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友小尘
是的。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根本不会让雪代巴那样只想享受平安生活的娴静女人产生报仇的凶恶念头。
那一定是,笑容让人永远难忘的,如画一般的男子吧。
‘他将死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我的幸福也随之而去。我没有能抓住眼前的幸福,但这都怪我,怪我没有表达心意。’
‘若是当时我鼓起勇气的话。越想越觉得,如果不去憎恨你什么的话就会疯掉,所以我参与了杀你的计划……’
这是1999年的OVA中的台词,那个清冷挣扎的,自我坦罪的声音,回荡在了耳边。
导演为了拍摄,当然看过了所有的资料,当然也记住了她的心声呢喃。
他的死,他如花一样的凋零,就像一道裂痕,那份悔和恨,甚至能让雪代巴那样的女人,也产生拿起到为他报仇的想法。
是的。
那活在绯村剑心和雪代巴这段樱碎似的感情中间的男人。
一定是——
“你拿着理发器干什么?”导演再次猛的回神,后知后觉。
“我头发太长,不好化妆做发型,所以我寻思干脆剃个寸头……”男人解释,此时正举着机器扑向那柔顺如墨的真实发丝。
“你给我住手!”
导演忽然脸色巨变,像是救火一样的拼命急切,冲过来按住他的肩膀大吼。
“就保持现在的扮相,千万不要动它啊!”
“……”
尹泽久违的感受到了属于领导的咆哮,耳朵发麻。
淦。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啦。
是暴君类型的老大噢。
这剧组这么高压的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改不算改
以前经常看各种影片的花絮和幕后纪录片,这让尹泽对剧组工作也小感兴趣。
有点像学校组织的年级集体活动,正经员工和核心忙着到处转,而群演们虽然热情而勇敢,但有心无力,只好呆在旁边,一边打牌一边听候调遣。
尹师傅初来乍到,一个人也不认识,但不妨碍他闲逛打望,只见他背着手,表情严谨的走来走去,时而抱胸旁听伙食采购,时而替场务抬抬东西,时而帮灯光师架设备,待到午饭时,一盒鸭腿饭自然而然的就递到了手里。
“你人真好啊,自己那么忙还来帮我们。”工作人员感谢的说。
“不存在,不存在,都是小事情,我先去吃饭了哈。”尹泽岂是那种做好事贪图回报的功利人。挥挥手就走,不留一片云彩。
“真接地气啊,一点也没有自己是幕前就怠慢幕后的意思,拿到盒饭的表现也是,有种靠淳朴劳动换粮食的满足感,为人很诚挚啊。”工作人员感慨,“这才是肯努力的好演员啊。”
“……所以他到底是谁啊?”另一个工作人员挠头,终于说出了存在已久的疑惑。
“怎么,你不认识吗?”
“不知道啊。”
“那你之前还让他帮你看布景有没有歪??”
“不是啊,他自己主动过来的啊。”
“?”
……
尹泽特意寻了一块热闹的地方吃饭,这里有很多还没脱掉戏服的演员,正凑在一起安享正午时光。这边是下棋,那边是猜骰,远处是21点和德州扑克,好一个露天游乐园。
已经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竞技气息了。
绝世高手的眼眸正在颤动!
人生地不熟的男人难得的感觉到十分腼腆,踌躇了许久才接替了一位老哥的位置,去解棋盘残局,小胜几手增添信心后,又转战扑克区。
但来去2小时后,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庄家竟然拒绝他的入场申请,一点都不怀念快乐的时光。
唉,我居然被职场霸凌了。
但尹师傅不计前嫌,走之前仍然给老哥们讲了一番“虽人各有运但命非天定”的正能量话语。以德报怨,有大爱,有骑士英雄之风。
来到陌生的临时棚子,把资料递给初次见面却格外热情的化妆师,把肉体暂时交给了大姐姐打理。对方很照顾自己,还专门拿出才洗涤好的干净戏服。
在柏井一平的叮嘱下,尹泽事前已经捯饬一番了,但单身直男的捯饬,不外乎也就是剪头发剪指甲、洗脸刮胡子和拔除多余鼻毛,抹粉擦膏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男人唯一擦过的还是宝宝霜。
日本男生也有化妆的习惯,别人不说,岛崎信长就干过。犹记得曾经陪他去编辑部时,紧张的岛崎信长哥还从书包里拿出了镜子在自审。
“想不到这么大的人,还带小镜子。”男人摇头。
“你难道没有用手机屏幕看过自己的刘海?”岛崎信长无语。
“呵呵呵,不管是修眉还是遮瑕,这种东西就留给你们自己享用吧。”男人淡淡的说。
“你口中的‘你们’指的是?”岛崎信长皱眉。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不管是美容、润肤、眼保健操、减肥或学习音乐美术来锤炼气质,若把美貌比喻成物质,这些费尽功夫想出来的伎俩,都是不纯物!”
