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这可是武家百年不遇的男武士,为兄弟们挣了一口气,让那些粗鲁的姬武士也晓得男人厉害。
这次义银近江之行,已经被浅井与六角联手吹成了传奇。
这些闺里百般无趣的小公子们最是爱聊他,总是想着自己是他一般叱咤风云,让女人高看一眼。
这世界对男人压制到位,即便是贵族男子也是地位低下,无非给点脸面上的尊重,其实那心里。
嘿,女子。
如今男子里又出了个巴御前似的人物,自然引得大家好奇。
这不,人才刚回了京,大伙儿就求着大御台所请了来见见,好一睹真容。
被闺蜜们羡慕着来接人的足利辉君,原本也是挺开心的。
可谁晓得刚说一句,对上了眼睛,就觉得腿脚打颤。眼睛为什么如此犀利,气势真的好吓人。
爸爸,我怕。
“足下是?”
“我是足利辉君,公方大人是我胞姐。”
义银恍然。
眼前这位就是足利义辉的同胞弟弟,足利家现在唯一的小公子。
看起来干干瘦瘦的,脸蛋长得不错,就是胭脂气重。不过这世界嘛,正常。
为什么有点抖,站不住吗?
足利辉君被义银眼神扫视一番,竟然有些尿意。
这寻常人哪敢如此看她。男子之间也就罢了,姬武士见了他哪个不是马上低头,即便是姐姐义辉也是收着脾气温言以对。
义银是男人,本来就不忌讳这些,又是第一次见足利将军家的公子,打量得有些认真,自然带出了锐利。
结果,差点把足利弟弟给吓尿了。
第一百二十章游刃
等足利家小弟弟缓过气来,两人这才向里面走。
一路都是花草亭树,无非是笼中之鸟折腾的小天地。比起这些精致,义银反而觉得战阵之上的磅礴大气才是他向往的自在,如果能不被人砍就更好了。
今个儿来的贵人有些多。房间里已然坐不下了。外面天气又好,大御台所索性让人在园子里摆了开,饮茶赏花,与亲近闺蜜低声细语。
这天气入了夏,园子里却不见太热乎。一面是树木繁多遮了阳,另一面是各方设计取了巧,多有风来。
徐徐夏风之下,自家儿子带着一名姬武士打扮的英俊少年入了园子,让大御台所眯起眼想要看个仔细。
此处他地位最高,周围贵人都看着他呢。顺着眼光瞧去,那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少年莫不是传说中的斯波御前。
这斯波家的公子在京里传得可邪性了。御前一般是对年长老丈夫的尊称,历史上能在战阵上得此称呼的男武士就那么一个。
这斯波御前凭着本事上阵杀敌成了第二个不说,还有说是长得天仙下凡的模样。
和泉细川家的少主据说被迷到神五神六,惹得细川家督不悦,骂出了红颜祸水的名头。
还有说是浅井家的家督为了他,起兵反了六角家。
就是御所里,也传着将军似乎对他青睐有加的意思。
你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可人儿,让天下武家为之倾倒。
男人们可不管什么军政大事,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悲喜剧。说起其他可能一问三不知,可说起八卦,没一个省油的灯。
这会儿求得大御台所出面,不就是为了一睹真容嘛。齐刷刷的目光射过来,让战阵里冲杀往来的义银都有些吃不住。
万众瞩目,就是如此。
可心里慌,面子上却不能掉价。龙行虎步,不卑不亢,显出了魅力10的威力。
不谈身段,那是这世界男人怎么都练不出来的倒三角,要是露出六块腹肌能吓死他们。
只说相貌就是天下第一,不然怎么对得起系统的评价。换个用烂的说法,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更别提让义银心头一囧的特效,生涯不犯。只要别结婚,苟合的时候在上面都能看成是被强啪的。
哪里是什么圣洁,就是玩游戏锁了好感度,把人当傻子npc处理了。
斯波义银这一出场,顿时艳压群芳。古时候迷得君王不上朝的妖孽,大伙儿可算是见识到了。
一时间,四处窃窃私语。这要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公子,指不定暗地里呸上一句小贱货。
可义银是英武姬武士的版子,引来待嫁小公子们满眼的小心心。好帅好帅,我未来的妻子如果有他一半的颜值,死也值了。
主座上的大御台所咳嗽了好几声,才把底下的莺莺燕燕给压下去,心里有些不满。
一个个成何体统,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给京都的武家丢人。
震慑住各家的公子丈夫,大御所台温和地与义银说话。
“你是斯波家的孩子吧,当年义统还带着丈夫前来拜会过我。哎,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想到一别就是永别。”
义银听得这话,眼圈一红,给这位看似弥勒佛一般的痴肥老人家跪了下去。
