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日本战国 第1374章

作者:五四四五五

  自从石山本愿寺与织田家翻脸之后,北伊势的长岛一向一揆如火如荼,让织田殿下很是头疼。

  南伊势坊间又出现传闻,说北畠具教不忿退位,意图勾结武田家,在武田家上洛之时起兵作乱。”

  义银抬眼看了武田信虎一下,武田家上洛?他笑道。

  “这谣言有些荒诞。”

  武田信虎应和道。

  “津多殿说的是。

  北畠具教退位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她听说这个谣言之后是又惊又怒,派人查探来源,结果让她更加不安。

  这些中伤北畠具教的谣言,都是北畠信包从织田家带来的姬武士在各地城下町传播。”

  义银淡淡问道。

  “北畠信包这是想要做什么?”

  武田信虎苦笑道。

  “北畠具教担当家督多年,在南伊势之地颇有威望,北畠信包担心她会卷土重来。

  所以,就想要趁着织田殿下镇压领地叛乱的机会,借用谣言,一劳永逸。”

  武田信虎没有说下去,义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北畠具教虽然退位了,但这是被织田家大军压制做出的妥协,这个城下之盟让北畠信包的北畠家督之位做得并不稳固。

  北畠具教年纪不算太大,北畠信包等不及她老死之后影响力慢慢消退,这是准备自己动手送北畠具教提前上路,才要制造谣言借口。

  义银想了想说道。

  “这些话都是北畠具教信中的一面之词,并无旁证。”

  武田信虎鞠躬诚恳道。

  “津多殿,北畠具教已经放手北畠家业,隐居三濑谷,不问世事。

  如今织田殿下权势滔天,尾张伊势两国近在咫尺为邻,织田大军随时能够杀过来,北畠具教何必要谋划这等不靠谱的叛乱?

  北畠具教在信中哀叹,北畠信包如果容不下她,她愿意自行离国,甚至切腹自清。

  可北畠信包心思狠毒,将北畠一族尽数困在三濑谷。

  北畠具教的女儿德松与龟松年纪幼小,她实在是不忍心两个孩子陪着自己一起去死,这才写信希望我能来求助于津多殿。

  恳请津多殿慈悲,可怜北畠家世镇伊势国司,只求留下一丝血脉,绝无他愿。”

第1454章武田的救命稻草

  武家交往往往是尔欺我诈,义银一开始并不相信北畠具教的一面之词,但武田信虎说的有理有据,又由不得义银不信。

  按照传统武家的游戏规则,北畠具教让出家督之位,由织田家入继的北畠信包执掌家业,双方已经在权力交接上达成了妥协。

  北畠信包现在的行为,就像是绑匪拿到了钱之后选择撕票,虽然这是乱世中常有的事,但在道义上是说不过去的。

  这件事如果只是流言,那一切都好说,义银当做没看见就算了,反正乱世中背信弃义者数不胜数,他也管不过来。

  但北畠具教之事,是由武田信虎在比叡山延历寺提及过的,现在又亲自求到义银面前替朋友讨一个说法,义银就不方便拒绝了。

  义银如果装死不管,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流传出去,北畠信包固然被人鄙夷唾弃,义银义理傍身的人设也会受到质疑。

  北畠家世袭伊势国司,身份不低。这样的名门被尾张乡巴佬篡夺家名,已经让人很不舒服,还要将其血脉后裔斩尽杀绝,天理何在?

  这件事会让名门贵胄有兔死狐悲之感,义银既然知道了,不管也不行,谁让他是武家义理化身呢。

  况且,北畠具教信中还提及了两个年幼的孩子,这就是冲义银的软心肠来的。

  蒲生氏乡与井伊直政这两位同心秘书处大佬的身世,可是给义银的品行道德加分不少。

  在武家看来,义银这个男人比起姬武士处世更温和守信,也更喜欢孩子,用孩子说情应该会有用。

  事态发展正如北畠具教预料的那样,义银的确是有些同情这两个孩子,心里更偏向于她。

  义银想了想,说道。

  “北畠具教归隐之后,听说是潜心向佛,一直有意请得道高尼为自己剃度,只是担心膝下两女尚幼,才不忍尼俗两隔,可有此事?”

  武田信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赶紧点头,斩钉截铁道。

  “确有此事。”

  义银叹道。

  “南伊势之地临近大和佛国,耳融目染之下,北畠具教能有向佛之心,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若是她真的有心潜修,可以请兴福寺长觉座主为其剃度,出家入道真言宗。

  奈良之地古刹众多,佛学深邃,她就在大和佛国好好修行,不要再理会什么凡尘俗事。

  至于她那两个孩子出身伊势国司,名门后裔之女想来不凡,就送到我门下当小姓吧。

  我替她教导几年,再许个前程不难,让她不必有太多顾虑。”

