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 第121章

作者:神巫六六

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算是默许了。

这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直指玉米棒子的亮线,所过之处附近的人形机全数化作一团耀眼的白光,亮线消失之后,玉米棒子上留下了一个通红地圆形印记。看起来就像烤玉米的时候不小心烤焦了几粒似的……

杰西恩雅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那家伙果然也留了一手啊”,从自己怀里掏出装冰棍的铁盒,拿出一根塞进嘴里,恰巧玉米棒子地头部也在同时向外打开,亮白色的光芒开始凝聚……——

好像有什么要开始了……

也许是因为嘴里含着冰棍的缘故。杰西恩雅的身体感到一阵紧似一阵的凉意。

罗伦斯正半分好奇半分震惊的仰望着天上那个正在越来越亮的小太阳,却冷不防的被自己的尖耳朵旅伴紧紧抱住,老练地走私商人一不小心脸上就泛起了潮红,他好不容易才发动自己的商人本能刹住了脸红的浪潮,可对于他那敏锐的旅伴来说显然已经为时已晚。

罗伦斯心想这下又要被好一轮嘲笑了,谁知道这一次他的旅伴完全没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闭上眼睛,快!”狼耳少女一脸严肃的对罗伦斯说道,话音未落就一副等不及地样子,伸手将罗伦斯的眼睛给盖了起来。

“等等。你、你要干什么?”被旅伴的强势所压倒,罗伦斯的话语听起来底气相当的不足,而且竟然有点慌张的感觉,这在商业谈判中可是大忌啊大忌!

而且因为罗伦斯是个男性,所以尽管理性立刻明确的告诉他这种情况下旅伴会这么做必然有很重要的原因,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着些什么,比如少女嘴唇那华润的触感啥地。

他的幻想倒也没有完全落空。因为少女在嘀嘀咕咕的念了些罗伦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之后,就以更加生猛的力道抱住了罗伦斯,将罗伦斯向后扑倒在地上,整个身体就像棉被似的紧紧的覆盖在罗伦斯身上,因为挤压而稍稍变形的乳房就这么夹在二人之间的夹缝里,让年轻商人的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

可是少女在罗伦斯耳边的话语却完全没有情人之间做那些事情时应有的温柔与妩媚:“听好,无论如何不要睁开眼睛,咱最多能做到不让咱俩被光辐射烤焦,如果汝睁开眼睛,汝就完蛋了。经过眼球体再次聚焦的光能可以直接烧穿你的脑袋……”

“什、什么?”罗伦斯不记得今天自己震惊过多少回了。

“就是说,汝将有幸亲身体会一下天地战争时期最强兵器地威力。这么说就算是汝也能明白呗?”

接着罗伦斯听到旅伴用很低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嘀咕:“那个要塞地AI疯了么,这种距离开火,是想同归于尽么?”那还是在我和柯内利亚被任命为风暴层守备部队的主官之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战线还远在上层空域的中部偏上一点的地方,那个时候大本营还有足够的力量策划战略级别的决战,主动权也还在反复的争夺中。

而且,那个时侯我们刚刚见证了大本营宣称能彻底抵消天上军新兵器优势的新武器的成功实战。

所有的人,连同柯内利亚都在对远方那个比太阳还要亮十倍百倍的光球高呼,仿佛那就是希望之光。那就是我们一直为之奋战的理由,那就是再次升起在大地之上的太阳。

塌缩炮,人类,不,艾斯柯佳尼所有智慧种族到现今为止制造的最强大的兵器。它所释放出来的毁灭之光鼓舞着因为所罗门要塞的沦陷而显得有些低迷的士气。同时也震撼着敌军,打击着他们的士气。

随后传来的战况简报表明。塌缩炮的首次试射,就成功摧毁了作为目标的龙机神,并且重创了在目标附近作战的另一台龙机神,顺带将塌缩点周围数公里内的敌军清扫一空——如果这还不叫胜利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胜利可言了。

