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照做就是了。”
“感谢您的通融，德梅斯队长。”贞德向队长敬礼。
“感谢的话就麻烦您平安无事地回来吧，不然伯爵一定会吃了我的。”守备队长有些无奈地笑笑。
43.出城的门路
“学姐……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莉娅一边哭一边向贞德道谢。
“莉娅，说实话我也没法保证什么，我只能说会尽全力，你先在这里等着吧。”贞德拍了拍莉娅的肩膀，然后看向守备队长，“这孩子先交给你们照顾了。”
守备队长点了点头：“好的，尽管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联络支援了，你千万不要勉强。”
贞德点头，离开了值班室，守备队长安排人将莉娅带到女生宿舍去等待。
看着其他人走远，躲在阴影处的爱丽丝这才走出来，进到值班室里去。
“啊，女爵阁下。”守备队长认出了爱丽丝，客气地跟爱丽丝打招呼。
他刚准备询问对方的来意，爱丽丝就先开口了：“贞娜学姐已经走了吗？”
“是啊，您应该也知道一些了吧，情况有点特殊，还请您先回房间休息吧。”守备队长点头。
“贞娜学姐不在的话，我想回自己的住处可以吗？”爱丽丝说。
她必须尽快离开学院赶往现场，但如果贸然从学院消失，被发现的话事后肯定会变得很麻烦。
“这……”守备队长面露难色，“现在太晚了，您一个人回去不是很安全啊。”
“没关系的，我住的地方离学院很近，更何况那个开膛手在郊外的话，不就没什么好担心了的吗？”爱丽丝说。
守备队长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多么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女孩子走夜路会碰到的危险又不只是杀人魔。
“皇城的治安，说实话算不上特别好，今天既然已经安排了宿舍，就请您将就下先住一晚吧。”守备队长低声说道。
爱丽丝发现这样下去似乎很难说动这名骑士队长，她越是表现得明事理好说话，骑士队长就越会坚持自己的立场劝说她。
但她没有多少时间，贞德杀死玛莎的未来不知何时会实现，她必须尽快赶往现场。
道理在对方手里，苦口婆心的劝说是没有用的，但如果……反其道而行呢？
她急中生智，开始在脑子里回忆一个熟人——卡蜜拉，那个任性的千金小姐，如果那家伙有了“利德尔女公爵”的权势，会怎样对待这些骑士呢？
借助着有目标的想象，她马上开始发挥起公爵夫人教给她的演技，紧紧皱起眉头，变出了一张带着几分刻薄和嫌弃的脸色：“但这宿舍的条件也太将就了吧，我是看在贞娜学姐的面子上才勉强住下来的，现在她人都出去了，你居然还要我住下来？”
守备队长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贞德不在以后，这女公爵的态度竟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不要以为我以前当过平民就真觉得我愿意住那种地方，现在的我可是阔剑省的女公爵啊，今非昔比了好么？你知不知道为了重新装修我住的公寓房间花了多少钱？话说回来要不是附近没有合适的房源，谁会愿意住公寓？”爱丽丝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你们居然还要我住这种破宿舍？真以为你们能有贞娜学姐那样的面子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送您回去。”守备队长被爱丽丝念叨得一阵头疼，连连摇头。
这种气焰嚣张的贵族学生在圣堂学院并不罕见，他是见得多了，所以也没觉得有多被冒犯。
但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发挥到如此极致的学生，他倒是第一次见。
看来这位利德尔女公爵也只是为了跟贞德搞好关系才装出一副平易随和的样子，对他们这些贵族身份的骑士，心情好的话倒还好说，心情不好就会暴露出这副颐指气使的真面目。
