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这让赵佖非常生气,这些年虽然他受尽了别人的闲话和嘲讽,可他毕竟还是个王爷,别人就算是看不上他,起码也没有明着给他没脸过。
可杨怀仁偏偏就是直接了当的无视了他,可他却没有办法说什么,后来杨怀仁和赵佶交往甚密,才让他搞清楚原因,杨怀仁明显就是站在赵佶一边的,自然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来往。
如今皇帝体弱,而且又膝下无子继嗣,未来的皇位,必然要交到一位皇兄手上。
那么眼下成年的三位王爷,也就是继嗣的人选了,而他自己觉得,他在三人里边,或许比刚刚成年、又从来性情低调的赵似能有一些优势。
但比起和朝中文臣来往甚密,又深得向太后喜爱的端王赵佶来,如今再加上杨怀仁毫无忌惮地帮忙,他似乎还是少了不少胜算。
赵佖心中是认可大宋一直以来崇文抑武的传统的,只不过在这种时候,文人集团明显不会支持他、杨怀仁又直接无视他的情况下,他只有去结交武将集团。
武将集团的兵权虽然受文官限制,但毕竟带兵的是武将们,所以在特殊时刻,真正的兵权其实还是掌握在武将手中。
而得兵权者得天下的道理,他还是非常笃定的。
所以他这些年一直以来结交将门和勋戚的做法,便有了更深层次的意义。
第1778章 惺惺作态(上)
私下里,他不断对这些武将抛出一个武将地位过低,应该大幅提升武将地位的说辞,从而拉拢了不少武将到他的阵营中来。
像高启勋父子俩这种人,就是他拉拢对象的一个典型代表。
赵佖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认可和成功,也发觉武将不像文官一样心机很深,只要给他们某些利益,他们也不会想太多,而且很容易接受他的见解,从而站到他的身边来。
只是即便如此,赵佖还是不能高枕无忧,毕竟平时私下里交情好,和到危难时刻肯为了这种交情起兵跟着他造反,完全是两码事。
赵佖还没有这种自信,所以最近也是内心惶恐,万一关键时刻没有武将为了他跟着他起事,光凭着他偷偷圈养的那近千的私兵,恐怕还做不成大事。
但今日发生了高士迁被杨怀仁棒打的事情之后,他忽然觉得,他应该感谢杨怀仁。
正是因为杨怀仁刻意针对他,打了和他交情甚密的高士迁,才让高启勋父子俩能真正四星他弟的陪他坐到一条船上来。
杨怀仁和赵佶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杨怀仁刻意针对长平侯父子俩而不是禁军中的别人,已经很明显就是表明他站队的态度了。
既然杨怀仁决定了站队赵佶,那就一定要在事情有个结果之前大肆打压赵佶最大的竞争对手,也就是他赵佖了。
赵佖除了样貌丑陋之外,并没有什么大错处,也很难被杨怀仁抓到什么把柄,至于说他结交勋戚将门之事,这种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赵佖当时大可以反咬赵佶一口,你可以结交朝中大权在握的相公们,我为什么不能结交地位权力都不算很高的勋戚将门?
而且理由也多了去了,赵佖大可以说我们喜欢马球啊角抵啊之类的东西,平时凑一起玩耍,这又什么大惊小怪的?
既然住不住赵佖本人什么把柄,杨怀仁也只能对和赵佖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下手,杨怀仁消息还是灵通的,果然找到了高家父子俩。
恰好高士迁如今又在禁军中任职,还是他的手下,杨怀仁要找高士迁的麻烦,还真是易如反掌。
但赵佖觉得,杨怀仁还是因为太过狂妄,而算错了一步。
杨怀仁觉得他打伤了高士迁是件一举多得的事情,一来直接伤害了高士迁本人,二来从精神层面打击了和赵佖交好的勋戚将门,三来摆明了告诉大家,和赵佖站在一边,是没有好下场的。
赵佖这会儿却在嘲笑杨怀仁的愚蠢,表面上看杨怀仁办了这件事,是他占了便宜,还帮助赵佶扩大了影响力。
但事实上,这也解决了赵佖多年以来的心病,他以前担心武将们终究不会对他死心塌地,毕竟思想桎梏下,决定了忠君爱国的名声,才是武将的最高荣誉。
特别是这些勋戚将门,很多祖上都是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他们才凭借祖宗功劳的荫庇有了如今的地位。
赵佖从高启勋的出离愤怒里,认清一件事,要是没有发生高士迁被仗责之事,将来若是赵佖劝说高启勋跟他一起起事,还真是有点费劲。
从高启勋的角度讲,但权力的更迭出现异常的时候,他与其站边任何人博得更好的前程,不如做旁观者保住眼前的地位和利益。
只要是一点点的犹豫,他也会选择更保险的旁观,也不会冒险跟着赵佖起事。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杨怀仁因为针对赵佖打了高士迁,反而让高家父子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和赵佖建立更加紧密的联系,包括在他起事的时候,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包括跟着他起兵谋反。
否则,将来赵佶继位为帝,高家曾经和赵佖交情好的事,便成了高家逐渐没落甚至走向灭亡的丧钟。
所以赵佖内心里有一种天助我也的狂喜,杨怀仁鲁莽武断的惩罚了高士迁,反而帮助他把谋反计划的最大漏洞给补上了。
面对高启勋的问题,赵佖也想到了最好的答案,“高侯爷,本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高启勋道,“王爷尽管说便是。”
赵佖故作犹豫状,最后叹了一声气,才说道,“是本王害了高兄和张兄,还有高侯爷啊!”