似乎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发展,就连我都不由得想要相信,我们的未来并没有被决定,我所看到的那几幅孤零零的画面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或者,干脆是我对画面的解读出了差错。

如果真地是那样的话。那该多好啊。

所以我虔诚的向那不知道在何方的时间之神祈祷,祈祷这种新武器真的能给战局带来逆转。

可惜地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物,塌缩炮也一样。这种武器发射所需的巨大能耗,使得大本营的技术部伤透了脑筋。如果在前线配置相应的供能系统的话,这个系统会显得过于笨重,而且过分的脆弱,所以他们设计了一套贮存能量的装置,也就是塌缩炮的炮弹,就算如此,塌缩炮地炮身也显得大得过分,以至于根本无法在战场上隐藏它的位置,所以天上军开始重点摧毁这些能威胁到那些稀少而珍贵的龙机神的武器。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战局也会比之前大幅度改观——常规部队交战时的交换比是我方占优。而且在塌缩炮投入使用之前,我们要摧毁龙机神就不得不用重兵护卫热核兵器冲过对方的阻拦,以及龙机神自己地火力,在它们附近引爆,每摧毁一台龙机神,我军就必定会有数个番号从战斗序列里永远的消失。比起那种惨烈,靠着塌缩炮就能使得那些龙机神不敢轻易出动。这个结果我军的每一名士兵都会觉得“赚到了”。但是,塌缩炮的其他缺陷也渐渐浮出水面。

没多久,天上军就发现,塌缩炮对完全封闭的球形能量屏障内部是无法起作用的——它无法将塌缩点的空间坐标定在屏障内部的某一点上。于是在第一代龙机神基本损失殆尽之后,新出厂的第二代龙机神全部都配备了单机球形屏障——显然这使得龙机神的产量大幅度下降,可相应地是,我军也再也无法直接利用塌缩效果摧毁它们了。

而随着龙机神的性能不断的提升,天上军采用了一种新的战术,他们将龙机神单独配置在战线当中,攻击的时候就直接配置在进攻阵型前方大约五到八公里的位置。防御的时候也会在龙机神的附近空出足够的空域。这种战术就使得龙机神周围的物质密度大幅度地降低,由塌缩造成的链式放能反应(就是热核反应)的威力也就大幅度的降低,最初一段时间前线部队惊讶的发现就算用威力最大地塌缩炮在紧贴龙机神地屏障的地方引发塌缩,都无法摧毁那些战斗力极端强悍地怪物。

当然,反复引发塌缩还是能够达成摧毁目标的效果,这个时候,塌缩炮的贮能系统就成了软助,每次射击之后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更换能量包,时间长得足够龙机神将炮台彻底摧毁。战争就这样再一次向着对我们不利的方向滑去。

由于塌缩炮的建造速度完全跟不上战损速度,大本营不得不再一次命令部队回到利用热核兵器摧毁龙机神的道路上。

好在龙机神最多的时候也不过11台。不然,这场战争我们早就输掉了吧。

我的预测再一次成为现实,未来果然是个丝毫不理会人类的感情的存在,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把我看到的未来告诉任何人。

未来是无情的。可是同样拥有“未来”这个名字的我。不能无情。

可有时候我也在想,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却沉默不语,看着自己的朋友为那些根本不可能达成的梦想努力,会不会是另一种残酷呢?这个时候告诉他们梦想是不存在的,让他们即时行乐会不会更好呢?

我不知道。

看到未来的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虔诚的祈祷,不是为了改变未来,而是希望在我没有看到的那绝大多数属于未来的画面里,能有我的两名挚友的幸福。

是的,就算我们作为地上人的整体是不幸的,我也希望你们俩能幸福,希望你们俩在最终结果到来的时候能够在一起,能够互相扶持,希望最后的最后,就算最坏的结果到来,你们的脸上也能带着笑容。

我衷心的,虔诚的祈祷着,每一晚每一晚,从未停息。

它忽然懂得了“高兴”的意义。

却不知道为什么高兴。

明明所有的逻辑单元都在尖叫,警报声响彻它的整个身体。

只要开火自己——是的,它猛然间也懂得了“自己”的意义——也会灰飞烟灭。

可它还是很高兴。

疯狂的,绝望的,带着一点点喜悦的,也是,悲伤的。

它体会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各种感觉,很新奇,也很莫名其妙。

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

终于又能在一起了……——

一起玩吧……——

你们俩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可最后,其中一条思绪化作了绝对的存在,一下子盖过了全部的“杂音”——

背信者,死吧!

