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 第110章

作者:神巫六六

科里奥尼不说话。只是看着说个不停地小男人,很有耐心的等到他自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为止。

赶紧闭上嘴之后,小男人战战兢兢的看着科里奥尼,生怕自己刚刚地喋喋不休让“教父”大人生气了,然后科里奥尼那平静的面容让他着实松了口气,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平静背后的含义——没有人会和死人计较那么多。

“我知道了,老规矩,报酬稍后会送到老地方。”科里奥尼在小男人安静下来之后又等了一小会,才缓缓的开口。

小男人知道教父的话代表着自己应该离开了。于是他将一直托在左手上的帽子换到右手,对教父弯腰行礼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科里奥尼忽然叫住了戴上帽子正要迈出门口的小男人,不等他回头就继续说道,“这次,为了感谢你一直以来为我所作的一切,让我的仆人送你一程吧。”

话音刚落教父身后的一身漆黑地仆人就上前数步,迅速来到小男人的背后。

小男人终于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转过头,一脸惊恐的想要谢绝教父大人的“好意”,可是大个子的黑人用自己那虽然一点也不显得强壮,却异常有力地手腕框住了小男人的脖子。将他拖出了教父的办公室。

办公室那毫不起眼的大门关上之后,科里奥尼将两手合在一起,左右手用力的互相捏着,同时嘴里念念有词。那是教父独自思考地时候地习惯性动作,每当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代表着他马上要做出某些十分重大地决定,如无意外,这决定将会影响无数人的生死,而这一次,这决定没准还将影响世界的未来。

末了。教父掏出自己那金色的雷欧纳德徽章摆在桌面上。然后他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木盒子。当科里奥尼将大拇指按在盒子锁眼处镶嵌的那颗宝石上时,宝石亮起光芒,随后盒子内部发出咔哒一声,盒盖向上弹起,露出里面的天鹅绒衬底,还有躺在天鹅绒上的那枚透明无色的雷欧纳德徽章。

科里奥尼将两块徽章摆在一起,金色和透明的两只徽记之间开始产生某种共鸣,紧接着立体的图像从无色的徽记中投影出来——不是投影在虚无的空气中,而是直接在科里奥尼的视网膜上成像,在旁人眼中透明的徽章只是将一道光射进了科里奥尼的眼睛里罢了。投影的内容是每个光魔工匠都十分熟悉的光魔网络登入界面,科里奥尼用双手在身前的空气中比划,向光魔网络里灌入了某些信息。

只要知道准确的检索码(相当于地球互联网的地址),这些信息所有的光魔工匠都能查询,但是特定的人才不会将它们当成系统出错的乱码。

对于这些“特定的人”,这些信息的意义如下:状况有变,一号方案废弃,开始执行二号方案

这个时候,五十二区不知道,死神的脚步正悄然接近。

夜幕降临了。

不过这点在费舍尔商会地下的下水道里给人的感觉不甚明显。

“这样真的好吗?”辛西娅问自己身边的徐向北,因为发色相近,这个时候她的身份是“布里多瓦废弃王女多菲雷亚”,身材骤然提高了几个档次的王女殿下质问着徐向北,“不管怎样。我们都冒用了多菲雷亚的身份,不告诉她真地好么?”

徐向北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回答道:“可是你不觉得,将这个选择权丢给那孩子,未免太残酷了一些么?”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人类和温蒂妮的矛盾迟早有激化的一天,相比掌握了迷锁控制权的温蒂妮,只有数量优势的人类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现在月光舟上这些龙诞香,到了人类手上的话,无疑将大幅度减少即将到来的冲突中人类地伤亡。却同时也一定会对温蒂妮造成巨大的损害。对多菲雷亚来说,一边是自己的异族朋友和她的族人,另一边是自己的同胞,可以预见这一定是个痛苦无比的抉择吧。

“所以,”徐向北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即对辛西娅摊了摊手,补上了最后一句话,“我们来做的话至少多菲她还有个怨恨的对象,不是么?”

