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第448章

作者:呼啦圈大神

先前陛下中毒之前,连陛下自己也没有在意,老夫等众臣子们也只当是个笑话看待,可如今看来,老夫倒要问一下公主殿下,你又是如何忽然想到酒里有毒的?”

焦点又来到鬼姐身上,萧撒弼一脸奸笑,其余众人也开始把耶律洪基中毒联想到这件事上,便瞅向了鬼姐。

鬼姐走上前来,用询问的语气向耶律跋窝台问道,“真的要本公主说吗?”

耶律跋窝台思考了一下,又抬眼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叹了一口气,接着点了点头。

“那就得罪了。”

鬼姐道,“昨天夜里,我睡不着觉,便到帐外看星星……”

杨怀仁忽然觉得很奇怪,鬼姐干嘛忽然提起昨也之事?可听到后边是说她睡不着所以出帐看星星,便知道鬼姐是在撒谎了,不知她要编一个什么故事,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心里一头雾水,搞不懂她究竟在做什么。

其他人听说公主昨夜睡不着出帐看星星,只以为是成亲的前一夜心情太紧张激动,所以难以入眠,况且在场的许多昨夜睡得晚的人,也确实见过昨天夜里公主在外头溜达。

可他们却搞不清这件事和她方才敬酒之时大喊“酒里有毒”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只得竖起耳朵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一路溜达到营地的边缘,就在我刚要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黑影,在营地外晃悠。”

“黑影?是谁?!”耶律和鲁斡有点性急。

鬼姐忽然脸色变得很难看,紧张地吞了一口吐沫才试探似的说道,“我只说可能,因为夜里太黑,我也没有看的太仔细,所以不敢太肯定。”

“你只说是谁好了!”连耶律延禧也有点耐不住性子追问了。

“是萧达勒徽。”

“什么?!”

众人一声惊呼,萧达勒徽不是死了吗?

大约十多年之前,当时权倾朝野的耶律乙辛发现他的许多罪行渐渐浮出水面,他怕耶律洪基抓住他的把柄将他治罪,便想下手毒杀耶律洪基。

那年在耶律洪基北巡之时,便在大黑山一带设计刺杀圣驾,当时随行的御医便是萧达勒徽。

谁也没想到萧达勒徽竟然是耶律乙辛的心腹,暗中在耶律洪基平时服用的药汤之中下毒,却不料被耶律洪基发觉了他们的阴谋,下旨把萧达勒徽全家处斩。

当时耶律洪基一句话便杀了萧达勒徽一家八十五口人,却为了要萧达勒徽一句是耶律乙辛指使他给皇帝下毒的证词,留下了他的命。

但却在押送他回京的作证的路上,遇上一股人马把萧达勒徽救走,耶律洪基派人捉拿他的时候,萧达勒徽逃至一绝壁山崖之处走投无路,只得跳崖自尽,而且也找回了他摔成了一滩烂泥的尸首。

也正因为没有了萧达勒徽这个人证,耶律洪基没有证据立即治耶律乙辛谋反之罪,才到两年后抓住了耶律乙辛另一个罪名铲除了耶律乙辛以及其朝中党羽。

萧达勒徽之所以出名,除了他给耶律洪基下毒一事之外,他曾经是辽国宫廷中最出名的御医,擅长各种药剂,懂得如何治病救人,自然也懂得如何用毒杀人。

而且他是一个非常善于给儿童治病的童科圣手,精通各种儿科疾病的医治,朝中贵族家中子弟,几乎都请过他看病,所以像耶律延禧和鬼姐这样身份的人,自然对他很是熟悉。

史孝忠胡子都吹的老高,一脸质疑地问道,“公主殿下可看清楚了,怎么可能是萧达勒徽?”

萧撒弼也一脸不相信,“不可能啊,公主你真会开玩笑,萧达勒徽早死了多年了,骨头都摔的没有一根完整的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营地外头瞎转悠?

你当是闹鬼呢?呵呵,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你眼花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别的人而已。”

鬼姐瘪着嘴有点委屈,“我也只是说有可能,也没说肯定就是啊。只是昨夜那个黑影的样子,和我印象中的萧达勒徽的样子真的太像了,所以我才惊讶啊。

后来我见他潜入了咱们的营地,觉得这个人不管是谁,半夜里偷偷摸摸行色异常,肯定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所以便决定偷偷地跟着他。

他进入营地之后,便扮作了一个巡夜的小兵,大摇大摆地溜进了膳房的帐篷,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之后神秘人便又潜出了营地,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我当时有点恍惚,不知道是我真看见了早已经死了多年的萧达勒徽,还是情绪紧张之下出现了幻觉……”

第1122章 下毒的真相(三)

“膳房?”

