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第447章

作者:呼啦圈大神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真当你是皇帝陛下了?哦,对了,刚才你说要诛本王的九族,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辽的皇帝了吧?

陛下如今中毒,但却没有任何人说陛下就一定会有生命之忧,你倒好,抢着站出来要杀这个诛那个的九族的,怎么?是等不及要取而代之自立为帝了吗?

照这么看,本王忽然觉得给陛下下毒之人,是你!”

耶律延禧听玩萧撒弼这一番理论,心脏都快炸了,不顾几位朝中老臣劝阻,发着狠要冲上去跟萧撒弼拼命。

萧撒弼也不敢示弱,毫无惧色地挑衅着,“怎么,被本王拆穿了你的把戏,气急败坏了?

耶律延禧,就特码是你下的毒,你以为你的身份别人绝不会怀疑你对吧?

你太特码贼了,可大家也不是傻子,前几日那些谣言,一定是真的,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败露了,你根本就不是陛下的亲孙子,所以担心陛下不会把皇位传给你,所以你情急之下先下手为强。

你毒杀了陛下,然后把罪名诬陷到本王头上,就可以瞒天过海,篡夺我大辽的契丹皇位,你小子好算计啊!

但你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你以为你的奸计别人看不出来吗?来啊,本王会怕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第1119章 狗咬狗(下)

礼部侍郎史孝忠是个年近八旬的老大人,见两位大人物吵得不可开交,眼见着就要大打出手,赶忙来拉来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和鲁斡和南院大王耶律跋窝台帮忙劝架。

老头一脸褶子,说话哆哆嗦嗦,“萧大王和皇太孙殿下,你们不要吵了,陛下如今还在金帐之中生死未卜,你二人在帐外大声争吵,还有大打出手之势,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不知要如何忧心。

何况此次捺钵盛会,陛下还邀请来了诸多使节,当着外人面前,两个契丹贵胄交恶,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老头说罢便眼巴巴地去瞅耶律和鲁斡,期待着他能站出来劝架。

耶律和鲁斡本来还等着看笑话呢,根本就不想管这种狗咬狗的事,恨不得他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才够爽,可老侍郎两朝元老了,官场之中还是有些人缘,即便他是大元帅也不便驳了面子。

于是他带了几个属下来,在耶律延禧和萧撒弼中间排成了一队,强行把暴躁的二人分割开来。

“你们来吵吵什么吵?史大人说的对,陛下遇刺,应当找出元凶不假,但你们俩咬来咬去,能咬出真凶来是咋的?”

耶律延禧还是很不服气,指着萧撒弼骂道,“不是他下毒还有谁下毒?”

“是踏马的你下的毒,少诬赖本王!”

耶律和鲁斡本来是谁也不想帮的,但在他心里,对于耶律洪基本人下毒之事,是有点怀疑萧撒弼的,于是看向萧撒弼的眼神里有点奇怪。

萧撒弼见众人似乎都有类似的想法,尽管他抛出了另一个理论,说是耶律延禧为了掩盖他不是耶律洪基的亲生孙子的真实身份,而毒杀这个便宜祖父,从而以皇太孙的身份继承大统。

但这比耶律延禧没有证据凭空说是他在耶律洪基的酒中下毒,听起来似乎更加匪夷所思。

谣言虽然那么传,但大家就算有疑心,也绝不会真的认为谣言里的事情就是真的,而且涉及到皇族的正统,谁也不敢真的说出心中怀疑来。

比起这样想,他们更愿意相信耶律延禧的说法,萧撒弼是为了打击耶律延禧的继承人身份,才故意编造了那样的谣言,似乎事情也更有可能是这样的。

那么照这个逻辑思考下去,萧撒弼在耶律洪基的酒中下毒,也就顺理成章了。

杨怀仁是越听越迷糊,耶律洪基中毒,萧撒弼确实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但当他和耶律延禧争辩是谁下毒的时候,他说的话似乎又不是假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萧撒弼确实想好了在捺钵节期间行刺耶律洪基,不过他的计划,可能不是今天,也不是在杨怀仁和安国公主的成亲典礼上。

他也没想到耶律洪基会忽然中毒,这样一来,不但省了他不少力气便达到了目的,还可以借此来污蔑耶律延禧,从而争取更多人的支持。

如果是这样,那耶律洪基所中的毒,又是谁下的?