说完徐向北就拧过头。将目光投向正在把一桶一桶地龙诞香搬进下水道的费舍尔商会的雇员们。

辛西娅看着徐向北地侧脸,微微叹了口气,再次开口问了个看起来和头一个问题没什么区别的问题:“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徐向北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用力挥了挥自己的手,皱着眉头瞪了辛西娅一眼,“我不是说了么……”

“我不是在担心多菲雷亚,”辛西娅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徐向北的话,“我是问你,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将你自己亲手救回来的尤歌朵拉再次推进绝望之中?”

徐向北沉默了。

这时最后一桶龙诞香被运进了下水道,费舍尔商会地下的下水道就和其他商会一样,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地地下码头。很久以前五十二区还没有成立人类自治会的时候,人类的反抗者们为了方便和温蒂妮统治者捉迷藏,将各浮游岛的下水道系统变成了复杂而便利的地下交通网络。可以说,这些管道为人类争取区域自治权地斗争立下了汗马功劳,而现在,这些管道则成为了各种违禁品交易的途径。

在下午和马科多谈妥之后,徐向北和人类自治会都认为应该尽快进行龙诞香的交易。以免夜长梦多,交易的场所也理所当然的选择在了隐秘地下水道当中。

现在徐向北方面地准备已经完成,就等着人类自治会接货的船只到来了。

徐向北盯着在码头上堆放整齐地龙诞香,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啊,”终于。徐向北压低声音。回答辛西娅的问题,“由于你所知道的那个原因。我对西格玛什么的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在意,仅仅是一种好奇心罢了,在这个世界里真正让我觉得十分向往的事情,就只有在天上自由的飞翔罢了,那可是我从儿时开始就梦想的事情。”

在天上自如的飞翔,这恐怕是每一个男孩子都曾经有过的梦想吧,就连自知自己的视力压根就不可能达标的徐向北,在高三的时候也兴冲冲的报名参加了空军的飞行员体检,结果第一次检查就被刷了下来。接着徐向北和几个同病相怜的哥们一起逃了一天课,带着啤酒撬开学校附近高层商务楼的天台铁门,对着天空大喝大喊大叫。徐向北一点不后悔浪费了整整两天的复习时间,因为梦想嘛,至少要试一次不是?然后梦想破碎的时候,怎么能不发泄?这才叫青春嘛!

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徐向北已经知足了,他现在所作的任何一件事,其实都并没有包含有他的欲望,实际上他只是被情势牵着鼻子走罢了。徐向北这一切的原因归结为,自己是异世界人,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大多抱着无所谓的心态。除非那些人和自己有了某些羁绊。所以他才会去救多菲雷亚,才会在迪亚加拉担心辛西娅和辛德蕾拉,才会冒冒失失的跑去把尼特族的大司书给“绑架”了(他自己不知道她的行为相当于“绑架”——不过,当事人也愿意的情况下那不叫绑架吧……)。

“所以,我宁愿让多菲雷亚来怨恨做出决定的我,也不愿意看到她因为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那悲伤的脸。”

“嗯哼,”辛西娅看着一脸坚决做大义凌然状的徐向北,咂了咂嘴之后一针见血的刺向徐向北痛处,“说得很漂亮,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实情,但是,我不得不说,到头来你还是在推卸责任。为什么硬要说成是为了多菲才这么做的?如果换了我,我也会决定卖龙诞香给自治会,因为这毕竟是对己方最有利的选择,但是我会自己来承担害死温蒂妮,还有尤歌朵拉的责任。家父最常说的话之一就是,作为上位者,就应该有草菅人命的觉悟,如果被牺牲掉的是我们的友人,那么承担随之而来良心谴责和不安就是我们的责任。”

徐向北回过头,有些意外的发现辛西娅脸上并没有往常她揭自己短时那戏谑的表情,异常认真的少女让徐向北觉得自己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最后,徐向北叹了口气,他将信将疑的问辛西娅:“你真的,打心底里支持我的决定,而不是站在我的羽翼的立场上采取支持的态度?”

