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日本战国 第1375章

作者:五四四五五

  连织田信长对武田上洛之事,暂时也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不敢确定真伪。

  武田信虎本不该把武田信玄有意参与信长包围网,加入对织田家的围攻一事泄露给外人。

  可在她看来,斯波义银不算是外人,更像是武田家最后的救命稻草。

  织田信长的厉害,织田家的强盛,人在近幾的武田信虎看的是清清楚楚。

  武田信虎不知道武田信玄为什么执意要上洛,参与到信长包围网这个烂泥潭里去。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帮武田家确保一条后路。

  如果武田信玄能够成功上洛,利用信长包围网击溃织田信长,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可如果事有不谐,武田信玄遭遇失败,武田信虎就需要保证武田家未来不会被强大的织田家反攻倒算。

  武田信虎对斯波义银泄露武田信玄有意上洛的机密,就是要让斯波义银有心利用自己这条线,获取更多关于武田家的情报。

  如果武田上洛一切顺利,武田信虎自然会三缄其口,不再对斯波义银说什么要紧话,敷衍过去。

  但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武田家陷入被织田家反攻的绝境,那么武田信虎就会利用这条线,毫不犹豫得揭穿玲奈的身世!

  北畠具教那两个别人家的女儿,斯波义银都会怜悯,为其考虑出路。如果事情真的牵扯到斯波义银自己女儿的安危,他会不管吗?

  武田信虎活了那么多年,阅人无数,自信不会看错人。斯波义银一定会努力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这就是武田家的生机!

  武田信虎今日来,帮北畠具教脱身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泄露武田上洛的情报,让斯波义银愿意在未来的关键时刻,相信自己的话。

  那一句,斯波义银与武田信玄有一个女儿,她叫武田玲奈的话。

  义银哪里知道武田信虎的心思隐藏得那么深远,他只是皱起眉头,对二条城坚持不断搞事的足利义昭感到无奈。

  武田家与织田家会不会打起来这件事本身,义银其实不太在乎。

  乱世中,武家大名本能的对外扩张,武田信玄也不例外。打仗是常事,不打仗才是怪事。

  关东那边现在有关东无战事的御令名义,又有关东侍所大评议的政治框架。

  武田信玄不可能继续向关东扩张,引来整个关东武家维和体系的反击,那么她能选择的扩张方向就只有东海道了。

  不论武田信玄的上洛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意味着德川家与武田家在东海道僵持的局面结束,双方不把对方干趴下,这事不算完。

  德川家康不会是武田信玄的对手,而武田信玄出战借口又是以足利义昭的御内书参与信长包围网,织田信长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最后的结果不管是织田德川联军胜利,还是武田军胜利,东海道都会再次被同一势力掌握,这也许就是东海道商路重新启动的契机。

  关东关西每年的物流市场大概是五百万贯规模,当年今川义元打通东海道商路,今川家借此一跃成为天下最富有的武家大名。

  之后今川义元战死桶狭间,东海道因为今川家衰败而动荡,大多数的商队选择走斯波家开拓出的北陆道,确保物流的安全稳定。

  不管是武田家,织田家,还是德川家,一旦现在东海道的僵持局面被打破,新的东海道霸主必然会重新整顿商路,增强自己的实力。

  东海道商路回归,北陆道商路的独特性不在,影响难以估量。

  高田阳乃的经济改革还没有展开,斯波忠基金的收入会因为北陆道商路的市场停滞而下降,那么斯波年金的发放就会出现财政压力。

  武田家上洛导致东海道开战这件事,就像是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很可能引发物流市场的重新洗牌,这是义银不得不警惕的事。

  在高田阳乃完成三项新经济计划之前,北陆道商路的稳定压倒一切,斯波义银不允许它出现意外。

第1455章武田玲奈真可爱

  想到这里,义银不免感到头疼,手指拂上太阳穴慢慢揉起来。

  “武田老大人,将军身在京都,日理万机,与关东诸藩关系疏远,她的御内书为什么会传到甲斐国?”

