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霸天
贼人嘶吼道:“我们的寨主本来就够义气,他若是在,早将你们统统杀光!”
程务忠脸色变得阴沉下去:“看来还有漏网之鱼,头目居然不在寨中?”
李彦问:“你们寨主出去,带了几个人?”
贼人不再回答,李彦看向不远处的马厩:“去查一查坐骑。”
百骑禁军过去,很快禀报:“少了两匹马。”
程务忠奇道:“只带一个亲随?”
李彦道:“也许是一个人出去,多带了一匹换乘的马,这就古怪了。”
他看向程务忠,第二次询问:“程统军,需要我帮忙吗?”
程务忠依旧回绝:“多谢提点,但这是我军内事务,请李机宜稍候,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李彦不强人所难,道了一声:“好。”
程务忠干脆带着亲信,往寨内走去,一路上厉声询问:“郑三郎和郭五郎还没找到?”
手下回答道:“没有,我们搜遍了寨子,都不见两人踪迹。”
程务忠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两个百骑禁军,居然离奇失踪了。
若说是被贼匪反杀,虽然可能性极低,但正如李元芳所言,人有失手,马有失足,强者不慎被弱者所杀的例子不是没有,勉强还能接受。
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实在是莫名其妙!
程务忠声音微颤:“他们腰间可曾配弩?”
手下回答:“配了。”
程务忠闭了闭眼睛:“那麻烦就大了!”
百骑是禁军中最精锐的部分,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配,都要远远超出其余各军。
最关键的是,在外出执勤的时候,百骑是被特许携带强弩的,由精擅射技的士兵独自掌管。
而其他的禁军,只能在宫城内配弩,巡逻完毕后弩具直接上交,绝对不给带出去。
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一个遗失军械的罪名。
丢了就是大罪,如果弩具被贼人所得,反过来射杀官兵,那百骑上下都要受连累。
程务忠再看这座寨子,从寨内的格局,再到四周的哨岗,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这寨子确实有问题,不是一般的贼类能够布置,稍加改动后,恐怕能作为一座军用营寨,他们两人的失踪或许也与此有关!”
手下叹道:“没想到我们随便选了一处匪贼巢穴,也能遇到这等事情,我离京前看黄历了啊……”
程务忠怒目而视:“别说那等丧气话了,我从来不信运数之说,现在的当务之急,绝不能让我百骑的弩具流出去,更不能让我百骑的精锐不明不白的折在这里!你速速下山,让其他人也上来,一起搜寻!”
“是!!”
在山下停留的禁军也一起上来,参与到了搜查中。
人来人往之间,李彦端坐在狮子骢上,微微闭上眼睛,心平气和的练起了唯识劲。
太阳不断西下,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挺拔的背上,仿佛披了一层金衣。
继眼识、耳识、鼻识之后,李彦的目标就是舌识和身识。
原以为会优先开启舌识,毕竟五识之中,身识最难。
但【如臂指使】的天赋加成,在对武器的控制变强的同时,也却让他对于身体的掌控程度,更加深了一层触类旁通的了解。
相比起舌识来说,身识对于战斗力的帮助无疑更大,李彦自然再接再厉,不放过每一刻练功的机会。
正感受着体内运劲的精妙,一道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来到面前,从那呼吸的节奏中,李彦就听出了此人情绪的复杂。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看了看程务忠。
程务忠欲言又止,终究抱了抱拳,垂首低声道:“请李机宜帮帮我们!”
第259章 经典三选一
“两名百骑禁军,还携带了弩具,莫名失踪不见?”
李彦早知道百骑禁军有人没了,但在听了程务忠所言后,神情也不禁郑重起来:“这两人是什么情况,请程领军直言。”
程务忠脸色极为难看:“一位是郑三郎,博州人士,从小习武,一身好本领,箭术精湛,发无虚弦。”
“一位是郭五郎,荆州人士,也是良家子出身,性格稳重,文武双全。”
“他们都是常年受训的老手,上山后攻入寨中,郑三郎还射杀了贼匪头目,后来根据旁人讲,就看不到他们的踪迹,如今生死不知……”
“我等已经搜遍了整个寨子,每个角落都查看了,就是找不到两人下落,也没有发现任何遗留下的线索。”
“这两个人莫名消失,就好似被鬼物抓走了……”
李彦摆了摆手,严肃地道:“鬼怪之说都是庸人自扰,不必再言!依我之见,这山寨背后藏有秘密,两人的失踪恐怕与此有关。”
程务忠道:“我之前也是这般想的,但仔细搜了搜,并没有发现暗道……”
李彦似笑非笑:“这个寨子可不小,按照屋舍的规模,挤一挤住个上千人都没问题,程领军人手不足,短短一个多时辰,能确定没有暗道吗?”
程务忠张了张嘴,终究道:“我不能确信。”
百骑精锐最大的缺陷就是人手不足,偏偏之前还留了七十个在山下,三十个上山,结果装出事情来了。
现在若说完全地毯式的搜索一遍,也不尽然,但程务忠也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有隐蔽的暗道,一个人被贼子所趁,还有几分可能,两人又怎会齐齐消失,连个示警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呢?贼人若真有这本事,也不会被我等杀得落花流水了!”
李彦微微点头:“这确实是问题,将最后看到他们的人叫过来。”
程务忠去叫,很快领着三位百骑精锐回到面前。
李彦看向他们:“你们一个一个说,最后见到郑三郎和郭五郎是在什么时候?”
