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真该死——我是这么容易被情绪支配的人吗?
正经表情,夏依冰从怀里取出白鲸,稍微掀起少女的裙摆,帮她将手枪塞进腿上的枪套。
“子弹都弄好了,绑在左边,方便你用。”
“就是你的左手……唔,精度可能有点问题。”
“伊玛尔。”
这时,斯麦尔大跨步朝这边走来,目光看向灰发少女。
“感觉怎么样?你们没休息多长时间啊。”
“艾苏恩本就没什么大碍,她睡的够久了,已经没事。”
“很好——所以关于那个问题……”
“我们商讨的结果是只能往下。”
“……为什么?”
这次由夏依冰简单复述了二人刚才的推理。
“那个家伙的举动是不正常。”斯麦尔听了后深深蹙眉,“……但帝王虫是追杀他的,这个我倒是从没想过。”
“希茨菲尔。”他看向少女,“你确定你当时看到了邪种的幻象?”
“确定。”
用力点头。
“那是一个藏身在虚空中的巨大生物……它有七只眼睛,我还听到很多声音在歌颂它的名字。”
“名字是什么?”
希茨菲尔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音量放低点,没事的。”斯麦尔稍微眯眼,“你的同伴可不是一般的秘密警察,我也不是一般的燧石骑士。”
“好。”希茨菲尔吸了口气:“名字是……艾布,格萨尔。”
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一股极其强烈的被窥视感轰然降临。
但这种感觉只有一瞬,好像只在她身上简单扫过就没后续了。
身子一沉,却是夏依冰直接软倒靠在她背上。
斯麦尔的表现稍微好些,饶是如此他也蹬、蹬、蹬的退了三步,双眼睁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邪神!”他咬紧牙关,“只有邪神才有这种力量!”
“没被记录在案的新邪神……”
夏依冰此时终于稍微缓了一点,但依然面色苍白,连说出的话都有气无力。
只有希茨菲尔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落在别人耳中效果这么可怕的吗?
那为什么我自己没事?
在幻觉里和那玩意对眼的时候项圈倒是勒的厉害……现在不管怎么想怎么说好像都不要紧。
“这趟来对了。”斯麦尔直接下结论。
蠕行者的部落有很大概率在供奉邪神……而这个邪神极有可能是红土平原腐化的原因。
光是发现这个秘密,他们现在回去都是大功。
“那边是怎么回事。”
希茨菲尔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争吵。
那是比火堆还要远的位置,一直通往下层隧道的最深处,她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影子站在那里。
“我去看看。”
斯麦尔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他又回来。
“是哈特。”他说。
“他在前面的隧道里发现了一些雕刻壁画。”
第四十九章 石壁雕刻
在斯麦尔的带领下一路过去,途中,希茨菲尔看到不少躺在石窟另一侧下面的人。
幸存下来是一回事,大致完好的幸存下来是另一回事。斯麦尔确实说了有32人存活下来,但这其中同样有倒霉蛋伤势较重。
“六个断手断脚的,还有一个昏迷到现在一直没醒。”斯麦尔简单给她描述情况,“失血太多了……膝盖以下的肢体全被压碎,我们给他喂了抗生素,希望他自己能挺过来。”
“鸡蛋是哪来的?”希茨菲尔突然问他。
吃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想想,这种易碎的食材在冲击中很难保存下来。
“那是鸟蛋……”斯麦尔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哈特把他的破鸟也带过来了,他藏在衣兜里……下来之后那东西一直在拼命下蛋。”
“……”希茨菲尔不得不竭力回忆当时的口感,但怎么想好像都没区别。
说话之间,前面的人影越发清晰了。
她最先看到了戴伦特,木人站在人群最外围,一只手扶着石窟墙壁斜斜靠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
然后是伟伦塞尔和莉亚,这对考古学师生各自把持着一面墙壁,看样子恨不得把脸蛋贴上去仔细观察。
其他的就是一些零散穿戴皮甲锁子甲的骑士们了,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哈特骑士站的离人群格外远,足足在十几米开外的位置独自伫立,只能看到上身的胧影。