史孝忠皱起了眉头,“公主殿下可看清楚了?”

“呃……”

鬼姐好似也不能太肯定,“史大人,昨天夜里月色不甚明亮,我也只是跟着他到了膳房的帐篷之外,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等了一会儿,又在膳房的帐篷外看到那个神秘人出现,我也是判断说神秘人进出了膳房的帐篷而已。

至于他进出膳房帐篷的那一刻,我的确没看清楚,但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事,第一个判断,也应该是神秘人进出了帐篷吧?”

史孝忠捋着胡子点点头,“这倒是有理。神秘人在膳房的帐篷外消失,过了一会儿又在膳房的帐篷外出现,那他消失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应该是进入了膳房的帐篷之中。”

萧撒弼不屑道,“你说了半天,不还是猜测?你一会儿出现了幻觉,一会儿又看不清楚,这会儿又猜测上了,说到底,你说了那么多,究竟有没有个准儿?”

耶律跋窝台见萧撒弼呛了鬼姐,立即出来说道,“萧撒弼,你说的是什么话?半夜三更,你是夜猫子啊?你能什么都看的和白天一样清楚?

公主说看到了萧达勒徽,也只是说昨夜那个神秘人大致看上起和萧达勒徽有些相似罢了,所以也说过可能是幻觉,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关于神秘人出现在膳房的帐篷外,他要进出帐篷,一定是偷偷摸摸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人看仔细了?

刚才史侍郎也判断说从神秘人出现的地点和行动上来看,他有极大的可能进出过膳房的帐篷,这个判断有什么问题?

你若是不服,你说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可能性来啊?”

史孝忠不得不再次劝架,之后他问鬼姐,“咱们且先不管昨夜里公主见到的那个神秘的黑影究竟是不是萧达勒徽,他半夜里偷偷摸摸,公主觉得他很可疑,也实属正常。

既然神秘人在膳房的帐篷外出现,那就可以合理的怀疑,他是进过了膳房的帐篷的,如此一来,是不是意味着神秘人昨夜可能事先在酒坛中下了毒呢?”

鬼姐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在陛下中毒之前,我对这个想法还是很怀疑的,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许那个神秘人单纯就是个巡夜走散了小兵而已。

直到刚才我和驸马给陛下敬酒之时,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昨夜的事情,不知怎么便脱口而出了‘酒里有毒’。

当时连我自己都吓到了,不知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证明第一杯酒并没有毒,我才放下心来,只当是自己多疑了。

可第二杯酒陛下喝了之后,还是中毒了,我我我……”鬼姐说着竟愧疚地哭了起来。

耶律跋窝台和史孝忠赶紧安慰了一番,众人也终于搞明白了为何安国公主刚才敬第一杯酒的时候,为何会突然说了那么惊人的一句话。

眼下来看,安国公主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了,她昨夜确实看到了神秘人进出了膳房的帐篷,而酒中的毒药,也许就是那时候被下到酒里的。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但杨怀仁却觉得事有蹊跷。

比如最大的一个疑点,膳房里食材存储很多,光酒坛上有成百上千个之多,如果神秘人不是膳房中的人员,他又如何知道哪一坛酒会被选中给耶律洪基喝呢?

关于萧达勒徽的旧事,杨怀仁不清楚,但方才萧老倌儿在他身后简短地小声给他介绍了一下,他才有了大致的了解。

那这件事和萧达勒徽又有什么关系?鬼姐这时候忽然找出怎么一个众人心目中早就死了十多年的人出来说事,又是为什么呢?

从鬼姐一开始说看星星开始,杨怀仁就觉得她是在编故事,那么她编了这个故事,又是为了什么?

是她还有什么后招,要把责任或者疑点推到谁的头上?

鬼姐这么做,是有人背后指使,还是她心血来潮?

太复杂了,杨怀仁感觉脑仁疼,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只是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萦绕在他心头,他不断的瞟向刚才的那两壶酒,总是觉得那两壶酒里,似乎应该没有毒。

那耶律洪基为什么喝了第二个酒壶的酒,便中了毒呢?这一点又让他如何也想不通了,难道是直觉出现了错误?

正在大家不断推理出一个神秘人如何在酒中下毒的过程之时,耶律和鲁斡似乎想到了一个疑点,他恍然大悟似的叫道,“不对,不对……不对啊!”

史孝忠问道,“王爷说不对,是什么意思?哪里不对了?”