男人冷笑。
“对,连这些对话也是……岛崎信长啊,返还‘小帅哥’的名号,先从最基本的温柔做起吧。”
“你他丫……”岛崎信长紧紧攥住小镜子,他好歹也是一枚清淡系盐面男,闻言只觉得心中杀气升腾。将来等到范马星人动画化,他一定要抢到主役,然后加倍奉还呀!
能在电影剧组当班的化妆师,水平自然不会差。犹记得曾经参与线下活动,在那里的年轻化妆师甚至一时间下不去手,就如同在缺德机构培训两个半月的零基础学生,面对阮佳的美宣图一样感到为难,不知道再怎样的去深入刻画。
然而为许多艺人明星服务的专业大姐姐却实力高深,竟然打理了二十多分钟。
尹泽身为一介原画师,平时也会看美妆视频,补足精美头像表现的知识,他现在的体验就是在被别人细化……偏冷色的底妆、强化了眉眼、削弱了唇色、少年感的高马尾,为了这个甚至还大费周章的接了一部分假发。
等穿上戏服,腰间插入一把没有刀刃的带鞘假刀,一名史海钩沉、仿佛从褪色绘卷里的少年武士,就出现了。
那是超越了时间的,带有幻想气息的某种奇迹。
冷傲孤清,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廓,发丝自然的垂落于额间,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悠悠神代事,黯黯不曾闻,枫染龙田川,潺潺流水深。
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美盛至此,那合该是命途不平、福薄缘浅了吧。
“不要站的太直板,侧一点,侧一点。对对,不要微笑,稍稍地头,眼神再放空一点点。”大姐姐看着作品,看着被自己一步步收拾出来的故事书般的人物,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连忙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啊啊,总司、我的总司——”大姐姐捂着嘴巴,感叹间,眼眶闪烁着泪花的光芒。
“姐姐,我试的是清里明良啊。”尹泽没忍住,打扰了沉浸其中的化妆师。再说这部戏哪有总司啊,还没演到那呢。
“不好意思,是我恍惚了,但我还有一个小要求,能否请你答应呢?”大姐姐欲言又止。
“你先说说看。”尹泽说。
“能不能说一句总司的俳句?”大姐姐的眼睛扑闪,充满期待。
“……身不动,隔过黑暗,花与水”
“呀!想不到声音也好美!好有感染力!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是这句的?!”大姐姐发出惊叫。
“我身为声优,念得好听点,也是很合理的。至于怎么知道的,我好歹是记忆高超的文学生,你喜欢的总司,据我所知,他生前就只留下过这一句……”
“太感谢你了!那现在只剩最后两件事没做了,首先更换您的发型和衣服……”
“这发型和戏服原来搞了半天不是我的啊!”
“啊哈哈,抱歉,几乎从来没遇过您这样的模子,不自觉的就行动起来了,但请您放心,只是换件外套和弄弄头发而已……说起来,按照我拿到的资料,您的角色需要梳成月代头呢,可你的发量很多,这样的话,贴头套不方便啊。”大姐姐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那就剪掉吧。”
“咦?可以吗,虽然强行压着也能……”
“我岂是那种为了一己之喜好而耽误集体作品的人?姐姐要是下不去手,就把理发器给我。”尹泽向来是无所谓的。
而当年轻武士拿到理发器时,一个戴眼镜留胡子的大叔就闯了进来,还不由分说的摁住他肩膀,像警察命令绑架犯让他放下人质一样的大吼警告。
男人一愣,当真放下了嗡嗡颤动的无辜理发器。
“导演,是要开机了吗,不好意思,是我耽误了,这就马上更换服装——”化妆师说。
“不用换了,就这个扮相,很对劲。”大友啓史眼神灼灼,坚定的说。
“呃,但是,根据文献来说的话,当时他的穿着打扮……”
“这是漫改电影,又不是纪录片,画面美感需要永远是最优先的!”大友啓史摇头,他又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阵,还让对方转个圈看看。
好,很好,很有辨识度。
原以为只是惊鸿一瞥,但现在逮住一顿观察,才确信无误。
是那种丢到100人的合照里,也吸引眼球的存在!
这样一来,哪怕不需要花费太多镜头语言,仍然能让观众产生记忆,可以按照原本的计划来。
而且正好是白衣形象,正好和担当杀手的黑衣剑心是相对的。
好,太好了。
戏里你们恩怨纠葛。
戏外也有缘呀。
“你对原作了解多少?”大友啓史整理了一下心情,问。
“毕竟是很有名的作品,漫画没看全,但TV和OVA还是看过的。”尹泽颔首。
“那应该不需要我讲戏了?”
“是的。”
大友啓史点点头,这也是人气IP的优点了,对于那些很早就接触原作的人来说,他们对故事和剧本,很早就有一定理解了。
“你跟我来。”
两个人从化妆棚走出去,现在离天色彻底黑下去还有一大段时间,导演原本打算把这段稍微拍拍就了事,所以觉得准备时间充足,但现在感到有些不够用了。
“健治——!这边来!”大友啓史往远处招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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