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侍卫把耶律洪基手中的酒碗端过来,野蛮地摆开羊羔的嘴巴,把那银碗中的酒灌了进去,而后他撒开了羊羔,观察它的变化。
羊羔被撒开,惊慌地挣扎跳到一边,见没有人再追赶它,便渐渐安静下来,见草地上青草肥美,竟兀自吃起草来。
过了一会儿,羊羔并没有什么反应,杨怀仁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心说羊平时吃草,也会不小心吃到一些有毒的草叶,可能它们自身是有一定的抗毒能力的。
所以那点曼陀罗毒,羊羔吃下之后,也许会有点晕晕的,但还不至于立即就倒地,所以单凭看的话,也看不出来它是否已经中毒。
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酒里并没有被下毒之时,便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鬼姐。
鬼姐一脸迷惑,看了看托盘里的银质酒壶,又看了看羊羔,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杨怀仁也迷糊了,一时之间搞不清楚鬼姐或者她背后的蓝衫军到底在搞什么鬼,是预先知道了萧撒弼要给耶律洪基下毒,但也知晓耶律洪基早已洞悉了一切,所以借鬼姐之口说出“酒里有毒”,借以让鬼姐获得耶律洪基最大的信任,以后便利用这份信任来实现他们更大的目的。
也或许是和杨怀仁一样,他们暗中在酒里下毒,然后把罪名扣到萧撒弼头上,借耶律洪基之手杀了萧撒弼。
这样一来契丹人内讧,整个朝政和国力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而蓝衫军则趁机发展壮大,恢复曾经抗辽第一组织的地位。
事实是如何,杨怀仁想不出来,但他现在顾不上蓝衫军到底要做什么,只要实现了他的目的,不论过程是怎么样的,他都能接受。
但眼下鬼姐的处境就极其尴尬了,她是如何知道酒里有毒的?为何要当着众人面前大喊出来?
而被灌下了所谓毒酒的羊羔依然安让无恙,事实似乎已经证明酒里根本那就没毒,那她又要如何自处?
可耶律洪基脸上带着迷之微笑,好像全然不介意鬼姐刚才的大呼小叫,而且眼神里很温暖,似乎很明白鬼姐此刻的心情一般。
他转向了左手边,对萧撒弼说道,“萧爱卿,你如何看?”
萧撒弼神色如常,也看不半分紧张来,缓缓站起来身来走到侍女身边,往银质的酒壶了看了一眼,接着笑道,“银本身就能探毒,所以陛下饮酒,向来都是使用银质的酒壶和酒杯。
刚才下臣检查过了,银质的酒壶并没有变色,酒壶中的琼浆晶莹透明,丝毫看不出来被人动过了手脚。”
他又指了指犹在自在的吃草的那只试毒的羊羔,笑道,“陛下也用这只羊羔试过了这碗酒,过了这么久,羊羔既然都安然无事,那就说明酒中根本就没有毒。
倒是安国公主如此大惊小怪,倒让下臣觉得想不通了,呵呵……”
萧撒弼说罢欠身施了礼,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杨怀仁有点发愣,心说今天这什么情况?耶律洪基和萧撒弼好像都有了先见之明,知道鬼姐会有这么一出似的。
杨怀仁却猜不透了,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萧撒弼就没打算下毒?还是他所等待的时机,根本就不是这一次捺钵节上?
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他最初的预想,萧撒弼难道甘愿被耶律洪基一点一点的剥夺了权力,从此再没有机会实现他的野心和理想?
耶律洪基听到鬼姐喊“酒里有毒”的时候,为什么完全没有惊讶之情?面对自己被人下毒这种事,他为何又如此坦然的面对?
有没有可能,不管是谁,的确是有人在他的酒中下了毒,但他早已洞悉了这个阴谋,已经事先派人替换了银壶中的美酒?
刚才发生了这样的怪事,耶律洪基不问他的孙子,也不问他信任的耶律跋窝台等人如何看,偏偏抓出萧撒弼来问他如何看待,这又是有何用意?
杨怀仁脑子更乱了,所有的问题在他的脑袋里游走和碰撞,却如何也找不到理由把它们联系到一起,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第1117章 酒里有毒(下)
耶律洪基似乎并没有责怪鬼姐的意思,而是面色和蔼地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接着对众人道,“一场误会,众卿不必介怀。”
耶律跋窝台也适时地站出来帮女儿解围,“公主新婚,许是太紧张了,所以才说错了话。”
众人见皇帝都这么说了,尽管心里很是奇怪,但也不好表现出什么,纷纷当做了一个笑话呵呵一笑就算过去。
杨怀仁也长出了一口气,尽管心里没搞明白究竟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只能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
仪式继续进行,杨怀仁这个驸马已经向耶律洪基敬过了酒了,接下来是安国公主行礼并敬酒。
同样是两人同时扶着酒壶,另取了第二个托盘中的银质酒碗倒满了美酒,由安国公主亲手把酒碗递到了耶律洪基手里。
耶律洪基笑呵呵的,完全没有防备,一口便把银碗中的美酒吞了下去。
“好酒!果然是公主敬的酒味道格外香醇,哈哈……”
耶律洪基看来心情不错,大笑了两声,忽然间好像喉咙被卡住了似的,笑声戛然而止,痛苦地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救驾!救驾!酒里真的有毒!”
