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风
“怎么了。”林珈瑶开口问道。
“我......我可以问一个.......两个问题吗？”揪着林珈瑶外套下摆的云呢拿，开口询问道。
看来她还是记得，林珈瑶一开始说的那句“不准问我”的话。
“问吧，我不一定回答。”林珈瑶没有拒绝，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介意回答云呢拿的几个问题，就当是情报交换。
“您......是来自仙界的吗？”云呢拿看着林珈瑶，灰色的眸子里饱含期待。
林珈瑶没有说话。
但凡是承认自己来自别的世界，可能都会被系统算入到泄露里面。
见林珈瑶迟迟被开口，云呢拿没有什么失望，反而表情变得有些许兴奋了起来。
似乎通过林珈瑶的沉默，确认了些什么。
很快，云呢拿就抛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仙......您好......我......”云呢拿的语气有些磕巴，似乎是因为过于激动的原因。
慢慢的，她平复下了心情，抬头看着比她高了半个头的林珈瑶，问道：
“升仙台......是对的吧？”
林珈瑶看着面前表情复杂，但眼睛带着希冀的少女，以及她赤裸身体后碎裂的精美石雕和满地无主的风化碎骨。
看得出来，少女仍在彷徨，她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不知道自己如同野兽一样的茹毛饮血到底是不是正确，也不知道那些为了她而制造了登仙台并献身的人到底有没有白白送死。
很显然，她的内心现在极度脆弱，林珈瑶的外套下摆都要被对方扣烂了。
林珈瑶的一个回答，很有可能就能让对方心态崩溃，直接疯掉或者自尽。
而林珈瑶，也能收获一个半步S级的巨量血晶石，多到足以让她的全部丧尸都晋升到A。
“升仙台，”林珈瑶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缓缓说道，“是对的，吞噬，进化，就这一条路。”
林珈瑶才不是为了想救面前这个少女，只是怕她发疯后把自己砍了而已。
......她是这个世界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了，如果她死去，这个世界编号也会被系统抹去，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
听到林珈瑶的话后，少女的手僵了一下，她看着林珈瑶眨了眨眼睛，泪水直接决堤。
她右手攥着林珈瑶的衣服，左手胡乱的擦拭着眼泪，嘴里喃喃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肯定是我不够努力......”
“系统，她进化还差多少血晶石。”林珈瑶随口在心里问了系统一句。
如果缺的少的话，她不介意以后自己丧尸都进化完还有血晶石多的话，给面前的少女放点高利贷。
「宿主所看到的编号世界大多都是血晶石不够的」
「没有看到的世界，基本都是进化失败的」
系统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林珈瑶所看到的世界编号，都只是一些还没有跨步到进化时间，就已经能源耗尽，完全没有潜力的世界。
而没有编号的那些，很有可能就是已经进化失败的。
这个进化成功率，低到让人震惊。
系统在暗示林珈瑶，给了也是白给，不如薅点。
虽然有时候系统会在林珈瑶面前稍微表现得人性化一点，但面对别的血晶体，它冰冷的像一台机器。
或者说它可能本身就是一台“机器”。
林珈瑶一边在心里思考着，一边默默看着面前的哭成泪人的少女。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才终于回过了神，她重新抬头看向了林珈瑶，情绪似乎恢复了平静。
“抱歉，我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了......情绪有些失控。”少女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虽然少女不清楚林珈瑶的目的，但她似乎很希望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美丽少女能留在她身边陪着她。
有个人陪着，至少在这个破败的世界不会这么孤独。
“不，我很快就要走了，”林珈瑶说完，看着少女微微张大的朱唇，又加了句，“但我随时都能回来。”
“真的吗？”
“嗯。”
“太好了......”云呢拿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话匣子似乎也被打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这里还有很多奇观还算保留完好，灵谷寺、鬼门峡......我可以带您去观赏，虽然没有人了......”
