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729章

作者:兴霸天

……

“乡军万胜!!林义勇万岁!!”

“嘘!噤声!噤声!那些贼配军来了……”

“快走!快走!”

汴梁城中,关胜和呼延灼坐在马上,身后跟着一群亲卫,正在亲自巡视街道,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欢呼雀跃,然后很快戛然而止,只留下匆匆离去的背影。

巡逻的军士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哪怕这一两日来,他们不止一次遭遇到类似的情况。

汴京的老百姓本来就最喜欢传消息,以前皇宫里面上午发生一件事,下午就传得满大街都是,然后顺便开盘赌起来了,现在汴京成为了汴梁,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

所以外面的消息一旦传了进来,很快扩散,然后全城上下都在讨论。

但无论之前议论的多么激烈,一旦西军接近,老百姓的表情马上变化。

大部分都是匆匆离开,如避瘟祸,少部分甚至用鄙视痛恨的目光看过来,那眼神刺得人生疼。

欢呼雀跃的对象是乡军,因为燕辽武州之盟。

鄙视痛恨的对象是宋军,因为宋辽宝祐之盟。

看看人家,再瞅瞅你们,难堪不?

关胜和呼延灼有些麻木了,亲卫却实在受不了:“将军,我们要不要抓些乱民起来?”

关胜闻言立刻变了脸色:“闭嘴!谁是乱民?你们还嫌民心不够乱么,再敢此妄言,本将军先把你们抓起来!”

亲卫泱泱退下:“是!”

呼延灼叹了口气:“关兄,他们也是一片忠心……”

关胜想到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卫,长叹一口气:“想我关某也是英雄之后,却落到个拿自己兄弟撒气的地步,惭愧啊!惭愧啊!”

呼延灼心里也觉得难堪,脑海中至今还浮现着西军营帐内,两群将领泾渭分明站着的场景。

一边是以他和关胜为首,朝廷中枢安排下来的将领,如单廷珪、魏定国、郝思文、宣赞、韩滔、彭玘等人;

另一边则是刘法、刘仲武等西军成长起来的干将;

至今仍然针锋相对,没有半点联合的可能。

怎么可能联合呢?想想看那位乡军的领袖,远在燕云边境的总教头,还能给部下准备一份如此丰厚的士气大礼,而同样是在金陵的官家,却只知道发金牌,又十二块了。

一南一北,天地之别。

关胜和呼延灼还能怎么办?他们特别无奈啊!

西军上下其实清楚这点,真正怪罪怪不到他们头上,但正如关胜怒斥亲卫,人总要找撒气的地方,只能算这些被中枢安排过来的将领倒霉……

眼见着通力合作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双方干脆分道扬镳,关胜、呼延灼领着三万将士,前来镇守汴梁,阻截乡军。

这也是得到了金陵应允的,在意识到他们实在没办法全盘接管西军,雄踞北方的林冲又比起荆湖方腊还要可怕后,朝廷不得不捏着鼻子,让他们来此,并严令必须要死守住汴梁,万万不可让这座城市被贼人所占。

“民心不可用,军心也涣散,我们死守汴梁,又能守多久?”

“莫要多想,以死报国吧!”

关胜和呼延灼最后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策马缓缓离开。

而他们离去后不久,不远处的一个渠沟入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正是时迁。

这位如今在乡军地位也是相当靠前的总探机密,灰头土脸地从洞里钻出来,反倒满是怀念:“我当年就是在无忧洞里,被贼子拿住,险些下了油锅,得兄长所救……没想到今时又通过无忧洞摸进汴梁!”

丁润醒目的大脑袋从旁边冒出来:“我当时杀了吴居厚一家,也是进洞躲避,小师弟公孙昭受一位前辈指点,还准备将无忧洞打造成运兵之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绕开外面那高耸的城墙,直取京师……但也没想到,后来辽军南下,狗皇帝直接跑了,他北上去找总教头了,这里尚未完成!”