侍女端上来的两壶酒,应该是从同一个酒坛里倒出来的,这一点就算杨怀仁不曾亲见,也觉得他绝不会猜错。

辽国皇帝和饮食制度,也许没有宋朝皇帝那么严格谨慎,但对于皇帝的饮食,一定是有专门的内侍来负责的,而且在把食物提供给皇帝之前,也一定有严格的审查和测试,甚至会有人以身试毒。

只有试过了绝对没问题之后,才会提供给耶律洪基享用。

而这些管理耶律洪基饮食的内侍,绝对都是耶律洪基信得过,而且使用了好多年的人。

也许有人会说,那个想毒杀耶律洪基的幕后之人,也可以用重金买通了这些人中的一个,或者用威逼胁迫的方式逼迫某个人在酒里做手脚。

很多宫斗剧里都有类似的情节,但杨怀仁觉得这样的情节太扯淡了,完全不靠谱。

在古代的宫廷制度里,这些给皇帝提供和传递饮食的人,一旦皇帝因为中毒出了事,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这些宫廷内侍一律要被追究责任,是真的要被诛九族的。

当年昭怀太子被人下毒不遂,耶律洪基就曾下旨,不管这些人是否参与或知情,把太子府上所有相关人等全部诛杀,并夷三族,何况这次是耶律洪基自己本人下毒呢?

那些侍候耶律洪基的内侍和侍女,就算再贪,也不至于把自己和家人的命都不当回事。

萧撒弼攻讦说耶律延禧下毒,就更不可能了,这一点不用怀疑,耶律延禧一点嫌疑都没有,萧撒弼的理论,听上去好似有理,但从耶律延禧的角度讲,根本说不通,没有理由因为已经渐渐淡化的谣言事件,冒险去做一件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之事。

那究竟是谁下的毒?他又如何绕过了这么多宿卫军的监管,在酒中下的毒?

杨怀仁的嗅觉和味觉这么灵敏,都没有察觉出酒里有问题,那耶律洪基又是中的什么毒?

杨怀仁还是疑惑不解,一切发生的都太怪异了,如今之势,他也只能尽管其变,观察重点的几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抓到一丝丝的线索。

耶律跋窝台见耶律和鲁斡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劝和,便站出来道,“你们俩别吵了,是非黑白,是吵不出来的,但今日陛下中毒之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他的话也得到了契丹众臣的肯定,耶律延禧憋着怒气,他心中笃定了就是萧撒弼下的毒,可惜他也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只得冷冷道,“南院大王说的有理,但,不知要怎么查?”

萧撒弼冷哼一声,“哼!刚才陛下所饮的毒酒,正是南院大王的宝贝女儿和驸马敬给陛下的,查找下毒之人的事情,交给耶律跋窝台,似乎不太合适吧?

还有一点,大家千万不能忘记,刚才安国公主忽然失口说了酒里有毒,她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呵呵……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耶律跋窝台怒道,“萧撒弼,你倒是挺会咬人,先咬了皇太孙殿下,这会儿是怎么了,又要咬到本王头上来了?”

第1120章 下毒的真相(一)

萧撒弼装作若无其事道,“本王也只是就事论事,何况本王所说,在场的这么多人也都看到了,你急个什么?!”

史孝忠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这帮契丹贵族,真正治国的本事一点儿没有,内讧吵架,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再一次请求两位王爷停下争吵,同时也为杨怀仁和鬼姐辩解道,“萧大王所说的,公主和驸马的确是在给陛下敬上了美酒。

但诸位想一想,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有什么理由在陛下的酒里下毒?何况大家也没有谁真的看到他们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啊。

他们也不过是从侍女手里接过酒壶,把酒壶中的美酒倒入银碗之中,然后敬酒而已,他们也没有机会下毒啊,大家说是不是?”

耶律跋窝台盯着萧撒弼怒道,“听见没有?!史大人说的不错,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也都看见了,公主和驸马也只不过是敬酒而已,又谁看见他们往陛下的银碗中下药了?

没有吧?而且今日是他们的婚礼,他们也一直在场上,在大家的视线之内,完全没有机会,也没有任何动机给陛下下毒。”

萧撒弼哼了一声,脸色还是十分不屑,但也不再接话。

耶律和鲁斡捋着胡子说道,“这倒是真的,公主和驸马新婚,没有任何理由要毒杀陛下,没有任何好处,还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谁会这么傻呢?

所以本王觉得,如果是酒里有毒的话,那肯定是在那两壶酒被盛上来之前,有人暗中在酒壶里下了毒。”

耶律延禧听到这里又瞪向了萧撒弼,“对,有人要给陛下下毒,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看来,这个人就是想先诬陷我皇太孙的身份有疑,接着再毒死我皇祖父!

他便可以站出来,用一个完全扯淡的理由来攻讦我,说我给我皇祖父下毒,此人狡诈异常,阴狠毒辣,其心可诛!”

一番话虽然没指名道姓,可谁都知道耶律延禧把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萧撒弼。

萧撒弼立即大骂道,“放你女马的狗屁,证据呢?嗯?你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说这些有个吊用?本王还觉得我的推断才是事实的真相呢!”