一半是因为斯波义统夫妇对他的确是好,让他安度了童年。另一半是为了感动这些武家男子,所谓哭诉,不哭哪里诉的出来。
只见他眼眶里的泪珠子顺着角就往下滴,双肩耸动,语气哽咽。
“斯波义银见过大御台所。先母先父经常提起您老人家,只恨那逆贼织田信友犯上作乱,灭我斯波一门。”
说着,用衣袖抹去了泪痕,双目杀气腾腾。
“当晚我就砍下了这逆贼的首级,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这一变脸,看得大御台所也是一时气促。
他是个见过世面的。当初十二代将军几次被逆臣赶出京都,他随着东奔西走也算是个坚韧的男子。
可凡事就怕有了比较,这全园子上下,哪个男子遇上这等事不是哭天喊地,听天由命。
斯波义银当晚就反杀了逆贼,果然一身是胆,白费了这尤物的料子。要是个女孩子,斯波家可真要不得了了。
不只是他,在场的贵夫公子无不被他的杀气威吓,心有余悸。有些个贵公子手里还捏着帕子,绞得一塌糊涂。
世上怎么有这么英武帅气的人呢。有了嘛,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子。真是气煞人了,连个娶嫁的机会都不给。
“可怜的孩子,来,到我边上来坐。”
一旁的贵夫一个鞠躬挪开了位子,义银还礼,再向大御台所鞠躬致谢才坐了下来。
大御台所温言介绍起在场的贵夫公子,义银面带微笑,语气温柔一一招呼过去。
本就想着要乖乖做人,自然如沐春风。人又长的俊俏,让人看着喜欢,一圈话说下来,好感噌噌得往上涨。
看得大御台所连连点头,这孩子有礼貌懂规矩,怎么也不像外面传得桀骜不驯。
他朝下首不远的两个贵夫点点头,其中一人笑着和义银说起。
“义银君,男孩子家住在东福寺真是不合适,不如还是来我家住吧。”
“您是?”
“这位是三渊丈夫,你父母与他家可是世交。”
大御台所略带深意地看了义银一眼。义银明白过来,这是三渊晴员的丈夫。
上次在京都才住了几天,正好三渊丈夫回了爹家。这次回京上门被拒,肯定是怕受了自己的牵连。
说起来,义银不怨三渊晴员,反而有些愧疚。一个老好人,这次被自己坑惨了。要不是与和泉细川家的关系,恐怕不好过关。
足利白旗可是此次自己在近江大杀四方的最重要依仗,这人情其实是他欠得不轻。
更别说三渊晴员与斯波义统的手帕交,她算是幕府中最亲近自己的幕臣,这等关系一定要好好维持。
义银脸上的笑容越发诚恳,先是鞠了一躬,然后说。
“原来是三渊叔叔,这次回京匆忙,尚未去给三渊叔母请安,义银惭愧。”
三渊丈夫一愣,义银不是上过门被三渊晴员拒而不见了吗,怎么说还未来见。
他身边坐着的是细川元常的丈夫,两家姐妹实为一家人,他俩自然也是叔伯关系亲密。
这时候见三渊丈夫犯傻,底下用手轻拍了他。三渊丈夫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义银的眼神越发喜爱。
这孩子会做人呀。
不单他这么想,上首的大御台所也是这般认为。该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如此明事理的男孩子,实在讨人喜欢。
看着义银英俊的侧脸,见他应付得体。大御台所脑海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这孩子配给我家义辉如何?
第一百二十一章有余
义银与三渊丈夫亲切交谈一阵,婉拒了迁住他家的建议。
三渊丈夫也不是一定要他来住,他需要的是表示态度。表示三渊家依然是斯波家的世交,两家的关系没有因为这场风波疏远。
而义银接过了橄榄枝,也就没有必要一定得住过去表示亲近。
说到底,今天这场也是迂回得告诉义银,三渊家与和泉细川家的转变。
男人虽然不会参与女人的政治斗争,但有时候妻子允许或者不允许丈夫去参与某些聚会,见某些人,已经可以表露太多的东西了。
而这时候,大御台所还在自己的主座上抿着茶,乐呵呵地看着义银在说近江之行。
这是贵夫公子们求着他给讲的,他推辞不过,说起了目加田纲清伏击的前后。
“因为前后没了商队往来,山林中也无鸟兽鸣叫,这才让我们确定,前面有了埋伏。”
这些个闺中男子哪里听过这些事。伏击,反伏击。其中相互算计差之毫厘,必定失之千里,每一差都得用命来换。
听得津津有味,直到义银等不到前方的伏兵,毅然决定北上联合浅井家复仇,一小公子忍不住出声道。
“然后是不是浅井家少主爱上您了,再后来为了您逼母亲退位,随您南下找六角家报仇。”
义银听了一时语塞。
这什么跟什么嘛。浅井长政那种英杰怎么会为了儿女情长做事,那每一步都是精心计算,又果断奋力一搏,不是寻常姬武士可为。
苦笑着摇头说。
“姬武士做事必然要考虑家族利益,我只是恰逢其会罢了。我与浅井家督只是朋友,没有感情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