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还有军事上的火枪技术,方阵训练,甚至火炮。
织田军在斯波织田之战中被斯波军的火炮轰得人仰马翻,织田信长自然也想要国崩这样的利器。
而经济上,削弱寺院领,展开乐市乐座,利用南蛮贸易增加经济实力,织田家也需要南蛮教配合。
总而言之,织田信长选择打开门户,放南蛮教入场,一定会被佛教诸派憎恨,但她因此获得的利益也不会少。
既然织田家和佛教诸派的关系搞不好了,那就干脆不搞了,拉拢南蛮教,外来的尼姑给得更多。
所以,这一次羽柴秀吉来堺港为西国攻略打前站,织田信长才会开出大支票,不信南蛮教不动心。
之前还在暗骂织田信长大骗子的弗洛伊斯,现在已经成了吐舌头的哈巴狗,南蛮教盼这一天,可是盼到望眼欲穿呀。
与弗洛伊斯客气几句之后,羽柴秀吉又将目光转到了黑田孝高的身上,说道。
“赤松家乃是幕府三管四职十一的名门望族,几度兴衰,起起伏伏,亦是令人嘘唏。
赤松三十六家,小寺家名列赤松四大天王之一,这些年对主家不离不弃,辅佐赤松家复兴,也是令人敬佩。”
黑田孝高鞠躬道。
“大人谬赞。”
羽柴秀吉微笑道。
“赤松家得以复兴,再次领有播磨,备前,美作三国守护,小寺家功劳很大。
只可惜好景不长,守护代浦上家的忠心不再,以下克上,架空主家,行不臣之事。
赤松家如今形同傀儡,小寺家身为一门义士,想必这心里也不好受吧?
乱世百年,礼崩乐坏,圣人与大殿在伏见城相约平定天下,解万民于倒悬之苦。
黑田姬看似明理之人,自当明白顺势者昌,逆势者亡的道理。
大殿派我前来西国,山阳道一线事务由我主持,我历来尊重忠义之士,也愿意妥善安置赤松家。
我保证,如若入主播磨国,赤松家名不坠,安堵不少于两万石,必重用小寺,别所等赤松亲族,共伐毛利逆贼,与姬等共西国。”
羽柴秀吉出身低微,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是千难万难,自然不是普通人物,举手投足之间自带有一种真挚,让人很难不相信她的诚意。
黑田孝高看向一脸真诚的羽柴秀吉,缓缓说道。
“赤松家守护的播磨备前美作三国,早已千疮百孔。各家合纵连横,相互争斗,实则手足相残,令人伤感。
敢问羽柴大人,您若是来了播磨国,将如何处置各方纷乱?借重谁?又惩处谁?”
羽柴秀吉摇头道。
“我将既往不咎,对赤松,浦上,别所,小寺,宇喜多等各家一视同仁,只论以后,不扯从前。
播磨国乱了这些年,当地武家什么好处都没拿到,反倒是不断流血牺牲,冤冤相报,何苦来哉。
山名,尼子,大内,毛利,谁家崛起,都要来备前播磨踩一脚,凭什么?
只要备前播磨武家联合起来,众志成城,我愿带领你们反攻毛利,让西国那些混蛋也尝尝被人惦记,被人征服的滋味。
黑田姬,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黑田孝高深深一叹,对羽柴秀吉的心胸气度是心服口服,她伏地叩首道。
“羽柴大人如果能说到做到,我愿意为大人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黑田孝高自幼聪慧,自诩才智过人,心比天高。
播磨国人杰地灵,武家中不乏骁勇之士,但这些年却犹如坐井之蛙,不识外界风云变数,只知道窝里斗,让黑田孝高非常失望。
猛士智者渴望更大的天地施展才华,证明自己的能力,黑田孝高也不例外。
今日与羽柴秀吉一见,黑田孝高对这位织田重臣的感官非常好,如若羽柴秀吉能够言行一致,黑田孝高自然愿意奉献自己的力量。
两人举杯共抿一口,羽柴秀吉最后将目光投向小西行长。
羽柴秀吉想要拉拢宇喜多家这件事,其实也被不少人劝阻过,因为宇喜多家现任家督的名声,那是相当的恶劣。
宇喜多直家被不少人诟病为阴谋家,最喜欢用阴谋诡计,背后捅刀,暗杀策反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这样的人如果讨喜,那才是奇怪的事。
别人让羽柴秀吉小心宇喜多直家,但羽柴秀吉却是不以为然。
古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又有俗语,未受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宇喜多家早就没落,宇喜多直家小时候随母流浪,要不是父亲与浦上家沾了点血缘关系,宇喜多直家也没有机会再度复兴家业。
正因为实力孱弱,所以宇喜多直家善用阴谋,离间,暗杀,背刺无所不用其极。
旁人说她阴险歹毒,忘恩负义,可她要是不用,又怎么能在这个乱世活下来,还能把家业做大?