高启勋更疑惑了,“王爷此话怎讲?姓杨的小子针对我们父子二人,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赵佖心说这帮武人就是没有脑子,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还要他多费唇舌耗费精力跟他惺惺作态。
“最近陛下身体欠佳,朝堂上传出来不少议储的声音,不知高侯爷可听过此事?”
高启勋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这……议储之事,老夫这等闲人,哪里敢置喙?不过这件事不光在朝堂之上,在市井里也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老夫岂能没听说过?”
赵佖故作清高的样子,“本来这种事,本王是不愿意参与其中的,高侯爷也知道,本王这副尊荣,怕是也从来没被朝堂上那些相公们正眼瞧过……”
高启勋打断了他,怒道,“枉他们自诩是熟读圣贤之书之人,圣人有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们把圣人的金玉良言全部念到臭水沟里去了。
王爷的样貌虽然不及其他王爷那般俊美,可王爷的才华和仁慈,在众位王爷当中却是出类拔萃的。
若是陛下真要选一位王爷兄终弟及,继承帝位,老夫觉得像王爷这样实干的人,才是最佳人选。
像端王简王之流,摆弄些书法字画,这种耽于玩乐之人若是继位为帝,才是对大宋基业最不负责任的做法!”
赵佖被高启勋说中了心事,内心里真实的感动让他差点老泪纵横,他忙躬身冲拜了拜高启勋道,“本王多谢高侯爷错爱。
可惜朝中那些相公们,又有几人能有高侯爷如此爱国爱民之心?他们只会算计自己的个人得失,他们也只在乎手上的权柄不旁落别人罢了,哪里管千百万百姓是死是活?
可惜啊,可惜啊,本王天生独眼,又生了如此人嫌鬼厌的容貌,是无法为民请愿了,这件事,还是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第1779章 惺惺作态(下)
赵佖一副很谦逊的样子,可一张臭脸任他如何掩饰,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狂喜。
凭高启勋的人生阅历,何尝发现不了这些?
他佯作一副非常失望的样子,“王爷乃是咱们大宋的皇族贵裔,如果只是因为样貌有些欠缺,便自怨自艾,不为国家出力,只想着个人安危,这如何对得起赵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王爷若是像端王和简王一样不学无术之人,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王爷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若是不用这些才华来为百姓谋福祉,又如何对得起天下的黎民百姓?”
高启勋情绪很激动,一番话竟说的他自己面红耳赤,吐沫横飞,这让赵佖有点惊讶,也感到非常羞愧。
他忙躬身向高启勋行礼道,“小王之前只想着独善自身,却没把国家和百姓放在第一位,勇敢站出来为国为民,是小王愧对祖先,愧对百姓,也愧对高侯爷对小王的一番错爱了。
方才高侯爷一席话,让小王茅塞顿开,只是将来若是陛下把皇位交给了小王的某位皇弟,那小王总不能去起事篡位吧?”
高启勋知道赵佖生性多疑,直到现在仍旧不敢把野心完全表露出来,于是他愤怒道,“王爷糊涂啊!就算要起兵夺位,这又有何不可?!
