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夏川甚至进入到她的梦境里去，用各种各样的噩梦来锻炼和加强她的心理素质，但结果还是一样。只要对方向她扑过来，靠近她身边几米的地方，她就完全乱了方寸，只能靠夏川出手救急。
川口玲奈的情况好得多，兄妹俩的智商都很高，而她在经历过车祸濒死，痛失至亲，半身不遂这些事情之后，心性远比野宫若菜成熟强大得多。
每一次除灵之后，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会把过程详细记录下来，思考可以改进的地方，一次次地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甚至主动要求进行了格斗术的训练。
但巫女本身的特质却制约了她所能达到的上限，姑且不说巫女装束在实战中带来的不便，她们必须要通过神乐舞才能借用神明的力量，这一点简直让夏川抓狂。
即便是已经练习到了近乎本能，每一个神乐舞奏效的时间至少也要一分钟以上。
有这点时间，对面的恶灵都能冲过来做一整套广播体操了。
难道夏川大明神的宿命就是劳碌，永远也看不到不用自己操心，手下自己妥妥贴贴把事情自己做好的那一天了吗？
响应祈祷，现身，消灭对手，这当然也不算多费事，从效率上说，甚至比让两个女孩自己除灵快捷方便安全得多。但这种运作模式总让夏川有种感觉，自己不是神明，而是她们的式神，宿命就是在她们的召唤下为她们战斗。
本末倒置了好不好！
就在夏川为了自己成为公有式神而越来越抓狂的时候，浅川学终于向他报告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消息。
神尾瞳终于结束了自己“樱花祭”巡回演唱会，回到东京了。
夏川当天晚上就操纵鸦群飞向她住的地方，神尾瞳丝毫没有长时间工作带来的疲累，看上去神采奕奕，反倒是她的助理一副累得不行，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家伙应该是在巡回演唱会中获得了不少愿力吧？
她很快就放助理回家休息，自己则兴致勃勃地翻看着各种各样的杂志、报纸，寻找与自己有关的评论，最后又上网搜索与自己有关的热评帖子和新闻，甚至还披着马甲进入神尾瞳的歌迷俱乐部，和人在网上聊起天来，直到凌晨才终于打了个哈欠爬到床上。
早已经在她面前飘来荡去各种不耐烦的夏川马上进入了她的梦境。
梦境中的神尾瞳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骑着马在一片不可能存在于霓虹的草原上散步，远处是欧式的古堡和湖泊，还有天鹅在湖中游曳。
这家伙……
夏川正准备过去和她谈谈，身后突然有一个魅惑到了极致的声音说道：“骸觇先生，没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有失远迎，请多原谅。”
夏川转过身，身边的场景突然转变为古代霓虹的大屋，几名艺伎手拿扇子正在跳舞，而在他面前，则是盛放在精美漆器当中的料理和用来装饰的鲜花。
他想要见到的那个神尾瞳盛装打扮，风情万种地坐在他对面，手持酒盏，对他嫣然一笑：“请坐。骸觇先生，这一次我们应该会有充足的时间闲谈了。”
“这种丧乐还是算了吧。”夏川发现自己也有了形体，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不过是梦境而已。
“骸觇先生不喜欢传统乐舞吗？”神尾瞳轻轻一挥手，那几个艺伎便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现代裙装的美丽女孩，跪坐在他身边，殷勤地替他倒了一杯酒。
“请。”神尾瞳微笑着虚抬了一下酒盏，夏川于是从那个女孩的手中接过酒杯，喝一口。
沁人心脾，丝毫没有他印象中酒的辛辣，醇香幽雅，甘洌绵柔。
这样的梦……
“你平时就这样躲在她的梦境中吗？”
“用躲字是不是有点太不友好了，骸觇先生？”神尾瞳轻轻笑了起来。“我更喜欢把这看做是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虽然是虚假的，但却比现实更加舒适惬意。而她也能在我的帮助下，在梦境中享受美好的生活和体验，甚至学习知识，增长见识。”
她的手又挥动了一下，之前那几个艺伎跳舞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犹如电视一样的虚影，那个神尾瞳还在骑马，两只猎犬在她周围跑动着，响应着她的指挥，追逐着草原上的兔子。
“她在现实中从来没骑过马，但如果有一天偶然有这样的需要，她表现得会比一般的骑手更好。人们都把她当做天才，这不是很有趣吗？”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对她施加影响的？”夏川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他之前对野宫若菜也是这么做的，但效果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这么说倒也没什么不对，不过，我更喜欢把这当成是一种回馈，感谢她把自己的人生分享给我。所以，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给予她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这样的附身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当然不会。除非，骸觇先生把你的到来也当做是一种后遗症。”神尾瞳微微叹息了起来。“异类与异类之间总会相互吸引，命运总会以这样的方式玩弄操控我们。不过，对于她来说，遇到你，应该并不是什么坏事吧？”
