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间全是松子
下面一群处男大学生都很给面子。
风无理看一眼尺凫去哪了,发现她下来后坐在果盘面前,手里捏着根牙签,趁没人注意自己,手上动作快到能出现残影,唰唰唰地飞快刺中一块水果然后迅速往嘴里塞。
有酒水,也有人找到了筛盅。
筛盅和骰子碰撞声,装满的酒水溢出落到玻璃台上。
风无理不会玩,从小王西楼就管他管得严,不可能给他接触这种东西,但管得严却没有激发他的反叛心理,虽然平时经常当个‘逆徒’,但是某种程度来说风无理确实很乖的,起码王西楼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做,即使他已经知道王西楼吩咐的一些东西其实很没必要,也不会违背她。
“不过去玩吗?”谢洁姝拿着瓶威士忌过来,一手端着杯子在他旁边坐下。
她整个人忽的放松下来靠着沙发,她的脸已经有些红了,看来虽然和王西楼一样爱喝酒,但这具身体可没有王西楼那样的好酒量,一双比王西楼长一截的大长腿翘交叠在一起,倒了杯威士忌,冰块在玻璃杯浮动碰撞后,被她一口喝了一半。
风无理看了她一眼,她现在气质活脱脱影视剧里的恶毒女二形象,这一类角色有个共通点,虽然是坏女人但是颜值特别高,让人讨厌不起来。
“不会玩。”
“嗤,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乖宝宝啊。”因为酒精,所以她说话语调跟平时不太一样。
“不会摇骰子是件很丢人的事吗?”他倒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疑惑而已。
谢洁姝被咽了一下,看他一眼,随后很认真说:“对,就该这样,男人接触这些多了就会学坏,在这种场所年轻人跟酒精沾上后就会变得奇怪,大家都会换了一副面孔,感觉就像来到另一个世界,在正常世界不被允许的很多事情,这里的氛围却告诉你不用在意那些规矩,人是很容易被环境影响的,我倒希望你当乖宝宝。”
“还钱,暑假借你的钱还没还。”
她又被咽了一下。
这话题转变也太大了,但是债主就是大爷,刚刚还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姿态,她马上变得乖巧起来,给风无理倒了杯酒,低眉顺眼:“老板请再宽容我几年。”
风无理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我不喝酒。”
“咦?”
“酒量不好。”
“那就得练啊!”她果然喝得有点多了,说话和平时相比明显有些不一样。
“你喝太多了。”
“还好吧,我感觉。”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喝得有点多,揉了揉脸,把杯子放下,呼吸变得很绵长,试图用深呼吸来感知身体进而对自己作出一番调整。
“上次你好像也泡吧去了,你经常在外边喝伶仃大醉吗?”
“那怎么可能,我最多就在家里喝,在家里抽烟的话味太大了会被老爸老妈发现,但是工作时不整点什么又淡得慌,就一边剪辑视频,剪vlog或者给照片P图的时候一边喝点啤酒,醉了倒头就能睡。”
明明刚放下手中酒杯,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闪现到了她手里,吨吨吨地灌了一大口。
她想把鞋子脱了然后盘腿坐,但这终归不是自己家中,也不是他家中。
风无理能隐约看到一点王西楼的影子,但王西楼一瓶牛栏山吨完一般还能打个饱嗝,砸吧着嘴啥事没有,开小电驴出门买菜。
她才几杯洋酒就脸似火烧。
“那你现在还喝那么多。”他问。
“这不是你在吗?”她一脸鄙夷:“我要是醉了你不会不管我吧?我告王西楼去。”
风无理面无表情:“你确实有点醉了。”
她起身:“走,带你摇骰子去。”
“你在班里的人设不是安静女学神吗?”
她一脸别提了的样子:“以前凹人设是为了钓舔狗,我现在重操旧业你怕不是吃醋吃到飞起。”
不愧是坏女人,轻易说出如此炸裂的话。
风无理还是得反驳:“我吃什么醋?”
“真的?”她半醉半醒,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不然呢?”
“别装了,你眼里的占有欲,都恨不得在我身上刻字了,跟王西楼涉及的一切你都会特别在意,我都快怀疑是不是她在你小时候给你下蛊了,对了,跟你说一下,作为一个喝湘江水长大的女人,‘我’确实会下蛊。”
这个话题似乎让她来劲了,伸出一根手指,说:
“我代入了一下她,发现那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肯定得下蛊啊!干脆就下同心蛊,唔,同心蛊不行,同心蛊的话你要是变心了得受噬心之痛,她肯定不舍得,估计下的是子母种情蛊,每天趁你睡着就偷偷遛进你房间给你种一点,然后等你慢慢长大后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完全迷恋上我了。”
“……”确实像王西楼会干出的事,小时候还被‘夜袭’过无数次,不会是真的吧?风无理居然一时无法确定。
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她喝了酒,所以风无理分不清她的话是真的还是玩笑话。
风无理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个时候,说多错多。
他决定不和酒鬼多计较。
而谢洁姝开始催促要不要过来玩摇骰子。
还真如她刚刚所说的那样,她喝醉了自己能不管她吗,显然是不可能,他只好叹了口气跟了过去那边。
他们走过去,郑传博就让开了位子,跟风无理说:“诶?刚刚叫你你不是说不会玩吗?”