“二位不要吵了,吵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史孝忠见二人又要开撕,赶忙制止了他们。

史侍郎接着对耶律跋窝台和耶律和鲁斡等人商议道,“老夫一开始便怀疑陛下所饮的第二壶酒,是有问题的。如梁王所说,第二壶有毒的酒,应该是在盛上来之前,就被人下了药了。

所以,要查找下毒的真凶,必须盘问第二壶酒都经过了谁的手,这样才能找到真正的下毒之人。”

耶律和鲁斡立即命人把第二壶酒的所有经手人押了来,当着众人面前开始公审。

这些人都是耶律洪基身边的贴身侍从,服侍耶律洪基时间最短的,也有小十年时间了,这次耶律洪基饮酒中毒,他们也吓得魂飞魄散,没了主意。

耶律和鲁斡的兵士当着众人盘问他们,让他们把第二壶酒是从哪里来的,又如何倒入了酒壶,接着又是谁送到侍女手里的,期间有没有什么怪异之事,要他们一字不落的全部道来。

这些内侍们慌了神,根本没法镇定下来去回忆刚才盛酒的过程,回答起来也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

耶律和鲁斡见状以为他们这么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问题,便吩咐兵士给他们上刑。

当场也没有什么刑具,那些兵士们便疯狂地对这些内侍一阵拳打脚踢,顷刻之间便传来他们悲惨的叫喊之声。

兵士们把他们打了一阵,史孝忠怕把他们打死套不出有用的口供,才出手制止。

“你们也看到了,今日陛下饮酒中毒,你们作为侍奉陛下饮食起居的内侍,必然是逃脱不了罪责的。

若是你们谁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帮助我们找到毒害陛下的真凶,老夫向你们保证,不但能保住你们的小命,还重重的有赏!”

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内侍被打的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肿的老高,嘴巴里一口牙被打掉了一半,此时想要说什么,却只听见他嘴巴里出气,却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来。

史孝忠立即命人把这个老内侍扶起来,伏低了身子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你慢慢说,说清楚了。”

老内侍被打的遍体鳞伤,此时也清醒了不少,为了保住小命,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二壶酒从倒入酒壶到命人盛上来的过程,实在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也只能如实把情况告诉了史孝忠。

史孝忠听罢摇头叹气,直起身子说道,“他说整个过程都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的怪异之处,他真的不知道,也不相信他们给陛下盛上来的酒,会是被人下了毒的。”

“这不可能!”

耶律和鲁斡疑道,“事实摆在眼前,陛下如今还在金帐中被御医救治之中,如果盛酒的过程没有问题,那酒里的毒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说罢他又要命人继续对这些内侍严刑逼供,这时另一个老内侍抢说道,“王爷,小底们冤枉啊,这酒被送上来之前,小底亲自试过的,如今小底不是也没中毒吗?小底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他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对啊,照耶律洪基的饮食规矩,不管是什么食物,还有水和酒之类的,只要是要进耶律洪基的口的,是一定有人先试毒的。

只有试过了之后这些试毒的内侍没有事,这些食物和水才会提供给耶律洪基食用。

若是这样,眼下的情况就太奇怪了,耶律洪基的确是中了毒,金帐外的众人虽然还不知道他中毒有多深,究竟有没有生命危险,但中毒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但同样是一壶酒,既然是给耶律洪基喝的,那么之前肯定被专职试毒的内侍试过,为何那个试毒的内侍没有事,而耶律洪基却中毒了呢?

耶律和鲁斡认真想了一下,忽然把目光转向了杨怀仁和鬼姐……

第1121章 下毒的真相(二)

杨怀仁迎上耶律和鲁斡的目光,并没有任何慌张。

耶律和鲁斡本来想说既然盛酒的程序上没有问题,那也能是酒被盛上来之后才被人动了手脚了。

而最后碰过了酒壶的只剩下三个人,除了杨怀仁和安国公主之外,只剩下已经中毒的耶律洪基自己。

耶律跋窝台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即出来否认道,“梁王不用想,肯定不是他们,理由方才咱们已经讨论过了。”

耶律和鲁斡其实心里也不认为杨怀仁有任何理由那么做,只是眼下找不出是谁在酒里下了毒,这毒药又是如何被下到酒里的,让他有点抓狂。

忽然之间,耶律和鲁斡灵光一闪,反问道,“本王原也是相信安国公主和驸马的清白的,只是要在酒里下毒,要么是这些狗奴才盛酒的时候出了问题,要么就是酒被盛上来之后,被公主和驸马动了手脚。

可眼下这两条能走的查探路线都走不通,本王也只能重新联想一遍整个过程。”

史孝忠在辽国朝堂上以为人正直出名,在耶律延禧和萧撒弼等人争权夺利的斗争中,也一直处于一个中立的位置。

加上他在朝为官的资历最老,所以当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都重新把焦点放在了他身上,等待他能给大家指明一条新的查找方向。

史孝忠从耶律和鲁斡的神色里立即猜到他在想什么,便忽然向安国公主问道,“老夫想起公主殿下和驸马给陛下敬第一杯酒的时候,公主曾失言喊出‘酒里有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