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然后成为魔法少女 第210章

　　魔女的力量组成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是“骨”星界陨星，它代表着创造和新生，一个是“肉”捕食植物，它代表着吞噬和毁灭。

　　这完全相反的力量，被陈晨和阿斯塔联手缔结的契约纽带强行捆绑在一起，被迫结合，形成了魔女的矛盾形态。

　　也就是那个“天平”的理论，只有陈晨不断喂食捕食植物，同时又不断创造星界魔法，才能保持稳定。

　　但虽然保持着平衡，在力量的使用上，必须选择其中一种口径。

　　陈晨先前，一直都是以“星”作为主导。

　　无论是“星界”的魔法、“夜幕”的礼装、还有那种种能力和特性，都是让陨星作为主要表现形态，让它占据主位。

　　这是遵循了阿斯塔的建议，毕竟陨星是无意识无害的原始产物，完全归属于陈晨本人的存在。

　　它的一切都很稳定，陈晨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掌控，不会有任何危险。

　　事实证明，这也是正确的选择。

　　陨星的概念更偏向于“创造”、“保护”、“生命”、“空间”、“无限”、“未知”、“可能”、“全新”，它给陈晨带来了很多实用的力量，甚至可以说，只要能构想到的魔法和观测到的魔法，都能在某种程度复刻或实现，拥有夸张的上限。

　　各种各样新奇的魔法，都在陈晨的日常行动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好比缺少了“投影”的话，她甚至无法保持两个身份的切换。

　　很实用的“功能性力量”，但唯独缺少一项重要功能。

　　也就是所谓的通俗意义上的“破坏力”和“攻击力”。

　　本就是创生的附着体，自然与毁灭的途径背道而驰，不可能兼容，陈晨始终无法拥有足够的攻击魔法，成为短板。

　　所以，她必须作出决定，把天平拨转。

　　让“捕食植物”暂时吞掉星辰，作为主导。

　　如果说陨星的“第一形态”是所谓的“防御形态”，拥有无限可能的「夜幕」防御机制和「星界穿梭」的空间能力。

　　那么，捕食植物作为主导的“第二形态”，就是不折不扣的“攻击形态”——

　　“哈哈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愈演愈烈，像是控制不住一般，从喉咙里释放出来。

　　魔女的身影快到几乎无法看清，她穿梭在这里，撞穿一连串的墙面，利爪和腿足践踏之处，皆是碎裂的声音。

　　但只要任何一个旁人能旁观到这样的景象，估计都会惊愕难言。

　　她撞穿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混凝土墙，而是……介兽的甲壳，甚至是在主脑心脏里，最坚硬的甲壳。

　　这种能轻易抗下炮火，甚至留不下一点痕迹的异兽造物，这种即使受到蕾级魔法攻击，也能承受住的恐怖结构……

　　在魔女的利爪前，竟然脆弱得好似薯片。

　　“哈哈哈哈哈——！”

　　是的，陈晨撞碎的地方就像薯片一样破裂，她似乎以随意的动作拿起塞到嘴里，两三下咬碎，然后冲向下一个。

　　简直是玩耍的顽皮幼童。

　　没有人能够相信这样恐怖的景象，明明是世界上近乎最为坚硬的物质，介兽的甲壳，为什么会这么脆弱。

　　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那个大脑中恐怖的密集迷宫，蛛网一样的卯榫结构，四面八方的开始倾倒，碎裂。

　　介兽在城市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和尖叫，响彻了整座城市。

　　它的主脑，正在分崩离析，连最后一点都要被撕碎吞掉，被一点点蚕食毁灭。

　　比天上的风暴雷霆更为惊骇的，是魔女的怒火。

　　这就是第二形态的可怕之处。

　　从原理上来讲，这其实不太好解释，不像其他魔法少女的“宝石之躯”，陈晨并没有“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她的皮肤和骨骼也没有变得坚不可摧，依旧是稍强于普通人类的水准，不像魔法少女那样恐怖的坚硬强韧，可以和甲壳硬碰硬。

　　不是这样的。

　　如果像陈晨那样对魔法少女有过一些研究的话，就能发现一个比较浅显的普遍规律。

　　一般的魔法少女，是以“宝石之骨”作为肉体的增幅，以“花之肉”作为魔力的输出。就比如结香就是一个传统型的魔法少女，她黄金的体质可以让自己化解软化冲击伤害，同时利用结香的柔韧特性塑造礼装多样结构，造成魔法输出。