谢洁姝笑着坐下:“反正在那边坐着也没事干,婷婷给我递两个筛盅过来。”
婷婷应该是信科院颜值第二的小美女,旁边还有位他们隔壁宿舍的妹子,摇骰子里七个人就他们两个女,不止是他们班,整个院都是女少男多。
风无理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郑传博:“她喝大了,非要过来玩。”
刚刚还语气轻佻,在风无理面前放浪形骸的银发女子,此时来到同学们面前,好像突然醒酒了一样,但一些肢体动作还有反应表明她其实受着酒精影响,只是强装罢了。
风无理也坐下:“我真的不会,能不能讲一下规则?”
玩法原来很简单,规则一讲他就明白了,有点像每个人轮流去给气球打一下气,看这个气球什么时候爆,但是跟给气球打起又有所不同,还要看每个人报数时的微表情,有没有撒谎,谁在撒谎,还有自己几个骰子都是什么点数。
其实一轮两轮下来风无理就找出规律,只要不做出头鸟,没人针对的情况下,一般都能苟住。
也是比较有趣的游戏。
但是偏偏有人针对风无理。
某个银发臭妹妹在自己上一家,老是往一个很危险的数上报,风无理要是不开她的话,下一个轮到自己就更危险了,把她开了一般都是果然不够点数,她便要喝,而风无理不开她,换一个数加点继续报,她就会迫不及待劈他,往往打开所有筛盅后居然真的够,还是她喝。
有人喝酒就有人起哄。
谢洁姝很漂亮,灯光昏暗,一头银发更似仙女。
她喝酒起哄的人就更多了。
谢洁姝并不是有意针对他,只是想灌他喝两杯,也不用喝多,她知道这人酒量差,五百年前喝那些度数还没啤酒高的浊酒都能醉,他要是喝多了自己又醉了没人看着可就不好了。
哦不对,尺凫那傻狍子还在那边唱歌,她一个就能把他们两个扛回去。
她只是觉得,自己酒桌上少说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摇骰子猜色子更是磨炼得出神入化,而他不过一个从小被王西楼管教,酒都没喝过几杯的毛头小子。
还想跟本小姐斗!
又猜错了——
她皱着眉,似乎在思考哪里不对,其实大脑已经糊成一团,思考也变得格外混沌。
风无理终归会心疼她,叹了口气,“算了我喝吧。”
只要喝酒就会有人起哄。
婷婷在劝:“姝姝别玩了,你都醉成什么样了。”
尺凫店长刚又上去唱了两首,唱得口干舌燥,下来喝水。
一杯龙舌兰当水喝,旁边几个同学刚想说这是酒,便见这个小妹妹把那么烈的洋酒当水喝,喝完还咂巴下嘴,屁事没有。
她皱着眉一看,那边那两人喝那么嗨,就过去阻止:“不准喝了,你们两个。”
风无理表示他没喝多少,事实上算上替她喝的这杯他才喝了三杯而已。
“我也没喝多少。”谢洁姝几乎丧失意识了还在强撑。
风无理让尺凫扶她到那边坐着吧。
“我,我想上厕所。”她连起身都歪歪扭扭的,幸好被尺凫店长一伸手抱住。
尺凫板着脸,扶着她离开,看了看:“厕所好像有人啊。”
“外边也有,我去外边的厕所。”
尺凫搀扶着她,虽然短胳膊短腿的,比谢洁姝矮了一个头,但要不是这里人太多,尺凫能把她公主抱起来送去厕所:“你这都醉成一摊泥了,喝那么多干什么?”
“呜呜,我想灌他喝的,结果自己喝成傻逼了。”在好姐妹面前她变得更直率了一点。
尺凫顿时板着脸:“你惹他干嘛,我平时和他斗也只是,也只是旗鼓相当,偶有胜负手。”
第四百一十章 打架斗殴
谢洁姝出去后,风无理也不玩了,那边夜姬已经下来吃水果拼盘,旁边几个同学想上去搭话又不太敢。
倒是氛围很好,同学点的歌都很普罗大众,就算没练过也能上去唱两首,这批千禧年的学生处在两个时代交接,既听许嵩,薛之谦,也听周传雄,伍佰,周华健。
风无理也和他们一起唱了两首。
《挪威的森林》
《黄昏》
《刀剑如梦》
开了开嗓,刚准备点首《寂寞沙洲冷》,忽然想到那两只好像出去好久了。
出事倒不至于,就担心一个醉鬼,一个憨憨,怕不是不知道包厢号,找不到路回来了。
“我出去找找他们两个,你们先唱着。”
KTV廊道九曲回环,不知道包厢号的话还真不好找,风无理穿了几条走廊,隐约听到转角处有人吵着什么,心想不能那么倒霉还真惹事了吧,几步赶过去后一看——面前一幕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某个银发美女扶着墙,吐了一地,一个黄头发的男人被尺凫店长揪着脖子半死不活,旁边还有几个明显也是被打了的年轻人,抱着胳膊或者一瘸一拐的,叫嚣着让她等着。
“干什么干什么?”
他走过来后尺凫立刻起身,放开手中的领子,那黄毛顿时掉到地上又是一声痛呼。
风无理沉着脸看着混乱的一幕,又看一眼那几个还叫嚣着的年轻人,一米八的大高个冷冷一眼,立刻让他们偃旗息鼓。
他一眼认出这里面就有刚刚走错他们包厢然后还试图搭讪谢洁姝的两个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