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这个能力只能近身使用？”爱丽丝问。
“这个嘛，你也可以得到对方的头发和体液之后，在背后偷偷用咒术制作巫毒娃娃，但这方法实用性比较一般。不仅需要花费三个钟头，而且这个方法做出的巫毒娃娃对任何目标都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只能单纯用来折磨人。对同一个目标一天只能使用一次，持续时间只有大概一个钟头，使用次数多了，对方还会产生耐性，到最后就没法起效了。”
爱丽丝想了想，这个能力说强不强，说弱倒也不弱。对付同阶或者低阶的敌人，一旦近身挖出巫毒娃娃，基本上就可以宣告胜利。对更高位阶的人，挖出巫毒娃娃也能造成一定的牵制效果。
但如果对方擅长近身战就很危险了，那时候只能依靠魅惑能力令对方露出破绽，但对方如果意志足够坚定，或者有一定精神抗性，这个诅咒力量就很难有用武之地了。
总体来讲，魔女到这个位阶的力量还是不太适合正面战斗，但用来偷偷阴别人，应该还是蛮顺手的。
果然还是应该进一步提升位阶，或者看看“深渊”的途径有没有升级的搞头。
济世圣教的势力笼罩着大半大陆，魔女在教会眼中是一旦被抓住就会被肃清的异端，多几手自保能力总归不会有错。
“一个半月达到第七位阶，你的晋升速度已经和当年的依苏拉陛下差不多了。考虑到我们倾注的资源，这倒也是理所当然的。”公爵夫人点头，“不过，再往后，你可能就要遇到瓶颈了。中位阶的魔药材料，只有警戒级的危险魔兽能出产，普通的魔兽猎人是弄不到手的。光靠现在的渠道，我可能没法帮到你弄到。绝大多数被祝福者，基本上都会停滞在第七位阶。这个位阶，虽然称不上特别厉害的强者，但也能算是能独当一面了。”
“好吧，那晋升的仪式是什么？”爱丽丝觉得有条件的话，提前准备一下准没错。
“你倒还蛮有上进心的嘛。”公爵夫人一脸欣慰，“晋升第六位阶，必须用诅咒杀死一名被祝福者，或者兼用魅惑和诅咒摧毁一名被祝福者的精神，另其对你彻底屈服。按照传统，我们一般是用犯罪的魔女来令被选中的魔女晋升的。”
“只能以被祝福者为目标？那也就是说，我是没办法用卡蜜拉来完成自己的晋升仪式了？”爱丽丝问。
“你还在动这个心思啊……”公爵夫人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然后露出有些阴险的微笑，“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
60.东窗事发
一段时间过去，卡蜜拉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大对劲了。
在她将邓普蒂家几乎全部的财产，和从其他贵族继承人那里收集起来的巨款交给查尔斯·庞兹男爵后，已经有超过五天没有得到庞兹男爵的回信了。
原本庞兹男爵每隔两三天都会出现在俱乐部的众人面前，念念投资经，打打鸡血，灌灌鸡汤，然而自从那天拿了那笔钱后，庞兹男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世家子弟们中的几个曾找到她确认情况，当时的她还对庞兹男爵颇为信任，只以为是这场投资需要处理的时间稍微超过了预期，就安抚众人稍安勿躁。
然而最后还是有一位子爵的儿子起了疑，于是通过父亲的人脉去打听。虽然他没法向法比利奥公爵搭上线确认那个所谓的秘密投资项目，但他有办法打探“锐矛省的庞兹男爵”。
打探的结果令人担忧，根据可靠的消息，锐矛省倒确实有位姓庞兹的男爵——在帝国这个姓氏倒并不算特别罕见。只是那位男爵已经五十多岁了，名字也不叫查尔斯，而且近期这位男爵根本没有出过锐矛省。
那位子爵之子将消息告诉其他人之后，加入投资俱乐部的众人立刻炸开了锅。他们所有人都基本上把个人可以支配的钱财全投了进去，有些大小姐变卖了一部分首饰，还有人专门找父母和家族成员要了钱，少数几个甚至自行找渠道贷了一大笔钱进去，如果投资血本无归，他们会很难向家族交代。
众人涌到邓普蒂家向卡蜜拉兴师问罪的时候，卡蜜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查尔斯·庞兹男爵失联，以及这位男爵大人根本不存在的问题，硬要说起来的话，她自己才是投入最多的那位。
但在其他人眼中，他们的钱是直接交给卡蜜拉的，那位所谓的庞兹男爵也是她介绍的，换句话说她和查尔斯·庞兹根本就是绑定在一起的。
最后，卡蜜拉不得不坦白自己和庞兹男爵认识的过程：“你们别那么着急啊，庞兹男爵可是利德尔夫人的生意伙伴，我是在利德尔家的舞会上认识他的，爱丽丝也认识他！我们去公爵家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对卡蜜拉的说法深感疑惑，因为从加入投资俱乐部到现在，无论是卡蜜拉还是查尔斯本人都没有提及过任何利德尔公爵家的事情。
甚至卡蜜拉还特意跟他们交待过，除了被她邀请的成员，禁止把投资俱乐部的事情向外透露，卡蜜拉没有主动邀请爱丽丝，他们自然也没有和爱丽丝提及。
当然，这也是因为查尔斯特意跟卡蜜拉交待过：“我建立分部的事情遭到过利德尔夫人的反对，她认为我应该一门心思应对好本部的几位投资人就可以了，所以这边的投资事项，千万不要让利德尔夫人知道！我和你来往的事情最好也瞒住！”
但事到如今，卡蜜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自己也对查尔斯的人间蒸发充满了不安。
一行人很快就组团拜访了公爵家买下的公馆，“正好”在公馆里喝下午茶的爱丽丝热情地招待了众人。
