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他确实有嘲笑的底气,因为他并不是对古代文字一知半解,以他职业的特殊性,虽然做不到翻译古代文字,可至少能认出来那是不是字。
就他的了解,没有一种古代文字是长那样的。
各种交错在一起的刻痕、圆圈、叉叉和斜杠……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
这不可能是文字。
“照我看,这更像是某种加密暗码。”
他这么说完,其他人愣了一下,纷纷转头看斯麦尔。
“别问我。”
斯麦尔头皮一麻。
“我不知道教区里采用过这样的暗码,我从没见过!”
再看弗里克。
“我到这鬼地方来才多久?”弗里克瞪眼,“你们有点基础逻辑可不可以?”
“这确实不像是某种文字……”
夏依冰凑近抚摸那些刻痕。
她对这种东西了解的最多,要知道文字是有韵律的,仅从这么简单的组成来看,她估计这些字符能表达的意思不会超过一句短语。
“只是我不明白……如果真是燧石骑士弄出来的,他应该也是意外从上面摔落下来?”
“他可能会被困死在地底,这种情况他为什么要用暗码?”
“因为他在雕刻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被污染了,他残存的理性不想让后来者读懂它的意思。”
一个声音突然从下面传来。
众人转头,见到哈特骑士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他身穿布袍,赤着脚,怀里抱着一只黄嘴乌鸦,脸上的表情大半都被黑暗遮掩。
“哈特……你能看懂?”
斯麦尔惊奇瞪着这位熟悉的同伴。
“在你们做其他事的时候了解过一些。”哈特点头,“这是1862-1864年那段时期的特殊暗码,在当时只有黄金阶才允许掌握。”
“这样的壁画前面还有很多幅。”
他转身过去。
“跟我来。”
“我来告诉你们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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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蠕虫起源
追随哈特的脚步,一群人手持提灯和火把,小心翼翼的一路前进。
壁画确实不止一幅。
随着距离拉长,五米……十米……十五米……在希茨菲尔的注视下,一幅又一幅规格类似,但内容不同的壁画雕刻出现在整个隧道两边。
它们是每隔4-5米出现一次,到现在一共已经出现了三幅壁画。
第一幅就是她和莉亚讨论过的,只是一位站立状态的蠕行者。
第二幅雕刻的同样是蠕行者,区别在于,这幅雕刻里的蠕行者脱去了那身破烂斗篷,将它扭曲而又可怕的身体彻底暴露出来。
借着火光凑近查看,这个可怕的生物确实是人型。它有着和人类一样的躯干和四肢,并且头部同样有“五官”的概念。
它没有头发,整颗脑袋犹如一枚畸形的、突起的卤蛋。
其双眼的内眼角位置最高,外眼角反而朝下倒挂下来,犹如一个扁平版的汉字“八”。
这东西的鼻子看样子是退化掉了……希茨菲尔仔细确认了好几遍,确定她看到的痕迹不是鼻梁。
它没有鼻梁和鼻翼,只在原本鼻子的位置露出两道下撇的细缝——也没有耳朵,耳朵的位置是两个深邃小孔。嘴巴则是无数褶皱朝内翻进去,有点像是人类皮肤老化松弛后形成的嘴唇。
“这东西长的也太怪了吧……”她听到戴伦特小声在后面嘀咕。
希茨菲尔这次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因为古怪的脸部甚至不是这东西最让人感到不适的部分,真正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它的躯干。
它的躯干像一个蜂巢。
从脖颈往下开始,身体表面密密麻麻全是孔洞,其中有些孔洞非常巨大能明显看出来里面塞的是内脏器官,但更多的孔洞……堵在那些孔洞里的填充物,给人的感觉更像虫卵。
第二幅壁画为他们展示了蠕行者身体的正面和半侧面,第三幅壁画上的蠕行者则转过身体,让他们能清晰看到卡在它脊椎上的那个怪物。
那是一条……虫子。
希茨菲尔凑近了仔细看,仍然不太敢确信这个结论。
在她看来,这是一条缩小版的红土蠕虫……但和红土蠕虫又不一样,因为从它的甲胄下方额外延伸出了很多蜘蛛腿脚一样的节肢,这些东西从后面紧紧兜住了这个蠕行者的背,它背上孔洞里那些恶心的虫卵状物体有好些仿佛要被勒的蹦跳出来。
莉亚率先受不了,在后面发出一阵干呕。
其他人倒还能坚持,可他们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所以这个意思是,那些蠕虫骑士的躯干下方是虫子的卵巢?”戴伦特提问,“没人跟我说那些小圆球也是肝肺之类的器官吧?这太扯淡了。”
