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以后跟师父回家去住!”
羊乐天听的出师父严厉口气中的温暖,眼睛也跟着温热起来,视线渐渐的变得朦胧了。
走出酒楼后院的一个小门,巷子里拐两个弯儿,百十步的距离,就是他们的新家了。
没有大户人家的高墙碧瓦,更没有守门的石狮子和朱漆的大门,后世住惯了几十平米的楼房的杨怀仁,却觉得这个三亩大的院子,已经是个硕大的别墅了。
推门进去,门廊下小板凳上蜷缩着坐着一个人。
王夏莲见是杨怀仁回来,本来累了一天的惺忪倦容立即不见了,换上了荷塘里新抬头的莲花,洁白里微微泛着一缕粉红。
李黑牛似是察觉到了王夏莲与平日里的不同,傻乐着拉了羊乐天往侧厢走。
“莲儿妹子,都怪洒家,本来是喊仁哥儿回家吃饭的,却又见了他那盘爆肚丝,就再也走不动了。我们都吃过了,洒家先去安排小羊儿去住下,你俩慢慢聊,呵呵……”
李黑牛大大咧咧憨笑着走远了,只剩下门廊前昏黄灯火下的一对影子。
杨怀仁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自然是处过对象的,只不过曾经交了三个女朋友,却被甩了四回,其中初恋情人无情的甩了他两回。
至于男女之事,全亚洲的少男们都从岛国动作电影里学到了该有的知识,换句话说,小杨同志这方面是满腹经纶的。
只不过实战方面经验欠缺,原因在于他身上特有的葱花和油烟的味道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扫了对方的兴致。
认识王夏莲已经两天了,也许之前没有从穿越的经历中缓过神来,也许这两天里忙着以后的生计,杨怀仁忽然发现他竟然没有仔细端详过莲儿的模样。
月光如丝,轻柔的缠绕了两个年轻人,花丛中不知道什么虫儿唱着夏夜的协奏曲。
比起后世荧幕上浓妆淡抹的女神们,王夏莲在杨怀仁眼里是另一种淳朴的纯天然的清秀气质,两根细红绳各自系了个双丫髻,齐眉刘海儿让本就不大的小脸儿更加显得精致。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由于长期营养跟不上导致十六岁了却身材娇小瘦弱,想到这一点,杨怀仁就觉得自己有点罪恶,闭目深吸一口气,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有些怪自己胡乱想了些不着边际的事,而眼前的莲儿应该让他产生的,是一种怜爱。
“莲儿妹妹,有什么事吗?”
温柔的声音让王夏莲觉得身边的男子十分有修养,而内心却生出了淡淡的忧愁。
“爹爹让小女子代他谢过公子,我们父女俩若不是遇见公子,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别这么说,不是你那两碗汤饼,我杨怀仁说不定早饿死了呢,所以啊,以后可不要再说谢字了,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对啊,别公子公子的叫,见外了,喊仁哥儿就好。以后这个家里,你就是主人,整块的银饼不好花费,明日取一些去换成铜钱,咱家的钱以后就你管了。”
“我?”
“对!这么大个院子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明日换了钱去招募些丫鬟妈子仆役之类的人,伯父和李妈妈身体都不好,需要人伺候的。”
“嗯。”
王夏莲总是那么温顺,杨怀仁嘱咐了许多,她都一一应允,反倒让杨怀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是一家人,也不应该这么指使人。
院子是三进的,王家和李家搬入了中院东侧的小院子里,把偌大的后院留给了杨怀仁。
王夏莲送他到了月门,便不肯在前进一步了。
杨怀仁也想到了这一点,单身少女出入男子的后宅,在这个年代是有说法的。即使他不在意,也要顾忌她的想法。
王夏莲转头往自己居住的偏远里走,头也不回一下。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了那种感觉,心中小鹿撒了欢似得乱蹦。
可是一想到身份,她又有些黯然神伤,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奢求,哪怕能在他身边做一辈子丫鬟,她就心满意足了。
杨怀仁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想的却是如果他要找另一半,不希望这个女人是因为怀着报恩的想法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随即哂然一笑,此时忽然想到了酒楼的新名字――随园。
第九章 三个笨贼
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三更的梆子刚过,随园的后院墙外出现了三个畏畏缩缩的黑影。
一个灵巧的身影飞身就跃进了后院,另外两个人翻墙的功夫就不怎么样了,只有八尺的院墙,两个人叠了罗汉才笨拙的攀上了墙头,结果两人还没站稳,就晃晃悠悠摔了下来,不知砸折了多少刚抽了一茬青绿的芳草。
两个汉子屁股似开了花似的,刚要开口喊疼,被前边飞进来的女子一人一巴掌扇在了额头上。
汉子一手捂着头,一手揉着屁股,嘴里嘟哝着,“二当家的,俺们没学过飞檐走壁之术,哪像您这么灵巧?”
