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倒是那头暴猿咆哮一声,满脸警惕的看了过来,可等陈错一招手,这猿猴立刻捂着脑袋,跟着一跃而起,一样融入了化身!
轰隆!
这化身的身躯重新凝实,更是分化出一缕虹光,挟着自身的念头、意志,灌注到其中一团黑白火焰中,一点神通衍生,竟是源于脸谱恶鬼的黑白人间。
就见黑白两道光辉,从他的体内迸射出来,转眼就扫过周边。
吃够了黑白之气大亏的众人,见得这黑白之光,就勃然色变,甚至下意识的逃遁、躲闪,结果却发现,黑白掠过自身之后,自身并无异样。
但旋即大地震颤,粉尘升腾,竟是重新凝聚成桌椅墙壁,呼吸间的功夫,那客栈一楼居然重新恢复。
轰隆!
悬浮着的二楼、三楼落下,震颤声中,连接处有木屑洒落。
屋里屋外之人看得目瞪口呆!
但跟着,陈错又是一挥手,这屋子里留下来的众人眼中一花,竟是瞬间到了屋外。
“我等出来了?”
“这就出来了?我方才冒着生命危险待在里面,就是为了沾一点仙气,眼看着都要打完了,都没来得及去磕个头!”
“你这是什么心思,还想占仙人便宜?就是因为有你这等人、这等想法,咱们才会被仙人斥出!唉,真是倒了霉了!想我资质超群,遇到如此仙缘,理应被仙人摸摸头,给点祝福之类的。”
“艹,你这才是想占便宜吧?”
“别光说啊,你倒是回去磕头啊,又没走远。”
……
众人先是叹息,继而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管嘴上说的多好,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迈步重归,看那模样,生恐自己违逆仙人之意。
不远处。
“阴司使者,竟不能敌他一具化身?我还是低估他了,若是其人本尊来此,我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至元子立于一座屋顶上,看着那重新恢复的三层楼阁,表情阴晴不定。
“不过,一场大战过后,他这具化身该是陷入虚弱了,只是这化身就是再弱,战而胜之也无意义!而且看今日这情况,连阴司都奈何他不得,说不得也是个气运之子,还不同于凡俗王朝的那几个,是个修了神通的……”
这般想着,至元子眉头紧锁,心念急转。
“必须要谨慎对待!而且,须得寻得援手,只是如今天下变局,圣教偏又青黄不接,这淮南地界又有谁人能为帮手?”
与此同时。
啪啪啪!
客栈楼梯之上,那青衣男子抬手鼓掌,缓缓走了下来。
其人眼中,有一点迷雾一闪即逝。
他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当真是一场精彩的斗法,让敖某大开眼界!这一趟中土到底没有白来,也唯有和君侯这般人论一番道,才能圆满,希望,你不会让敖某人失望!”
说话间,他微微停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错,立刻就有一股狂霸的威势落下,笼罩周遭!
咔嚓!
那刚刚恢复过来的桌椅,竟有许多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表面炸出一道道裂痕!
“口气倒是不小!”
摆脱了禁锢的张竞北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刚才那牛头马脸在的时候,怎的不见得你出手?”
青衣男子眉头一皱。
“呵呵。”
但他马上轻笑一声,也不和张竞北纠缠,依旧看着陈错,道:“我来中土,本就想领教中土仙门的手段,阁下神通惊人,自然要与你切磋一二,不过你今日一场大战下来,虚弱了很多,你若是想修养一两日,那也是成的,若是觉得还有几分余力,那……”
陈错摇摇头,眼中金光一闪,已然看出此人跟脚,就打断道:“你既姓敖,口称中土,想来是自海上而来,我听说这龙族居于东海深处,为上古遗脉……”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面露傲然之色,正要开口……
岂料陈错接着就道:“我当初在大河中,差点就打杀了一个姓敖的,不知是你的同辈还是长辈。对了,既然碰见了你,我便问一句,你们东海之中,可有一根棒子?”
青衣男子脸上笑容消失,一挥手,打开了一把折扇,淡淡道:“口舌之快,算不得神通,那阴司固然强横,但若说刚才两人,便是我来出手,也未必就拿不下,无非是顾忌阴司势大罢了……”
他话未说完,就见陈错抬手一指。
嗡!
上方,暴猿越出的裂缝正在收缩,但被陈错这么一指,微微一颤,就有一灰雾缠绕的玄珠落下,径直没入金莲化身。
这化身立刻霍霍生辉,有气血之色流转!
轰!
顿时,威压扩散开来,将青衣男子的一点威势驱散,后者顿时眼神微变,郑重了几分。
紧跟着,金莲化身抬头看了一眼,见裂痕将要消弭,便一抬手,将手中白幡扔了过去。
“这东西还是得好生收起来的,也不知是否损毁……”
一转头,见那青衣男子眼神锐利,正要说话。
陈错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你来此作甚,但我着实不愿在此耽搁了,毕竟还有正事要做。”
说着,他目光一转,朝着将军府看了过去。
在他视线的尽头,忽有血光盘踞在将军府上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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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方庆果然是个大变数!”
