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禁术目录 第100章

　　令无疾稍微有点目瞪口呆地看她。

　　“我是说，在你的伴侣——不对，反正是你发生行为的对象还躺在你的卧室里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撩拨别的女性！”

　　“我觉得我跟你之间肯定有一个人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那个人定然是令君！”

　　“我说，就算我真的说了什么暗示的言语，但主动跑过来，还说要进到房间里做客的人，难不成不就是你吗？圣女大人，如果说那些言语在你的眼中就能被当成撩拨的话，那么，一个不说真实年纪但外形上相当完美的女性深夜独自跑到一个男性的家中，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暗示，圣女大人你真的不懂吗？”

　　羽斯缇萨的脸顿时就“唰”地一下红了：“就算你称赞我的容貌我也不会开心的……”

　　“重点在那里吗！”

　　令无疾这时候才发现这人并不总是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圣洁清冷。

　　或者说脑回路不怎么正常。

　　估计是独自呆了几百年所以产生了不小的心理问题。

　　这样的话，把那些工作交付给她好像并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吧？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此际也反应过来，就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最后才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平息了心情，但因为这个人造人的身材实在好过头了，令无疾反倒在这时觉得她如今的姿态透出某种难言的魅惑，空气中似乎多出了什么暧昧的气息，但偏偏两人又在同时对上了视线，令无疾就有点心虚地把目光移开了。

　　但冬之圣女也没有多想，只是偏了一下脑袋，却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四十八章：观感

　　即便不从个人情感而只是从功利的角度上来说，在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这个冬之圣女看来，令无疾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伴侣的人选，一来是此人看待人造人的问题并不是像一般的魔术师那样充满傲慢和偏见，甚至也说得上足够深入，虽然看待问题总有点习惯性的悲观，二来，是此人的身份地位足以对现在的爱因兹贝伦家族在掀起变革之前提供庇护——

　　当然，对她而言，令无疾这个人的定位确实有些混沌难明。

　　你很难说他对这个世界到底抱有什么样的立场。

　　在你觉得他是期望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的时候，他却毫无顾忌地对世俗插手，即便那样会有许许多多的人丧命于他的插手所引发的动乱之中；而在你觉得他其实根本无所谓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的时候，他又会说一些在逻辑上颇能站得住脚的话，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在为这个世界考虑。

　　至少不会让这个世界滑向毁灭的深渊。

　　而作为所谓的“冬之圣女”，虽然她从未以这个名号自命，在她看来，她确实没有被称为圣女的理由，但她确实有某种为了某个伟大使命牺牲自己的决心——事实上，这也是基教给教徒封圣的一种理由，即“圣徒”本人是为了传播信仰而赴死的——而羽斯缇萨之前的使命在于利用圣杯达成那个救济全人类的愿望，不过这条路已经被令无疾彻底否定了，至于现在，她所认定的使命，除了那个愿望之外，还有人造人的出路，以及，让这个魔王不至于会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毁灭这个世界。

　　如果令无疾在这时去偷听她的心声，他多半会自嘲地说自己在别人眼里居然就是一个魔王吗？

　　而且她的这点心思，居然跟他从前心里的教宗备选淡岛世理不谋而合。

　　事实上，羽斯缇萨本人也确实跟淡岛世理相处得很好。

　　而在她看来，令无疾的问题在于，他的年纪实在太小，又骤然身居高位，虽然本人并没有多少掌控权力的欲望，至少本人并没有利用权力来为自己做打算的想法，但他的想法依旧会随着他的高位所带来的权威辐射出去，所以他的身边必然需要一个成熟稳重的人来规劝他的言行。

　　“讲道理，如果说话的人不是你，其实还挺对的。”

　　令无疾听到那个冬之圣女那么说，只是随口回应。

　　“难道我不够成熟稳重吗？”

　　她就伸出青葱的手指，颇有点娇俏地指着自己的鼻尖，说。

　　“单纯从年纪来说，你确实足够成熟了，可会被区区三两句话就搞得心态失衡的冬之圣女，实在称不上是稳重的吧？”

　　“那只是意外而已。”

　　“在我看来，想要掌控这个世界，时刻都要准备面临意外，”令无疾只是随口说，“再说了，你所谓的成熟稳重，或者说老成持重，指的不过是那些处理事务得心应手、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旧有的方法的人罢了，但换个角度来说，他们的方法所能导向的结果，肯定是最大程度的维持现状，对于老成持重的人来说，现状是最稳定、最方便、最容易处理的情况，因为那样就不会让事情超出他们所能理解和迅速处理的范畴，但你本来就是迫切地想要改变世界的人吧？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有什么理由，可以把自己归类到所谓成熟稳重的人呢？”