女子作势还要打,才让他们住口,“闭嘴,当老娘飞燕子的名头是浪得虚名吗?别嗷嗷了,赶紧找东西。”
借着月光,三个人影循着墙根走出了花园,不大会儿功夫就摸到了地窖的所在。
“咦?昨天来的时候还只有一把条子锁,怎么现在又上了两道?”
飞燕子不耐烦的扒拉开两人,果真是又上了两道新锁。举起手来就要打,两个汉子赶忙抬起手来挡,不料巴掌没打下来,腿弯里却被踹了一脚。
“管他几道锁,抓紧给老娘打开!”
两个汉子不敢违拗,只得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地窖上最先的一把锁,可另外两把,是如何也没有办法了。
就这把钥匙还是花了一贯钱从及第楼原来的一个伙计手里买来的。
“二当家的,咱们是盗,开锁是贼偷儿的伙计,咱们不是本行啊。”
“花儿,闹儿,你俩真是浪得虚名,不会开锁,还不会撬锁?”
花闹两个苦着脸,皱着眉,小声嘀咕道:“撬锁?拿啥撬啊?俺们没干过这行当,没有趁手的家伙事儿啊。”
“笨死你俩得了,拿刀撬!”
“要拿刀还撬不开呢?”
“刀撬不开拿牙撬!”
二当家的发火了,花闹两个使劲咽了口吐沫,想想自己嘴里一口小白牙,慌忙从腰上解了匕首,对着铁链和铜锁,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样连劈带戳了半天。
丁零当啷的火星子没少砍出来,铁链子和铜锁却安然无恙。
带头大姐彻底无语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笨蛋。仔细一想,伏牛山上可不都是这些货色,花闹两个已经算是最机灵的了。
大当家的一身正宗的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下河抓个鱼没抓着,反倒喂了鱼了,从此伏牛山上但凡有点真本事的都自谋生路,只留下她这个二当家的和一帮老弱病残。
自己一身本事也可以一走了之,天下那么大,总有口饭吃,可是这帮老弱病残和他们的家眷们又吃什么呢?难不成让这四五十口子人自生自灭?不落忍啊。
两个月前眼看就要断粮了,好不容易接了笔大买卖,只要来东京城及第楼的地窖里取一件东西,就有一千贯钱的赏钱,这钱可是足够山上这些人吃喝几年不愁了。
本以为这活随便动动指头就能拿下,可是原来天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
杨怀仁觉得大宋最无聊的事情就是娱乐太少了。天一黑,大街上就冷冷清清了。
或许内城的汴水大街上,东西市上也许很热闹,可如今交通基本靠走的情况下,还是不费那劲了。
蔡水的北边倒是近,可那都是些风俗行业,想自己一介书生,总不能做这么有辱斯文的事,太龌龊了。
这理由或许骗别人行,其实主要还是没有人带路,前辈子老爹管的严,没机会去逛个夜店啊,红灯区啊之类的地方,到了宋朝,万一被人发现自己是个从没去过烟花之地的愣头青,丢不起那人。
长夜漫漫,无心入眠。大床上不知转了多少个圈,一床铺盖拧成了麻花了,也没有半点睡意。
没电脑,没手机,没电视,杨怀仁开始怀疑古人是怎么活的。烦躁的不行,心痒痒,下意识的掏了口袋,连根烟都没有,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这辈子在大宋算是逃不了了,不如想想怎么吃好喝好,好好的过这辈子。
造点长枪大炮火药啥的打天下当皇上?算了,活那么累干啥,弄不好还要掉脑袋,得多疼啊,不值当的,再说了,自己一个厨子,也造不出枪炮来。
当个大官啥的指点江山,玩个改变历史?自己没那本事,炒个菜煲个汤啥的他在行,繁体字都没认全呢,自己秀才的身份还是沾了别人的光,当官是不可能了。
他能剩下的,只有吃了。想来想去,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厨子,赚点钱,娶个漂亮老婆最实际,刀光剑影啊,权谋宫斗啊,还是躲的越远越好。
人的志向不需要太大,自己觉得快乐就好。
于是杨怀仁决定了明天就把那八百个定是炸弹全倒在随园后院子里的大鱼池里,池子里不少鱼,将来做个醉鱼啥的都省材料了。
八百坛酒,一坛装差不多十来斤,一斤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一斤三两,八千斤也只不过五吨多点,五立方酒倒到七八十方的鱼池子里,就算是酒仙也闻不出原来是什么酒了。