“这不是当然的么,被我放弃掉和牺牲掉的人究竟有多少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所以我和你是同罪之人啊。”辛西娅笑了,她一边说一边向徐向北走上几步,轻轻抚摸着徐向北的脸颊,她的思绪顺着二人接触在一起的肌肤传进徐向北的脑海请你理解,我和辛蒂不同,我没有那种纯净的灵魂,也不能给你飞翔的翅膀,但是我也能做到辛蒂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以妻子和参谋的身份,给你提出谏言,夏亚。这是我能够做到仅有的事情。

徐向北看着少女的脸庞,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充满怜爱的抱住她的肩膀。

辛西娅将头埋进徐向北的怀里,可才过了一小会,她又抬起头,看着徐向北露出往常的坏笑。

“啊,想起来了,夏亚你似乎更喜欢这样子呢。”说着少女学着辛德蕾拉的样子,将额头靠上徐向北的下巴,扭动脖子摇晃着脑袋,轻轻的摩擦着。

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因为刚刚那严肃的话题而显得情绪低沉的徐向北的心情渐渐放松,正当徐向北准备做些什么来回应辛西娅的“撒娇”时,隧道里面传来了某些金属敲击所发出的声音。

那是潜伏在隧道里的暗哨发来的信号,人类自治会的运输船到了。

190 三千个冬季的风和雨(6)

因为今晚有大交易,往常人声鼎沸的费舍尔商会酒馆此刻显得异常的冷清,两名女服务生靠在厨房入口处,一边修着指甲一边聊着岛上最近的八卦;柜台里的酒保仔细的擦拭着手里的玻璃杯,和对店内仅有的几名顾客不管不问的服务生们不同的是,酒保会时不时的抬起头,扫一眼店内的角落。

某些金色的物体让酒馆的角落变得熠熠生辉,金色的主人正一脸无聊的往嘴里倒啤酒。

“真是的,希达在古籍店里赖着不回来了,莉诺卡要自己静一静,公爵大人有公务,总觉得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呐。”多菲雷亚晃着微微泛红的脸蛋,用稍微带上点朦胧意味的声音抱怨着,“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他们就那么想凸显我这首席驾驶女仆的无能么!没错,我飞不起来!我有恐高症!还没有胸部!至今为止除了开月光舟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反正就是没用。”

“无所事事的不还有我么。”隔着桌子坐在多菲雷亚对面的杰西恩雅悠然的说道,明明手里的杯子装的只是普通的啤酒,但是杰西恩雅还是像人们品尝高级红酒时常做的那样,轻轻晃动着木杯,端雅剑被她靠在身后的墙上。

“是是,闲人万岁。”多菲雷亚举起空的酒杯,向杰西恩雅做了个敬酒的姿势,自暴自弃的喊了句,接着少女重重的叹了口气,将酒杯放到桌上。单手托着腮帮子喃喃道,“莉诺卡这个笨蛋,下午的时候,她应该是看到我地心情不好,才硬拉着我出去的吧,结果她这个想安慰人的家伙却在回来以后阴沉得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真是莫名其妙,笨死了。”

杰西恩雅喝了一大口啤酒,伸出舌头满意的舔着自己的嘴唇,同时斜着眼睛看着多菲雷亚的脸。嘴角的笑容似乎在说:“原来你知道的啊。”

“你那笑容是怎么回事啊,西雅!我才不是那么迟钝的人呢!我在家里……我是说,在公爵府里,才不是什么都没学到,我可能……可能在分辨别有用心之人方面有点不擅长,但绝对不会误会别人的真正地好意。”说着多菲雷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她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向酒馆的窗户,由于背对屋里的光源的缘故。多菲雷亚的双眸稍显暗淡,就像蒙上了雾气的玻璃一般,“莉诺卡。她现在在干什么呢,这个笨蛋,连她都要找人安慰的话,我怎么办?”

