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埋葬众神 第365章

作者:见异思剑

宫语饮了一碗,眉目间也隐有些熏醉之意。

“你今天怎么了,为何突然想喝酒了?”林守溪疑惑地问。

“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啊。”宫语说。

“特殊的日子?”林守溪想了想,没得到答案,便问:“是师祖的生辰么?”

“今天是碎墙之日。”宫语说。

三百多年前,苍碧之王撞破神墙来到神山境内,房屋毁去,人群奔走,狼藉的大地之上尽是恸哭之音,它已过去三百多年,但每一年,宫语都会将它原原本本地回忆一遍,时至今日,它与拜师的七日一同镌刻在记忆里,遥远却不曾褪色。

“节哀。”林守溪说。

宫语端着酒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她望向窗的方向,窗外的灯光映入了她的眼眸里,在她微显栗色的瞳仁上铺了一层流光淡彩,宛若浑然天成的琉璃珠玉,淡雅迷人,百年的烟尘风霜藏在光的背后。

她对着林守溪举杯。

林守溪想了想,也端起了酒杯,陪师祖共饮。

早在云空山的时候,林守溪就知晓了那段碎墙之日的历史,他没有问,宫语也没有说,两人就这样地对坐着,举杯相碰,前尘往事碎在酒里。

宫语喝了这么多年的酒,酒量依旧差得要命,没多久,她淡璃色的眼眸里就浮现出了醉醺醺的神光,她半伏在桌面上,左肩裸露,与黑色的外裳相衬,白得耀眼。

她接下了木簪,青丝登时泻下,铺在桌面上,像是一面倾倒的湖。

她用肘支着下颌,还想再饮,却被林守溪抓住了手腕,“好了,别喝了。”

“我说了,用不着你管,你当你是谁呢?”宫语轻蔑地瞥向他。

“你又在刻意激怒我?”林守溪问。

宫语停下了饮酒的手,她靠坐在椅背上,交迭双腿,清媚地笑,“对呀,我就是在激怒你,你这尊泥菩萨生不生气呢?”

林守溪看着她湿润的唇,听着她微乱的话,平心静气,说:“别喝了。”

“我偏喝。”

宫语将酒倒满,大口地引着,净澈的酒水自杯缘流出,顺着她的红唇、下颌淌下,在锁骨处微停,继续向下,流入更深处,打湿衣裳。

又连喝了两大碗后,宫语耳根通红,脸颊也泛起了潮红之色,如那夜发烧时一样,她的胸襟已被酒水大得湿透,浑身上下透着迷人的香,她靠在椅背上,束带微松,衣裳倾斜,朱唇似启似闭,美眸欲睁还寐,道不尽的迷离魅惑之态。

“我偏喝……”

宫语红唇翕动,她倾身靠在桌上,手指交叠支着尖尖的下颌,挑逗着说:“我不仅要喝酒,喝完酒后,我还要动手打楚楚哦,打得她梨花带雨,再让她跪在雪庭里……咳……”

林守溪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眉头紧皱,神色不善。

“怎么,你生气了?”宫语嗤地一声笑了,“你可真喜欢你这小情人呢。”

林守溪压下了怒意,走到她身边,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柔声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不,我还要喝。”

宫语醉了,神色愈显迷离,她推开了抱着她的少年,扑回酒桌,要去取酒,可这是酒桌的另一端,她弯下身子伏在桌案上,可手臂怎么伸也够不着桌子另一端的酒。

此刻的她袭宽大的黑裳半敞着,她左肩微露,玉背稍显,秀丽的青丝铺得凌乱,她趴在案上,胸脯压着桌面,足尖微点地面,秀腿绷得笔直。同时,她的臀儿也随着动作微翘,被纤腰一衬,美得惊心动魄。

林守溪微微失神,他看着师祖这番醉态,忍无可忍,真起了教训之心,他扬起手掌,狠狠落下。

只听啪地一声,宫语身躯微僵,笔挺的臀儿也顺势屈了下去,她轻颤着转过娇颈,看向林守溪,眼眸里平添了几抹淡漠的厉色,这一霎的清明令林守溪心头一震,仿佛身前趴着的不再是醉酒的女子,而是那个独立道门雪庭,有渊渟岳峙之度的大宗师。

清明之色倏尔破灭,林守溪没有想到,师祖檀口微张,却是媚眼如丝地吐出了两个字:

“继续。”

林守溪愣了愣,宫语已转过头去,一动也不动,似乖乖待罚。

他知道,师祖又将自己错认成她的师父了。

她真的醉了。

林守溪想着她近日有关楚楚的寻衅之语,心中本就有怨,此刻这位大仙子主动求罚,他也不再客气,手掌起落,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宫语的娇吟声在屋内响起,仙子腰肢扭动,冰丝玉腿也因疼痛而轻轻摆动,渐渐地,慑人心魄的娇吟变成了如怨如慕的哭泣,林守溪再次抱起她时,宫语正在哭,满脸泪痕。

林守溪想要安慰她,她却主动将他抱住。

“师父……”她轻声说。

林守溪心中一动,犹豫之下也将她抱紧。

“师父,徒儿……好想你啊。”宫语不知是醉是醒,她紧抱着林守溪,将他压在椅子里,轻轻地说。

就这样,这位醉倒了的大仙子趴在他的怀中,一遍遍地喊着师父。

林守溪也不由地想起了小语。

算起来也与小语一年未见了,时间真快啊……现在的小语也会像她一样思念着师父么?

