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蛇骑士
对于他来说,这十三天的生活,是他两世为人以来最大的噩梦。
博士的大脑里,似乎寄居着一位恶魔的灵魂。
那些光是令人想起来就毛骨悚然的,匪夷所思的实验,居然会那么轻易就被博士所想象出来,然后作用到自己的身上。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博士似乎将毕生所学都用在了他的身上,试图发掘他身上所有的秘密,却不知是为了窃取第五降临者的位格,还是为了某些更加恐怖,更加丧心病狂的目的。
尤其是这几天,在发现幽深的井底,能够最快最稳定地触发左禅彦的数据化状态时,他已经不知道被博士到底丢下了几次井底。
那种令人连回忆都感到恐惧的窒息感和幽闭感,足以摧垮任何人的意志,毁灭任何人的生机。
但对于左禅彦来说,在水底待着的时间,是他难得的喘息机会。
虽然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会陷入数据化的糟糕状态,但在脱离博士的视线之后,左禅彦能够将自己的意识藏进提瓦特图书馆,一面搜索那些不受屏蔽的相关信息,一面让自己饱受摧残的精神稍微休憩片刻。
但现在,又到了面对恶魔的时刻。
“你真的很顽强。”
博士依旧戴着那副面具,只不过比起那天被左禅彦用獠牙记忆体打得稀烂的那副,这副面具看起来更加清新干净,勾勒在上面的纹路,甚至有某种宗教意味的神圣感。
“在我所接触过的实验对象中,单论生命力顽强的程度,你甚至已经能够排行到前三名的位置,是个相当值得自豪的排名。”
“但一想到你是一位降临者,这种小小的殊荣,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左禅彦一言不发,只是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缓,不要刺激到被水刑伺候之后,连舒张和收缩都会爆发强烈苦痛的肺部。
“很痛吗?”
博士看着左禅彦强忍苦痛的面庞,忽然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戳动着左禅彦的胸口,让他本就饱受摧残的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左禅彦的脑门上,豆大的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混杂着他口鼻间渗出的血水,显得格外可怖……他的面目狰狞,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被人捏住了肚子的牛蛙,嘴唇却紧紧地收缩着,甚至连咬出血了都不自知。
“不过如此嘛……”
博士松开了在左禅彦胸口上戳动的手。
“降临者居然也会这么怕疼吗?”
左禅彦重重地喘着粗气,再也不在乎会不会牵扯到肺部的伤势。
他在床上不断的痉挛着,想要弓身缓解疼痛,却又被身上留下的各种伤痕,刺激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究竟要做什么?”
博士翻了个白眼。
“每次醒来,都问同一个问题,真怀疑我的实验是不是已经把你的神智给做得错乱了。”
“对你做研究,第一是为了分析你的能力,第二是为了借助你甚至超越了神明的位格,去搜索我想要的信息……”
“第三嘛,就是报一下小小的私仇。”
他低下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之前的战斗里,你给我带来的伤害,可远远大于我的实验带给你的。”
“根据某些家伙所尊崇的等量代换原则,你至少要将这些伤害完整的承受之后,才能考虑赎清你的罪行啊。”
左禅彦的胃里反上一口酸水。
“而且,我就算有其他的目的,为什么要告诉你?”
博士居高临下地看着喘息的左禅彦。
“我看过药剂师留下来的笔记,你曾经假装落败,从那个【我】的手上骗取了关键的情报,然后借助那只被称为【极限记忆体】的机械鸟,将身体化作数据离开。”
“虽然我在这里已经布置了困锁意识的牢笼,但你毕竟是第五降临者,不知道会不会又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条令人意外的记忆体,就此逃走。”
他弯下了腰,凑近了左禅彦的脸。
“如果你真想知道,就拼尽全力地活下去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继续对你进行实验……等我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自然就会开启那项最后的计划。”
“到了那时,你自然会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左禅彦紧闭双眼,似乎不愿再继续搭理他。
博士看着左禅彦狼狈的模样,吃吃地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房间,低声吩咐那些实验助手再给左禅彦注射一针营养剂和镇静剂。
没人知道,左禅彦的意识重新沉入了图书馆中。
那一日镇压虚空的战斗,并非是临时起意。
在提瓦特图书馆遥远的尽头,一道形似四叶印的大门,出现在了那里。
那是图书馆与虚空短暂相连,并构筑了联系的印记。
第209章 S的救赎 / 造神!造神!