　　羽斯缇萨知道令无疾在偷换概念。

　　但她还是觉得，这就是令无疾这个人少有的会让人觉得他并不是无可救药之处。

　　他足够敏锐。

　　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别人。

　　在回到爱因兹贝伦家族之前，她和那个日本的天生圣人神裂火织召唤出来的那个saber有过短暂的几天同行，虽然那两个华夏从者很快就脱离了她们的队伍，但在同行的期间，她曾经听那个saber对令无疾下过评断，说他是天生的剑客，因为他与生俱来的敏锐，这点秉性加上他本人的天赋可以让他在对敌的过程中无往不利——

　　虽然之后她又说，令无疾现在的剑术，已经完全超越了天赋所能提供帮助的范畴。

　　但可惜的是，这个人虽然能敏锐地察觉到自身的缺点，却从来没有下过改造自己的决心，只会得过且过。

　　“虽然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对，但在你看来的缺点对我来说却未必是，如果我清楚地知晓自己所想要达成的目标，所想要过上的生活，而你所谓的‘缺点’在通往这个目标的道路上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阻碍，那么，那种特质真的能被称之为缺点吗？”

　　羽斯缇萨听到他这话，顿时就只能叹气。

　　这时候她反倒觉得对方还是不要那么敏锐为好。

　　至少那样的话，他就不会说出这种让人难以反驳的话。

　　令无疾见到她无话可说，也只是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会觉得把一个原本就只是整日枯坐在那个爱因兹贝伦城堡中之后又被当成祭品送到大圣杯的宅女说得哑口无言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眼见两人之间陷入到这种无话可说的境地，他一时间也有点捉摸不定：是现在就要送客呢，还是谈工作上的事情？说起来，他们两个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报酬的事情，虽然令无疾觉得这个冬之圣女的目标应该还是那个愿望，所以她才想要来帮助自己，但别人来帮自己的忙，他毕竟还是要给报酬的吧？

　　那么要给什么？

　　令无疾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虽然在外人看来，能成为令无疾的心腹，就已经拿到了最大的好处了。

　　而就在两人沉默之时，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供奉院亚里沙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衣，就迷迷糊糊地把已经吃完泡面的餐具放到厨房中，等她从厨房回转的时候，才看到坐在客厅的中央，一身夏装洋裙、白发赤瞳、显眼之极的女性，一时间就醒了大半：“你是……”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四十九章：倾诉

　　供奉院亚里沙听说过这个名字。

　　而且这正是最近让她深感不安的罪魁祸首之一。

　　但她之前只是在信徒的意识交流中听到别的信徒频繁地提起这个名字，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当下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遇上了，于是她顿时就警觉起来。

　　但很快她又发现自己现在穿着打扮实在不像话。

　　而对方却只是仪态端正地坐在那里，那副外貌即便是在令无疾的身边见过许多美少女的供奉院亚里沙也感到十分的惊艳，精致得简直不像是人类能自然而然出现的，就像是绝世的名匠用无瑕的美玉雕琢出来的一样，再加上那种白发赤瞳的外貌特征会给人绝对深刻的印象，而且她又清楚得很，令无疾这人的xp系统是绝对不是什么贫X萝莉什么的，而是成熟的大姐姐，所以坐在那里的那个人绝对在令无疾的XP系统中——

　　所以她越看越觉得这是她的毕生大敌。

　　毕竟她原本在信徒中就遥遥领先别的信徒，这是她对于令无疾这个人或者说神明的特殊性，而在这个人加入到信徒的体系中后，她的这种特殊性，即便有了令无疾给她的主动特权，也无法让她保持绝对的领先，反而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但她纵然清楚这是她的大敌，在这时候也不晓得应该怎么对抗，所以也只能愣愣地自我介绍：“供奉院亚里沙。”

　　然后就不安地把视线放在令无疾身上。

　　好像这样就能给她什么帮助一样。

　　而在羽斯缇萨的视角中，这个世俗侧的名门大小姐除了是令无疾的信徒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称道的地方，也许那份外貌算是？但对于她这种人造人来说，外貌这种天然就可以调整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多少意义。

　　所以仔细想来，在现在的令无疾身边居然会有这种人，或者说他居然会接受这种人在他的身边，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

　　她就在心底用信仰种子对令无疾传话，说：“说起来，令君，你选择她的理由是什么？”

