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的白龙姬 第136章

然而，经过这次的龙猎祭，以泰坦之躯压制了远古魔兽近一个小时的他在又一次安全回归后，身体情况也达到了最低点。

这就好比让一个90多岁的老人去百米冲刺，还能或者就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妮克丝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的身体判了死刑，哈姆雷特没有说什么，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忒伊娜道：“龙神大人……”

“还是叫我忒伊娜吧。”忒伊娜轻声道：“龙神什么的，还是瞒不习惯的，听起来有种疏远感。”

“那么，忒伊娜殿下。”哈姆雷特看着床上昏睡的伊芙琳，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晓芸那丫头，还活着吗？”

忒伊娜先是眨眨眼，随即惊讶道：“没想到回到龙谷打法走其他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确认她的安全？”

“唉……是我让她过来参观龙猎祭的……”哈姆雷特却是叹了口气，“冥迷给她最基础的自保能力都没，甚至连部分幼龙都不是对手，我却坚持让她过来管看龙猎祭，如今她出事了确实是我的错。”

如果说之前只是在搞怪的话，现在忒伊娜却是认真地看着哈姆雷特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和父亲的关系才一直关注着晓芸的，现在看情况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我之前和她说过来着，殿下也应该听过。”哈姆雷特笑了笑，“她非常特别，龙神大人因为窥视过未来，所以选择了她，殿下因为龙神大人的关系也选择了她。但我却是因为自己才选择了她。”

“……”忒伊娜动了动鼻子，没有说话，哈姆雷特说的没错，最初的时候，她就是在自己父亲的指示下来到了地球，并且在龙神和兽神的安排的后手的推波助澜下最终将自己的意识海融合到了晓芸身上。

可如今16年过去，她却不小心爱上了这个本来应该是作为她复生的“素体”，这大概是当初龙神也没能看到的那部分未来吧。

沉默了好一会，忒伊娜才伸出手，在哈姆雷特和妮克丝面前张开。

手中是一个散发着淡淡白色光芒的半透明小球，看起来如梦似幻，那微弱的光芒似乎如同泡沫一般一触即碎。

“她在这里。”忒伊娜如同守护者自己的珍宝一般，轻轻地抚摸着这个发光小球，“因为之前那道魔力洪流来的太突然，我只能强行撕碎意识海，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和这具身体融合。也因为这样，现在她的灵魂十分脆弱。不过万幸的是，还活着。”

“灵魂撕碎了吗？”听到意识海是强行撕碎，妮克丝当场就严肃起来：“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灵魂应该没有收到多少损伤。大部分的损伤都在意识海。”忒伊娜缓缓合上手，生怕突然来一道风将手里的心爱之人吹走，“也就是说，虽然灵魂没事，但意识却因为这强行分离的关系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意识受到了损伤……”妮克丝只想了几秒遍意识到了什么事：“也就是说，记忆？”

闻言，忒伊娜也低下头，有些失落，“意识海是灵魂和意识的载体，而记忆则藏在意识中，这次强行分离，可能会让她丢失大部分记忆，甚至是……和我的记忆。”

事出紧急的情况下，她做到了自己的最好，在魔力洪流即将集中晓芸的半秒前，她以最小的损伤，几乎完全避开了灵魂，强行分离了两人意识海，并且以碾压之势占据了晓芸的身体，完成了肉与魂的融合，成功复活，并且还成功激活了原本被吸收进体内的龙神之心，继承了里面的部分信息和龙神的神格，一跃成了现任的龙神。

虽然她努力地避开了所有的灵魂区域，近乎完美地将两人的灵魂分离开，但意识却没有这么好运了。

同为意识海的一部分，两人的意识融合的比灵魂要深入的多，也要复杂得多，这次的强行分离，直接将属于晓芸的意识几乎是撕毁了三分之一。

也因为这一原因，晓芸这短短的16年记忆也会因为这个原因直接缺失至少一半。

其中，很可能就有大部分和忒伊娜相处时的平静又温馨的时光。

这时忒伊娜最为担心的。

失去了对两人来说最终的记忆后，晓芸还会是以前的那个晓芸吗？还会是自己认识的晓芸吗？

忒伊娜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还有补救的机会吗？”妮克丝问道：“殿下现在继承了龙神的神格的话，作为龙神的你应该有办法吧？”

