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转念想起《水浒》里黑旋风李逵被派去泰安城协助燕青打擂,完事为了逃避官府缉拿,兀自跑去寿张县抢了县衙自己升衙问案的趣事。
他心道,李逵那粗汉都能充个县官审理案件,没有理由我杨怀仁这么一个文化人不能升堂问案啊。
于是杨怀仁也来了过一回官瘾问一回案的小冲动。
他把柯小川的姐姐虚扶起来,然后清了清喉咙,朗声对百姓们说道:“本使奉旨巡检京东各地,路过齐州顺便回家探亲,不料想遇到了这么一件案子。
谢长礼谢知州断案有误,本使今日便亲自升堂查问此案,诸位相亲请起吧。”
说罢拨开跪在他面前的谢老儿,准备走上堂去。那几个躺在地上的衙役这时还没有起来,却挤着眼睛露出点眼珠来偷看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怀仁看在眼里,朝他腿上踹了一脚骂道:“别他姥姥的装死了,你眯着眼睛用旁光瞅了半天了,该起来站班了。”
躺在地上的衙役见被人家戳破了自己的死尸戏,估计也心情是万分激动,或许想着,原来哥们不仅仅是个“死”跑龙套的,还有台词呢?
看来这位钦差大人真是慧眼识珠,哥们将来一定攀上演艺生涯的新高峰,绝不辜负钦差大人的一番栽培。
众衙役于是又重新整理了衣衫,站成两列分列在大堂左右两侧,手中水火棍胸前斜立摆好,就等着钦差大人升堂。
杨怀仁十分新鲜,自己走到了大堂暖阁之上,做到了那把太师椅上,挪了几下屁股,坐舒服了才抓起面前几案上的惊堂木来仔细瞅个究竟。
天霸弟弟更是开心的不行,以前是个吃不饱饭的叫花子,如今跟着杨怀仁不但能吃饱饭了,今天动手打了官差,竟然啥事没有,乐得他也跟在杨怀仁后边走上了暖阁,看看旁边还有一把给师爷坐的位置,便坐了下去。
杨怀仁一抬腿,才想起来那个小胡子师爷还在几案下边藏着,他使劲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他姥姥的属乌龟的吗?赶紧给老子出来!”
小胡子师爷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跟谢老儿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看看堂上他们的座位都被占了,又不敢开口埋怨惹了钦差大人不高兴,只好耷拉着脑袋站在了杨怀仁身后。
“啪”的一声,杨怀仁把惊堂木打在了几案上,堂下众人都低下头去,站好了队伍的衙役们却抬头看了过来,好像等待着什么。
杨怀仁第一回 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知道怎么升堂,便转过头去看谢老儿。
谢老儿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上使大人,该喊升堂了。”
“哦,哦,知道了。”杨怀仁又敲了一次惊堂木,才学影视剧里青天大老爷的模样拖着长音喊道:“升――堂――”
怪就怪在他模仿的太投入了,这一声“升堂”竟然表现出了有远渐近和似有回声的音效出来,喊完了连他自己都想笑了。
衙役们这才把手里水火棍有节奏的敲打了起来,两个字的台词也倒念的很像那么回事,他们嘴巴张得跟男低音似的唱到:“威――武――”
等他们的这个超长的长音结束,杨怀仁才对下面跪着的众人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速速说来。”
第244章 怀仁初断案
堂下告状的老妇人方才还哭的晕乎乎的,又听到升堂的“威武”声喊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迷糊了。
等旁边的一个少妇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才抽泣着诉说道:“回大人话,民妇张吕氏,状告城西卖馄饨家的柯小川,今日清晨潜入吾儿张恭庵房里,惨无人道的把他杀死。”
张律师?张公安?这名字起的也是绝了,杨怀仁心道,若不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大宋,或许真以为又回到了现代。
老妇人旁边那位三十多岁的少妇,虽然看上去穿着朴素,未施粉黛,素面见人,却总让杨怀仁觉得她的言谈举止,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民女。
这妇人帮忙补充道:“民妇张姚氏,乃是张家的媳妇,今日早上去便是民妇家官人房里送早饭,打开门便看见柯小川站在我家官人的尸体旁边……”
“慢着!”
除了这张药师的名字承袭了他家一贯的时髦特征之外,杨怀仁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说你亲眼看见柯小川站在你家官人的尸体旁边?”
张姚氏点点头。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你家官人已经死了的?”