这次是一个侍卫大喊了起来,群臣惊骇,经过了刚才的事情,这一次看来是真的了。
众人一起向耶律洪基涌了过来,想察看皇帝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耶律洪基的贴身侍卫唯恐有人趁乱对皇帝不利,便像刚才一般,一边派人去喊御医,一边按部就班地把耶律洪基围在了中间,弯刀横在胸前,逼退了众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杨怀仁呆了,实在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但这个过程,真的太诡异太刺激了。
鬼姐赶忙拉着他退出了人群,挽着他胳膊的双手似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把杨怀仁的胳膊都掐紫了。
杨怀仁疼得缩了缩胳膊,一脸狐疑地盯着鬼姐,趁着慌乱之中没有人注意他们,他小声在鬼姐耳朵边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跟你昨夜提醒我的,又有和联系?”
鬼姐此时以一脸的惊恐痴呆状示人,只悄声回了一句,“别问,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杨怀仁无奈,心道也许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之间很难跟他解释明白,加上他们是两个刚刚给中毒的耶律洪基敬酒之人,本身就容易受到别人的怀疑和注意,所以不便有过多的交谈。
耶律跋窝台一边招呼人救驾,一边把杨怀仁和鬼姐拖到了他身后,杨怀仁的众兄弟这时也一起起身围了上来,他们同样怕杨怀仁会被人暗算,所以也把他围在了中间。
杨怀仁眼看着耶律洪基满脸的痛苦,脸色憋成了紫红色,就像喘不上气来一般,眼睛瞪大大的,全身都在颤抖着,被立即赶来的御医拖进了营帐里,放下了门帘,防止别人瞅见耶律洪基的惨状。
杨怀仁脑子里绕成了麻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历史在这一刻里又发生了翻转了?
耶律洪基本来还能活七八年的,可看样子他今天也难以熬过去了,如果是这样,辽国必然出现群雄并起争夺皇位的情况。
杨怀仁此行出使辽国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但历史忽然转了个弯,会对将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谁也不敢保证,也正是因为这样,杨怀仁忽然有点心虚,难道阴差阳错之下,历史已经完全改变了?
上百个宿卫禁军把耶律洪基的营帐围了个结结实实,营帐里除了宿卫将军和御医之外,谁都不得入内,连耶律延禧也被挡在外边。
杨怀仁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转向了萧撒弼,发现萧撒弼面色紧张,站在宿卫军的包围圈外伸长了脖子往营帐里看。
他的样子看上去好似担心耶律洪基的安危,可杨怀仁却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丝激动的意味,好像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只待过会儿御医出来宣布耶律洪基已经中毒身亡,他便立即站出来主持大局。
杨怀仁的目的,确实已经离实现不远了,至于耶律洪基死没死,还有接下来契丹权贵之间的权力争斗,几乎和他已经没有了关系。
让他有些担心的,是让耶律洪基中毒那杯酒,是鬼姐敬上去的,如果耶律洪基真死了,必然会有人用这件事来诬陷鬼姐。
好在耶律跋窝台如今势力也很大,如果有人非要把毒杀皇帝陛下的罪名扣到鬼姐头上,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在他心里鬼姐这个宝贝女儿,是绝对不能受伤害的,他也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她。
何况只要不是傻子,也能明白一个道理,就算鬼姐想要耶律洪基死,也不会当着上千人的面前亲自敬酒毒杀耶律洪基,这样做太明显,也太傻太没有道理了。
所以稍微分析一下,便能明白不论杨怀仁还是鬼姐,这一对新人一定是被人利用,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反而不会太为难了他们。
如果要推理出一个耶律洪基中毒而亡最得利的人,那这个人非萧撒弼莫属。
最后让杨怀仁唯独感到担心的,也只剩下他们如何逃出这里了。
不管是不是萧撒弼安排了这一切,只要是有人想借机造反,那么今天在场的人,一定会成为他胁迫和控制的对象。
耶律洪基一死,他便可以带兵出现,逼迫辽国的群臣就范。
想到这里,杨怀仁才渐渐清醒了些,虽然想当皇帝的人很多,但真正手上有兵权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目前在中京周边有军队驻防的,除了受耶律洪基亲自指挥的最精锐的宿卫禁军之外,还有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和鲁斡统帅的十五万禁军大鹰军和北院大王萧撒弼统帅的北院十五万小鹰军,这两个人的嫌疑也最大。
