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复仇黑童话 第97章

　　“照你们的要求，魅影风蛇的毒液，然后这是旱地飞火的核心。”小汉斯介绍，“这些猎物倒不难找，只是有能力狩猎的人不多。”

　　魅影风蛇是长着膜翼的飞蛇，是能对一个村庄产生威胁的警戒级魔兽。它能撑开翅膀在天上滑翔，同时朝下喷吐含剧毒的毒液，其双翼下侧的图案普通人望见就会精神恍惚，任其宰割。

　　而旱地飞火严格来讲不算魔兽，而是一种灾害现象，是一种在荒野的日光下自由漂浮的火球，普通生物沾到就会在眨眼间被不灭的火焰烧成焦炭。

　　确实如小汉斯所说，如果没有中位阶的实力或者有针对性的能力，狩猎这两种东西都很容易送死。

　　而这两项素材，前者是魔女第六位阶“魅妖”的晋升材料，后者是圣骑士第六位阶“白银卫士”的晋升材料。

　　“莱维已经满足了晋升仪式的要求，只要配好魔药喝下去就可以了。问题在于贞德……”疯帽子看向贞德，想了想又改口道，“好吧，其实你也没什么问题，圣骑士第六位阶的晋升仪式其实非常简单。”

　　“非常简单是？”贞德问。

　　“圣骑士的晋升过程是将素材融进被太阳暴晒过的清水里，然后在日出之时浇在身上施加洗礼。而‘白银卫士’的晋升仪式其实就是洗礼本身，这次洗礼受洗者会难以避免地承受天火。”疯帽子搜寻着记忆说道，“晋升的天火除了你以外少不了其他东西，它会给你带来部分伤害和完整的痛苦，你需要用自己的能力为自己施加防护和治疗。最关键的是，你不能被恐惧击倒。一旦你产生退意，你的能力就会在仪式中失效，天火会在一瞬间吞噬你。”

　　“就是说晋升失败会被烧死？”爱丽丝瞪大眼睛。

　　贞德才从火刑架上被救回来，又要被烧一次？

　　话说风险这么高的话，那每年晋升中位阶的圣骑士死亡率应该相当惊人才对。

　　“有更高位阶的人在旁边守着的话，一般不会死，但难免会被烧到毁容。”疯帽子耸了耸肩，“不过还好吧，只要不害怕就可以了。”

　　“没关系，我相信贞德，以贞德的心理素质肯定没问题的。”爱丽丝坚定地说道，转头看向贞德，“对吧，贞德？”

　　在她的印象中，贞德向来是那样英勇无畏。

　　然后，她发现贞德满脸都是冷汗。

　　“贞德！？”这反应让爱丽丝感到十分诧异。

　　“灵魂染上不安了哦。”疯帽子盯着贞德笑道。

　　“抱歉。”贞德面露难色，“说来有些难堪，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对火焰可能抵触。只是看到火还没什么，要我被火烧的时候丝毫不动摇，这恐怕有点……”

　　她两次差点被烧死，一次是面对迪努瓦伯爵召唤的天火，另一次在火刑架上。不知为何，光是一想象到自己被火焰包裹，她就难以自抑地感到心绪不宁。

　　爱丽丝一下子傻眼了，未曾想到贞德竟然会突然多出这么一个要命的心理阴影。

　　“好啦好啦，放心吧。我说了没什么问题的意思，就是她的晋升百分百不会出问题。因为……”疯帽子突然摆摆手，然后神秘兮兮地咧嘴一笑，“这方面，我们是可以作弊的！”

13.白银卫士

　　翌日，黎明时分，皇城郊区野外的一处空地。

　　爱丽丝抱手站在一旁，望着不远处。

　　贞德正半跪在那里，面朝东方，双手紧握做祈祷状。

　　这是贞德的晋升仪式，爱丽丝是来旁观的。

　　昨天得到晋升材料后，爱丽丝马上就调配好了魔药给自己服下，异常顺利地晋升到了第六位阶的“魅妖”——唯一的问题就是魔药比她想象得还要难喝。

　　疯帽子站在贞德面前，手里端着一个陶制的水壶。

　　通过读取过去他暗杀的那位枢机卿的记忆，他掌握了圣骑士职阶除神性位阶外所有位阶的晋升方法，他将临时担任贞德的晋升导师。

　　用于洗礼的圣水，已经调配好了。

　　对于贞德的晋升，爱丽丝倒并不怎么担心，到了第六位阶之后她就为贞德占卜了一次，结果显示贞德的晋升是成功的。

　　疯帽子的方法，确实有效到堪称作弊。

　　疯帽子举起水壶就要倒，贞德突然抬头：“不需要宣誓吗？”