那一瞬间多菲雷亚想到了另一名非人类少女的身影,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尤歌朵拉地笑容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时候,多菲雷亚的胸口感到一阵强烈真实地窒息感,身体的某个部分似乎想告诉她,有什么正在发生。

为了挥开这种感觉,多菲雷亚再次举起手中的空酒杯。对酒保大喊:“再来一大杯!帐记在我主人那!”

马车的声音从莉诺卡身后消失,车夫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客人指定的目的地。

有风在耳边低吟,插在莉诺卡脚边的路牌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松动,就算是这样的微风也能让它轻轻的摇摆。路牌上原本地字迹早已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难以分辨的最初的名字上加了一行字符:“嚎哭之城”。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一阵大风扫过废弃的街道。街道上那些东倒西歪千疮百孔地房屋似乎都变成了巨大风笛的一部分,发出悲哀的、让人不寒而栗的鸣响,就像有无数的冤魂在放声哭泣一般。

“莉诺卡。”帕露菲站在莉诺卡身后,轻声呼唤着面向废墟低头不语地少女,似乎是想要开口劝说。可话到了嘴边大狗却忽然发现。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似乎都不会有用,毕竟。自己也是制造面前地废墟的元凶之一呐。

就这样过了很久,莉诺卡忽然开口了:“帕露菲,在海盗基地地那个晚上,就是我决定认夏亚做哥哥的那个晚上,我曾经问过夏亚,有很多人被我的行动夺走了性命,他们当中很多人是无辜的,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夏亚的回答是,我并没有带着恶意肆意屠杀,只是为了救对自己重要的人,所以我并没有错。还反驳爷爷的话,说会救人的武器是不存在的。”

帕露菲没有说话,事实上,由于不是人类的缘故,徐向北当时的话身为羽翼的它记得更加清楚,可它依然等着莉诺卡把话说下去。

“但是,虽然夏亚这么说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期待着爷爷的话没准也有他的道理。另外,爷爷还说过,我们要把武器掌握在自己和自己信任的人手中,这是为了避免有人用我们制造的武器滥杀无辜!”说到这,莉诺卡顿了顿,随即猛的回过头,指着身后的废墟,对帕露菲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是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还不是滥杀无辜么?就为了研究迷锁,为了自己逃命,结果就让这么多人的生命从此消失!除了爷爷自己,他谁也没有拯救!你和爷爷都是大话王!骗子!”

“弗朗西斯不是骗子。”出人意料的声音来自帕露菲身后,黑暗中有人顺着刚刚载着莉诺卡他们的马车也曾走过的大桥向少女和狗走来,人影拄着一根拐棍,拐棍上挂着一盏散发着昏暗光芒的风雨灯,慈祥的老***声音继续回应着莉诺卡的话语,“至少,那次事件中,还有我得救了。”

“谁?”莉诺卡握紧了手中来自爷爷的锤子,对着人影警惕的喝问道,相反平时异常惊觉的帕露菲却依然蹲在原地没有反应。大狗只是安静地望着蹒跚着走过来的人影。

“实在对不起,腿脚不方便了,虽然从听到弗朗西斯的孙女来到五十二区的传言时就从家里出发了,可走到现在才来到岛上。不过刚刚你们坐的马车从我身边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趟路我跑得值。”说话间,人影终于来到近前,风雨灯那昏暗的光芒中照出来的是一名老奶奶那慈祥的面容,她低头看着终于站起身来仰头望着她的大狗帕露菲,咧开嘴露出漏风地门牙笑了起来。“好久不见了,帕露菲。”

莉诺卡显得十分的吃惊,她望着老奶奶慈祥的面容,大张着嘴巴,老半天才挤出结结巴巴的话语:“你、你该不会就是……”

“你,真的活下来了啊。我还以为是那个负责隐藏你的女招待呢。”帕露菲看起来也很惊奇,大狗继续说着让莉诺卡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当时弗朗西斯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我觉得他一定是认为带着你太麻烦。所以抛弃你了呢……竟然真成功了,那个疯狂的计划……”

“你应该知道地,帕露菲。弗朗西斯的预料一向很准。”老奶奶依然笑容可掬的说道,“既然是他地搭档,就应该完全相信他啊。”

莉诺卡终于忍不住了,她插进老奶奶和老狗(帕露菲确实很老了,不管是以狗的标准还是人的标准)的对话中,同时疑惑的来回打量在她看来像是在打哑谜的两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还做了什么?”

