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卡蜜拉立刻快步朝爱丽丝走去，看起来，学院的其他同学还没来，她准备抢在他们前面和爱丽丝搭上话。
走到一半，令她感到惊喜地，爱丽丝竟然提前注意到了她。
“卡蜜拉！！”爱丽丝立刻起身，笑着迎上来。
卡蜜拉注意到那位和爱丽丝搭话的青年，保持着一段距离站在爱丽丝后头，朝她远远地点头致意。
这让卡蜜拉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青年是爱丽丝的什么亲戚或者熟人，在跟她这个爱丽丝学院里的好友打招呼，就姑且回应了一个点头，以免在爱丽丝面前失了礼数。
“哎呀，你可终于来了！”爱丽丝上前亲昵地牵起卡蜜拉的手，“一个人干坐在那里可太无聊了！”
“干坐着？你不打算跳舞吗？”卡蜜拉一脸惊讶。
她当然不会说出“没人邀你跳舞”这种蠢话，怎么可能会没人邀请爱丽丝跳舞呢？这位貌美的公爵继承人，想要认识她的公子哥可以从这里一路排队到城郊，更何况她还是今晚舞会的主角。
“我昨天因为太期待舞会没有睡好，下午就犯起头痛来了，今天只能坐在旁边休息了。”爱丽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果真如此，就算运气爆棚靠私生女的身份继承到了爵位，这家伙骨子里也还是从平民堆里捡回来的土妞，参加个舞会都能兴奋成这样。
卡蜜拉不禁对爱丽丝心生轻蔑。
但她自然不可能让这种想法流于表面，她一脸关切地看着爱丽丝说：“用过嗅盐了吗？赶紧坐下来休息吧，没关系，我陪着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有人邀你的话，你就去跳舞吧，不用在意我。”爱丽丝和卡蜜拉一起在场边的椅子上坐下。
“哎呀，你这舞裙真漂亮啊，哪里买的？”卡蜜拉说。
这称赞倒不是拍马屁而是由衷的，爱丽丝身上的舞裙面料柔和，颜色鲜亮，最主要的是款式很新，是卡蜜拉未曾见过的。
“一个月前母亲大人托首都的‘蔷薇女士’为我定做的。”爱丽丝微笑。
“咦，那家店不是只有受邀请的会员才可以下单定做的吗？”卡蜜拉睁大眼睛。
“是的，母亲大人有那里的会员资格。”爱丽丝轻描淡写地说道。
卡蜜拉盯着舞裙，心里的嫉妒又加深了一层，每个枫林城的贵族女孩都想要拥有一件“蔷薇女士”的定制礼服，可那家店是被皇室成员钟情的名店，只服务真正的达官显贵，并不是有钱就会对你开放的。
“你喜欢吗？”爱丽丝察觉到卡蜜拉的羡慕，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托我母亲帮你下单定一件。”
“真的可以吗？”卡蜜拉眼前一亮。
要是能拥有这么一件礼服，将来在社交场上将会是何等的有面子！
没想到结交这位未来女公爵的好处这么快就有了。
就像过去卡蜜拉这种下级贵族家庭手指缝里漏出的好处能让平民趋之若鹜，像利德尔公爵家这样的上流贵族随手打点出来的礼物，对卡蜜拉他们来说也是求之难得的。
“当然。”爱丽丝意味深长地微笑。
来回定做一件礼服至少个把月时间，而卡蜜拉，恐怕是没有机会穿上那件礼服的。
56.投资俱乐部
这时卡蜜拉注意到了之前和爱丽丝闲聊的那名青年。
那位青年始终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这边，似乎在耐心等两位少女谈完，等待重新搭话的时机。
卡蜜拉不禁对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些好奇，便小声对爱丽丝问道：“爱丽丝，那位先生是谁呀？”
“哪位？”爱丽丝故作疑惑。
那青年还看着这边，卡蜜拉也不敢做出用手指过去这种失礼的行径，只能用眼神示意方向：“就是那边那个——”
她还未说完，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公爵夫人的声音：“爱丽丝！”
爱丽丝立刻被引走注意力，扭头看去。
“快过来，和市长他们打个招呼。”公爵夫人笑着招手。
“马上来，母亲大人。”爱丽丝立刻起身，一脸歉意地看着卡蜜拉，“对不起卡蜜拉，稍微失陪一下，你先自己享受一下舞会，我回头再来找你。”
“啊没关系。”见此卡蜜拉也只能接受。
这也是没办法的，她的排面自然比不上城里的大人物，人家必须先应酬完那些主要的宾客，才轮得到接待她这个未来空有头衔的女爵士。
她只能从私交方面和爱丽丝搞好关系，现在还是耐心等爱丽丝回来比较好。
就在这时，她发现那位青年突然走近过来。