  义银不愿意直接介入北畠家事,以免激起织田信长的敌意。

  虽然斯波家与织田家在守旧革新两条道路上渐行渐远,但两家眼前的矛盾并没有那么尖锐,甚至相当友好。

  最高层的织田信长与斯波义银有过两夜之缘,交往中隐隐透着一丝粉红色的暧昧。

  而两家家臣团中,下尾张四郡的老乡比比皆是,书信往来不断。

  再加上尾张斯波领的前田利家长袖善舞,与尾张美浓两国的织田家臣关系亲密,一直在充当两家矛盾的缓冲器。

  对比足利义昭与织田信长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斯波义银自从退出京都之后就一直显得很低调。

  韬光养晦,有所作为这八个字是斯波家近幾战略的最佳注脚,义银无意改变现状,跳出来充当反织田急先锋。

  他不会为了北畠具教,和织田家闹出纠纷,所以要借助宗教立场迂回庇护,以防织田信长误判。

  义银与北畠具教扯不上关系,那就让她出家入道真言宗,以兴福寺长觉为纽带,制造她与义银的关联性。

  北畠具教是北畠家一代英主,在南伊势之地影响力很大。这样的大人物入道信奉真言宗,兴福寺长觉当然乐意接受,愿意提供方便。

  而作为同一信仰的斯波义银,被一心向佛的北畠具教托付子嗣,就顺理成章了。

  反正义银不是第一次收小姓,蒲生氏乡与井伊直政都是家业危难之际,被送到斯波义银身边避难,北畠具教依样画葫芦也无不妥。

  义银绕了个大圈子,就是想告诉织田信长,自己不是想染指南伊势之地,只是好心庇护北畠家的血脉子嗣,让她别误会。

  北畠具教去大和佛国出家,她的两个孩子去给义银当小姓,北畠家领地丢给织田家随便折腾,这个结果应该能让织田信长满意。

  只要织田信长不在意,北畠信包的斩草除根之计只能被迫终止,相信她也没胆子在义银眼皮底下造次,再生事端。

  如果北畠子嗣都跑光了,北畠信包还是控制不了南伊势之地,那是她太无能,未来就算北畠子嗣卷土重来,织田信长也怪不得义银。

  武田信虎伏地叩首,说道。

  “外臣替北畠具教谢过津多殿,您的大恩大德,北畠具教必然感激涕零,永世难忘。”

  义银摇摇头,不以为然。

  他其实并不想去插手织田家势力范围内的事,最好织田信长和传统武家的关系恶劣到不能再恶劣,信长包围网一圈圈累死织田信长。

  但北畠具教的影响力不一般,以武田信虎的身份地位亲自来求情,义银总要有所表示,以维护自己的义理形象。

  如果真让北畠嫡流被织田家悲凉的屠灭殆尽,不知道有多少名门贵胄会感到兔死狐悲,对义银的潜在好处不少,但他真的有些不忍。

  叹了一声,义银并不后悔这个决策。他做不到优秀政治家的冷酷理智,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拉北畠家一把,权当日行一善吧。

  武田信虎看着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绝代佳人,心里替北畠具教感到高兴。

  斯波义银果然名不虚传,他确实是为心口如一的仁义之君,和外面那些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武家大名全然不同。

  北畠家的麻烦能够顺利解决,武田信虎无愧与北畠具教相交一场,她这一番奔波也算是对得起朋友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与眼前这位好男儿有了一个孩子,武田信虎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心。

  那个造孽的女儿,她每次来信都不忘提及孙女,字里行间都弥漫着骄傲与炫耀,让武田信虎真不知道那个傻女在得瑟什么?

  斯波义银的威望如日中天,堪比圣人降世。武田信玄窃取斯波义银血脉之事一旦大白天下,后果不堪设想。

  可武田信虎一想起那个远比普通孩子更加强壮,聪明,灵动的小孙女,心里又忍不住得意。

  斯波义银的血脉果然不同凡人,武田家的未来是后继有人了。

  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武田信虎看向义银的眼光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让义银不免有些奇怪。

  “北畠具教之事这样解决,武田老大人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当吗?”

  武田信虎摇摇头,叹道。

  “津多殿英明睿智,北畠具教之事处置的极为妥当,外臣钦佩。

  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北畠具教这位朋友,都是我那女儿肆意妄为,连累她被织田家忌惮提防,差点害得全家不保。”

  义银微微一笑。

  “谣言止于智者,武田老大人不必自责。

  北畠信包不顾信义,心存恶意害人,此事并非你的责任,更与武田家无关。”

  武田信虎摇摇头,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若非我那女儿执意上洛参与信长包围网,又怎么会让北畠信包抓住我与北畠具教较好之事的把柄大做文章呢?

  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北畠具教呀。”

  义银双目睁大,心头一凛。

  武田信虎两次刻意提及武田家要上洛,他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到武田信虎希望传达给他的信息了。

  “武田老大人,武田家要上洛是真的吗?”

  武田信虎无奈苦笑。

  “不敢欺瞒津多殿。

  将军从二条城传出去的御内书,不只是给了三好,六角,朝仓,浅井这些大名,她也给甲斐国发去了一封。

  只是因为路途遥远,耽搁了时间,我那混账女儿没能赶上第一次包围网战事。

  但据我所知,我那女儿已然是动了心。”

  武田信虎心里忐忑,紧紧盯着斯波义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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