　　“你说‘圣骑士永不陷落’的宣誓？”疯帽子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那个东西没必要啦，只是圣教的信仰仪式罢了，难道你现在还有那么虔诚的信仰？”

　　“不，只是……突然有点不习惯罢了。”贞德回答。

　　“随便你要不要在心里念啦，反正不用说给我听，我最讨厌无意义的条条框框。”疯帽子说着就举起水壶开始倒水，“准备好，要洗热水澡啦！”

　　他所主持的晋升仪式和正儿八经的教会仪式完全不同，丝毫没有郑重其事的仪式感，甚至还有点插科打诨。

　　这让贞德更加不习惯，不过好在她对即将到来的烈火焚身显现出丝毫的恐惧。

　　东方，天际泛起了曙光。

　　随后金黄色的光束照在众人身上，照亮了贞德专注于祈祷的脸庞。

　　日出时分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时，正是仪式开始的时候。

　　“嘿嘿！来吧！”疯帽子立刻毫不客气地将水壶倒转了过来。

　　融入了旱地飞火的结晶，闪耀着炽白光芒的圣水倾盆注下，淋在贞德身上。

　　在接触到贞德的瞬间，圣水像是接触到火种的燃油那样立刻熊熊燃烧起来，清水流过贞德的身体渗入土地，而封印在其中的天火全部转移到了贞德身上。

　　迅速倒光水壶的疯帽子赶紧退到一旁，火焰已经将贞德团团包裹起来了。

　　贞德半跪在其中，不为所动。

　　火焰侵蚀着她的皮肉，她只是努力地呼唤圣光治疗疼痛的部位，这个过程比她想象得更难熬，但她并没有流露丝毫退缩。

　　看着烈火中贞德的黑影，虽然早已知晓结果，爱丽丝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所幸火焰在燃烧了几分钟后就退散了开来，最终出现在里头的，是毫发无损的贞德。

　　成功了！

　　爱丽丝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贞德站起来，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涌动的力量。

　　不一样，确实完全不一样了。

　　晋升到中位阶，就有种脱胎换骨一般的感觉。

　　“试着操纵一下新的力量，那种力量如今篆刻在你的意识深处。”疯帽子说。

　　贞德立刻拔剑挥舞，炽白的火焰在她划过的轨迹闪现，朝远处飞洒。

　　那是代表着太阳力量的天火，炽热到只是粘上一点火花，都能瞬间将全身引燃。虽然威力还不足以像第五位阶“炎阳骑士”那样，直接远距离召唤天使之环大规模地释放审判天火，但“白银卫士”也算是初步掌握了这份力量。

　　贞德抬头面朝东方，太阳的照耀让她全身上下涌动着力量。从“铁骑士”开始，圣骑士职阶的被祝福者的身体能力，就能在太阳的照射下获得额外的强化，随着位阶提升，这种强化变得越来越明显。

　　贞德集中注意力，施展起神圣庇护。

　　这一次出现的不是光铸的圣盾，而是包裹住全身的光铸圣铠——神圣庇护的力量，从此对施展者个人而言不会再有保护不到的死角。

　　“多亏了您，疯帽子先生。”贞德转向疯帽子道谢。

　　“哪里，举手之劳。”疯帽子说着抬手一捻，指尖立刻多出一枚灵魂碎片。

　　贞德的灵魂碎片，那是她的恐惧心。

　　正是因为被疯帽子抽走了她的恐惧，她才能对天火焚身无动于衷。

　　“这方法确实堪称作弊啊，第六位阶的赌命仪式一下子就变得毫无难度了。”爱丽丝走上前来感慨。

　　“毕竟是第四位阶的力量啊，当然得有点排面，搞定一个第六位阶的试炼还是很容易的。”疯帽子得意地笑道，“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额外晋升战士职阶，战士职阶的‘无畏之心’可以消除人的恐惧，但位阶高一点就是会有一个会将女性转化为男性的小问题。”

　　“那根本不能算小问题吧？”爱丽丝吐槽。

　　“那么，现在还给你看看吧。”疯帽子突然坏笑起来，指尖一弹，那灵魂碎片就划过一道银光，回到了贞德的体内。

　　原本淡定的贞德，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

　　接着，她缓缓转向了爱丽丝。

　　“贞德？”爱丽丝试着唤了一声。

　　然后毫无征兆地，贞德扑上来，一把抱住了爱丽丝。

　　爱丽丝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发现贞德有些瑟瑟发抖——显然取回恐惧心后，方才被火焰灼烧全身的记忆让她忍不住后怕起来。