乱世就是把人变成鬼的时代,仁义道德在这里行不通。
羽柴秀吉自己就是低贱的仆役出身,她没有那么多道德洁癖。
只要宇喜多直家对自己有用,她就愿意拉拢,至于以后这个阴谋家会不会谋反。。
说得好像羽柴秀吉是个正人姬子,不懂阴谋诡计似的,既然大家都是高端玩家,那就各施手段吧。
第1722章本愿寺显如降了
羽柴秀吉对小西行长说道。
“小西姬,你我是老相识,你是了解我的,我这次来是非常有诚意的。
照理说,浦上家对宇喜多家有再造之恩,对于宇喜多直家大人的许多做法,我是看不惯的。
但我明白她的难处,毕竟宇喜多家位于毛利浦上交锋的最前沿,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渊。
宇喜多家为了自保,背叛浦上家,投靠毛利家,我都可以理解。
但现在,宇喜多家的最大威胁备中众三村家,已经被宇喜多直家大人联合毛利家剿灭了。
宇喜多直家大人难道还要继续与虎谋皮,和毛利家的逆党搅在一起,替毛利家殉葬吗?”
小西行长鞠躬道。
“羽柴大人,并非我主有意背弃浦上家,与毛利家勾连,只是。。这是足利将军的命令呀。
宇喜多家不能不尊重公方大人,还请织田殿下海涵。”
羽柴秀吉微微一笑,宇喜多直家真是个聪明人,她这个借口找得好呀。
足利义昭这位落魄将军,贫乏公方跑到毛利家的地盘寻求庇护。
毛利家以为奇货可居,利用足利义昭在备后国的鞆重开幕府,世人称之为鞆幕府。
而京都这边,因为有斯波义银的存在,织田信长与幕府武家的矛盾并未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足利义昭的擅自离京非但没有带走足利将军的权威,反而便宜了斯波义银。
足利家的死党足利马回众饥寒交迫,全部倒向圣人,幕府武家各安其职,京都中枢竟然有条不紊,有将军没将军是一样过年呀。
斯波家牢牢控制住京都幕府,一直对外宣称足利义昭是在西狩途中被毛利家挟持,这又给了斯波织田两家联手讨伐毛利家的大义。
足利义昭的鞆幕府,正在迅速成为毛利家的政治负资产,而毛利家又没办法脱手丢掉。
毛利家如今已经是京都幕府宣传下挟持将军的逆党,如果这时候放弃足利义昭,京都方面不但不会放过毛利家,反而会坐实了罪名。
你看你看,毛利家心虚了,果然是逆党!别以为后悔了就不是逆臣,该打还得打!
再虚的政治招牌,那也比没有招牌好,于是毛利家只能捏着鼻子继续用足利义昭的御令指使各方。
某些野心家顺水推舟,借尊崇将军的名义达成自己的野心,事后再推个一干二净,简直完美。
备前备中一线,是赤松浦上各家抵御毛利侵袭的前沿。
军事上,看似是毛利家利用备中三村家入侵备前,浦上家的重臣宇喜多家抵抗入侵,但这背后又是合纵连横,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宇喜多家最后是背叛了浦上家,与毛利家联手弄死了三村家,成为备中备前一霸。
且不谈宇喜多直家的人品如何,光是这份战略重地的影响力,羽柴秀吉就愿意赌一把,拉拢这个著名的阴谋家。
而宇喜多直家是因为服从足利义昭这位贫乏公方的御令,才无奈叛出浦上家,与毛利家联手的无耻理由,也成了双方媾和的遮羞布。
宇喜多直家敢说,羽柴秀吉敢信,至于事实如何,谁在乎呢?
羽柴秀吉叹道。
“宇喜多直家大人糊涂呀,毛利逆党居心不良,挟持将军,另立中央,不臣之心早就是昭然若揭。
她怎么能如此愚忠,竟然信了逆党的谎言,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呢。”
小西行长一脸沉痛道。
“我家殿下也是事后醒悟,悔不当初,可又寻不到正途回归。
今日,羽柴大人携恩义而来,宇喜多家必然以您马首是瞻,莫敢不从。”
羽柴秀吉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她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发力说服对方,小西行长就自己顺杆子爬上来了。
宇喜多家怎么说也是在备前备中两国具有很大影响力的武家大名,至于这么主动凑上来吗?条件都不谈一谈吗?
羽柴秀吉哪里知道,宇喜多直家也有自己的难处,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宇喜多直家幼年流浪,落下不少病根,这些年又是殚精竭虑维持家业,熬得油尽灯枯。
她做事一向阴毒,就是老话里说得那种生女儿没p眼的王八蛋。
现在大家是怕她这个厉害的阴谋家,所以不敢动手,可她要是一死。。她那个年幼的女儿怕是真的要没有p眼咯。
小西行长这些年与织田家的接触,背后就是宇喜多直家的默许,给自己另留一条出路。
宇喜多直家在浦上毛利两家之间反复横跳,还不忘朝远方的织田家抛媚眼,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但现在,宇喜多直家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小西行长又竭力推崇羽柴秀吉的人品能力,最终让宇喜多直家下了决心。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羽柴秀吉以为是自己在主动拉拢宇喜多直家,其实是宇喜多直家走投无路,准备全面倒向织田家,倒向羽柴秀吉,替女儿求条活路。
改换门庭这种事,最怕就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宇喜多直家站队水平一流,自然知道要么不做,要么一步到位的道理,干脆一点条件都不谈,直接拜倒在织田门下。
羽柴秀吉大喜过望,双方一拍即合,共饮一杯。
这一次羽柴秀吉来堺港,是带着织田信长的大礼包而来,也是为自己拉拢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