“我没有那种能力。”忒伊娜摇摇头：“灵魂和意识不仅是人类的禁区，对神也如此，要不然神直接创造出许许多多设定为信仰自身的灵魂来崇拜自己就行了，哪里需要去刻意发展信徒。或许从以前存货至今的神明有可能会，但我真没有办法。”

说道这，忒伊娜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自然之神奥莉薇娅。

作为生命与自然的象征，她应该是会这一方面的知识的！

然而，下一刻，忒伊娜便将这个答案给否决了。

不能去。

作为神的直觉在心中疯狂地提醒着她，绝对不能将晓芸带过去。

一旦带过去，似乎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虽然普遍来说第六感，也就是直觉都比较玄学，但对于一位神来说，此时的直觉便是自身对危险的规避。

只是略作思考后，她便放弃了去寻找自己母亲的打算。

她心中忽有所感，侧过头看向了床上昏睡的伊芙琳。

“不，好像还有有办法的。”忒伊娜认真道：“你醒着的吧？伊芙琳？”

原本昏睡的伊芙琳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忒伊娜道：“吾主呢？”

忒伊娜抿抿嘴，还是伸出手，微微张开，露出了手心上的发光小球。

“……”伊芙琳缓缓朝小球伸出手，但忒伊娜却警觉地突然握住收好，皱着眉看着这个“人偶”，“你想干什么？”

“吾想干什么，你是知道的。”伊芙琳面无表情地看着忒伊娜，“可以将吾主交给吾吗？”

“你确定能让她恢复吗？”忒伊娜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不会吞噬了她取而代之？我知道你能做到的，意识哪有主与副之称，你和晓芸都是诞生于同一个灵魂，自然也有可能吞噬晓芸的意识，真正变成人。”

面对忒伊娜的质问，伊芙琳摇摇头，“吾与吾主确实诞生于同一个灵魂，但我的意识来源却是那份白龙血脉，在吾主母亲的压制下，在三个月前，我才正是诞生，此时的我不具备重新成为人的条件，作为辅助意识融合进吾主的意识中，是我的唯一念想。”

她直直地看着忒伊娜，原本无机质的眼神首次有了些许感情，“吾原本可以在血脉完全觉醒之时便应该融合进吾主的意识中，让她真正变为纯血巨龙，但因为汝的关系，吾的最后一步被终止了，所以，吾讨厌汝。”

“……”忒伊娜呆呆地看着似乎变得有些奇怪的伊芙琳，一时间说不出话。

伊芙琳接着说道：“但是，汝在这次真正救了吾主一次，所以吾也很感谢汝。但也就今次而已了。如今，两个灵魂已经分离，吾已经可以继续执行自己最初，也是最后的一步了，所以，请将吾主交给吾。”

说完，伊芙琳主动对忒伊娜伸出了手。

原本如同机器人一般的少女，此时，眼神坚定。

第262章 .大夫，我还有救吗？

漆黑的海面上波涛汹涌，一个白色身影蜷缩着身体窝在海面上，如墨般的“海水”不断地朝白色身影扑来，却又被一道不可见的墙壁尽数抵挡了下来。

突然，那道身影突然颤抖了一下，随后伸展开自己的身体，开始坐了起来。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一幕，恐怕会被吓个半死，因为这个白色的身影，真的只是一个身影而已。

人形的身段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别人根本无法看清楚她的面貌。

这个白色人形环顾了一下四方，有些疑惑，“这……是哪？”

这时，原本奔腾的海水突然就这么停滞下来，那滔天的巨浪仿佛被人定格一样固定在了半空。

这时，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女性声音从人形前面的巨浪中传来，

“这里是汝的意识海，当然，现在已经受损。”

紧接着，人形便看到，眼前的停滞的巨浪朝两边散开，空出了一条路径。

随即，一个身穿纯白连衣裙，面无表情的白发少女从中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人形现在的模样，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果然么……”

人形却不管这些，她急忙问道：“你是谁？话说，我这是在哪里？”