而耶律跋窝台作为南院大王,手下将士在人数上是最多的,但那些军队都在析津府一带,此次进京只有两万亲随精英随行,而且驻扎在中京城以南二百里的地方,好像有点远水救不了近火之嫌。
但,杨怀仁心中惊疑道,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第1118章 狗咬狗(上)
场面很混乱,众人的表现也很慌乱,杨怀仁却暗暗发现耶律跋窝台其实并没有那么慌乱。
从耶律洪基中毒之后,他一直很镇定,并没有表现出对耶律洪基的情况的关心,只是镇定地吩咐手下人保护好了公主和驸马,然后便召集了几个相好的朝中大臣商议如何应对这样的紧急情况。
朝中几位老臣也开始出面安抚慌乱的人群,人们渐渐从慌乱里冷静下来,开始去想是谁给皇帝陛下的酒里下了毒。
第一个反应还是想到了给耶律洪基敬酒的新晋公主和驸马夫妇俩,但再一想,酒虽然是经过了他们俩的手敬的,但他们一直在现场,众目睽睽之下,好像也没有在酒里下毒的机会,就更不用说他们俩根本就没有给皇帝陛下下毒的动机了。
而从动机的方向去想,倒是有几个嫌疑人,嫌疑最大的便是萧撒弼了,谁都知道他和耶律延禧不合,前几天外头谣言还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听了那些谣言,自然不会就当了真,但通过谣言里的内容,也会对一些事产生怀疑,然后从这些事里猜出一些端倪来。
比如谣言里攻击耶律延禧,说他并不是耶律洪基的亲生孙子的话,便是为了皇位的继承权了。
而有机会取代耶律延禧成为皇位继承人的,也不过那么几位,萧撒弼又是那个最有机会的人之一。
想来想去,似乎耶律洪基如果中毒身亡,萧撒弼都是最大的得利者,如果真的有人能在耶律洪基的酒里下毒,萧撒弼也确实有这样的机会和能力的。
耶律延禧很快想通了这一点,侍卫们把他拦在包围圈之外不让他进耶律洪基的金帐,他就非常生气了,可对耶律洪基贴身的宿卫禁军,他还不敢造次。
如果事后被人抓住这个把柄来攻讦他,他便百口莫辩了。
所以耶律延禧回过头来,开始找萧撒弼算账,他拨开了人群,冲到萧撒弼面前,抬手一拳便打了过去。
萧撒弼可不傻,自然知道躲避,而且耶律延禧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又养尊处优惯了,也并没有多少打架的经验。
萧撒弼只是侧身一闪,脚下暗中使了个绊子,便让耶律延禧摔了出去。
耶律延禧咬着牙瞪着眼立即爬了起来,指着萧撒弼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敢在皇帝陛下的酒中下毒,我要诛你的九族!”
“放你码的狗屁!”
萧撒弼见重臣和各国使节都看向了他们,立即反驳道,“耶律延禧,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本王在陛下的酒里下毒?你少诬陷本王。”
“就特码是你,不是你还有谁?等老子登基大宝,第一个杀你全家!”
耶律延禧毕竟年轻,盛怒之下有点失去了理智,说出来的话,句句恶毒,却句句都能被人抓了话柄。
萧撒弼笑道,“你还真会血口喷人,不要以为你是皇太孙,就可以随意污蔑本王!
你口口声声说本王下毒,你可有什么证据?如果有,你大可拿出来呈给众位王公和大臣们看,只要你能证实是本王下的毒,本王甘愿自裁于此!”
萧撒弼说的字字铿锵,理直气壮,似乎很有说服力,也说服了众人,毕竟毒杀皇帝可不是普通的杀人那么简单,这罪名太大了,就算萧撒弼有弑帝夺位之心,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狂妄地承认。
耶律延禧咬牙切齿,“萧撒弼,你少在老子面前装无辜,你见陛下身体日渐老迈,早就心怀造反之心,前几日你造谣污蔑我身份的清白,便是在位今日毒杀陛下做准备了。”
众人“唔”地一声惊呼,又看向了萧撒弼。
萧撒弼依然不慌不忙,竟阴着脸向耶律延禧身前走近了一步,反驳道,“耶律延禧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你特码从哪里听说的谣言是本王传的?
前日你还在朝堂上装出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今天看来,你不是不在乎那些谣言啊,只不过是你心虚,所以强撑着演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罢了。
我问你,如果那些谣言不是真的,你紧张个什么?!”
耶律延禧大惊,这会儿也知道他刚才冲动之下说的话,似乎暴露了他心虚了,他扭头看见众臣惊讶的样子,立即平静了下心情,硬怼了回去。
“萧撒弼,你少说那些没用的,谣言就是谣言,成不了事实,你编造那些谣言是什么目的,你心知肚明,在场的诸位大臣也一定能明辨是非,不用你煽动大家对我起疑。
给陛下下毒的人,一定是你,既然你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一定不会留下证据给我抓到,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萧撒弼干笑了两声,“哈!哈!耶律延禧,你可真有意思,你拿不出证据,却还一个劲儿的把这个屎盆子往本王头上扣,你不觉得可笑吗?
上一篇:重生飞扬年代,从中医开始
下一篇:星际战争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