　　但魔女刚好相反。

　　她是以“星界游鱼之骨”作为魔力的输出，反而以“捕食植物之肉”作为肉体的增幅。

　　这就导致了本质的区别。

　　魔女无法像魔法少女那样拥有坚硬的宝石之躯，尤其是到了蕾级以上，那样金刚不坏般的无敌体质。

　　因为“树木”从本质上就跟“坚硬”沾不上边，树干随时可以被砍倒，枝叶也会脱落凋零，脆弱的特性无法更改。

　　但舍弃了防御力后，换来的却是极致的攻击概念。

　　它的核心力量是——“捕食”。

　　即“把受攻击方定性为猎物，把自己定义为猎人，从而达成概念上的压制”。

　　从来就没有猎人会杀不死猎物的道理，这两者的地位在规则的定义上是完全的不对等关系，是注定的命运。

　　魔女把目标认定为“猎物”之后，就形成了绝对的破坏效能。

　　所以，即使是再坚不可摧的甲壳也只是注定要被吞噬的食物而已，在她的手下变得脆弱不堪，无法抵抗无法挣扎。

　　用游戏的术语来说，或许就是相当于“破防”的概念……或者说，是所谓的“真实伤害”。

　　陈晨并没有直接增强自己的肉体性能，而是达成了单方面的压制，概念层级上的碾压臣服，绝对的不可阻挡。

　　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是只能逃跑求饶的猎物而已！

　　“砰——！”

　　随着最后一丝轰鸣，介兽的主脑，在全身染红的魔女手中化为尘土尘埃，一点点散去。

　　而双眼失明的陈晨静静的站在原地，周围的章鱼头颅已被彻底剖开分解，散布在废墟之上，呈现出地狱般的光景。

　　用时不到60秒，所有核心摧毁完毕，介兽彻底死亡。

　　在那之上践踏的魔女，却好像没玩够一样，露出了不尽兴的苦恼表情。

　　她身上的红色渐渐盖过了蓝色。

　　所以，陈雨瑶赶来时，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触即发

　　耳边回荡着渴血饥饿的低语，就像是有无数个恶魔在说服自己。

　　“再来一点……”

　　“还不够……”

　　“好饿……好饿……”

　　陈晨很清楚这样的感受非常危险，于是才一直不肯解放这样的力量，一直牢牢遵守着阿斯塔的谏言，把捕食植物压制在心底。可如今却不得不使用它的力量，导致现在的魔女，和“兽”的边界只有一线之隔。

　　或许比兽更加危险。

　　就像在酒吧里的那次一样，杀戮得连她自己也无法停下，最后场面里已经不剩下任何活着的东西。

　　虽然那次死的人都罪有余辜，但陈晨无法保证自己每次都能保存理智做好判断。

　　她一直谨慎的喂食着捕食植物，为的就是控制这样的力量，不让捕食植物取代意识。

　　“闭嘴，听我的。”

　　于是，她静静等在原地，让雨水浸透全身洗掉血污，让冷彻的水流平复自己的内心。

　　暴风雨仍未停歇，或许直到今晚过去，才会消散。

　　陈晨必须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这场战斗不亚于和介兽的决战，是自己和自己的争夺。

　　等到渴求的状态结束以后，等到意志占据上风以后，才能让“星”重归主位，让天平的重心恢复原点。

　　“偏偏是现在。”

　　陈晨心底冒出一句烦躁的叹息。

　　她的视野里，出现了那个面容清丽的少女，即使在经历过苦战以后，陈雨瑶的姿态依然优雅淡然。

　　穿着那身长裙，就像是古装剧中跳脱出来的仙子，雨水在脸上划过，发丝紧紧贴着皮肤，却看不出狼狈。

　　手执长剑，眼神冰冷。

　　反而就如同雨中诞生之精灵，充满了神性，令陈晨无法挪开视线。

　　“呃！”

　　陈晨立刻死死咬住牙，下意识后退一步。

　　双目失明的魔女可看不见那样动人美丽的景象，也没有什么清水出芙蓉的少女，而是鲜红的狩猎视野中，被标注出来的猎物，她的身上散发出可口的气味，让捕食植物开始蠢蠢欲动，忍不住就要扑上去大快朵颐。

　　只有简单的轮廓，和对方被标记出来的弱点，只要狠狠咬断那个纤细的脖子，对方就会无法呼吸。

　　只要打碎那些冰块，再将水流彻底蒸发，对方就会死亡。

　　但陈晨怎么也看得出来，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是绝对不能伤害的重要之人。

　　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这股冲动，她在心底默念着：

　　“家人。”

　　她从来就是一个会留后手的人，不会做无谋之勇的举动。

　　即使决定把身体交给恶魔，也会保留着保险装置，“家人”这个词就是陈晨给自己设置的安全词，当念起这个的时候，她就会强制的让自己唤起理智和思考途径，以此来遏制捕食植物的情绪冲动。

　　陈晨不会让“失去理智的自己误伤了女儿，事后才恢复神智追悔莫及”这种无聊又滑稽的结局发生。

　　“你要逃跑吗？”

　　陈雨瑶突然在暴雨中开口了。

　　她似乎注意到了魔女接二连三后退的步伐，踉踉跄跄。

　　“……不打算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