“吾是谁不重要。”少女伸手指向人形，“重要的是，汝是谁？”

“我是谁？这还用说吗？我是——”人形拍着胸脯说了前半句，但是在就要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却好像卡壳了一样，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来，“我叫……我是谁来着？”

“也就是说汝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少女看了一眼覆盖着迷雾的人形，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也对，难怪汝变得如此模糊。”

“听你的样子，你知道我？”人形挠挠头，“那你能告诉我吗？我的名字。”

“汝名为晓……否，汝名为伊芙琳。”少女说到一半遍改了口。

她走几步来到人形身边，问道：“那么，汝还记得多少东西？”

“我还记得的东西？”人形干脆盘起腿坐在地上，仔细想了想后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还记得多少啊……有些迷迷糊糊的，你这么问的话，我难道是失忆了？”

“汝确实失忆了，而且很严重。”少女也捏着裙摆原地坐下，“现在，吾会测试你到底忘了多少东西，汝要认真思考后回答。”

“好！”人形认真地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少女淡淡道，“汝还记得特异点吗？”

“记得！连接地球和空间裂缝的通道！”人形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但随后又疑惑道：“好像另一边还连接着另一个世界来着？叫什么来着了？”

“瓦德林。另一个世界叫瓦德林。”少女回答了人形的话，随即继续提问道：“汝还记得汝小时候入睡后的事吗？”

“唔……”人形用力揉了揉头顶，随后放弃，“忘了，我小时候……我小时候都做过什么来着？”

不管人形的自言自语，少女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汝还记得汝在瓦德林想要做什么吗？”

“开奶茶店！”这句话几乎是在少女还没说完就蹦出来，以至于让人形自己都有些惊讶，“啊咧？我是要开奶茶店来着？”

“……”少女静静地看了人形一眼，随后无所谓道：“那不是重点，下一个问题……”

在又接着问了十来个问题后，少女终于停嘴。

她眉头微皱，“记忆损伤极大，而且记忆本身无序切混乱，但对自身执念有着几乎极快的反应力，理论上修复难度极大。”

人形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夫，我听不懂，你就说能不能救吧？我感觉这失忆挺严重的。”

这十几个问题下来，人形俨然将少女当成来医治自己的大夫了，还是专科那种。

少女沉默了一下，随后抬头看着人形道：“汝还记得汝在失去意识前的事吗？”

人形摇摇头，“不记得了，大夫，还没问完吗？”

“没有了那部分记忆么……”少女忽然呼出一口气，“那么，就以现在的汝为准吧，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汝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的回答，将决定汝的修复可能性。”

“啊？好！”人形连忙正坐，“大夫，您问吧！”

少女看着人形，平静地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在汝面前即将被杀害，汝会去救她么？”

人形想都没想便说道：“救啊，为什么不救？”

少女接着问道：“如果被杀之人并不是人类呢？甚至不能被称作为生命，只是看着像人类而已呢？如果汝去救了她的话自己大概率会死呢？”

“不是说一个问题吗？怎么又接着问了三个问题……”人形小声地嘀咕了一嘴，随后才说道：“还是会救的吧？毕竟不事前知道的话，她在我看来也是个人吧？”

少女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那如果汝之前便知道了她不是人类呢？”

人形想了想，“还是会救的吧？如果她不是人类我也知道的话，那我们可能就是好朋友啊？那怎么可能可能会袖手旁观？”

少女看向人形的眼睛微微睁大，“哪怕汝去了会凶多吉少吗？”

“唔……”人形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毕竟是朋友嘛，不管怎么样，救了再说，不是吗？”

少女低下头，“这样吗，即便只是血脉意识的吾，汝也能……”

过了许久，就在人形一位这个女大夫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少女突然抬头，

“好了，问诊结束，汝可以获救。”

“能救？好耶！！”人形高呼两声，随后满怀期待道：“那大夫，我好了之后还能见到你吗？”

“大概不能了吧？”少女站起身拍拍一尘不染的裙子，这片漆黑的海面上，她这洁白的模样异常显眼，“汝也站起来。”

“哦！”人形听话地站起身，随后问道：“可我要是见不到你了，那我该怎么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