当卡蜜拉当面询问起查尔斯的事情，爱丽丝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庞兹男爵？那是谁啊？”
卡蜜拉的表情，当场僵住了。
同样原地石化的还有投资俱乐部的众人，有不少人意识到了什么，将目光集中到了卡蜜拉身上。
感觉芒刺在背的卡蜜拉干笑着看着爱丽丝：“别开玩笑了啊爱丽丝，舞会那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正好在和庞兹男爵在讲话吗？他可是说他是公爵夫人的生意伙伴，你也认识他的！”
“可是卡蜜拉……”爱丽丝茫然地看着卡蜜拉，说出了让她彻底坠入冰窖的回答，“那天向我搭话的那个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卡蜜拉闻言一下子急了：“可我还问你那个人是谁——”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住口了。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向爱丽丝询问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的时候，爱丽丝根本没有给出回答就被公爵夫人叫走了。
再仔细回想的话，那个所谓的庞兹男爵和利德尔家的关系，完全就是那个男人的一面之词，他甚至还专门用借口让卡蜜拉不要向利德尔家确认！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那个骗子当着其他人的面和爱丽丝搭话，就是为了向猎物展现出自己跟利德尔家有来往的假象！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爱丽丝佯装好奇地询问。
卡蜜拉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另一位女生奶不住性子，开口一五一十告诉了爱丽丝。
爱丽丝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地开口：“你们……不会是被骗了吧！”
“对啊！这完全就是骗局啊！根本就是你把我们带进坑里嘛卡蜜拉！”那女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责备起卡蜜拉来。
这话像是导火索，立刻点燃了众人压抑已久的愤懑情绪。
“就是说啊！”
“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啊？”
“我可是贷了钱进去的！”
……
一瞬间卡蜜拉就成了众矢之的，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最后被逼急了，她口不择言地给自己找起借口来：“等一下，那场舞会出席的人不都是利德尔家邀请的人吗？我怎么可能想得到会有骗子在那里？”
众人相互看看，有的人向爱丽丝投去视线。这么听起来确实利德尔家似乎有点责任，只是眼下他们中还没人敢带头指责爱丽丝。
不过爱丽丝已经察觉到了众人的心思，露出了有些委屈的神情：“可是当时，很多被邀请的人带了很多亲戚朋友过来，舞会的人数大大超出了预期，我们这边也没办法一一确认每个人的身份，最后母亲大人就说没关系，只要大家尽兴就可以，我们还为此临时增加了餐点和桌椅的。”
这话顿时让众位世家子弟哑口无言，因为他们中有不少就是爱丽丝口中“带了很多亲戚朋友的人”，当时受到利德尔家邀请的家族中难免有几个特别嘚瑟的，碰到朋友或者亲戚拜托就答应下来。甚至还有不怎么认识的人物特意塞钱给受邀请的人希望能“捎一程”，也有人答应下来。
在说这话的时候，爱丽丝还动用了一下自己作为“咒术师”的魅惑力量。
这种力量让她略带委屈的神情和声线立刻博得众人额外的好感，在大家眼中她是那么的无辜清白，怎么会有人把脏水往这么楚楚可怜的女孩身上泼呢？
61.墙倒众人推
爱丽丝的这一手，无疑为众人对卡蜜拉的不满又添了一把柴火——既然在场有错的人不是爱丽丝，那自然只可能是卡蜜拉。
“卡蜜拉，你这是在自己的责任往利德尔小姐身上推吗？”马上就有人发出了质问。
“我——”卡蜜拉瞪大眼睛，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接着又有人追加了沉重的一击：“稍微等一下，那个骗子根本就是你介绍的！那个投资也一直是你跟我们接头，你该不会根本就是和那个骗子一伙儿的吧！？”
“哈？嘴巴放干净点！胡说八道什么啊？”卡蜜拉何曾被人这样攻击过，立刻回瞪了对方一眼，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
但今日在场和她对峙的可不是平日任她欺侮的平民学生，而是和她一样的贵族子女，她这副态度进一步点燃了对面的怒火。
“谁知道呢？你和那个男爵可是亲近得很！”
“要不是大家信得过你，那骗子哪能这么顺利？”
“你可是一直在给那骗子打包票的！”
“你要说自己没有跟那骗子没有勾结，拿出证据来啊！”
指责立刻如暴风骤雨般袭向卡蜜拉，而卡蜜拉早已百口莫辩。
爱丽丝站在卡蜜拉身后，好整以暇地欣赏这一幕。
平日来往的时候，她都看着这些贵族子弟用各种贵族礼仪竭尽全力地展现自己优雅从容的一面。然而现在，这些优雅的贵族却在一起面红耳赤地高声争执，仿佛对吠的恶犬。