希茨菲尔多朝那边看了几眼,走近莉亚,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噢!希茨菲尔小姐!”莉亚被她吓了一跳,瞬间跳开捂着胸口,发现是她才松了口气。
她穿着一件兜帽衫,虽然整体衣袖宽大,但还是能看出来手腕上缠的厚厚绷带。
然后她语气踌躇起来:“那个……非常感谢您……再一次的拯救了我们。”
“是伟伦塞尔让你这么说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习惯给别人道谢的类型。”希茨菲尔对她笑了笑,“一般情况的交际你可以应付,但涉及到道谢、道歉这种,你不像是这么主动的人。”
“是吧?真正活泼的女孩子也不可能选择报考古系了。”
“可是——希茨菲尔小姐!”莉亚听她这么说有些急了,“我并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因此而削弱某些情绪。”抬手制止她,希茨菲尔偏头看向石壁,“没必要说那么多,如果你真想谢我的话,不如给我说说这个。”
她看到的东西足以令人摇头惊叹。
那是一幅雕刻出来的壁画,它从石壁的最底端一直蔓延到天花板上,雕刻的东西正是她前不久才见过的——蠕行者。
只不过和被雾气包裹的那副形象相比,壁画里的生物看起来要细致多了。
这位蠕行者,他同样穿着一件破布斗篷。但露出了手脚,手臂手指和她看到的一模一样,但足部就有点恐怖了,那赫然是扭曲了关节结构,反曲过来如同兽足。
她特地注意看了这东西的单脚脚趾,确定是五根,只不过其中有一根扭到了后面,且每根脚趾都长着尖锐利爪。
又看了莉亚一眼,希茨菲尔眼里带着质询神色。
她不太懂,就这么一幅雕刻出来的壁画而已,值得凑上去看那么入神?
“这里面是有很多门道的,希茨菲尔小姐……”莉亚咳嗽一声,换成慎重其事的语气,“首先……我们看这种雕刻出来的壁画先不要去管它的内容,这里应该先从它的刻痕着手。”
“通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伸手指点了几个位置,“可以很明显的确定这不是用专业工具雕刻出来的,但也不是比较原始的工具,比如骨刀、石刀或者那种坚硬的石头。”
“那是用什么雕刻的呢。”
“匕首。”莉亚很肯定的道,“你看那里,偏上面一点的地方,那里有一些突兀的,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深邃划痕,那应该就是作者在刻到上面的时候需要借力,或者也有可能他脱力了、快滑倒了,被迫把刀顶在上面做支撑点……那是只有精钢利器才能形成的痕迹,而刻刀留下的痕迹又不可能那么深那么长。”
“那他一定有非凡的力量以及体能。”一直在听的夏依冰忍不住插嘴,“因为他一直刻到那个位置才体力不支……一般人没有这种力气。”
“你的观察力也很敏锐,伊玛尔小姐。”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所以考古学的奥妙就在这里了。”莉亚对她们一点脑袋,“通过这些细微的线索,我们现在可以分辨出留下雕刻的是一个有非凡体能的,并且会随身携带匕首的人。”
“是不是很有趣?我个人一直觉得考古学家就是另类的侦探~”
看得出来,莉亚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希茨菲尔有些不太好意思提醒她……能在翁塞因审查下进入红土平原的人是很稀少的,继续圈定“非凡体能”和“携带武器”的话,基本百分百肯定雕刻者是一位燧石骑士。
“其次就是根据土质、气温以及湿度来判断这种刻痕留存的时间。”
说到这里,莉亚语气严肃起来。
“这里面是有一套严苛的数学公式的,结果非常准,误差极低!”
“那我们要怎么得出气温和湿度的数据呢。”
“这个嘛……”
莉亚忍不住开始挠头。
“本来我们是有带测量工具的。”
“但是掉下来的时候颠簸太大,有些东西就搞坏掉了……”
夏依冰已经开始搓眉心了。
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不过还是有办法侧面判断时间的!”莉亚迅速试图补救,指向壁画上那位蠕行者的旁边位置。
“看那里!”
“雕刻者留下一些类似文字的东西!”
“如果能破译那些字符的话,可能不光是时间,就连他为什么要留下壁画也能弄清楚了!”
“你管那些鬼画符叫‘文字’?”
戴伦特一直靠在后面听了半天,到这里终于受不了了,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