“师父……”

宫语声音渐轻。

“师父在。”忽地,林守溪柔声开口,将她抱得更紧。

第259章 小禾在道门(下)

窗半开着,外面的街道由喧嚣渐归寂静,月亮渐渐偏移,穿透窗户洒了进来,在这对师徒的白衣黑裳上落了层秋霜。

桌面上瓷碗翻倒,酒水乱淌,头上有犄角身后长尾巴的幼龙行雨还趴在地上,四脚朝天,呼呼大睡,时笑时怒,珍贵的龙涎流个不停。

林守溪坐在墩重方正的木椅里,紧贴着椅背,坐姿略显僵硬。

宫语侧倾倒在他的怀间,绵若无物的身躯娇柔地贴着他的胸膛,仙子衣裳半遮半掩,玉腿半伸半屈,林守溪稍稍低头,就可以看见画布般的青丝秀发,它铺上肩背,垂过胸脯,沾濡面颊,连冷艳的红唇间也噙着细长秀美的几缕,林守溪只要低下头,就可以看到以纤腰为轴婀娜起伏的曲线,以及那深色裙裳下笔挺的冰丝玉足。

香醇的酒意从她身上袭来,有些醇香,也有些刺人,但只要凝神,依旧可以嗅见一种酒气遮掩下的独特幽香,那是女子的香,香味弥散开来,像是月宫中千年一放的皎洁玉桂,遥远而神秘,酒气一下变得寡淡,月光香了起来。少年被香俘获了,仿佛可以从中嗅见深埋多年的秘密。

如痴如醉。

“师父……”

宫语娇唇翕动,隔了许久,最后喊了一声。

“嗯。”林守溪点头。

“师父这次不会走了吧?”她梦呓似地问。

“不会了。”

林守溪轻柔开口,今夜,他愿意扮演这个角色,哄怀中醉去的女子入眠。

“嗯……”

宫语听到了答案,彻底放心了下来,曲翘的睫羽轻颤后,早已眯成缝隙的眸子终于彻底阖上,最后一丝慵懒迷醉的光也湮灭了,仙子曼妙的身躯盛着月光,化在了他的怀中。

就这样,林守溪抱着宫语腴嫩的玉体,望着窗外轻纱似的月色,度过了这个深秋的凉夜。

月亮在夜空中划过弧线。

布帘被风惊动。

静谧的天地间蓦地响起了钟声,天边喷薄出光抹去月亮的痕迹时,清晨与仙子一同在怀中醒来。

宫语睁开了眼睛。

她蹙着眉,抚了抚林守溪胸膛,飞快清醒,如触电流般弹开、后退,拢着衣襟笔直地站在了地上,林守溪受惊而醒,睁开惺忪的睡眸,对上了宫语的眼,这双秋水长眸不再迷离浮亮,取而代之的是冷。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宫语冰冷地问。

“我……”林守溪愣了愣,问:“你酒醒了?”

“我什么时候喝醉了?”宫语轻哼一声,娉婷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懵懂的少年,道:“别岔开,回答我的问题!”

“我什么都没做。”林守溪说。

“呵。”宫语蔑然道:“你觉得我会信?”

林守溪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眼前的师祖就和昨夜一口一个师父的女子判若两人了。

“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宫语眼神里透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气,“否则,你也不希望小禾知道你擅自欺负我的事吧?”

“师祖,你……”

林守溪一愣,他昨夜就猜到师祖酒醒后会盘问一阵,却没想到她会直接搬出小禾,这哪里有大宗师风范,分明像是打架打输了回家告状的小姑娘。

“你什么你?你一口一个师祖,对我却是越来越不敬了啊。”宫语眼神冷冽,红唇抿若刀锋,“早些实话实说吧,为师说不定能原谅你。”

林守溪没有想到,活了三百多岁,想来冷静骄傲的师祖,竟也会这样无理取闹。

“我什么也没做。”林守溪坚定地回答。

“是吗?”宫语冷嘲一声,问:“那我的外裳为何褪了一半?”

“你自己脱的。”

“束带呢?”

“你自己解的。”

“鞋呢?”

“你本就没穿鞋。”

林守溪对答如流。

“你这话说出来,恐怕连行雨都不信。”宫语摇了摇头。

“师祖以为呢?”林守溪反问。

宫语正了衣襟,系上束带,套着冰丝的嫩足也踏入了高底革面的金黑色鞋中,她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正要给自己梳发,臀尖触及椅面时却是银牙轻咬,轻吸了口气,看向林守溪的眼神更加凶厉,她沉默片刻,问:“这也是我自己打的。”

“是你让我……”

“放肆!你将为师当成什么人了?”

“师祖,喝酒伤身,你昨夜醉得太厉害了。”林守溪幽幽地说。

“我说了我没醉!”宫语的言辞亦是斩钉截铁,她站起身,双手负后,淡淡道:“你说我让你打的?为何我一点不记得了?”

林守溪看着黑裳褒博,长发流泻的高挑女子,终于忍无可忍,他说:“既然师祖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你要做什么?”宫语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很快,这位身段高挑的道门门主又被按到了桌面上,翘挺的娇躯屈辱地趴着,师祖山与桌面挤压,她娇颈拧转,想清叱他的不敬,瞬息间掌如雨落,裙上翻浪,他比昨夜打得更狠,仙子刚穿上的鞋子没多久就蹬掉了,被抽打鞭挞了数百下后,道门仙子唇间的厉叱声也渐渐微弱,最后变作断断续续的喘息与耻辱的求饶。

见师祖终于纡尊降贵地认错,林守溪才放过了她,只是他并不知道,他背过身去时,宫语冷艳面颊上的愤怒与屈辱之色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她挑起的红唇,与唇间噙着的笑意,仿佛恶作剧得逞后餍足的猫。

不久之后,行雨也醒了,小奶龙拧身舒臂,甩动尾巴,打了个满足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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