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与东方帝国 第129章

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哎,你要干什么——不是,这回又是哪儿的问题啊!你等等……君子动口不动手!哎呦——”

…………

PS1:

文中部分引用:

子曰:“……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礼记·中庸》;

子适卫,冉有仆……曰:“富之。”(冉有)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论语·子路》;

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是礼之所起也。——《荀子·礼论》;

欲多而物寡,寡则必争矣。——《荀子·富国》;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离娄下》;

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论语·季氏》;

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左传·昭公五年》;

独夫受洪惟作威。——《尚书·泰誓》;

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易经·革卦》;

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孟子·梁惠王下》;

礼,时为大。——《礼记·礼器》;

孔子曰:“……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大人世及以为礼”——《礼记·礼运》;

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告子下》;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大雅·烝民》;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论》;

均无贫——《论语·季氏》;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礼记·大学》;

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德。——《易经·蹇卦》;

PS2:

史实中,主角的那些想法,汉代真有人考虑过,而且这些人还真跑去试图实践了……

玩脱的典型代表就是王莽……

(王莽是名儒家学者。持类似观点的,并不止他自己,他实际上也是代表了一个群体的观点。毕竟也是维持了十多年的政权,直到最后都有一批死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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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

这两章放一起太长,但也不知道怎么断章好,索性写完一起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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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十一章 长亭送别(上)

五天后。

渭水边的长亭边,河岸上栽着一排垂柳。柔嫩的枝条上已吐出绿叶,随风轻轻摇摆着。树下停着一辆马车,钱程站在车旁,与师妹告别。

“事情都办完了?”白芷问。

“是。该去的官署都跑了一遍,也在朝堂上陈述一次了。”钱程说着,渐渐显得有些没底气:“当时你也在。对了,你说,我那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紧张什么。把事实说一遍而已,能有什么问题?”白芷笑道:“至于风暴西边的实际情况,谁也没法确定。这个世界与穿越者们记忆中的有不少差别,还是要实地探索才能下结论。”

“我怕皇上不高兴。”钱程意有所指地说。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这样的小鱼小虾,值得她天天挂念着么。”白芷责怪道:“你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下。如果我知道,你那次要说什么,一定会阻止你的。”

“阻止我,我也得说。既然在君王手下干活,能犯言直谏是基本要求。”钱程坚持道:“现在动兵的地方太多,一圈都在打仗。西边还出现了新情况。”

“我建议多点耐心,这总没错吧?”他抱怨道:“形势已经对我们有利,这时候硬要全面动武,太劳民伤财。应该维持大体的和平,同时用恩惠欺骗他们,使他们相互猜疑;用军队和贸易手段打击他们的忠臣,引诱那些反对者和野心家,扶持愿意投靠的人,损害他们君主的权威。趁此机会,由南而北,逐个消灭威胁。”

“中土的优势不止是人多和财物丰厚。这些消耗起来也很快,这么打下去,早晚会出问题。中土最大的优势,其实是严密的组织与强大的恢复能力。”他解释着。

“我们应该在最擅长的领域,针对敌人最大的弱点行动。等到他们被拖到崩解,而我们已经消灭了其他敌人,这战争也就没有了悬念。这样,军队和百姓承受的压力也小多了。”

“结果我劝她同意和亲,利用好这次机会,她就发火,把我踢到西域去了。”钱程不满地摇摇头:“这两年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白芷边听边思考着什么,没有明确表态。

末了,她歪了歪头:“你确实该去前线锻炼下。”

“哎??”

钱程有些吃惊:“你也觉得我不对?现在已经能确定,风暴西边的情况明显比想象中复杂很多。那里有几个大国,有大量人口,还有可以广阔的、可以耕种的土地。”

“是大片可以耕种的土地啊!”他强调道:“结果朝廷现在发觉人手不足了。要是早听我的,如今可以调动的力量,一定比这多——”

“你还要继续找机会进谏么?”白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断了他的牢骚。

“不了。”钱程果断地说。

白芷似乎不太意外,继续看着他。

“我不比你。我既不是重臣,也不是国士。劝一次,就对得起我领的俸禄了。”钱程连连摆手:“进谏这种事情,‘不可则止’。真把自己搭进去,只是愚者之忠,不是智者所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白芷闻言,又笑了笑:“当年陛下最疑虑的,不是你太迂腐,坚持把事情闹下去。而是担心你没牵没挂,别真的按照古礼‘逃之’了。”

“有你在,怎么叫没牵挂。”钱程反驳道。

白芷的脸瞬间有些泛红。钱程在一旁大摇其头。

“那时天下诸侯林立,一国待不下可以去另一国。现在又能逃去哪儿呢?”他嘀咕道:“投奔敌国,不是君子所为……”

“好了。”白芷打断了他:“知道为什么这次让你去出使么?”