第222章 我凑巧知道
“什么意思？”
“呵呵。”神尾瞳却突然轻笑了起来。“骸觇先生，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精心挑选出来的美食，你不想尝一尝吗？虽然只是在梦里，可美食带来的满足感却是一模一样的。骸觇先生，你不想试试吗？”
品尝？
夏川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小桌子上，那些漆盒里的精妙美食，明明只是在梦里，却似乎正在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香气。
自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后，已经……
“你做了什么？”他突然警觉了起来。
这个神术可以让他侵入目标的梦境，并且随心所欲地进行干扰和改变，但很显然，在神尾瞳的梦里，他反而遭受了她的影响，产生了原本不应该出现的状况。
“真是遗憾啊，骸觇先生，像你这样活着应该会很累吧？”
这家伙又开始转移话题了！
夏川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绝不会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所以，他决定不再任由她这样做下去。
场景突然发生了变化，神尾瞳的那一侧依然还是之前的房间，面前的美食和鲜花也没有任何差别，但夏川的这一侧已经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旷野。
他原本想要制造更复杂的场景，却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最终只能把一切清空。
“那么美丽的女孩就这么不见了，骸觇先生，你还真是狠心啊。”神尾瞳用衣袖遮住嘴，轻声地笑了起来。
“别绕圈子了。”夏川说道。
“那么，你特地来找我，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呢？”神尾瞳面前的一切也突然消失，整个场景又换成了之前的房子，不过，已经没有那些分散和转移夏川注意力的东西了。
“你究竟是谁？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是身为主人的我来问才对吧？”神尾瞳说道。“如此轻率地侵入了别人的梦境，却问出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骸觇先生，这可太让人伤心了。”
夏川开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要和她翻脸比较容易得到答案，神尾瞳却马上笑着做出了回答：“我是什么妖怪，对骸骨会来说应该并不重要吧？至于我想要什么，那就更简单了，你们应该猜得到，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野心，只不过想保持现状罢了。”
“保持现状？”
“对，不被任何人打扰，也不打扰任何人，继续以神尾瞳的身份活下去，给人们带去欢乐和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这种事情从来都不简单。”夏川说道。“神尾瞳出道这么久，难道你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演唱会这样人员密集的大型集会，赤坂的人难道从来没进行过检查？妖怪们难道从来都没有看过你的演唱会？”
“虽然很奇怪，但的确如此呢。”神尾瞳笑了起来。“力量强大的妖怪们怎么可能会去看当红偶像的演唱会？弱小的那些，他们与凡人有什么差别？至于赤坂，他们的确曾经有人去过，不过嘛，他们毕竟只是些凡人而已，配合演唱会上的气氛，那样的记忆很容易就改掉了。”
“他们总是随身携带的探测仪呢？你难道还能骗过仪器？”
“的确不容易呢，不过嘛，虽然很麻烦，但我还是做到了。”神尾瞳又笑了起来。“在我成为神尾瞳的日子里，这也是最有趣的经历之一。就像是一场永不结束的捉迷藏大赛，而我总是赢家。”
“如果你输了呢？如果东京守望者的要员偶然起意想要看一看你的演唱会呢？虽然现在的K是个老家伙，但之前的J和曾经来过的M都是年轻人，他们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那就只能对不起歌迷们了。”神尾瞳说道。“歌还是那些歌，舞蹈和场景也完全一样，但表演的只是普通的神尾瞳，不是我，他们大概会觉得神尾瞳的演唱会也不过如此，和其他偶像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很遗憾，让他们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和金钱。不过还好，这样的事情只发生过两次，我的招牌总算是没有被砸掉。”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夏川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半场演唱会。“那么多愿力就这样直接消耗掉？如果不那样做，你的力量应该已经……”