　　爱丽丝苦涩地笑笑，抬手拍拍贞德的后背安慰：“乖，没事。不可怕啊不可怕。”

　　疯帽子打量两人，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们都抵达了第六位阶，不出意外的话，要执行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应该不会太困难了。”

　　“任务由我们自己完成吗？”爱丽丝提问。

　　“我当然会提供支援，但除非事情失控，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毕竟之前搞了这么多大动作，在风头过去前，我还是稍微谨慎一点行事比较好。”疯帽子笑道。

　　爱丽丝点头表示理解，“疯魔鬼”太过活跃，所有事件都轻易地归结到他一个人身上联系起来，茶会这个组织更容易被教会抓住马脚。

　　“那么现在，我说明一下具体的计划吧。”疯帽子说。

14.暗杀的计划

　　“我们已经靠自己的情报网大致刺探过两个目标的情况了。这两个目标操纵着锁链市场这种见不得光的产业，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可能会被什么势力盯上，所以行事基本上都很谨慎。”疯帽子开始说明茶会这边掌握的情报，“以吉纳伯爵为例，他的宅邸雇佣了不少退役的圣骑士把守，基本上都是低位阶，但人数不少，而他自己也在圣堂学院就读过，是一名第九位阶的主教。出行的话，他倒是没有带保镖的习惯，但一旦出门，他基本上就不会前往人少的地方，他的行动轨迹很固定，自宅、家族的商行、红宝石拍卖行，然后是几家招待客户的的饭店和俱乐部——都在闹市区，白天出门，晚上回家。”

　　“这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啊。”爱丽丝皱眉。

　　在到处都是人的闹市区公开刺杀对她们来说风险太大了，变数多，难逃脱，还有误伤无辜群众的可能。

　　“那还有更坏的消息，更难的其实是另一个目标，贝德福德公爵。”疯帽子继续说道，“作为锁链市场背后的话事人，他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虽然担任着财政部的大臣，但因为年事已高基本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他的亲信帮他管理事务，偶尔会拜访他请示。他几乎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其他贵族的宴会他基本上不会参加，只有在锁链市场里能看到他的身影。”

　　“这任务也太难找时机了吧。”爱丽丝皱眉。

　　“好啦，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疯帽子说，“计划我这里有一半了，我们可以先解决掉吉纳伯爵。”

　　“怎么说？”

　　“我们监视吉纳伯爵的宅邸有一段时间了，昨天发现吉纳伯爵的家仆外出到了郊外，召集人手打扫了伯爵在郊区的一间别墅。”疯帽子说。

　　“意思是……他要搬去住一段时间？”爱丽丝问。

　　“不，就我们以前掌握的知晓的情况看，那间别墅似乎是他的一个会客场所，非常非常偶尔的情况下，他会在那里招待客人。”疯帽子说。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贞德开口问，“他直接在自己家招待客人不行吗？”

　　“秘密会客，自然是要谈些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吉纳伯爵应该是不希望这位访客拜访自己宅邸的事情被人看到。”疯帽子意味深长地笑道。

　　“是打算谈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吧，跟锁链市场有关吗？”爱丽丝说，然后马上意识到不对，“可这样他们直接在锁链市场的交易场所谈不就好了。”

　　“所以，他近期要秘密会见的，恐怕不是锁链市场的相关人员。”疯帽子摇头，“所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秘密会谈，他身边不会有太多人，那地方又在郊外……确实很适合暗杀。”爱丽丝很快就理解了，“但他要见的是什么人啊？”

　　“这我们就查不到啦。”疯帽子摊手，“接下来我们会时刻监视他的动向，一旦他前往郊外，我们即刻动身，照以往的经验，他会客的时间多半是晚上或深夜。最好是在他和宾客分别之后动手。但如果万不得已，我们最好也要放过这个机会。”

　　“那，另一个目标要怎么办？”贞德提问。

　　“我刚刚说计划有一半的意思，就是只想到了杀吉纳伯爵的方法。另一个目标的暗杀计划，我也想跟你们讨论一下。” 疯帽子有些无奈地笑笑，“贝德福德公爵基本上只出现在锁链市场和自己的宅邸。锁链市场似乎是在红宝石拍卖行的地下举办，但根据情报商提供的情报看，那里雇佣了暗丧兄弟会的刺客担任保镖。他的宅邸倒是没太多人把守，但他雇佣了一位贴身的护卫，一名归化蛮族人，据推测应该是第六位阶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