“我属于那种什么都能干,有点用,丢了却也不心疼的人吧。”钱程揣测道:“说是出使,其实就是探探路。谁也不知道那边会发生什么。正好我离得近,索性让我去试探下。”

“不,你确实是现在最适合出使的人选。朝廷最不缺的,就是不要命的莽汉。那些人经常血气上头,把事情闹大。反而是你这样的人更稀缺。”白芷否定了他的看法,显得有些无奈:

“你之前说的也没错,短期内,我们确实抽不出足够的力量,去应付新出现的势力。所以陛下让我告诉你,现在是用上你那一套的时候了。”

钱程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你升任司马的命令很快就会到,第一批派往西域的援军也会尽快出发。”白芷没给他太多时间,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你立功的机会了。”

“我总觉得,你们还是知道些什么,却不告诉我。”他摇摇头:“算了,去那边之后,有什么需要额外留意的,给我说一下吧。”

“也没什么。尽量弄清那边的风土人情,国力强弱,然后把消息送回来就可以。”白芷回答:“另外,如果那边有什么好用的东西,咱们这边没有的,也记录下来。”

“有时一件小东西,就能改变很多。”她指了指马车车厢下几块大金属片:“少了这些,所有的战车都会难用很多。”

“说是这么说,但这也没法凭空学来吧。”钱程想了想,应道:“没有这几百年来铸鼎的经验,也打造不出这东西的。”

“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白芷看起来有些开心:“愿意研究这些是好事。我还一直担心你学傻了,把这些当成奇技淫巧。”

——之前是谁,听说我研究胸甲就发火的。钱程想。

他不敢明说,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

“你都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他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摆出正经的样子,回答道:“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定则,但人类所知的,实在太少了。所以才需要推究万物中的原理,来获取知识。有足够的知识,就能充分利用万物的特性了。《大学》说‘格物致知’,《中庸》说‘尽物之性’,就是这个道理。”

“我上次和你说过,要实现大同,首先得物资充足。而人如果能充分使用万物,离这个目标就更近了。”他有些不以为然:“荀子说,尊崇上天,不如把它当作物来蓄养,进而控制它。天都可以如此,其他东西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这些就不用担心了。”他又瞅了瞅白芷:“倒是我有些想问的。”

“你问吧。”少女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笑了笑:“可以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朝廷需要多久能准备好?”钱程单刀直入地问:“出使归出使,但自古以来,就没见过只靠使者一张嘴就能摆平的事。”

“就算对方无意敌对,展示力量也不可或缺。何况现在看,冲突是免不了的。”他笃定地说:“古人有‘大师之礼’,用来征伐;有‘大田之礼’,用来狩猎、检阅。有凶顽之徒反叛作乱,就用军队讨伐他们;有宵小之辈心怀叵测,就派军队威慑他们。如此以来,军礼得以遵循,天下自然安宁。《周礼》说,‘要用军礼来协同各国’,就是这个道理。”

“当年大禹要讨伐三苗,舜制止他,认为德行还不够。又准备了三年之后,禹在两阶之间,手持盾牌大斧,跳起武舞,三苗就表示臣服。因为他们慑于武德,不敢再作乱了。”

“现在我们刚刚与那些陌生国度接触,也要以礼待人、以德服人。”

钱程谆谆相劝道:“但没有足够的军力,是无法展示威德的。现在都护府的力量,恐怕难以让他们心服啊。”

“这问题,真是问到难处了”白芷苦笑了下:“上次战争确实消耗太大。现在单于本部逃遁,但残余的部族依旧需要应对。从番禺到交趾,从辽东到真番,也要投入力量维持,总不能把那里白白让给土人。”

“我们的主要精力,一定会投入那里,只是现在还需要时间准备。我和陛下讨论过此事,确实是时候进行休整了。”

“我和她私下里谈过几次,我们觉得,不能重蹈覆辙了。”她喟然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仔细想想,你说的那些,也有有道理的地方。”

钱程有些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不过宫中的事情,他也不敢细问。但他本能地觉得,这事情很重要。

“那我这次……”他认真起来,准备仔细问下。

“随你用什么手段都可以。”白芷毫不犹豫地与他对视,鼓励道:“咱们很熟悉了,我相信你能做到。让那边的人与匈奴人相互牵制,可能的话,尽量多维持一段时间。”

钱程眼睛一亮,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有和亲不可能。”白芷眯起眼睛,冷笑着堵住了他的话:“你劝也没用,这件事陛下不会让步的。”

“呃……”

“还有什么想问么?”

钱程吁了口气,说:“我还有些,对你个人的建议。”

第18节 第十二章 长亭送别(下)

白芷略有些好奇地瞥了他一眼,让他说下去。

“我只是个小官吏,提拔后也不过是边疆的寻常官员。但你不同。你既然位列大夫,身居侍中,总得对得起那顶貂蝉冠。”钱程的神情严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