207 三千个冬季的风和雨(23)

“迷锁!”温蒂妮的大祭司惊叫道,“迷锁在……”

此时空中所有人都和大祭司一样注意到了迷锁的异常,能量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撞进来的“鬼岩城”的前方形成了一道连肉眼都能清晰的确认的屏障,巨大的伞状屏障将五十二区的几个主要岛屿以及鬼岩城的本体和五十二区下方的几个负责生产蔬菜的农业浮游岛以及最下方的那个只有森林和温蒂妮远古英雄雕像的无人岛完全隔绝开来,伞状屏障那微弱的暗紫色光芒和鬼岩城头部越来越亮的那颗新太阳形成鲜明的对照,互相凸显着对方的存在。

“这是……”大祭司望向身为温蒂妮一族最高神职人员,掌握着本族几乎所有秘密的族长大人,却意外的发现睿智的族长和自己一样对眼前的势态感到惘然。

到底要发生什么?接下来温蒂妮和五十二区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此时此刻没人知道。

灵魂移植技术,大本营为了保存珍贵的高位翔士而开发的技术,通过这项技术,大本营可以将那些在战斗中受到致命创伤的幻翼级别翔士的灵魂抽取出来,灌注进人造的身体当中再次投入战斗。不过就和大本营开发的众多尖端技术一样,这项技术很快就被发现又是一个鸡助——随着战事的日趋激烈,越来越多的幻翼翔士和他们的羽翼一起消散在天空之中,再也回不到后方的基地,也就不可能享受到这项技术带来的第二次生命。

不过现在,这项技术刚好成为了我达成目地地最佳途径。

随着五感的渐渐消失。我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取出来。现在大概正像一团飘忽不定的光芒,悬浮在转移阵的中央吧,可惜的是,我的空识受到转移阵的力量的干扰,无法看到留存在阵中的自己——不管是那个已然成为行尸走肉地身体,还是漂浮着的灵魂。

所以我将目光对准了躺在培养槽中的那个“自己”,看着那孩子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我最满意的是她的睫毛,为了做出现在这种效果,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经历呢。

越看越想抚摸她。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用自己地手感受着她每一寸皮肤的触感,让指尖再一次沿着她那曼妙的曲线滑动,以前每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我总觉得我能够体会母亲拥抱自己的宝宝时的那种喜悦——那是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理解的感受,因为我不想再有任何人承受和我一样的命运,所以我早就决定。永远不考虑生孩子的事情,永远放弃身为人母地资格——那本是每一个波西米亚少女最憧憬的事情。

她是我的孩子。

虽然我会把我的灵魂移植进她的身体,但是,考虑到在即将开始的延续三千个春夏秋冬的长眠中她很有可能会被图谋不轨之人俘获,为了防止我所握有的秘密落入那些人的魔掌,我在进入她的身体之后,会执行七级删除标准,那时候除了我刻意留下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之外,我的全部记忆都会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是的,再次醒来地那个我将不记得被现在地我视为珍宝的所有地一切。不记得和柯内利亚度过的每一个难忘的瞬间,不记得在波西米亚还拥有阳光和天空的时候所经过的每一个弥足珍贵的日夜。

