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然后成为魔法少女 第181章

　　「我不能说。」

　　阿斯塔面无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淡。

　　「为什么？」

　　陈晨皱眉。

　　「这是花儿们的秘密，是她们的隐私。」

　　这话听得陈晨有些不乐意了，他可不是希望听到这种无情的官腔，才把阿斯塔叫出来的。

　　「你可是喝了我的祭品哦？」

　　他提醒道，点了点阿斯塔的嘴唇。

　　本只是想开个玩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想要贿赂威逼利诱一下这家伙，却没想到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局势开始失控了。

　　白发的女孩突然蹲了下来。

　　「我可以进行归还。」

　　她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突然伸出右手，探进了自己的口腔、喉咙深处。

　　这是……在催吐？

　　还是要把喝下去的红酒掏出来？

　　本应该是很滑稽搞笑的景象，可陈晨只是呆愣住了，完全笑不出来。

　　阿斯塔是认真的，她娇小的手掌已经伸进去了很长一截，嘴巴张得超大，似乎快要裂开，整个的身体蜷缩起来，抵在地上。

　　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在周围的黑白画面中，显得尤其突兀，无法挪开视线。

　　女孩像是一条衔尾蛇，扭曲成一个完美的圆形，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分不清哪里才是起点，哪里才是终点。

　　这是无限和一切的概念，她一方面在消灭自己，同时又在给予自己生机。

　　极其的诡异……却又不知为何，感到神性。

　　即使是这样，她依然表情不变，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末代

　　「停……停。」

　　陈晨忍不住喊道。

　　他冷汗似乎冒了出来，浸透了背后的衣物。

　　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如果不是他，而是换了其他人看到这幅景象，应该即刻就会疯狂。

　　这是不可直视的某一部分“真相”。

　　「如你所愿。」

　　于是阿斯塔停了下来。

　　她把手从喉咙里拿出来的时候，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黏稠不止，一点一点滴落下来。

　　皮肤好像被划伤，似乎看到腐烂，陈旧的气息，透露出白骨和蛆虫，但拿出来以后，就在不停的复苏回到原状。

　　又是那一截如玉般无暇的，女孩的臂膀。

　　是唾液，是鲜血，还是红酒呢……？

　　但她的脸上看不出痛苦，只是一如既往的那个没有感情的语气：

　　「陈晨，你不会希望自己的愿望被他人知晓，哪怕是你那位伴侣的愿望，也不会想要被他人看破吧？」

　　「这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我不会透露任何一位魔法少女的魂，此为契约的一部分。」

　　这句话触动了陈晨。

　　勉强能够认同。

　　无论怎样，就算再纠缠下去，也不可能说服阿斯塔了，陈晨也没有力量去强迫对方开口。

　　「那我要换个问题。」

　　但陈晨不会轻易放弃，他要换一个方法：「水仙花为什么那么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指的是？」

　　阿斯塔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她优雅的站起，看不出刚刚诡异的姿态。

　　「不要给我装傻。」

　　陈晨眉眼凌厉了起来，追问道：「她的魔力，她的骨与肉，她的心之花，明显就不正常，你一定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说那个“速度”和化步的能力，是来自于魔女契约的馈赠，有迹可循。

　　如果说她的战斗思路和技巧是陈雨瑶自己的天赋，她可以找出战场上的最优解，是来自于父母双方的基因，也可以说得通。

　　但这一切不可能是空中楼阁。

　　魔法少女的所有，都必须要有“魔力”作为基础，作为支撑。

　　她是怎么把水仙的特性和冰连接在一起的，还创造出了前所未有的对异兽致命的毒性？

　　她是怎么做到把宝石之躯完全掌握，甚至可以短暂元素化，自由在水和冰之间切换，以此来躲避攻击的？

　　她是怎么可以随手创造出那么多“裁雨”的长剑，并且随意使用丢弃的，明明没有黄金那样“富足无限”的概念？

　　最夸张的是，这仅仅是一个芽级的魔法少女，就已经掌握的力量。

　　陈晨是指挥官，见过那么多的魔法少女，因此才会觉得这有多么的匪夷所思。

　　这其中所需要消耗的魔力，苗级都难以承受。

　　「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她的晋升速度。」

　　陈晨继续说道：「仅仅成为魔法少女两个月，就达到了芽级。正常魔法少女起码要用一年以上的时间，甚至还不一定能有机会突破，陈雨瑶居然根本就没有经历心之枷锁，这种情况我只在一个地方听过，但她又不可能是你们所说的初代——」

　　「水仙花的确并非初代。」

　　阿斯塔突然打断了他。

　　她先是肯定了陈晨，然后给出了一个更为骇人听闻的说法：

　　「但她是末代。」

　　「末代？什么意思？」

　　陈晨感到了心跳加速。

　　阿斯塔的表情毫无波澜，就像在讲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比如今天家里没酱油了，需要去超市买一瓶：

　　「意思就是，她是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位魔法少女，在她之后，将不会有新的契约者诞生。」

　　「妖精们将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这里的花儿们将成为历史。」

　　陈晨愣住了。

　　这些心底的咒文，像是挥之不去一样，在他这里回荡，散也散不去。

　　难以理解，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种事情……难道真的……存在吗？

　　「因此，水仙花也成为了我的选民，我虽然没有给她最绚丽的花卉和最昂贵的宝石，但也给到了我的注目。」

　　「她是与众不同的一朵。」

　　而阿斯塔还在继续说，也不管陈晨到底有没有接收到这些信息。

　　「等等，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晨忍不住了，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之后不会有魔法少女出现了吗，可是，之后的异兽要怎么处理？」

　　气氛沉寂了一秒。

　　「陈晨，你该不会认为，魔法少女会源源不断的出现，直到永远吧？」

　　然后，阿斯塔幽幽的说。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这个世界本不该有兽，也就不该有花。」

　　「两者都是错误，两者都是异种。」

　　陈晨愕然，一时被呛住了，找不出反驳的话。

　　或许，不止他一个人，恐怕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这样的吧。

　　魔法少女会不断的出现，击败异兽，然后退役，下一批顶上，继续承担这个伟大的使命，源源不绝。

　　没有人想过：

　　“如果，下一代没有魔法少女了，人类会怎么样？”

　　回到那个黑暗绝望的时代，回到没有曙光的漫漫长夜？城市一座座陷落，人们的哀嚎不绝于耳，世界或许下一秒就会毁灭。

　　光是想想，就会令人心悸不安。

　　「……是真的，对吧？」

　　陈晨深吸一口气，似乎冷静下来了，却感到手脚冰凉，好似麻木。

　　「我所说的一切，皆为答案。」

　　阿斯塔吟诵着犹如诗句的词汇。

　　她的表情神圣而庄严。

　　陈晨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如果世界上哪怕另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情，他都会不屑一顾，甚至以为是痴人说梦。

　　只有阿斯塔，她没有任何理由欺骗。

　　魔法少女不会永远出现，水仙就是最后一个魔法少女，陈雨瑶，她就是最后一个得到契约的人类。

　　本以为是2035年由她开启的“第四代魔法少女”，接下来还会有群芳争艳，在全世界范围内诞生成长，却没想到，她会是最后划上的休止符。

　　在那之后，人类的希望，上天的使者，异兽的克星，将会彻底断绝，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心之兽。

　　所谓的曙光纪元和新时代，或许只是人类灭亡前的短短二十年罢了。

　　“真是……难以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