耶律和鲁斡瞪大了眼睛认真说道,“膳房的帐篷里起码有上千坛各色的美酒,如果昨夜的神秘人要下毒,他是如何知道要把毒下在陛下一定会喝的那一坛里的?”

史孝忠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王爷说的……也十分有理!”

耶律延禧皱眉道,“难道是神秘人早先知道皇祖父喜欢喝临潢府北山产的羊羔酒?”

耶律和鲁斡摇头道,“那也不对,陛下喜欢喝北山羊羔酿,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的,就说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清楚?

而且膳房知道陛下的口味,所以单单是北山羊羔酿,也准备了足足上百坛之多,神秘人要下毒,如何在一百坛羊羔酿里,准确的选中了今天内侍们会选择的那一坛呢?”

史孝忠叹气,“唉,本以为找到一个线索,可如今看来,似乎也有点说不通了,正如梁王所说,神秘人从一百坛羊羔酿中准确选中今日陛下喝的那一坛的几率,太低太低了。

这世上绝对没有那么巧的事情!”

这时那被打掉了半嘴牙的老内侍已经从刚才被暴打的疼痛里缓过了劲儿来,大声说道,“小底们给陛下盛上的背上羊羔酿里,是绝对没有毒的!

小底刚才也说了,给陛下的饮食,是一定经过小底们先试过的,而且那两壶北山羊羔酿,是取自同一坛,怎么可能出现第一壶酒陛下喝了没事,第二壶酒喝了便中毒了呢?”

第1123章 下毒的真相(四)

众人惊呼,“对啊!这又是为何?”

史孝忠自顾自踱起步来,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昨夜有个神秘人进入了膳房的帐篷,可他很难知道今日内侍会开哪一坛北山羊羔酿给陛下饮用,那他要如何下毒?

陛下所饮的美酒,是事先被内侍们试过毒的,内侍们如今不也没有人毒发嘛,那陛下为何却中了毒呢?

第一杯酒,宿卫军已经用羊羔试验过了,现在那只羊羔安然无恙,就说明第一壶酒里是没有毒的。

可内侍们又说两壶酒是取自同一坛北山羊羔酿,那为何第一壶酒没毒,第二壶酒却偏偏有了毒呢?这如何也说不通啊……”

其他人也一时没了头绪,只能等着史大人琢磨出一个继续查找下毒真相的办法。

史孝忠踱了好一阵子,也嘀咕了半天,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对那些兵士下令道,“带几个内侍,把他们打开的那一坛羊羔酿取来!

你们几个,再去抓几只羊来,老夫要从新试毒!”

士兵们得令,都行动了起来,众人听说史侍郎要重新试毒,也觉得这个办法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试一试,只有试出来的结论,才能帮助大家更清晰的找准了查找下毒凶手的方向。

不一会儿士兵们都回来了,从膳房里搬来了一坛已经被打开的酒坛,也从羊群里又牵了十几只羊过来供史孝忠试毒之用。

一个小队长禀道,“史大人,酒和羊都已经带到,不知大人要如何试毒。”

史孝忠仔细盘算了一下,吩咐道,“从酒坛里取酒,喂给两只羊喝,然后从那两壶酒中取酒,同样喂给两只羊喝下去,待会儿便能知道酒里究竟有没有毒了。”

士兵们照史侍郎的方法,从酒坛和那两壶酒中各取了两碗,强行喂给了六只羊喝,然后便把三对羊分开,看它们喝了酒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杨怀仁心说史孝忠果然行事严谨,不但试验酒坛中的酒,连酒壶中的酒也不放过,而且是两个酒壶中的酒分开测试。

每种样品用两只羊来试毒,也是为了更准确的试验出酒中是否有毒药,这样一来,试验出来的结果也更加准确,更能让人信服。

六只羊被强迫着各灌了一碗酒,便被分成三批放到了一边。

众人来回盯着六只羊,心里也在猜测这究竟那一只羊会有和耶律洪基刚才中毒时一样的反应。

过了一小会儿,六只羊都安然无恙,众人心里都开始变得焦躁起来,史孝忠心情同样紧张,他抹了抹头上的汗,不知是劝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六只羊除了被强行灌下了一大碗酒而显得有点醉,站的不太稳身子有点晃荡之外,并没有什么中毒之后那种痛苦的样子。

这下众人就有点疑惑不解了,酒坛里的酒没毒,两个酒壶里的酒也没有毒,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些酒里,根本就没有毒?那耶律洪基是如何中毒的?

这……根本说不通啊!

唯独杨怀仁脑子开始变得清明起来,六只羊都没有事,也证明了他刚才的直觉,这些酒里,真的都没有毒。

至于耶律洪基是如何中的毒,这一点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