少女似乎很极力的想要描述这里的美好。
就像是一个带着泪痕的小女孩，向着林珈瑶举起手中破烂的布娃娃，想让她留下来一起玩。
林珈瑶慢慢等她说完后，才开口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呃......您说？”
林珈瑶此前已经确认过云呢拿的精神状态，已经确定是可以交流的水准了，所以林珈瑶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你应该也清楚，这个世界的灵石，已经不足够你‘升仙’了。”
果不其然，林珈瑶的话，让云呢拿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才用细微的声音说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是没有用的。
这是云呢拿自己和林珈瑶都清楚的一件事情，只是云呢拿似乎还不是很能接受。
如果接受了的话，似乎就否认了她这些年来做的这一切，和吞噬同袍血肉所承受的几乎让人崩溃的心理负担。
“我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林珈瑶对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珈瑶。”
“林......珈瑶？”不知道林珈瑶的名字被系统翻译过去到底会变成什么古怪的名字，云呢拿明显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她看着林珈瑶伸出的右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似乎并不是很清楚握手这个礼节。
过了好一会，云呢拿才开口询问：“什么方案？”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我是为了血晶石而来，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灵石。”林珈瑶收回了右手，不再拐弯子，直言道，“我希望跟你借一点血晶石。”
“借？”云呢拿听到林珈瑶的话后，缓缓松开了攥着林珈瑶衣袖的右手，声音也逐渐冷清了起来，“灵石？”
这一刻，方才那个柔弱爱哭的少女仿佛消失不见，站在林珈瑶面前的赤身少女似乎带上了强烈的压迫和威严。
“是的，借。”林珈瑶点点头。
能在世界编号里面找到一个能交流的并不是很容易，如果能说明白利益情况，林珈瑶还是很愿意明说的。
阵阵的微风吹拂起了少女灰白色的长发，她看着林珈瑶的双眼，平静的问道：“我体内的灵石，是我暂时保管的，我无权借你。”
“要问，就问他们吧。”
云呢拿右手轻轻往外一挥，飓风冲天而起，大量的骨灰被扬起，飘散在了天地间。
“他们问，”少女看着林珈瑶，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能拿什么还，他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能还你一个登仙的机会，”林珈瑶的眼神比少女还要平静，丝毫不惧地开口道，“凭你别无选择。”
听到林珈瑶的话后，狂风消失，漫天的骨灰被吹拂到了远处。
云呢拿紧咬着嘴唇，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黑发少女，终于，肩膀还是低垂了下来。
“我的剑，你可以拿走，”云呢拿缓缓抬手，指向了不远处倒插着的巨剑，开口道，“那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了。”
出于肩负的重担，云呢拿不可能将身体的血晶石给割让出去。
但她自身，还是更情愿去相信面前的美丽少女。
就连云呢拿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久没见过活人了；可能是因为对方平静地听完了自己叙述了多年的苦恼；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听完自己话语后的安慰......
云呢拿确实是对黑发少女产生了好感，并且选择相信一面之缘的她，即使对方刚见面的时候还想偷自己的剑。
但现在这种情况，剑，给了又何妨？
反正剑上的灵石远远不够自己升仙，而自己......
好像也只剩下那把剑了。
这是反向借了个高利贷吗？
林珈瑶看向了那柄蕴含着数百颗血晶石能量的剑，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女。
借几百颗，可是要还上千颗的啊。
算了，反正还不起可以不还，凭本事借的，凭什么要还。
“这买卖，我接了。”林珈瑶抬手，菌丝从掌心中爆发，卷过了那柄剑，开始在手中分解着。
「宿主可以直接选择结束模拟，系统可以帮助宿主分解获得的血晶」
系统的声音在林珈瑶脑海中响起，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
“再会。”林珈瑶说完这句话后，就在内心对系统说了一句“结束模拟”。
“乓——”
林珈瑶的身影连带着真菌卷住的巨剑，直接破碎消失，只留下了傻站在原地的云呢拿，僵硬的抬手，摸了摸刚才脸上被抚摸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七章 系统提醒
「模拟结束」
「分解血晶石：415颗」
在林珈瑶点下结束模拟后，她在里面获得的那柄血晶剑也被分解成了带有感叹号的血晶石，足足又四百一十五颗。
加上林珈瑶本身就有的三十三袋血晶修正液，林珈瑶的血晶总量直接来到了四百四十八颗。
只能说系统确实没有骗人，模拟器开启后，在里面获取到的血晶数量确实要高的吓人。
那些都是已经濒临毁灭的世界，自己只是在里面薅了一柄血晶巨剑，就获得了四百多颗的血晶石。
难以想象，自己要是能成功击杀或者毁灭任意一个编号世界中的存在，自己能获得多少血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