“便是如此,这条通道证明可行,特攻营可以送进来,也可以发动全城百姓,让这些西军知道什么叫民心所向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满满:“这么好的京师,赵宋不要,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第853章 如果关云长的后人,和开国名将的嫡系子孙都投了敌……

“谁?”

“投燕的!”

“进!”

大门开了一条缝,七八道身影矫健地闪了进来,都是身材魁梧的汉子,面容上带着西北吹黄沙的粗粝感。

丁润和时迁看着他们:“几位将军考虑好了?”

为首的一位大汉瓮声瓮气地道:“能来此处,就是定下心了,这里还有一物,你们看了后,也不怕我们会反复了!”

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块布帛,啪的一下拍在桌上:“骂朝廷的话,都写在这里,识字的不多,剩下的都摁了手印!”

丁润拿起一看,文化水平确实朴素,但字字饱含着浓烈的情绪,让他们看得都连连点头:“不愧是精锐强军,确实不是其他禁军可比!”

为首的大汉听得嗤笑一声:“我们守在西北,上下卖命,以前被人当成贼配军倒也罢了,现在两位老将军被槛送入京,还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还是个屁的精锐?”

其余几位将领也恨声道:“反了他娘的!”

丁润笑道:“正该如此!”

为首的汉子则接着道:“那关胜和呼延灼仗着是名门出身,把两位老将军挤走了,我们要替他们报仇,这是之前说好的条件,两位可不能失言!”

时迁知道,这其实没有道理,因为折可适和种师道同样是出身将门,关胜和呼延灼谈不上仗着家世排挤,但这些中下层将领,却是认准死理的,不必跟他们解释,回应道:“这些诸位尽管放心,这关胜和呼延灼自是拿下,我们统领更有言,也可令其降了,让昏君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西军将领却是不太敢相信:“他们深得皇帝的信任,又出身名门,不会屈服的吧……”

丁润笑道:“诸位见到一人,就知道没有不可能的了!”

话音落下,一人从堂后走了出来,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块醒目的青色印记。

西军将领本来大为警惕,但看着这副尊容,却是突然想起一个人:“可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杨家后人的杨指挥?”

来者苦笑了一声道:“惭愧,在下正是杨志,却已经不是什么指挥使了!”

丁润道:“这位杨将军镇守应天府,原本也和真定府的知府陶邈一般,想要负隅顽抗,但时机密的情报中有言,他心中也对朝廷多有不满,甚至仰慕‘佐命’前辈的神威,我便亲自入府,与之交谈。”

杨志接着道:“之前能守下应天府,全靠‘佐命’出手,但我问心无愧,本想如实禀告,没想到那知府在张仙入侵时逃亡,发现城池安全后,回来得快,更是迫不及待地上奏请功,为了怕我揭穿,更是将守城的功劳分了一半在我的身上,只言我拼死杀敌,没有半点提及‘佐命’的出现……”

众西军将领深有体会。

赵宋的文官其实谈不上压制武将,因为两者间的差距要不是特别大,才能叫压制,如果地位天差地别,那就近乎于为所欲为,应有的军功说抹去就抹去,不该得的军功想不要也不行。

这也成了压垮杨志的最后一根稻草,杨志深深叹息:“这种事后患无穷,更会败坏我祖上名声,既然这些士大夫半点不为我们这些武人想想,那我也不再顾虑,直接砍了那狗官,打开城门,让两军将士不必血战牺牲!”

丁润道:“一边是弑母昏君,一边是光复燕云,逼迫辽人签订城下之盟的总教头,何人是天命所归,诸位都有了选择,那关胜和呼延灼,也该醒悟过来,弃暗投明了……”

西军将领面面相觑:“但那两人若是愚忠之辈,若是宁愿跟着弑母昏君,也不肯如此呢?”

时迁笑道:“来时我军的吴参赞已经备好手段,他们便是想要愚忠到底,都办不到了!”

他看向一位降将:“方将军之职,是看守粮仓吧?”

那人点头,时迁立刻将计策娓娓道出。

“真是好办法,这位吴参赞好生了得!”