  义银有些疑惑。

  织田信长以殿中御定来限制足利义昭的行动,这位贫乏公方被困在二条城难以施展。

  这次信长包围网说是足利义昭主持,其实她根本没有出什么力,都是反感织田家崛起的武家大名自行联盟,御内书只是个由头而已。

  一向宗的确神通广大,通过近江三井寺为信息中枢,串联天南地北的反织田势力,居功至伟。

  信长包围网的真正核心人物,其实是石山本愿寺的显如上人,这就是织田家一定要与一向宗死磕到底的原因。

  不把一向宗这个遍布近幾内外的宗派势力彻底打垮,石山本愿寺就可以利用各地的一向宗寺庙串联大名,反复打造新的信长包围网。

  只要这天下还有对织田信长革新政策不满的有力武家,即便织田信长打垮了这一次的信长包围网,后续的包围网还可以一次次重建。

  想要打断各地武家大名联手的可能性,织田信长必须先把一向宗打趴下,不然信长包围网就没完。

  织田信长也不想和一向宗这种信仰狂热又组织度爆表的宗派势力为敌,白白消耗自己的实力与时间,但她没有办法。

  信仰上,织田信长亲近日莲宗与南蛮教,铁炮工坊依靠日莲宗信徒,军事革新需要南蛮教徒协助。

  经济上,乐市乐座政策抢夺了寺庙的商业枢纽地位,织田家领地中庙会的经济职能被城下町取代。

  其他宗派打不过织田家,钱没了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可一向宗历来桀骜,各地织田城下町主持乐市乐座的又是信仰日莲宗的町民。

  不管是为了信仰还是钱粮,一向宗与织田家都没有了回旋余地。直至今天双方才大打出手,已经是显如上人苦苦压制了好久的结果。

  显如上人愿意和强大的织田家为敌吗?但凡有一点妥协的余地,她都会想办法与织田家达成和睦。

  但信仰不是请客吃饭,夺人钱粮更似杀人父母,即便没有南蛮教偷偷在石山开的那两铁炮,一向宗上下也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显如上人要么当领袖带着大家打织田家,要么就下台滚蛋。法主不肯挺身而出,不如回家卖红薯。

  可是,即便一向宗与织田家的关系已经是你死我坏。但石山本愿寺与甲斐武田家好像没什么关系,武田信玄是怎么搅和进去的呢?

  武田信虎叹道。

  “君上有所不知。

  早在四五年前,比叡山天台宗就派出了高阶尼官前往甲斐国,为我那女儿讲经解惑。

  此尼名为天海,这些年一直待在清苦贫瘠的甲斐山中,为天台宗与武田家牵线搭桥,甚是虔诚。

  在前年,她还主持了我女的出家剃度仪式,为我女求来了尼正官的品阶。

  将军从二条城传出来的御内书,都是由天台宗讲经的尼官私下携带出城,交给一向宗传递四方。

  天台宗教团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怂恿将军也给武田家写下一份御内书,传去了甲斐国。”

  义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武田信玄与天台宗勾勾搭搭的事,义银是知道的。

  这位武田家督才智过人,一向谋而后动。她一直希望得到天台宗的全力支持,最好能拿到天台宗的大尼正品阶。

  天台宗是佛教诸派之首,大尼正是尼官品阶最高,如果武田信玄得到此职,武田家必然受益不小。

  但天台宗也不是吃素的,这群尼姑既想要拉拢武田信玄为宗派服务,又不愿意让她拿到最高阶的尼官职,被武田家利用而陷入被动。

  所以,双方最后的妥协就是给予武田信玄一个尼正官,这是比大尼正低一阶的尼官职。

  至于天海法师,她为什么愿意在甲斐国那个穷山沟里为天台宗的事业奋斗四五年?也许,不一定只是因为虔诚。

  义银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当年在御台的佛堂,义银因为心情郁闷,几杯黄汤下肚,就把天海给啪啪啪了。

