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
陈晨望着鸟嘴面具下的女人面孔，沉默了很久。
这些回忆，是真正的汪成玥吗？
或许未必。
说到底，这些只是自己记忆中的“师妹”罢了，只存在那个模糊不清的形象，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是自己的臆测。
或许汪成玥从头开始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疯狂科学家，对所有人抱有仇恨。
或许汪成玥从头开始就崇拜着异化病，是个彻底的邪教徒和疯子。
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里曲折，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化。
陈晨给不出一个答案。
她只是伸出手来，从掌心间慢慢滋生出火星，缓缓落下。
像是在祭奠故人。
「玫瑰·燃尽之火。」
火焰吞噬了女人的脸，把她的面部特征全部抹去，直到身上的黑袍也燃起，全都变成了一块焦炭。
再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这个人就是汪成玥。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相框里的女孩
陈晨也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又一次情绪的喷涌罢了。
“一码归一码。”
陈晨默念着，她从结香那里学到的某种道理。
夏安的仇已经报了。
那些犯下的罪孽，汪成玥也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她在恐惧和痛苦中死去，那扭曲的梦想也被魔女一点点摧毁。
死人就死去吧，复仇就该轻松一些。
“我们的事已经完了。”
陈晨望着那最后的一点火苗，面无表情的说：
“无论你是抱着怎样的情绪，无论你想说什么，都无关了……好好死去吧。”
火苗应声熄灭了。
从一团模糊的焦炭中，透出一丝细微的闪光。
那是个未被烧焦的钥匙。
陈晨俯身将其捡起，然后，没有回头地走向了密道的深处。
…
在密道的一角，找到了被称为“资料室”的暗门。
即使在这个地下空间里，也被严密的锁起来，可见这个房间的重要性，或许只有汪成玥有权限进来。
陈晨用钥匙打开了门，扑面而来是一股腐臭的味道。
就好像很久没有好好通风一样，还伴随着各种难闻的气息。
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没有预想中的书架和一层一层的资料库，而是一个简单的大型服务器，连接着两三台电脑。
随便敲了下键盘，显示需要输入密码。
或许……这里就是存放实验数据的地方，包括他们所使用的试验方法、实验体的信息、还有心之兽的特征等等。
说不定还有瘟疫医生的机密，包括他们的其他巢穴，和组织成员的信息。
陈晨笑了笑，还好没有炸毁这里，这样，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至于这种简单的密码，他自己就能想办法破译解开，调取里面的信息。
但她此时没有这样的闲心，专业的工作还是留给监察部的专业人士吧。
陈晨刚想走开，突然余光瞥到了桌面上的某个东西。
……嗯？
是一个很普通的相框，木制，没什么花哨的装饰，上面的照片似乎也有些年头了。
但擦拭得很干净，显然照料的人非常用心。
照片上是个女孩，似乎是不习惯被拍照，比了个僵硬的胜利手势，脸上露出羞怯的笑容，但稚气之余也相当可爱，脸型清瘦，眉眼带笑，留着长长的马尾辫，身上是很普通的学生制服，有着强烈的青春气息。
就像是随处可见的邻家小妹，但眉眼却像是明星一样，笑意动人。
是谁？
陈晨在脑中过了一遍，没想起类似的面孔。
至少不是汪成玥，这点可以确定，两人之间的面部特征差得很多，陈晨见过她年轻时的样貌，和这个女孩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汪成玥的女儿？
陈晨冒起这个念头，毕竟这个房间应该只有她能进来，而这里的生活用品只有这个相框，非常突兀。
如果是她的女儿，那就可以理解了。
但……陈晨的某种直觉觉得不太合理，她不认为踏入邪道的汪成玥，还会选择成家，这对她而言应该是累赘。
也没听说过她的丈夫是谁，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女儿？
再说如果是母女，两人也不会一点相似之处都找不出来。
陈晨陷入沉思……一直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看……
突然，一丝灵光闪过脑海。
对了。
她猛地瞪大眼睛，朝着照片上的某个细节聚焦过去，仔细辨认。
那双眼睛。
是的，少女的那双眼睛，相当特别。
黑色双瞳，丹凤的眼型，睫毛和眼线勾勒出精致的飞翼，就像是在微微含笑一样，也有种高傲的蔑视感。
乍看上去没有化妆，但却有种精致无比的雕琢感，眉毛和眼瞳表现出非常动人的姿态。
陈晨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小护士。
精神病院里的那个小护士，也就是伪装接近自己的“雏鸟”。
这两人的眼睛，此刻竟然重叠在一起，分不出任何差别。
同样的美丽，同样的神秘不可捉摸。
“雏鸟”在自己面前时，一直戴着严密的医用口罩，因此陈晨没有认出来，现在看来，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她没错了。
如果是“雏鸟”的照片被摆在这里，也就可以理解了。
或许是汪成玥想表达对上司的尊崇，或许是“雏鸟”的自恋？这就不是陈晨需要细究的了。
她只需要知道一点。
这个“雏鸟”，到底是谁？
陈晨的表情严肃起来，望着照片，以比刚刚更加认真的态度仔细回忆。
按照至今的线索，已经可以大概率判断，“雏鸟”是一个有战斗能力的魔法少女，照片上的年龄也符合条件。
她应该至少是“苗”级，或者更上层，“蕾”级。
“蕾”级的魔法少女已经非常罕见了，大部分陈晨都有个印象，无论是在哪个城市里镇守。
听她之前的中文发音和用语习惯，应该是国内的人。
那样范围就更小了。
这个人在瘟疫医生的组织里应该是某个高层，能随意统领这些小喽啰和研究人士。
她的力量很特殊，或许和精神和思想有关，宝石和花还是未知。
…
“没有线索……”
陈晨皱紧了眉。
她在脑中过了一遍，把种种侧写的条件都代入进去，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但结果是无。
印象中国内没有这样一个魔法少女，也没有这样的面孔，没有这样的能力，没有……所有的条件都出现了矛盾。
和脑中的资料库对不上号。
但陈晨没有气馁，她只是把桌上的相框拿起，装进黑袍里带走。
她的记忆也不是无限的，可能新时代的魔法少女冒出了奇怪的新人，隐退后的这几年陈晨基本上没怎么关注过这方面。
如果人脑不行的话，那就用机械的老办法。
陈晨打算把照片带回监察部，和现有的魔法少女数据库进行对比，以及人脸大数据模型进行对比。
这样的话，就能知道“雏鸟”作为魔法少女的代号，以及她的能力了。
而且，也能知道，这家伙，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这下逮住你的羽毛了……”
陈晨冷笑着，看着照片上大笑的开朗少女。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厕所里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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