大贤者的办公室里,塞塔蕾的脸色有些难看。
由于虚空系统的关闭,教令院上上下下都陷入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气氛当中……过去随便就能通过虚空系统下达命令,完成管理,亦或是通过虚空系统解答疑惑的好日子,似乎随着虚空系统的故障,一去不复返了。
“博士的意思是,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虚空系统……大慈树王的造物之神奇,构造之巧妙,再一次得到了证明,只可惜这在某种意义上,反而让我们陷入了极端不妙的境地。”
阿扎尔坐在办公桌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华丽的花纹,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断。
“你说的没错。”
他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走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智慧宫位于圣树的高处,几乎是须弥雨林区域最高的建筑物,而大贤者阿扎尔的办公室,更是在高点中的高点。
从这扇窗子望出去,阿扎尔能够一览须弥城的大半图景,连远处的璃月甚至是稻妻那座高耸的影向山,都能尽收眼底。
“虚空系统的失陷,对于我们教令院来说,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他背着手,鸟瞰须弥城的风光。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也是教令院面临涅槃的一次契机?”
塞塔蕾有些不解。
“虚空系统的失陷,让教令院的组织效率出现严重的问题,须弥城的民众,也因为梦境收割知能的事情暴露,而陷入了群情激奋当中。”
“更重要的是,由于虚空系统无法继续演算有关神躯的数据,虽然博士仍然驻守在净琉璃工坊,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数据支持,神躯的铸造根本无法更进一步。”
“没有神明的领导,我们将如何前进?”
阿扎尔转过头,表情恢复了正常,眼神深处更是流露出某种睥睨的神色。
“是的,失去虚空的教令院面临了很多的问题,组织效率,民众呼声,神躯的炼制陷入停滞……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全部依赖于虚空,那么教令院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塞塔蕾一时语塞。
“你要记住,塞塔蕾。”
阿扎尔看着塞塔蕾,以老师的口吻道。
“我们教令院,最初是为了知识,而选择侍奉神明的人类……而这些先驱者们,从神明那里获取知识,归根到底也离不开自己的努力。”
“虚空是神明的遗留,我们依赖着它渡过了这五百年来大大小小的难关。”
“但它始终有它的极限……不断蔓延的死域,愚人众的野心,以及须弥境内那些原本归属于赤王,现在被废弃的大大小小的,藏有无数宝藏和秘密的遗址和陵寝,它就毫无办法。”
“而最重要的是,因为对虚空的使用,我们教令院的学者们,有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真正的求知之心,更像是虚空的奴隶,是不思进取的守尸鬼。”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虚空没有失陷,而在某一天觉醒了它自己的意识,亦或是被某些对教令院,对须弥不利的人掌握了,该怎么办?”
“不可能!”
塞塔蕾几乎是一口否定了大贤者的判断。
在每一个习惯了使用虚空系统的学者眼里,虚空就是大慈树王的遗留,某种意义上是大慈树王神恩的最后体现。
他们习惯于承受这份恩典,更不愿去思考失去虚空之后的可能性。
“不可能?”
阿扎尔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在那天的战斗中,博士毫无准备地进进入了虚空所创造的梦境之中,不受控制的在其中搜索着假面骑士的痕迹。”
“而虚空对此并未预警,也没有丝毫的异议。”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如果博士有这种想法,虚空很有可能就会被他所入侵,甚至是被他所掌控,用于完成他个人的野心和欲望。”
塞塔蕾浑身剧震。
在大贤者的话语中,她已经想象到了那种画面……不,甚至不需要想象,就能够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发自内心的恶寒。
一旦虚空系统落入那种人的手中……那须弥的未来,一定不会有多光彩。
“所以,我们才需要警醒!”
阿扎尔面色冷肃。
在这场虚空失陷的事故发生之后,这些天里,他已经思考了太多次,这些过去完全被忽略,或者说刻意不去被人提起的问题。
虚空固然是大慈树王留下的瑰宝,它在大慈树王失踪的五百年间,取代了神明赋予人类知识的某种位置。
但它的存在对须弥而言并非是完全有益的……
一个崇尚知识的国度,以及她治下的国民,绝不是简单的只会对着虚空提问的蠢虫。
神明曾经授予他们足够的知识,而这些知识,应该成为他们真正赖以生存的力量,成为他们后续发展的动力源泉,成为他们用以解决当前局面的真正依仗。
“五百年来,我们失去了神明,一路走来,除了虚空以外,依靠的更是我们人类自己。”
阿扎尔握紧了拳头,回顾着这段灰暗的历史,更强调了人类的力量。
“没有了虚空传递信息,我们就要重新强调数据和命令传输的纪律。”
“民众们对虚空收割知能如此反感,如此群情激奋,我们就利用虚空被关停的事实,用以回应民众对虚空和教令院的不信任。”
“而对于我们最终的造神计划,也该是学者们应该发力的时刻了。”
“没有虚空的演算,我们就自己算。无论是用璃月的算盘,枫丹的发条机关,有了虚空提供的前期数据和方向,不存在算不出来的可能。”
“你现在就从教令院六大派系中,抽调足够优秀的骨干,将那些数据问题分别分发给他们进行计算,再让一批人进行验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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