眼下情况紧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还有工夫跟这个任性的小丫头纠缠？
“这就对了嘛！”爱丽丝哼了一声，同时在心里苦笑，摆这种讨人嫌的态度并非她本意，但这会儿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守备队长马上就安排了名骑士送爱丽丝离开学院，一路送回到了公寓。
“好了，到这里就行了。”爱丽丝站在公寓门口，对着送他来的骑士挥了挥手。
骑士沉默点头，连礼都来不及行就转身赶往学院了，今天的突发状况让学院里的人手有些不足。
爱丽丝佯装走进公寓大门，几秒钟后又悄悄探头出来四处观察。
在确信了骑士已经离开，周边没有其他路人后，她立刻动身，抄近路飞奔起来。
公爵夫人在离开前帮她置办了不少门路，其中之一就是紧急状况时的逃跑路线。
这个住址的附近有一个私营的小驿站，那里有做走私的地下生意，还可以租赁和出售马匹给没有身份登记的客人，公爵夫人曾匿名在这里买下了一匹马，爱丽丝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凭一件信物从那里取走那匹马用来跑路。
“请，女士，这是您寄放的马匹，”爱丽丝抵达驿站不久，老板就将那匹好马牵了过来，“然后这是出城用的文件，您只要说去东边村庄取急件就可以了。”
“虽然我自己这么说有点那个，你这种生意居然能一直做下去？”爱丽丝说。
如果有逃犯借助这种手段出城，只要顺藤摸瓜查到一次，这驿站就直接完了。
“您说笑了，我们当然也是背后有人才能经营下去的，总会有大人物偶尔会需要让一些不好被卫兵审查的人或者货物秘密地出入城市，我们也不是什么客户都接的。”老板意味深长地笑笑。
爱丽丝这才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地方的门路，不好被卫兵审查的人和货物，货物的话，可能是走私，也可能是赃物赃款或者违禁品，人的话就严重了……犯了事逃出城还是轻的，听老板这语气，他们经手的业务或许还跟帝国明面上严令禁止的奴隶贩卖有关。
这驿站的这种服务，是只面向有一定地位的大人物的，而这个看起来小小的私营驿站，背后也有权势的保护伞，公爵夫人能找到关系借用这里的服务，只能说是她手眼通天了。
“您打算一个人骑，还是用马车？马车需要额外押金的。”老板对爱丽丝的疑问毫不在意，接着问道。
“不用，我自己骑。”利用魔女的礼服蒙住脸的爱丽丝伸手拍了拍马的脖子，看了看马的眼睛。
她没跟公爵夫人练过骑术，但过去以莱维的身份在西南圣学院勤工俭学的时候，他经常照顾马匹，偶尔也会骑马帮校务跑个腿。
而且，“女巫”职阶的魅力对动物也是能生效的，以“咒术师”的力量，要驯服这匹马使其对自己产生好感轻而易举。
马儿用鼻子蹭蹭爱丽丝的手，表现得异常温顺。
爱丽丝骑上马，立刻驱使它赶往城外。
44.拖延时间
“……去吧，快去通知你的主人。”爱丽丝说完发出了手里的深渊信使。
不管疯帽子能不能赶上，通知的义务她还是要尽到的。
她对疯帽子抱有相当大的信任，以疯帽子第四位阶巅峰的实力，要制服一个第七位阶轻而易举。
但前提是时间足够。开膛手报出的地点，出城直接赶路过去至少需要三刻钟，但如果骑马赶路，一刻钟就差不多了。
毫无疑问直接出发的贞德肯定会先到，在疯帽子来之前，只能由爱丽丝自己拖延下时间，干涉那个未来。
当然运气好的话，她或许可以自己直接把这事给解决了。
她很快就利用伪造的手续出了城，卫兵看到驿站的申请书就直接放行，完全没在意她蒙着脸的事实。
出城沿着道路跑了大约十分钟，爱丽丝的第六感突然发动了——倒不是那种生命威胁的恶寒，但却有种让她很不舒服的膈应感。
她很快就想到了原因，前面多半会碰上那个负责接应的女骑士，开膛手要求贞德一个人去，有其他人贸然接近他就会撕票。
在这种情况下，贞德也不敢让陪同的女骑士一同接近目的地，只会让她留在远处等待支援。