第二天杨怀仁师徒加上李黑牛,三个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拆弹成功。原来的瓷罐子也都敲的不能再碎,才掺上石灰粉抹了院墙。
只留下差不多百十来斤的样子,换了酒坛藏在自己家院子里留着自家人享用。
王夏莲以前请不起好郎中,又买不起好的药材,所以他爹的病一直也没见起色,如今听了杨怀仁的话,请了惠民堂有名的孙神医来家里给老父亲瞧病。
神医瞧得仔细,王明远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长期的伤神和卧床导致了体弱而已,开了些补身体的方子,说调养两三个月就能好。
其实用现代的话讲,就是抑郁症加营养不良。如今不用为生活发愁了,王明远或许就不那么抑郁了,营养不良就更好办了,杨怀仁觉得这个自己就能治。
小时候学历史,明明大宋朝是封建君主制,怎么封建社会还有奴隶买卖?
杨怀仁看着莲儿妹子从人牙子那里买的十几个人,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全身更是脏兮兮的,面黄肌瘦的让人心酸。
当他知道这六女八男一十四口人只花了不到二百贯钱的时候,火就大了,造反的心都有了,人命不值钱啊,这什么世道?
第十章 牛肉面
有多大锅,做多少饭,这就是开饭馆的基本原则。
杨怀仁意想之中,随园应该是一个高档的食肆,做高端食客的买卖,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最初建设随园的那个人的一番心思,对得起古朴的楼宇和雅致的后园。
但实际情况是东京城里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富贾之家都住在北城,南城都是些平民。这也许跟中国传统风水上讲究坐北朝南有关系,杨怀仁也不懂这个。
现实就是随园附近都是些小民小户,就算你弄出满汉全席来,也不会有人吃,因为吃不起。
所以五星酒店的梦想需要先放一放,从胡同饭馆开始做起。当然,随园临近孔庙和宋朝最大的两所高等学府,太学和国子监还是有不少读书人也会光顾的。
随园的大门也算是临着一条河畔的大街,算是胡同饭馆升级成马路餐厅,这起步就不错了。
十四个奴婢和仆役不用培训,干起活来手脚都挺利索,就是见了杨怀仁都战战兢兢的,好像见了恶鬼一般。
想起这件事就来气,明明是封建社会祸害人,怎么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反复强调自己不是半夜喜欢掏鸡窝子的周扒皮,更不是喜欢抢人家女儿当小妾的黄世仁,即便连受苦受难的杨白劳跟自己是本家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是没起到多大效果,反倒对喜儿姑娘怎么一夜白了头好一阵唏嘘感叹。
不过杨怀仁还是从黑牛哥哥那里搞明白了贱藉奴婢是怎么回事,宋刑统里只允许贱藉奴婢的买卖,并不是提倡买卖人口这种行为的。
而这些人之所以是贱藉,无非是祖上犯了什么罪,才导致他们的后代世代为奴,或者穷的吃不上饭了,父母才无奈把孩子送出来混上一口饭吃,被人牙子像牲口一样买卖。
好在宋律并不是没有提供为他们摆脱贱藉的方式,只是稍微有些难度罢了,那些事情十年后或许能有办法,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善待他们,并潜移默化的告诉他们,人与人,生来是平等的。
吃饱穿暖这些好做,给他们开工钱却难了,一个个的都不敢拿,甚至吓得跪倒了一片。旁人家的奴婢别说工钱,能填饱肚子不至于挨饿就算不错了,新主家不但吃穿不愁,一个月给的工钱比外边下苦力做工的都多,他们怎么能不怕?
实在受不了他们喜欢受苦受难的样子,只好先替他们存着,许诺将来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取才算告一段落。
随园不需要从新装修,换个招牌就可以开业。既然是重新开业,就讲究博个头彩,招聘厨子的告示门口贴了三天,竟然没有一个人上门,看来得另想办法,坐吃山空这种事,杨怀仁心里有点怕。
上一篇:重生飞扬年代,从中医开始
下一篇:星际战争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