昭著的东厂对视,唯独一位风度翩翩的道人走了过来,稽首行礼:“贫道风泽子,见过督公!”

陈洪高据马上,回话道:“还真是吴道长啊,以前在大内见过的,咱家有礼了!”

由于骑马颠簸,这位的胯下掩饰不住的异味,风泽子的眼神深处就浮现出一丝嫌弃,没根的玩意儿,抖什么抖?

而想着这位道人的身份和在陶氏的地位后,陈洪的眼神深处也浮现出一丝轻蔑,入赘的女婿,装什么装?

互相鄙视了一番,终究还是风泽子露出巴结之色:“督公车马劳顿,贫道早已备好了酒宴,接风洗尘,还望赏脸移步!”

看到早早备好的八抬大轿,陈洪用鼻音嗯了一声,翻身下马,施施然地迈入轿子。

“吴道长用心了,这酒菜很合咱家心意……那龙女还居于李神医屋中么?”

陈洪执行起嘉靖的命令来,也绝不含糊,一路骑马赶来,屁股还没坐热,胯下依旧生疼,在堂上用了些饭菜,马上就开始问及龙女了。

风泽子道:“在的,就在城东的东壁居内,李神医一直居于其中,炼丹行医。”

陈洪似笑非笑:“道长没有去拜访?”

风泽子露出苦涩表情:“其实我师对李神医印象颇佳,缘悭一面,颇为可惜,贫道自然也想拜访一二,可惜神医从不理会……”

陈洪嘿了声:“早就听闻这位神医淡泊名利,果不其然呐,连万岁爷在宫中盼着,他都敢一直停留于东南,真是……啧!”

风泽子目光一动:“督公此次亲自出马,那又是不同了,想来李神医是不敢抗命的!”

陈洪笑了笑,拿起酒杯,品了一口。

李时珍和陶仲文的较量,牵动了不少人的心,相比起来,陈洪还是更看好陶仲文一方,没道理整个道门的魁首,比不过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医师。

但他从吕芳身上学到了一点,身为内臣,没必要在外臣身上下注,反正无论外面谁争赢了,最终都会巴结内廷的,大内的权势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所以正事不能耽误,陈洪掠过这个话题,再度问道:“咱家得万岁爷信任,不敢有丝毫辜负圣恩,这一路上快马加鞭,终至杭州,当速速通报李神医,面见龙女,不知道门灵食可曾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