“什么是有意义，什么是无意义？由谁来决定？对我来说，给予人们物有所值，一期一会的极致享受，让他们获得心灵的感动和满足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力量那种东西，我又不想主宰世界，够用就行了，多余的不过是累赘而已。”
这样的歪理被她用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出来，反倒让人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不过，夏川马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过于庞杂的愿力真的会反噬吗？”
“骸骨会已经有人获得神明之位了吗？”神尾瞳马上反问道，而她马上就从夏川的反应得到了答案。“这可真是让我有些惊讶了。骸觇先生，获得神明之位的不会就是你吧？”
“会吗？”夏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再次问道。
“没有掌握正确方法的话，不自量力地吸收太多愿力的确很容易就会陷入疯狂。据我所知，很多意外窃取了神位的家伙们就是这样完蛋的。他们的教派总是会很快就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当中，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有外力干扰，他们自己就会把自己干掉。”
“所以你并不知道正确的方法？”
神尾瞳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个需要。但是……”
“但是什么？”
“我凑巧知道什么地方可能有完整的传承。”神尾瞳再一次笑了起来，笑得就像是一只狐狸。“虽然很有可能不那么强大，却应该足够完整。”
“你想要什么？”夏川问道。
“我想要什么？”神尾瞳一脸认真地思考着，最终却摇了摇头。“抱歉哦，我什么都不想要。不过……”
夏川好不容易才把揍她一顿的冲动给压制了下来。
“老实说，这样的生活其实有点寂寞呢。”她突然爬了过来，身上的华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自己滑落了。“如果骸觇先生愿意做我的好朋友，经常来陪我聊聊天，那我也许会在什么时候无意中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也不一定哟？”
夏川有些狼狈地从她面前逃开，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得不稳，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崩塌起来。
“真遗憾呢，看来她快要醒了。那么……只能等下一次了。”神尾瞳又偷笑了起来，夏川这时候才意识到，虽然刚才的场景非常刺激，可他其实什么重要的都没看到。“骸觇先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吧？”
第223章 真正的巫女
夏川的意识很快就被弹回现实，鸦群早已经离开神尾瞳的房子，让他暴露在阳光之下。几分钟后，他又操控另一只灵鸦飞了回去。
经纪人已经把窗帘拉开让阳光透进来，神尾瞳哀叫了一声，试图把自己藏进被子，却很快就被硬拖了出来。
“再让我睡会儿，就五分钟……”她努力想要逃回被子，却被经纪人无情地镇压了。
“明明告诉过你今天有个专访，你是不是又忘记了？”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快点去冲个澡！造型师马上就到了！”
女明星的生活原来是这样吗？
夏川腹诽着，看着神尾瞳被经纪人和助理硬拉起来，塞到浴室去。
作为正人君子，他当然只能暂时离开。
虽然神尾瞳的确是凌晨才睡的，但梦境中的时间流逝速度与现实应该是不同的。以夏川之前控制梦境的经验，一个很长的梦在现实世界花费的时间也有可能才几分钟。
不管怎么想，都应该是梦中的神尾瞳故意加速了时间的流逝，然后在现实中神尾瞳将要醒来的时候再次故意戏弄了他。
这个家伙……下次再敢这样，我就……
夏川恨得牙痒痒。
但是……她真的知道有关神明的完整传承吗？
而她之前所说的那些，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夜幕终于再次降临，当夏川进入神尾瞳的梦境，赫然看到，一个神尾瞳正在海里与虎鲸嬉戏，而另外一个则身穿比基尼在游艇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时尚杂志。
“骸觇先生，来的这么晚，难道你都不想我吗？我可是整个白天都在想着你，盼着能和你见面。”
这种玩笑让夏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你在梦里和她碰面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