  依着生涯不犯光环特效的尿性,天海多半会认为是自己侮辱了义银,这很可能才是她远走关东的原因,为的是避祸。

  但世事弄人,之后义银也去了关东,在川中岛合战把武田信玄打得满地找牙,又在盐田城不幸被天海认出,遭到武田信玄俘虏。

  当时的武田信玄因为爱妹被杀,已然丧失了理智,强迫天海参与了对义银的群体羞辱。

  可怜天海从近幾逃到关东,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在她看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对斯波义银是辱上加辱,罪无可赦。所以这些年,天海一直待在甲斐国,可能只是不敢离开。

  除了一起对斯波义银犯下罪恶的武田信玄,天海还能依靠谁呢?

  要不是被逼无奈,这位养尊处优的天台宗得道高尼,她怎么可能窝在穷苦的山沟沟里几年不出来?

  摇摇头,义银忽然想起来,天海是足利义辉同母异父的姐姐,足利家的私生女。如此说来,她还是自己的大姨子吗?这关系真是乱。

  义银叹道。

  “所以说,天台宗教团是不甘心只看一向宗表演,她们希望让将军看到天台宗的实力,证明天台宗也有外援,是吗?”

  武田信虎无奈点点头。

  义银气得有点想笑,难怪觉恕上人看到自己就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手一挥连光明九德铠这种佛门至宝都舍得送,亳不心疼。

  还大张旗鼓的送,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是天台宗给自己送礼,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是佛门守护神。

  天台宗教团这那些愚蠢的秃驴,她们干下的傻事,一定把觉恕上人给吓死了吧?

  天台宗勾结浅井朝仓联军夹击织田家,织田大军围困比叡山的事刚才过去,觉恕上人好不容易才通过斯波义银斡旋,帮忙解了套。

  要是被织田信长发现武田上洛这件事,也是天台宗在背后捣鬼,她真的敢杀上比叡山,烧了延历寺的根本中堂,觉恕上人能不怕吗?

  天台宗那些秃驴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太多,把脑子都给过没了,一定要去得罪那个性子乖戾的家伙?织田信长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

  觉恕上人不知道是有多绝望,才会一心一意把义银捧上神坛,就为了日后被织田信长清算的时候,义银能出手拉天台宗一把。

  武田信虎说道。

  “将军的御内书通过天台宗渠道送到了甲斐国,我那女儿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如今手握幕府大义,顿时蠢蠢欲动。

  可她也不想一想,反织田的这些势力各怀鬼胎,都是只想着自己获利,怎么可能团结一心对付织田殿下?

  更何况,三好义继之事,已然让所有人看清了将军的反复无信。御内书是当不得真的,三好家前车之鉴,不可不慎呀。”

  义银也是头疼,他说道。

  “武田老大人就没有试着劝一劝吗?”

  武田信虎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无奈看了眼义银,义银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权当没说过。

  当年,初出茅庐的武田信玄就敢把政见不和的母亲设计赶出甲斐国,如今威望更甚往昔的她认定一事,能听老母亲的书信劝诫吗?

  义银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武田上洛一事是无法避免了,武田德川两家在东海道对峙数年,僵持不下的局面终于要有变化了。

  既然拦不住,义银也只能命令高田阳乃的三项新经济计划加速实施,希望赶在东海道商路恢复之前,完成斯波家的经济转型。

  他笑着对武田信虎说道。

  “既然无法阻止,那我们也不必为这件事继续烦恼了。武田老大人能来特地告知我此事,我很感谢。”

  武田信虎鞠躬说道。

  “老朽不过随口说上几句,比不得津多殿仁义,对武田家北畠家多有关照。”

  义银微微一笑,他不是很明白武田信虎为什么特地来告诉自己这件事。但能早点知道内情也好,免得到时候猝不及防,没有个准备。

  武田信虎这个人情,他是认的。有很多保守武家是看不惯织田信长的革新激进,心理上都偏向于义银,义银当然要维护这种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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