现在只要想到这点,我总会觉得非常的悲伤,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同时也是我必须要承担的事情。我总是躲在柯内利亚的身后,总是靠着周围的人们的温柔和支持才能向前迈进,就连原本定下的要一直守护着相爱的两名挚友的决心都没能支持到最后,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勇敢的承担。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真正算是我生命的延续——不是单纯的复制,她是我,又不是我,她将拥有我所从未拥有过的可能性。我想所谓父母的期望大概就是如此吧,期望着孩子能够填补自己的遗憾。代替自己过上那些一直憧憬着却无法亲身享受到的生活。五感一点一点的融进我的意识。我知道这代表着我的灵魂已经开始向那孩子的体内注入了,我忽然想。如果在注入完全完成之前,我让那孩子睁开眼睛的话,不就可以看到还是灵魂状态的那部分自己的模样了么,自己看着自己,那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让我再一次陷入悲哀的深渊的事情。

我发现有人启动了要塞内部的灵魂移植装置。

在更改瓦尔哈拉的航线之前,我就设计强行驱离了瓦尔哈拉上的全部驻军,所以现在整个要塞当中唯一不会听从要塞AI的指挥的人,就是我的挚友柯内利亚。

灵魂移植技术最大的彼端在于,它目标和第八粒子的同调率要求实在太高,要享受灵魂移植的人必需对第八粒子有着异常敏感的感受力,和异常深刻的理解,这就是为什么这项技术只能运用在幻翼翔士身上的缘故,不具备幻翼的力量,最终被移植到新身体里的,仅仅是顽固的执念罢了。

而没能成为幻翼一直是柯内利亚最耿耿于怀的事情,正因为这样,当西格玛晋升幻翼的时候,那个总是很冷静很坚强的柯内利亚竟然很孩子气的闹了好一阵子的脾气。

当然,我也不是幻翼翔士,但是我是倾听者,所谓倾听者的意思,就是指倾听来自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声音的人,我之所以会看到未来,本身就是因为和第八粒子有着很高的同调率——在我看来,这同调率其实已经高过头了。

因为我的灵魂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融入了我地孩子地身体之中。这使我得以利用她的机能来调查柯内利亚所选定的“身体”。但是我的理性却早已推测到她的选择。有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痛恨我的智商,如果,如果我傻一点情况会不会改观呢?又如果,我傻到完全无法明白自己看到的那些剪影的意义的话,我是否会变得比现在轻松一些,也幸福一些呢?

就像我猜测地那样,柯内利亚想要把自己的灵魂移植到瓦尔哈拉的AI之中,而唯一能阻止她的我却因为还处在转移状态而无法制止她。

由于最终进入瓦尔哈拉的A系统的仅仅是柯内利亚的执念,她地转移应该会和我的转移同时完成吧。而那个时候,失去了倾听者的能力,又不熟悉利用光魔回路来思考的我,多半是无法将这执念从AI的众多思考回路中完全清除的吧。

而且,清除挚友的灵魂这种事情,哪怕仅仅是清除执念和疯狂,都让我难以下手。

最终的结果多半是我不得不在抵达预定的藏匿地点之前一直抑制着柯内利亚的偏执。抵达预定地点之后就让瓦尔哈拉地AI彻底陷入沉睡吧。

本来我还计划着让瓦尔哈拉的AI在这三千年中一直负责要塞的维护的,那样的话当时间推进到我所看到的那个瞬间的时候,要塞就不会显得那样的残破——也就是说,我终于能打破自己看到的未来是不可更改的这个铁律了,也就是说,未来还没有被决定。

可是,我知道,我地期望再一次落空了。

我总是这样,改变未来的尝试一次次失败,早已让我习惯了接受。如果是柯内利亚,她一定会百折不挠的向着不可能挑战吧——尽管在我的眼中,她的那种百折不挠也正是未来会变成我看到地那种模样地原因。

我无奈而又悲伤的看着系统显示地柯内利亚的灵魂移植进度,忽然间我读懂了一幅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的画面。

如果那画面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情啊。

揪心的悲痛冲击着我的内心,柯内利亚啊,我从来没有指责过你,可这一次,你真的错了。

莉诺卡从希达怀中抬起头,少女和希达一道。望着此时在五十二区的范围内交相辉映的两种光芒。

“这是……”少女似乎暂时忘记了哭泣的理由,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正在进行的一切,来自她爷爷的光魔工匠的血统早已融入了少女生命,眼前的异象让她本能的感到某种来自血液深处的兴奋。