张姚氏一愣神,随即平静下来,急忙辩解道:“当时民妇不知,只是见官儿躺在地上,身边一片血泊,当时吓得只顾着大声叫喊了,后来家里仆子丫鬟听了民女的叫喊声冲进了房里,才发现官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哦……嗯,那你接着说。”
杨怀仁觉得这里有点可疑,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大的问题,一个寻常人家的民妇,现在或许还处在丈夫被人杀害的惊骇之中,言语上有些混乱和不严谨也可以理解。
张姚氏接着说道:“我家官人被这厮杀了,家里仆子们自然要把他拿下,等捆好了这厮,才把他押到了衙门报官。”
“且慢,你既然是张恭庵的媳妇,怎么不和他睡在一个屋吗?”
张姚氏脸上忽然有些难言之色,她低声答道:“我家官人喜欢晚上一个人饮酒到很晚,所以他不是每天都回后宅就寝的,而是住在前院中堂后的书房里。”
杨怀仁看着老妇人身边还有好几个少妇,便又问道:“那么堂上这几个陪张吕氏的妇人是?”
“这几人都是官人的妾室,加上民女这个正室在内,总共六人。”
我去,这张恭庵挺有福气啊,娶了六个媳妇,竟然还自己在书房睡……杨怀仁觉得这一点就很可疑,这张恭庵又不是张公公,守着六个媳妇还要自己睡书房,难道有什么隐疾?
“书房,书房,书房……”
杨怀仁念叨着书房二字,觉得这里也有些不对头,他身后的小胡子师爷媚笑着凑过来说道:“上使大人,这个张恭庵其实就是咱们齐州城西市里一个贩卖猪肉为生的屠户,大字不认识一箩筐,置办个书房纯粹是做做样子。”
“哦,原来如此。”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杨怀仁还是觉得这里有问题,接着对张姚氏问道:“你把你从发现张恭庵被杀到把疑犯押送报官的准确时辰说清楚。”
“嗯……准确时辰也民妇也说不准了,早上民妇去官人房里送早饭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巳时正点刚过,把这厮押送报官大概是刚过午时的时候。”
杨怀仁按照古代的时辰算了一算,张姚氏发现柯小川在张恭庵房里的时候大约是早上九点刚过,押他到齐州衙门是十一点多了,这中间有两个小时,也就是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差。
“你家住在城外?”
“我家住在城内啊,就在西市上有座宅院。”
西市里齐州城衙门不远,步行的话,顶多也就二十分钟,那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在干什么?
杨怀仁再抬头看看柯小川鼻青脸肿的样子,他便明白了。柯小川被张家人施以私刑,凭借他的功夫本可以逃跑,他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了他是清白的。
“张姚氏,本官再问你,你可曾亲眼看见柯小川杀死了你家官人?”
“这……”
张姚氏偷偷抬头看了看婆婆,才咬着牙点了点头。
“大胆!”
杨怀仁抓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几案上,厉声问道:“你可知公堂之上,欺瞒本官是什么罪名?来人啊,把这个满口诳语的民妇……”
杨怀仁突然变了脸色,其实也不是真要把张姚氏怎么样,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好让她说真话,不曾想张吕氏见换了个大官审案,却要对她儿媳妇用刑,哭嚎着抱住儿媳叫嚷道:
“没天理啊,吾儿惨死,大人不但不给人犯定罪,却处处为难吾等妇人,是何道理?要打就打老妇,不要打老妇的儿媳,老妇这就下去陪吾儿一同走这条黄泉路。
等到了阎罗殿里,阎罗王问起老妇人是怎么死的,老妇便推到大人身上!”
张吕氏说罢,包括张姚氏在内的六个儿媳都围在她身边,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也鼓噪起来,大都是对杨怀仁这位大老爷表示不满,旁人审案都是先问疑犯,怎么他抓住人家死者的媳妇问个没完没了?
谢老儿这位大老爷平时就够糊涂了,堂上坐着的这一位看来还是太年轻了,连谢老儿这位糊涂知州都还不如。
“肃静!”
杨怀仁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老妈妈,你放心,你儿子的案子,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本官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冤枉一个无辜之人白白枉送了性命!”
他接着转问张姚氏,“你方才说你看见歹人行凶,那就是说你家官人当时还活着了?
既然你喊了仆子丫鬟来抓住了歹人,那么你为何不先喊人去请了郎中来医治你家官人?你可是故意看着他死?”