第一个开口的禁军,个子矮小,长着对死鱼眼,看上去愣头愣脑的:“我们从东侧冲上,我射杀了哨岗和两名巡逻的贼人,郑三郎冲得比我前,接连射中了几名召集贼匪的头目,前几个一箭毙命,最后一个未中要害,还在呼喝,他就直接持刀冲上,将贼人斩首……”
听着他的描述,李彦来到了交战地点,看到了地上的血点、交战痕迹与身首分离的尸体,不禁点头:“果真是勇武之士,然后呢?”
死鱼眼禁军道:“然后郑三郎就从这个方向杀入寨中,我们分开后,就没看过他。”
李彦看向第二个禁军。
此人浓眉大眼,有股老实巴交的气质,像是一头勤恳的黑牛:“我是与郭五郎同行,就是正常杀了些贼人,分散行动后,就见不到他了,不过分别时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特意朝这个方向而去,我问了一句,他也没有答我……”
李彦又跟着他来到西南侧的位置,脑海中浮现出路线,微微点头:“你没有跟着郭五郎一起去吗?”
黑牛禁军摇头道:“我当时没有在意,专门去杀贼了,一转身后他就消失不见,然后再也没有见过。”
李彦微微颔首,看向最后一名禁军。
最后这位皮肤也黑,肿眼泡,目光很是锐利,开口就是地道的凉州口音:“我看到两人在最大的那间屋子前说话,神情有几分怪异,只是我当时匆匆而过,没来得及询问。”
李彦跟着他来到寨子中央的屋前:“这是寨主所住的地方?”
程务忠道:“应该就是,里面还搜出了几把良弓,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拥有的。”
李彦问:“暗道搜索过了吗?”
程务忠道:“我们之前的重点,就是搜寻这里,十多个人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三四遍,没有找到暗道,也没有厮杀的痕迹,连血都没有,里面干干净净的。”
李彦道:“现在总结一下,就是这两位失踪的禁军,最初分别从东侧和西南侧杀了上来,各自解决了贼人后,冲了寨中,在寨主屋前碰过一次头,然后消失。”
“期间没有发出任何求救惨叫之类的声响,寨主屋内也没有搏杀的痕迹与血迹,就莫名不见了。”
程务忠叹了口气,脸色难看:“确实如此,此事颇为诡异,怎么就被我等撞上了呢?”
李彦道:“你这是早没遇到我……早遇到我,听些劝告,也不至于如此!”
程务忠想到山下的时候,这位确实让他多派点人手上来,心头又是羞恼,又是懊悔:“若是全员出动,确实不会有这意外。”
李彦绕着寨主的屋子转了一圈,鼻子突然嗅了嗅:“这一股焦枯味是怎么回事?里面着了火?”
凉州口音的禁军摇头道:“没有着火,这寨子若是着火,那可难以遏制,我们都特意盯住,以防贼人情急之下玉石俱焚的。”
李彦问:“寨子内的贼人头目,可留下活口?”
众人面面相觑,回答统一:“没有。”
李彦又问:“其他人愿意交代吗?”
程务忠道:“问了几个,都说不清楚情况,也就没问了,李机宜如果要审问,我们可以将他们提来。”
李彦皱眉:“普通的匪贼不会知道多少重要信息,关键是头目,如果留下几个活口就好了……”
程务忠赶忙解释道:“李机宜见谅,我百骑不比内卫,风格一贯如此,何况这些贼匪,就是打家劫舍,也不存在审讯问责的需要,又哪会提前知道有此事情呢?”
凉州口音的禁军也补充道:“太子殿下和百官的车队还在后面,这里距离驿道并不远,岂能让殿下和百官冒风险?”
李彦目光一动:“不错,这里距离驿道不远……”
他视线转动,看向寨子四角的哨塔:“程领军,术业有专攻,你是军旅中人,依你之见,这座寨子的哨塔是不是多了些?”
程务忠断然道:“何止多了,一般的贼窝哪有这样整齐的规划,这绝不是普通贼匪能够布局,稍加改动后,都能当成一座军用营寨了。”
李彦微微点头。
他上山看到寨子时,就觉得奇怪,这种构造真的酷似宋朝时期所修的堡寨了。
要知道后世熟悉的杨家将种家将,一大关键能力就是修碉堡,杨业、杨文广、种世衡等人都是如此。
陡然在唐朝见到这么个有几分专业的军事化堡寨,还是一个匪贼的老巢,李彦还未进寨,就觉得蹊跷。
有这能力去参军不好么,何必在此蹉跎?
当然,也不排除那种出身贫寒,有能力却被高门大族排斥,一气之下落草为寇。
所以李彦开口道:“我们亲自上哨塔看看。”
此时太阳已近落山,两人就着天边的余晖,先来到东边和南边,加以确定:“这两座哨塔,分别观察不远处的两个村落。”
程务忠点头:“寨子内没有田地,不养牲畜,这些贼人的口粮,自然是从村民口中掠夺。”
李彦不置可否,又快速来到北边的哨塔,遥遥一望,目光顿时凝重起来:“程领军来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就要考验目力了,李彦有弓弦劲的射天狼与唯识劲的眼识双重加成,程务忠再是两点零的好视力,也是一片模糊,只能摇头道:“不知。”
李彦道:“那里是潼关所在!”
程务忠脸色变了。
潼关是关中的东大门,畿内首险,东西咽喉,重要性自不必说,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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