自古以来,得天下者,要么是顺应天意,要么是有能者居之,但天意有昏聩之时,这便是有能者站出来逆天改命的时候了。
商纣王暴虐成性,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周文王‘修德以倾商政’,天下万民拥簇之,牧野之战,连商场军队都纷纷倒戈,于是有了后来八百年大周盛景;
秦王嬴政在位时,秦朝刑罚酷虐,百姓痛苦不堪,天下群雄并起,征伐秦王,于是有了后来四百年大汉盛世。
这都是有道伐无道,天下民心所向之。如今大宋朝堂纷争不断,官场沉疴难除,燕云十六州犹在契丹铁蹄之下,成为吾等心头大恨。
百姓同样希望有一位仁人善者能站出来,改变这样的现状,当今皇帝虽然同样励精图治,试图以变法改变现状。
可惜陛下用人不当,轻信奸佞之徒,如重用杨怀仁之流,祸乱朝纲!加之陛下体弱多病,实不是治世明君的最佳人选。
而端王赵佶、简王赵似之流,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不过是些只会玩乐的纨绔之辈而已,若是他们继位为帝,那大宋必将走向无底深渊。
唯有申王殿下,才是最适合继位的上佳人选,王爷您也不用因为自身的残疾和样貌妄自菲薄,男子汉大丈夫,生得漂亮了又有何用处?!”
赵佖听的心花怒放,早知道高启勋竟然这么看他,他也不必像之前那样惺惺作态了。
他谦逊道,“高侯爷教训的是。”
高启勋也意识到他的话说的有点过了,忙解释道,“王爷明鉴,老夫方才也不是说官家的坏话,只是情急之下,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以老夫之见,当今陛下若是弥留之际还能耳清目明,选了王爷继承皇位,那么什么都好说。
如果当今陛下受到朝中那些大臣的蛊惑,选了端王赵佶或者简王赵似之流继位,老夫认为王爷可以学周文王,以有道伐无道,建立旷世伟业。”
赵佖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却不好表现的很积极,装腔作势道,“高侯爷的意思,是让本王起事?”
高启勋小心的瞅了瞅屋里屋外,之前高士迁的几个老婆已经抢着去帮他煎药了,屋外的侍卫,也是高家的亲信之人。
房间里的高士迁和张叔夜又是他的子侄,高启勋察看完觉得并无疏漏,这才小声道,“王爷想想,陛下并无子嗣,若是他驾崩了,按照长幼尊卑之序,也应该是王爷继位才对。
但若是其他人成为皇储,王爷的位置可就尴尬了……”
赵佖自然知道高启勋说的什么意思,这种事历朝历代也不是没发生过,弟弟继位,哥哥自然尴尬。
一来这个当哥哥自然会被天下人认为无才或无德,才会让弟弟抢了先,二来是弟弟继位后自然会忌惮兄长,天然的人性就会逼迫继位的弟弟排挤兄长。
想到这里,赵佖还真是有点害怕,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他成了皇帝,他前边还有皇兄在,他也会觉得不舒服,自然而然会想办法把兄长排挤出京城这个权力的中心。
他抬头看看高启勋,高启勋自然地点了点头表示鼓励之意。
赵佖又探头去看趴在床上的高士迁和张叔夜,二人对上赵佖的目光,高士迁立即愤愤道,“杨怀仁这样的人在禁军中作威作福,吾等如何肯服?
若是有机会随王爷清除朝中奸佞,小弟万死不辞!”
张叔夜也附和道,“末将赞同侯爷的话,若是王爷有能力为国家和百姓做事,为何还要等待?
圣人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圣人又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
高士迁接话道,“若是王爷有心,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应该去尝试一下,小弟不敢夸下海口,但王爷若是起事,小弟愿为王爷牵马坠蹬,甘为先驱!”
听高士迁和张叔夜的话,赵佖忽然间感觉内心深处被点燃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他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之前限于自身实力,也只是有想法却没有胆量而已。
但今天高启勋父子和张叔夜的几番话之后,他开始觉得这便是大家常说的人心所向了。
高启勋父子代表了勋戚将门,而张叔夜便能代表禁军中的普通将士了,如果他们都这么想的话,他要起事夺位,便有了最大的仰仗。
至于那些文官,赵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所谓的刚正不阿或者清高,也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到时候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不怕他们不甘愿跪地称臣,就算真有几个不服的,杀了便是。
反正现在的武将被他们压抑的太久了,说不定到时根本不用他发话,那些愤怒的武将就会主动出手帮他解决了这些难题。
第1780章 随势就势(上)
入夜的时候,赵佖披着头蓬走出长平侯府,来的时候大张旗鼓,走的时候却小心翼翼。
他的心态已经变了……
赵佖走后,高启勋静静坐了下来,高士迁和张叔夜对视一眼,不知道高启勋在琢磨什么。
高士迁道,“父亲,刚才赵佖这小子虽然表现的极尽小心,可我瞧得出来,他的心境已经和刚来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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