“我也不是很清楚,”希达眨巴着眼睛。看来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肯定,蓝色的光芒应该就是众多天地战争相关的传说中都有提到的康格尼尔斯吧。魔鬼的毁灭之枪,来自地狱深处的罪孽,无坚不摧的最强武器,人类光魔技术曾经达到过的巅峰。我想,我们正在见证所有被记录在书籍当中的当中最无法被亲眼见证的那一个。”

非常罕见的,明明说的是和书籍传说相关的事情,司书少女脸上却完全没有往常的兴奋,她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镇静,知性,同时带着一点点的忧郁。

“人类光魔技术曾经达到过的巅峰……”莉诺卡呢喃着,重复着希达的话语,由于太过震惊,少女没有听到还抱着自己的司书少女的低声轻吟。

在比那层将整个五十二区分割成两半的伞状屏障要单薄许多的白色球形屏障笼罩月光舟的同时,毁灭的狂潮到来了。

异变最初出现在被隔绝在淡紫色的伞状屏障另一边的整个五十二区最低的那个浮游岛上。

那尊温蒂妮雕像周围的一切发生了扭曲,一个无形的超微型重力井出现在雕像中心位置,骤然到来的超强重力将重力井所在的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向中央挤压,重力形成的爪牙轻而易举的就将雕像、雕像下方的地面、以及雕像四周的一切撕得粉碎,很快在塌缩炮形成的塌缩点周围数公尺的范围内再无分子以上大小的物质块,所有的物质都被沿着重力井的“井壁”滑向那个被指定的点,眨眼间形成了一个超高密度的球体。

在那短到用所有已知语言都无法形容的聚集过程中,有原子被挤碎了,和其他原子聚合在一起,期间损失的质量被转化成了巨大的能量,使得球体内部的温度骤然升高,而当压力超过临界值的刹那,链式反应开始了。

重物质聚变所施放出来的能量将雕像所在的浮游岛瞬间汽化,一轮人造的太阳出现在浮游岛原本的位置。

光辐射让距离底层浮游岛最近的那些农业浮游岛上的植物顷刻间化为虚无,就连燃烧的过程都没有就变成了分子级别的灰烬,浮游岛本身则像碰到高温的蜡块似的急速的融化成液态石英,被接踵而来的冲击波吹向四面八方,化作灼热的红色巨浪。

迷锁形成伞状的屏障几乎在光辐射到来的同一时刻爆发出耀目的紫色光芒,那是它正在吸收和折射光辐射的能量的标志。可就算如此,突破屏障的辐射还是点燃了被保护在屏障之后的那些浮游岛上最容易燃烧的那些物品,所有直接暴露在光辐射之下的普通人类都在那个刹那患上了无法根治的皮肤癌,不幸正好直视爆心的倒霉蛋的视力立刻清零,原本已经被减弱的光辐射经过他们眼球晶体的再次聚焦,就像那名狼耳少女预言的那样顺利的在他们的眼眶底部开了个直达大脑的窟窿,被煮熟的脑汁从被烧焦的眼球晶体四周溢出。

不过由于爆炸发生在各个浮游岛的底部,光辐射造成的直接伤害总算是被降到了最低。

接着夹带着比熔岩还要滚烫的红色液体的冲击波突破紫色屏障的拦截,扫荡着五十二区的每一个角落。

月光舟就像一叶扁舟,无助的在冲击波的狂潮中颠簸着。

莉诺卡的视野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就变成一片亮白,好在经过了迷锁和希达的两重过滤,少女的视力和脑袋总算是保全下来了,柔嫩的肌肤也没有被烧得面目全非。

但少女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庆幸,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少女心中忽然感到一种比希达的胸怀和歌声更能让人感到安心的感觉,那感觉不知道从何而来,只让人觉得,一阵又一阵的、连绵不断的温柔在涌入自己的内心。

伴随着那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温柔,轻柔的低语在莉诺卡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