只要人手够了，他们就能展开行动迂回过去。开膛手毕竟只有一个人，这样救援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但这事对爱丽丝着实是个麻烦，她现在要赶过去帮助贞德，如果骑士们赶到的时候，她还在现场，同时持有“女巫”和“术士”两个职阶的她也无疑会成为骑士们的肃清对象，甚至连在场的贞德都不得不与她为敌。
必须速战速决。
爱丽丝略一思考，熄灭了提灯，赶马转进一侧的野地，绕过接应的骑士。
跑了一小段距离她认为已经足够接近了，便下马将马拴在了树干上，但没有直接跑过去，直接这么接近那片开阔的田地必然会被发现，她需要走其他路线侦查和潜入。
“魅妖”的魅惑能力跟“深渊”途径的精神献祭能力相性太差，这一点她上次就深有体会。
好在疯帽子给了她另一个选择。
月光之下，爱丽丝掏出那枚红色的灵魂结晶。
……
与此同时，贞德在田地前下了马。
这个季节的田地已经被收割了一茬，空旷的农田里只留着还没处理的玉米茬子。
开膛手就站在田地的中央，在他的身后，立着一个造型独特的“稻草人”——那是被绑在十字木桩上的玛莎，她垂着脑袋，似乎失去了意识。
看到贞德的瞬间，开膛手开始用力鼓掌，覆盖在他手上的坚硬的恶魔甲壳相互交击，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很好，你很守时。”开膛手的声音带着笑意，“不愧是教会的圣女大人，我没有看错人。”
贞德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绑起来的玛莎。
开膛手注意到她的视线，来了一句：“放心，她还活得好好的。”
话音刚落他就伸手捏紧了玛莎的肩膀，带着尖刺的利爪嵌入对方的皮肉。
玛莎猛地抬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够了！！”贞德厉喝。
“只是想证实给你看看，不用这么生气吧。”开膛手松开了爪子，举起双手嘿嘿大笑，笑着笑着他突然像是呛到了一般剧烈咳嗽起来。
贞德在心里提醒自己冷静，她看到开膛手笑的时候正玩味地看着自己，这个动作是对方故意做出来激怒她的。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跟开膛手拼命，而是救出玛莎。
最好能一直拖延时间，直到救援到来。
“做这种事情，很开心吗？”贞德瞪着开膛手质问，“你的复仇对象不是帝国贵族吗？为什么要对她们这样的外族平民下手？”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对她们也没兴趣。如果圣女大人能在这里老老实实给我杀掉，我可以答应你放她一条生路哦。”开膛手调整呼吸，给出了回答。
“我，可没法相信你。”贞德依然瞪着开膛手。
“那如果我说你不把剑扔掉，我就直接杀了她呢？”开膛手突然把爪子架在玛莎的脖子上。
“我说了，我没法相信你。”贞德重复，“我放弃抵抗，你一样会杀了她。”
贞德当然不会答应这种愚蠢的条件，她如果在这里放弃抵抗，她就彻底失去了跟对方对峙的资本，她和玛莎的命都会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没那么傻啊。说实话我其实还真可以放了她，可惜你不相信。”开膛手放下了爪子，“也罢，我没打算杀她，因为我很欣赏这女孩，能把你引出来，就足够了！”
开膛手稍稍走上前，看起来是像上次那样准备跟贞德来一场单挑。
贞德狐疑地眯起眼睛，她完全不相信杀人鬼的说辞，这杀人鬼如果真的打算放了人质，现在就可以解放玛莎。
而且从杀人鬼说话声音掩饰不住的虚弱，和夹带的咳嗽声看来，他的状态很差，那天魔女投掷的毒药似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贞德不认为在这种情形下他会愿意放弃人质这个优势。
这其中……必然有诈。
完全被对方带进节奏可不行，她还是应该尽可能争取到支援到来。
贞德在脑子里搜刮着拖延时间的方法，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仇视帝国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