公爵夫人确实是个杰出的阴谋家，一小章剧本下来，就把这些人贴在脸上的体面扒得干干净净，也把卡蜜拉直接推到了这个贵族圈子的对立面。
现在卡蜜拉别说找回邓普蒂家的权势，连继续在这座城市立足都成了问题。
干脆现在就放着她被围攻好了，爱丽丝不禁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但冷静思考一番后她还是决定遵照公爵夫人的指示。
玩阴谋，公爵夫人才是专家，她这个复仇只能想到硬拼的贫民窟小子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没法看透公爵夫人安排的目的正说明他需要向专家多学习学习。
她调整一下表情，正色起来：“你们不要吵了！”
嘈杂的众人逐个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利德尔家的公馆里。在爱丽丝眼中，他们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冲进自己家里为和自己根本不相干的事情大吵大嚷，这位未来的女公爵没有当场下逐客令已是相当客气了。
虽然住了口，但大多数人还是朝卡蜜拉投去怨恨的眼神。
他们在爱丽丝面前会如此失态，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卡蜜拉的过错。
然而爱丽丝这时却开始帮卡蜜拉说话了：“没有证据的指控跟污蔑有什么区别呢？卡蜜拉那天确实第一次和那个男人见面，她看到那个男人跟我搭话，还向我询问，结果不巧我正好被母亲大人叫走了，这才让卡蜜拉被哄骗，这件事我可以证明，我相信卡蜜拉是无辜的！”
“可是……”有人小声嘟囔，对爱丽丝维护卡蜜拉这件事颇有些微词，毕竟谁也难保那场相遇其实也是卡蜜拉和那骗子合伙演的。
“不过大家的心情我也理解，无缘无故被人骗去钱财，任何人都会着急。”爱丽丝声音缓和下来，“谁能先告诉我，大家到底一共被骗走了多少？”
众人相互看看，有人带头开口：“那骗子募集的开价是三万金，但真正筹到的总额，只有卡蜜拉知道，不过我们这边有各自跟卡蜜拉立的字据。”
“也就是说上限是三万金是么？”爱丽丝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开口，“这样吧，这场骗局，硬要说的话，还是因为骗子混进了利德尔家的舞会才让他逮到了机会。我不希望诸位因为这种事情失了和气，这样吧，这个数额，姑且还在利德尔家能承担的范围内，所以我决定……”
接着爱丽丝说出了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决定：“诸位的损失，就由利德尔家暂且代为承担吧，等到骗子被抓住了，我们这边再向骗子追责。”
沉默笼罩着整个公馆大厅，枫林城的世家子弟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毫不犹豫地承担本不属于自己的三万金的损失，足够买下三座这样的公馆，或者一整块街区的土地，何等的财力才能具备这样的豪气？
有些人不由得无地自容起来，爱丽丝这大手一挥，格局跟他们刚刚斤斤计较的模样真的是天壤之别。
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被卷走的钱，此时就在这间公馆的金库里完好无损地放着。
“可是利德尔小姐，这么大的金额您能做主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公爵夫人不同意的话是不行的吧？”
“我会认真和母亲大人说，她不同意其实也没关系，毕竟……我才是领地和爵位的继承人，不是吗？”爱丽丝高声宣布，“这样吧，我现在就调动手头的现金，应该至少能偿还各位损失的三分之一，剩下的我明天筹备好，怎么样？你们应该都带着字据吧？”
她当然不会说我手头就有这么多钱可以还给大家，这样怎么说都显得太可疑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的那份还是算了。”
部分自尊心强损失也不是很大的人开始推辞起来，也得到了一部分响应。
“大家就不要推辞，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爱丽丝微笑，“有困难的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不是吗？”
“利德尔小姐，多么仁慈啊……”一位大小姐感动地捂住鼻子，眼里泛起泪花。
她是由衷地感动，要知道为了搞那个破投资，她把自己最喜欢的首饰都抵押了。
“那么诸位先坐下休息会儿，我马上安排人过来结算。”爱丽丝拍手，将仆人唤过来交待事情。
众人如释重负，有爱丽丝兜底，他们就没必要为这笔损失撕破脸了，于是他们又换了张脸，有说有笑地在大厅周围的座位上坐下来，同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刻意无视了卡蜜拉。
在他们眼里卡蜜拉不仅有和骗子勾结的嫌疑，还是个试图将自己的过错推给爱丽丝的人渣，现在的爱丽丝可是大家的大恩人。
只有卡蜜拉的脸色发青，不仅仅是因为众人的孤立，还因为她察觉到就算爱丽丝愿意承担，自己也根本没法追回损失，要知道自己交给那个骗子的财产有大半都源自自己父亲生前收受的贿赂和侵占的赃款，那笔财产都是见不得光的！一旦有人质疑邓普蒂家哪来这么多钱，她根本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