　　“好掌控？”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这个嘛，我倒也不否认，在对待她的问题上，我确实挺渣的。”

　　不过既然木已成舟，令无疾当然也不会对自己当初的言行有什么后悔。

　　而听到令无疾这么说，羽斯缇萨看向这个金发少女的眼神就变得怜悯和温柔起来。

　　虽然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但还是要说，这个人被称为圣女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在卖相上，一旦她做出这种姿态，就仿佛有一束白光自无穷远的天空中照落，仿佛她就是可以接引别人升上某个至高无上的所在的天使一样，当她用那种目光看向供奉院亚里沙，那个原本就软弱、渴望活在别人的庇佑下的少女顿时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救赎了一样，不由自主地陷落在这种怜悯和温柔之下，心里的敌意顿时冰消雪融，在经过寥寥几句对话之后，供奉院亚里沙甚至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仿佛一个孩童一般，对她倾诉自己的烦恼和心事，最后甚至把头放在她的大腿上，任由那个白发赤瞳的女性轻轻地抚摸她的金发。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一点……”

　　旁观的令无疾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幕。

　　为什么供奉院亚里沙会那么轻易就放下了敌意？

　　又为什么，那个冬之圣女会在此时表露出如此深厚的母性光辉？

　　拉拉·辛……啊不，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是可以成为我母亲的人？

　　当然你要说那个金发少女跟夏亚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之处令无疾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那个冬之圣女……

　　令无疾发现自己实在看不透那个人。

　　“我觉得，是令君你太过于理智了而已，事实上，只要令君你稍微对她温和一点，甚至仅仅只是哄一下她，她就会对你完全敞开心扉，可正因为令君你对她太过于正直和苛刻，所以她才会将做那种事情看成向你祈求勇气的行为，而不是恋人之间的温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令无疾觉得此时此刻的冬之圣女说话时的腔调也分外柔和。

　　“可建立在哄骗之上的感情，到最后也定然只是虚假的吧？”

　　“但她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勇气来接近你，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来睁开眼睛去看世界的真实了，她所想要得到的，难道不仅仅只是被她视为救世主的你的温柔对待吗？就算只是虚假的，但那就是她的幸福，就是她的救赎，是她毕生都可以回味无穷的糖果，是继续支撑她在这个世界前进的基础。”

　　令无疾沉默了良久，最后才说：“我到现才发现，原来你是那种情感专家、知心姐姐的角色吗？”

　　“对啊，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也可以向姐姐我倾诉哦？”

　　“免了。”

　　令无疾顿时就说。

　　他要是有什么烦恼，就绝对不是她这种层次的人所能应付的，说出来根本无济于事，虽然到了他现在的层次，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感到麻烦，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烦恼。

　　“姑且不说别的，对某些人倾诉确实不会解决问题，”她只是低头看向那个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的少女，血红色的瞳孔中既像是怜悯，又像是那种如冰雪般的沉寂，她轻轻地梳理着那个少女的头发，只是说，“但就像这个孩子现在这样，她对我说出那些事，好像也并没有能解决她的心事，我估计你在短时间内也不会真的转变自己的态度，用谎言来换取她的安心，但是，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平静，不是吗？尽管只是片刻，尽管不能长久，但这就是倾诉的意义。

　　“这就是交流的意义。”

　　她抬起头，直视那个少年，一字一句地说：“令君当初说我只是擅自决定去救济全人类，根本没想过人类自己到底是不是愿意被用那种方式救济，所以令君其实不是很明白交流的意义吗？为什么现在却反倒要否定呢？”

　　PS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放过人物图了——

　　图片:"冬之圣女",位置:"Images/1634508753-100256236-107843969.jpg"

　　图片:"其实是是爱丽丝菲尔",位置:"Images/1634508809-100256236-107843969.jpg"

　　不过设定里两人一个样.jpg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五十章：术式、思虑和巧遇

　　虽然被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用他自己说过的话反驳了，但令无疾却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对他自己而言，他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成为那种振臂一呼就应者云集的英雄，当然按TG的理论说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他从未深入过群众，也向来没有相关的想法，他对自己在自己所发起的变革或者说动乱中的定位一直很清晰，他只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表里世界的门墙不会再度建造起来。

　　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保证的事。

　　至于其它，令无疾本来也不是那种应对风云变幻的时势会显得格外得心应手的人，他打破现状的方法一般都很简单，都不过是纯粹以自己所掌控的力量来开路罢了。

　　所以交流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

　　除了齐天大圣的那几根救命毫毛之外，他基本上就怎么倚赖过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