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在我自己反推出真相的那一天，我快要崩溃了。”
“我终于明白，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他国盗取研究成果，我居然在参与恶魔的行径，我走在毁灭人类的道路上。”
汪教授紧紧咬住牙，低着头，他的床单似乎要被手指给抓破了，手臂上青筋毕露。
他似乎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抬起头，看着陈晨。
老人盯着自己的学生，眼神中有恐惧和忏悔，有痛苦和绝望：
“小陈，如果我们之前的目标，是消灭所有的异化病的话……”
“他们，就是在散播异化病。”
“被称为禁忌手术的东西，心脏基因转化蓝血替换及异化病主动培育，T-Bestie。”
第一百五十八章 Bird
羽化计划。
这是监察部在那个炸鸡店地下空间里资料库解密后的文件情报。
具体和汪成玥说临死前说的话差不多。
也和汪教授的讲述差不多。
都是那些陈词滥调了，他们要把全人类都转化为羽兽，在这个地球上自由的翱翔，成为进化后的新生命。
就和当初汪教授的老房子里，那个被鸽子羽毛铺满的房间一样，就是这样的象征艺术。
羽化而登仙。
扯淡。
扯淡是扯淡，令陈晨惊讶的是，他们还真成功了。
或许是汪教授的功底，或许是汪成玥的天赋，居然真完成了所谓“T-Bestie”的禁忌手术。
通过蓝血骨髓移植、基因培育、心之兽幼虫栽种、免疫系统抑制等方式，把人变成兽。
这是陈晨也未曾踏足过的领域……或许，只是他从来不会这样去想而已。
事后，陈晨就连同部长赵卫杰一起，完全封锁了这个消息。
他们都明白，这个手术的知识太恐怖了，还好瘟疫医生只是早期的试验阶段，而且成本也很大，还没来得及大规模的推广，一旦泄露出去，将会造成整个人类社会的彻底崩溃。
现在的魔法少女数量，根本不足以压制呈指数增长的兽群。
一点小小的恶意……就会彻底点燃森林大火。
赵卫杰把参与解密数据库的人员全都送到封闭的项目里养老了，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虽然升职加薪，但也几十年内基本告别外界社会。
然后，他亲自把“T-Bestie”的资料递交给陈晨，陈晨再把它封存进黑室的数据库中。
这东西就应该埋进土里，彻底消亡掉。
至于……已经被瘟疫医生残害的实验品们。
大部分已经被魔女形态的陈晨在那天全部摧毁，或许还有一些早期投放进社会的种子，只能慢慢消除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过您可以放心，不会再有新的受害者了。”
陈晨安慰着老师，让他不要太过自责。
“您只是被胁迫着的，而且也不知道研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您不必为此事负任何责任。”
“……这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老人却摇摇头：“或许奥本海默所作的成就有善有恶，有好的评价，也有坏的评价。但我很清楚，我的这件事情，把人变成兽，那就是纯粹的恶，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翻篇的机会的，我是罪人，我很清楚这一点。”
他说，事成之后，那些带着鸟嘴面具的人甚至还兴奋的称呼他为“导师”。
太讽刺了。
这令汪教授极为厌恶。
他找到办法，自绝生命，但却被他们抢救回来。
他们利用药物和手术的方式，把汪教授的神经系统破坏，导致全身瘫痪，这样，就无法行动和自尽了。
汪教授拒绝饮食和吞咽，他们就强行注射葡萄糖和营养物质，维续住他的生命。
最后，就成了陈晨在精神病院里见到的那个样子。
“可是，他们……到底是谁？”
陈晨皱了皱眉。
他本以为，敌方组织就是所谓的“瘟疫医生”。
但随着解密的资料越来越多，他才发现这个预想错了。
瘟疫医生只是汪成玥组成的一个研究小组而已，准确来说，这个名字都是陈晨想象出来的。
他们一共只有不到十个人。
是汪成玥在自己社交网里搜寻的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他们都认同那个羽化的疯狂理念。来自全球各地，不同人种，除了几个核心的研究人员以外，还有像索尔那样的律师、人文学者、作家、政客之类的精英人士。
能认同这种疯子理念的人本来就罕见，这只是一个小得再小不过的组织而已，根本无法完成这样庞大资金的研究。
哪怕是他们自己的积蓄，也不足够。
“也就是说，他们之上，肯定还有更上面的组织。”
“B。”
汪教授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
这个熟悉的字母，让陈晨猛地联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叮——”
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老师曾经用提示铃的方式，向他提示过这个字母。
本来以为是某个人名，但无论是汪成玥（Wang），还是索尔（Saul），都跟这个首字母无关，所以就一直没想起。
就算是瘟疫医生……WenYi……Plague Doctor，也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想来……
“雏鸟（Babybird）？”
陈晨眉眼一凛，他想起了那个幕后黑手的代称。
“是的，被囚禁在地下的某一天，那个小男孩来探望过这里。”
“他身后跟着两个很高大的瘟疫医生，穿着黑袍。我本来以为是被绑架过来的新实验体，我感到很愤怒，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都要遭到他们的毒手。”
“但听他们尊敬的话语，我才意识到那个小男孩居然是所谓的雏鸟大人……是来验收他们的研究成果的。”
听着汪教授的讲述，陈晨突然觉得不对。
“等等，老师。”
他打断了老师的话，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里保存的相框照片：
“小男孩……？是她吗？”
相框里是那个穿着校服的开朗女孩，可爱的马尾辫，还有裙子，都彰显出她的性别特征。
无论怎么样，也不会认错这是个男孩。
“啊，原来是个女孩吗？”
汪教授认真盯了一下，挠挠头发，改口道。
“我当时已经瘫痪了，没法主动转头，只是无意间余光看到一两眼，或许是听成了男生未变声时的声音。”
“但确实，就是这个孩子没错。”
老人指了指照片，点头道。
陈晨没有细想，或许真是听错了，或许老人家当时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认错了也很正常。
“那为什么不是C呢？ChuNiao，拼音的话，我或许会联想得更快一些。”
陈晨疑惑道。
“因为不止是雏鸟而已。”
汪教授肃然道：“在他们的那次交谈里，我听到了其他几个鸟的名字，比如星鸦……比如瑠璃鹟……在他们的口中，那些都是值得尊称为‘大人’的重要人物，我想，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所以，我才会用Bird（鸟）来提示你，希望你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第一百五十九章 永远
星鸦，鸟纲雀形目鸦科星鸦属。
体羽大都是咖啡褐色，带着白色星星状的斑点，所以叫星鸦。
琉璃鹟，鸟纲雀形目鹟科蓝鹟属。
白腹蓝鹟的亚种，耳羽、喉部、上胸都为蓝绿色，这种蓝色比起白腹更加偏绿，因此有琉璃的美称。
陈晨看着手机上的百科。
上面小鸟的照片倒是挺可爱的。
说实话，他也不是什么全才，不是鸟类专家，连这几个字都不太会拼，更不要说认识了。
没想到老师居然还认得这么生僻的鸟类。
“我坐在那里动不了，也只能每天想着这种事情了。”
汪教授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自嘲的笑了笑。
陈晨笑不出来。
他也想起来了，老师退休后就喜欢玩鸟，也怪不得认识了。
一直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在轮椅上被迫想着这些鸟的事情，怎么想也不是一个愉快的娱乐方式。
“所以，有这么一个组织，他们的成员把自己称为某种鸟类，雏鸟也是其中的一员？”
陈晨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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