“没什么,”帕露菲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只不过是在第一个计划失败之后,弗朗西斯依然趁乱救下了那个女祭祀。可是当时的情况显然无法带着一个被强行夺走飞行珠的人鱼逃走,于是弗朗西斯就决定将女祭祀留在熟识的酒吧女招待那里,并且留下了自己赚到地几乎全部的金钱,和能将人鱼的尾巴变成人类的双腿的道具,他认为所有人都会觉得那女祭祀和他一起逃走了。不会想到她还留在五十二区扮作人类地样子,所以她是安全的。我一直以为弗朗西斯是找借口丢掉累赘,也觉得之后那个女祭祀一定挂掉了,所以刚刚才没有说出来。”

莉诺卡瞪着大狗,以饱含怒气的声音质问着:“帕露菲。你究竟还藏着多少事情没说?”

“帕露菲也是担心你啊。孩子,”老奶奶向着莉诺卡挪了几步。一直凑到少女跟前,因为驼背的关系,就算面对莉诺卡这种身高的少女老奶奶也不得不仰着脖子,她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莉诺卡,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道:“这是,弗朗西斯地头发和眼睛啊,就连闹别扭的表情也一模一样。你果然是她的孙女。”

莉诺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只能愣在那里,皱着眉头嘟囔着:“我才没有闹别扭……”

老奶奶发出“呵呵”的笑声,充满慈爱的摸了摸莉诺卡的头:“是是,没有闹别扭。听我说,孩子,你爷爷不是坏人,他压根没有想要伤害别人,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太鲁莽,同时,对自己的研究结果也太过有自信了。”

“但是,怎么说这也……”莉诺卡刚想辩驳,就被老奶奶把话堵在了肚子里。

“孩子,你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发明,给别人带来过困扰么?”老奶奶盯着莉诺卡的双眼,如此问道。

莉诺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我确实,经常搞砸,曾经把隔壁裁缝店的二楼给抹掉了,还把对面面包店的橱窗给化成了石英水……但是,我从来,从来没伤过人啊……除了我自己……”

老奶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摸着莉诺卡的头,继续说:“而且,我相信你爷爷一定反复的教导过你,制作新发明时一定要谨慎,进行危险试验前一定要到不会影响到他人地方之类的事情吧?”

莉诺卡乖巧的点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弗朗西斯一定也在不断的为这次的事情感到自责,他就是这样地人啊,如果不是你爷爷的反复教诲。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够如此确定的说出我从来没伤过人这样的话语么?”

莉诺卡不发一言,就这样低着头沉默着,任凭老奶奶摸着自己的头发。

老奶奶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是长久的以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少女。

“我,不知道,”莉诺卡终于抬起头,看着老***眼睛里依然留存着迷惘,“我还是不知道该对爷爷抱着什么样地态度,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尊敬他了。可我不知道除了尊敬之外,还能对爷爷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老奶奶轻轻的拥抱了莉诺卡,摸着少女的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尊敬与否都无所谓,弗朗西斯对你最重要的身份是什么,值得尊敬的长辈?光魔技术的导师?不,是家人啊。对于家人,重要地不是尊敬,而是爱。”

莉诺卡似懂非懂的咀嚼着这段话语。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就不假思索的向现在正用怀抱温暖着自己地老奶奶提了出来:“老奶奶,对于你来说。爷爷的身份是什么呢?”