众西军将领啧啧称奇:“如果关云长的后人,和开国名将的嫡系子孙都投过来,朝廷还敢相信谁?真是期待啊!”

……

“贼人入粮仓纵火?”

听到亲卫匆匆入内禀告的消息,已经睡下的关胜面色剧变,连甲胄都来不及穿,也顾不上青龙偃月刀,就大踏步地奔出屋外,翻身上马:“驾!”

对于目前一味坚守城池的西军来说,最为关键的不是其他,正是汴梁储备的粮草,倘若粮草没了,乡军在外面已经四方扎营,将城池团团围住,援兵根本冲不进来,那他们就完了。

如此重要的军备物资,自然不会储存在一处,但此次失火的,是备粮最多的粮仓,同样是万万不容有失的!

可尚未赶到地方,一股冲天火焰的窜起,就让关胜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

来不及了么?

果不其然,当他抵达时,发现守卫粮仓的精锐士兵们,连试图抢救的动作都没有了,全部愣愣地立在外面,看着火苗舔舐着粮仓的每一个角落,将里面的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关胜气得脸色铁青,手指过去,怒吼道:“方厚呢!让他出来!滚出来!!”

狂吼了半晌,一个满头大汗的将领带队飞奔过来:“关将军!”

关胜指着火势熊熊的粮仓,咬牙切齿:“方厚!你也是西军的老将,粮仓是重中之重,上千精兵把守,又有军巡铺铺兵,灭火器具齐全,怎会被贼人得手?”

方将军叹气道:“坏事就坏事在那些铺兵上,原本火势并不大,谨慎起见,末将才去唤军巡铺扑灭,不料贼子早有所料,恰恰伪装成这些救火者,看似是救火,实则升起一股怪风,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关胜听得心头一悸:“居然这般阴险,那你可抓住贼人了?”

方将军抱拳道:“末将刚刚掉头去追,那群贼人则飞速逃窜,个个都似有腾云驾雾般的手段,竟是一个没能拿住……”

关胜眉头拧起:“这怎么像是那重瞳道人张仙麾下的风魔道兵?难道这群道兵,也被乡军收编了?”

方将军半跪下去,抱拳道:“末将无能,失了粮仓,甘受处置!”

关胜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如若真是那风魔道兵,不知以何法入城,又以这般诡计,确实防不胜防,但你罪责难免,自有军法惩罚!”

两个亲卫上前拿人,方将军缓缓站起身来,倒是没有动弹,只是在押下去之前丢下一句话来:“这座最大的粮仓一失,我军定然缺粮,事到如今,想要守住汴梁,将军只有从百姓手中收了!”

关胜虎躯一震,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而很快后方马蹄声传来,得到消息的呼延灼赶到,看了粮仓的大火,脸色也是剧变:“关兄,这可如何是好?”

关胜脱口而出:“万万不能从百姓手中取粮!”

然后见到是他,又露出尴尬之色。

呼延灼先是一怔,然后也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关兄所言甚是,我们想其他办法吧!”

关胜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热浪涌入鼻腔中,却无法阻挡心头的冰凉:“恐怕没有办法可言,便是我们不愿,其他人也要如此为之啊!”

事实证明,他说的半点没错,如此动静之下,半个时辰没到,西军的将领就纷纷赶到。

单廷珪、魏定国等朝廷派来的将军,同时也有一些西军的中低层将领,个个先是对着贼人怒骂,然后不知是谁开口说了一句:“我们必须从百姓手中征粮,以定军心!”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同意:“粮草是大军命脉所在,决不可有失,天亮之后,就立刻征收!”

“汴梁本有百万人口,自从官家迁都后,大量权贵富户外逃,但近来又有回升,五六十万人肯定有的,供应三万人的军队又有何难?”

“可这些百姓对我们抵触不已,根本不可能自愿献粮守城,所谓征收也就是抢夺……”

“那又如何?我西军可是为了他们守城!”

关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只想离那些声音越远越好。

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府邸中,走入房间,挥退亲卫,也没有睡意,只是坐在桌边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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