“这……”
张姚氏被问得无言以对,杨怀仁接着说道:“前边问你的时候,你又说你今日早上打开你家官人书房的房门看见的是柯小川站在你家官人尸体旁边,这等前后矛盾的证词,是要干扰本官的判断,不想案子尽快侦破吗?
还是你存了什么心思,故意欺瞒了本官?到底事实是怎么样的,你如实招来!”
第245章 翻案
作为受害者的亲属,当他们看到某个人出现在杀人现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个人就是杀人凶手。
像张吕氏和张姚氏所说的那些证词,便是添油加醋的认证了柯小川是凶手,这种个人感情上的认知,往往被他们的眼睛所蒙蔽,反而容易冤枉了好人,错过了真正的凶手。
杨怀仁同样是利用她们的这个心理,从她们的口供中寻找出许多前后矛盾和不合情理之处,也好借着这一点,为何小川翻案。
“张姚氏,本官再说一次,你的供词中若是再有此等前后矛盾的供词,本官一定会以作伪证的罪名对你进行刑罚。”
张姚氏停下哭泣,胡乱抹了一把脸,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平时民妇都是巳时刚过,便去我家官人房里喊他起床吃早饭,然后帮他洗漱更衣,他才出门。
所以民妇去给官人送早饭的时候,的确是巳时。当时民妇端着米粥和烧饼走到官人的书房门口,发现官人的房门是开着的。
起先民妇以为官人今日起的早,等走进房门去的时候,便看见我家官人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而他身前站着的,便是这个柯小川。
民妇吓得不知所措,手里托盘也掉落在地上,接着民妇双腿发软,也跌坐在地,然后便大声叫喊起来。
柯小川见民妇叫喊,他便回过头来,好像跟民妇说了什么,民妇惊愕之中也没有听清楚,片刻之后家里的仆子和丫鬟也来到了门口,几个仆子见家主没有了气息,便……”
“便对柯小川拳脚相加对吧?之后你们打够了才把他绑了押送到了齐州衙门里来,本官说的没错吧?”
张姚氏点了点头,“大人在上,民妇绝无半句虚言。民妇走进房里的确就他一人在场,并无旁人,若不是他杀死了我家官人,还能有谁?”
“本官问你,张恭庵是如何致死的?”
张姚氏似乎又想起张恭庵躺在血泊里的场景,又抽泣起来,“官人胸前和肚子上有好多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被人捅了数刀,流血过多致死。”
杨怀仁把事情的前后过程思考了一下,想起重要的一点,再问道:“那么凶器呢?就是凶手用来捅死张恭庵的刀或者匕首在哪里?”
“这……”
张姚氏也察觉到这一点,今天上午的时候或许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没有注意这一点,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时民妇太慌乱了,只是记得柯小川见民妇大喊,双手摇着民妇的肩膀,嘴里说的是……对了,是‘不是我’,他手里也没有小刀或匕首。”
围观的百姓里传出一阵“哇”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听明白了,才发出惊叹的声音。
张姚氏想起来这一点,就证明当时柯小川是两手空空的,也并没有说他受伤沾了血迹这样的重要证词,如果是柯小川捅死了张恭庵,那么他的手上和身上不可能一点血迹都没有。
“张家的仆子何在?”
杨怀仁问道,有几个一直跪在张吕氏身后不起眼的几个家仆模样的人同声答道:“回大人的话,小底们在。”
“你们抓住柯小川的时候,可有谁曾经见过他手里有没有小刀或者匕首之类的利器?”
几个人想了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杨怀仁似乎找到给柯小川翻案的切入点了,他接着说道:“既然没有人见过他身上有任何可以刺死张恭庵的利器,就是没有找到凶器了,没有物证,也就无法证明是他杀人喽?”
张家的一众妇人们也觉得事情的奇怪之处了,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的声音也更大了,情势也似乎开始向着相信柯小川只是恰巧发现了尸体的第一个人发展,他很可能不是那个杀人者。
杨怀仁这才转问柯小川,“柯小川,你把今天早上的事情经过事无巨细的再说一次,记住,时辰很重要。”
柯小川屁股和大腿上还在渗血,他只能勉强爬起来一点,强忍着疼痛说道:“今天早上,草民的姐姐像往常一样卯时便早起准备和面擀馄饨皮,辰时不到便去西市上出馄饨摊子了。
草民前段时间去郓州和东明附近的州县办事,昨日才回到齐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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