灰暗天地、漆黑河流,有恢弘大殿伫立其中。
那大殿门前,有一白发女子站着,阴风吹来,衣袍猎猎。
她看着两点真灵落下,露出沉思之色。
“陈方庆是陈国宗室,牵连南朝气运,命数早定,生死簿上有记载,该于十几年后兵败身死!若不尽快让他的命数归于原本脉络,恐有全局错乱之危!”
“吼……”
女子正想着,忽有吼声自远处传来,顺着声音看去,能见得三条神龙在苍穹深处撕扯……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隅纷争藏正道
见得这般景象,陈错也不多言,对着面前几人道:“我此来淮阴,本就有事,阴司事情既了,便先行告辞了。”
青衣青年见状还要再说什么。
结果那道人段长久却先一步道:“道友与南康郡王乃血亲兄弟,旁人如何能阻你与他相见?贫道此来虽有要事,但总要等道友兄弟相见后,再论其他。”
这话一说,莫说是青衣男子,连那僧人都只能笑着点头,只是其人目光一闪,明显另有打算。
陈错则拱拱手,一步迈出,已经到了将军府的门前。
前面,站着一名道人。
他寸步不让,说道:“君侯,吾等圣教所行之事,其实是利人利己,你莫要因为听了仙门的偏见之言,就阻挡吾等行事,须知,吾等之所以站在此处,其实是看好大陈!是认为陈国,可为天下之主!”
正是那至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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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异象连连,该是那陈方庆与人斗法所致,虽有至元子的批语,但凡事不可皆信他人,再加上我心绪不宁,该是心血预感,是以还是要先做个保险的。”
将军府中,景华年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后宅的大门。
在他的手上,端着一杯酒。
一杯血色的酒。
“道长来了。”
屋子里,陈方泰从床上做起来,将身边两个身材曼妙、轻纱缠身的清纯女子推开,便不着片褛的站起身来,毫不避讳的笑道:“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景华年刚才才拜别了这位南康郡王,结果这一转头就又跑了回来。
但他同样面无异色,就道:“匆匆又来,扰了王上的雅致,贫道之罪也!”
陈方泰在几个婢女的服侍下,套上了长袍,就身一裹,顺势便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道长哪有什么罪过,匆忙再来,必有要事,请坐。”
说罢,他的目光落到了景华年手中的酒杯上,嘴上则道:“和我那二弟有关?”
“王上料事如神!”景华年没有坐下,而是上前两步,将那杯酒递了过去,“临汝县侯在这淮阴城中招惹了修行中人,斗法波及全城,想来王上方才也感觉到了,城中几次震颤,动静不小……”
陈方泰听到这,摇头失笑,道:“忙于他事,倒是没注意到这城动,还以为是床动。”
“……”
景华年一时无语,但到底是经验丰富,马上就调整心情,道:“王上虽未察觉,但此非小事。”
“当然不是小事!他过去老实本分,谨慎为人,我说往东,不敢往西,如今既来了此处,不先来拜见我,却要与人争斗,这是性子野了,不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说不定真有了他心,觉得我镇不住他了。”陈方泰说到这里,指着酒杯,“这杯酒,就是道长先前提到的万民心血吧?”
“不错!此乃万民祭天大大阵的精华结晶,博而纯酿,比之美酒还要美妙几分,因内蕴天成,是以无香味外溢,可一旦饮下,美妙自知!”景华年说着,正色道:“一旦饮下这水,顷刻便得这淮泗之地的民心,而有了民心加持,王朝气运自然降临,不仅奠定王霸根基,更能一步登天,得道成仙!”
“得道成仙!”陈方泰的眼睛亮了起来,其中满是贪欲,却还问了一句,“道长先前说过,时辰不到,不到奠基之时,那现在可是到了时候?”
“也不到时候,但临汝县侯来了,总要有所变通,省得节外生枝,毕竟,王上之命数,便是要乱世称雄!”话说到这里,景华年见得陈方泰微微皱眉。
陈方泰多少经历过官场沉浮,闻言就问:“可是,代价是什么?”
景华年知其忧虑,道:“提前饮之,一时不能尽其全功,但日后可慢慢修整,依旧还能圆满。”
他见陈方泰眼中的贪欲越发浓烈,就继续道:“世道已经乱了,王上若不尽早神通傍身,将来遇到了危机,可能就晚了,这也是贫道见得临汝县侯到来,便拿出这杯酒的缘由所在。”
“原来如此。”陈方泰接过酒杯,仔细的观察着酒杯,心中蠢蠢欲动,虽然知道提前饮用,该有隐患,加上多年以来,也隐隐察觉这道人有心利用自己,但这心里却是根本抑制不住贪欲!
几眼过后,这陈方泰仿佛被摄了魂一般,盯着猩红酒水,竟露出了迷醉之色,慢慢的举起了杯子。
景华年面带笑容,眼睛里流露出期待之色。
四周的土地微微震颤起来。
地脉深处,有汩汩鲜血流淌,透露出浓郁的血腥气息,更有种种厮吼、哀鸣不断从中传出!
“快喝吧,快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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