老奶奶稍微松开自己的手臂,抬起头来看着莉诺卡,脸上笑容依旧:“是记忆啊,孩子,非常非常美好的记忆。”

“美好的记忆……”莉诺卡疑惑的重复着老***话语。

老奶奶完全放开莉诺卡,转而看着莉诺卡背后的废墟,以老人感叹沧桑的时候特有的缓慢地感慨良多的语气说:“虽然这样说对死者很不敬,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有人为了救自己,不顾危险向强大的敌人挑战。甚至不惜背负侩子手的污名,这对女孩子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么?”

莉诺卡再次沉默了,看来这个命题对尚未过二十岁地少女来说显得太过艰深了。

看着莉诺卡的老奶奶脸上的笑容似乎在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终于,莉诺卡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

“我一定要找到爷爷,”虽然少女地声音老奶奶和帕露菲都能听到。但是她地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把所有不明白的事情,都问个明白。”

听完这句话,帕露菲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样的话,我有个东西大概能让你多了解弗朗西斯一点。孩子。”老奶奶说完。将拐杖换到左手,空出右手来摸索着自己的衣服。最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封面略显破旧的笔记本,“这是当年弗朗西斯留在我这里的研究笔记。”

对于这本笔记的出现,帕露菲看起来比莉诺卡还要惊奇,大狗讶异的大声问:“这东西怎么会……他什么时候交给你的,该死的,从五十二区逃出来之后,他自己跟我说忘记在放火之前从研究室里拿出来了……”

“他大概是觉得帕露菲你知道了,一定会很鸡婆很嗦吧。”老奶奶慈祥的笑着戳到了大狗的痛处,同时将笔记递到莉诺卡的手里,“当时他把笔记给我的时候,说如果有人真的完全继承了我的衣钵,他一定会按捺不住踏上四处旅行的道路的,所以他一定会来到风暴层,那个时候就拜托你将笔记转交给我的继承者了。现在,我完成他的吩咐了。”

在莉诺卡接过笔记的时候,老奶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本笔记是我复制的副本,当时我觉得如果把弗朗西斯留下弄丢了就不好了,于是就复制了几份,藏在不同的地方,结果一本被大火烧掉了,一本被老鼠吃到剩下书脊,还有一本掉进了隔壁染坊的染缸里,最后只剩下原本和这本,不过可惜的是,原本两年前和家里财务一起被偷了,所以,只能给你这本复制的了……”

老奶奶一脸抱歉,莉诺卡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然后她就着老奶奶拐杖上风雨灯的灯光,翻开了笔记的封面。

第一页是一行工整的字迹,看来抄写笔记的人确实写得一手好字。莉诺卡粗略的翻看着笔记,里面包含着大量的数据和图表,而且每一页的各个角落都写满了突然冒出来地想法,显得异常的杂乱不堪。

莉诺卡叹了口气。尽管字迹不同,但是从笔记给人的整体感觉上来看,这确实是爷爷的笔记。就在莉诺卡打算阖上笔记,回去再仔细研究的时候,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行字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西格玛应该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

莉诺卡愣住了,呆呆的望着那行字。

“是的,这就是你爷爷的想法,很特立独行吧?”老奶奶似乎猜出了莉诺卡心里所想,自顾自地说道。“虽然那个时候你爷爷确实是个帅小伙,但是光靠外表是没有办法迷惑西格玛神的侍女的,要不是他那些看似荒谬,仔细一想却总觉得充满了智慧的设想和推断,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得到了造物主的偏爱,拥有了能改变一些事物的力量,在时间之河里圈起漩涡,然后我们这些凡人就只能被他们制造的漩涡卷入其中。毫无办法。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歌朵拉从宠物多菲手中接过最后一件饰品,挂到自己的脖子上。

就算在为徐向北接风地那次宴会上,尤歌朵拉也没有在自己的身体上挂那么多的饰品。五彩缤纷地首饰和项链将温蒂妮的现任祭祀补打扮的花枝招展,当然,这种打扮只是针对温蒂妮一族而言,人类看起来可能会觉得这装扮显得粗俗,毫无美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