“继续往下看就知道了。”夏依冰瞪了他一眼,看向前方哈特的背影。
希茨菲尔赞同的点头——目前来看,这些壁画雕刻其实是一套,它的本质是被切割下来的动态镜头,如果后面还有更多壁画,那雕刻者一定还有很多信息没有展示完全。
唯一不爽的是这两幅雕刻上也有那些看似无规则的鬼画符,他们当中能看懂这套暗码的人只有哈特,可他似乎并没有任何讲解的意思。
随着他们继续前进,第四、第五、第六幅壁画雕刻显露出来。
走到这里,队伍中没吐过的人已经不多了。
第四幅的雕刻内容是:蠕行者抬起细长的双臂,面容扭曲,身体中的“虫卵”犹如血泡炸开,有不少细小的触须、节肢在里面活动。
第五幅的内容则是它的脑袋彻底离开身体——那条趴伏在它脊椎上的勾爪蠕虫似乎从后颈处钻进了它的头骨,当这颗脑袋被从躯干上拔起来的时候,那些兜住它躯干的勾爪也在松懈。
而第六幅就是血腥结局了……一条长长的、如同巨大蜈蚣一样的东西盘踞在一堆烂肉中间,它的脑袋就是蠕行者畸变扭曲的脸,无数爬虫幼崽从残骸的孔洞里来回进出,吞吃它留下的最后精华。
“这就是蠕行者斗篷下的真相吗……”有人用颤抖的音调这样说道,“成为另类的虫巢?那条从它脊椎骨里孵出的虫子到底是什么?”
“是它们的帝王。”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如果只是拿来作为蠕虫这一物种孵化的载体,那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比它们合适。那些孔洞里的细小虫卵其实只是在废物利用,那些畜生接纳蠕行者成为同伴的唯一理由,就是它们需要用这种方式不断孵化帝王蠕虫。”
那是哈特,他站在前方的阴影里,终于第一次开始为众人讲解壁画内容。
“帝王虫居然是这么来的?”斯麦尔捏紧拳头,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尽管蠕行者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了,但其实,从教团和王庭没有修改关于这些东西的语法,一直还在用“他们”来称呼这些东西来看,他们依然保留了最后一丝底线。
他们曾经也是人类的啊……
尽管他们早就是不折不扣的敌人了,但见到生物学意义上的同类被当做孵化其他物种的培养槽,斯麦尔还是难以掩盖心头涌起的狂躁情绪。
毕竟那只是蠕虫……而已。
就算加上了帝王的前缀,那也还是虫子,是畜生!
那些在早些年误入歧途……选择堕落成蠕行者的同类们,他们真的不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吗?
“哈特!”
弗里克快速上前几步,皱眉看向这位同僚:“你说的这些东西是你从哪看来的?那些字符?我是说暗码?”
“不是。”哈特立即否定。
不是?
包括希茨菲尔在内,所有人均是一愣。
哈特在翁塞因肯定没有机会了解这些,如果这些信息不是他通过阅读暗码得知的话……那他是在信口胡诌?
“你以为你很有幽默感吗?”
弗里克忍无可忍,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哈特的衣领。
他们额头几乎对在一起,通过哈特的眼眸倒影,弗里克能看到自己的面容有多么扭曲。
“在你用拳头招呼我的左脸之前,我只奢求你能多朝旁边观察几下。”
“有什么好观察的!”弗里克怒火更甚,直接抬起右手,但脑袋还是条件反射的往左边扭转。
“根本就没有——”
他卡顿了。
“就没有……”
抓住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他的表情变得僵硬、惊骇……仰头死盯着左边的墙壁。
那到底是什么?
希茨菲尔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她挤开前面的骑士,吊着一只手快速小跑到弗里克身边,看向让他愣神的那块墙面。
这是第七幅画,同时也是所有壁画里规格最大,覆盖面积最广的一幅。
从墙面、到天花板……甚至绕了一圈,囊括的对面墙壁和脚下的地面。其内容是暂时数不清有多少的巨大蠕虫褪下勾爪,滋长巨牙,蜷缩着身体排成队列,任由一个人类为它们的牙齿雕刻图案。
雕刻眼睛的图案。
夏依冰也迅速跟了上来。
在短暂的惊叹后,她迅速将注意力放在那个人类脸上。
然后她也呆愣住了。
那是一个典型的老人,留着长须,满脸皱纹。
他的左脸中间,靠近鬓角的位置有一枚痣。
除此之外,他还拿着一把一把在剑柄上镶嵌宝石的十字长剑,就是在用这个东西在给蠕虫雕刻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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