“美丽的小姐，你是爱丽丝的朋友吧？我是否有幸邀您共舞？”青年彬彬有礼地躬身。
卡蜜拉瞥了一眼爱丽丝的方向，觉得对方大概还有一会儿，就接受了邀请：“好的。”
在舞会上跳舞是再平常不过的交际，以贵族身份自傲的卡蜜拉自然不会在这种社交场失了礼数，更何况对方似乎跟爱丽丝有交情。
他们搭着手入场，很快就跟上了其他人的节奏，一起在舞池里转圈。
“自我介绍得有点晚了，我是查尔斯·庞兹男爵，来自锐矛省。”青年小声地自我介绍。
只是个男爵啊。卡蜜拉心想。
在她的眼中，人始终是分三六九等的，贵族和平民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而在贵族的内部也有微妙的差距。
不过仔细在打量了这位男爵的穿着之后，卡蜜拉又有了一点改观。
男爵的礼服上绣着首都名店的标志，虽然不是“蔷薇女士”那类一件难求的顶级货，但也是价格不菲。
他身上没有太多首饰，但手上那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显然是难得一见的绝品，是在绝大多数贵族家庭里都能当做传家宝的那种等级。
换句话说，这位男爵给人的感觉很有钱。
爵位本身是没法直接变现的，贵族想要有钱，要么就得有封地，就像利德尔家。要么就得占着一个有油水的公职，就像卡蜜拉的父亲。
眼前的男爵只要是其中之一，卡蜜拉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我是卡蜜拉·邓普蒂……”卡蜜拉微笑。
“啊我知道，这座城里最年轻也最美的女子爵。”查尔斯爽朗地笑道，“早就听爱丽丝提起过你，百闻不如一见，你果真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你和爱丽丝是什么关系？我之前见你们在聊天。”卡蜜拉好奇地问道。
“我和她也是第一次见，只是我父亲和利德尔公爵有一点点交情，然后公爵生前一直是我生意上的客户，所以我和利德尔家姑且算是生意伙伴吧，现在事情全是公爵夫人和我接洽。但不管怎么样，为了自己将来的财路，我还是得提前和未来的利德尔女公爵打声招呼。”查尔斯回答。
“生意？”卡蜜拉下意识地问。
“我是个投资商。”查尔斯解释，“邓普蒂小姐对投资有了解吗？”
“不怎么了解呢……”卡蜜拉回答。
其实她也不怎么想了解，然而查尔斯·庞兹接下来的话马上就提起了她的兴趣。
“我在首都组建一个投资俱乐部，邀请了帝国的几个家族的主人参加，像是杜恩公爵，法比利奥公爵，还有罗曼侯爵……当然，利德尔公爵一直都是我的大客户。”
“这些都是帝国的大人物啊!您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脉？”卡蜜拉惊讶不已。
她真的没想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男爵居然同时和那么多大人物来往！
“唉，说白了我只是一个打杂的，为这些大家族管理投资的钱财，帮他们用钱生钱罢了。”查尔斯自嘲地笑笑。
“能跟我详细地聊聊这个俱乐部吗？”卡蜜拉认真地说道。
她主要想好好了解对这个俱乐部掌握的人脉，然而等查尔斯和她侃侃谈了几分钟后，她开始对俱乐部本身产生浓厚的兴趣。
在查尔斯的口中，他管理的这个投资俱乐部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他们集合大量资金去到处放贷和投资帝国各地的“综合产业”，涉及到农业、矿业、地产、服装和奢侈品等多个行业——因为这个综合涉及的实在太多太广，卡蜜拉其实没怎么听懂。
但查尔斯还是成功给卡蜜拉留下了一个基本的印象，那就是这个俱乐部非常赚钱，一分钱进去两分钱出来。利润高到哪怕是那些有封地的的大贵族也愿意长期往俱乐部注入巨资，同时他们也愿意用自己的封地的资源为俱乐部的投资提供便利。
“毕竟就算是那些大领主家也是需要钱来运转的嘛，单单收税不见得够，钱这种东西还是多多益善。”查尔斯说着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而且我悄悄跟你说哦，有些大人物手里偶尔会有些不太能见得人的额外收入，这些钱通过投资，只要我在财务的手续上稍微动点手脚，就可以这些黑钱洗得干干净净。”
这话着实触动了卡蜜拉的心。
其实邓普蒂子爵过世的时候，给家里留了不少钱和值钱的的东西。邓普蒂子爵没有封地和特别大的私人产业，单以治安总长的俸禄，是不足以说明这笔来路不明的资产的。
但硬要解释的话也很简单，治安总长是一个有油水的差事，一个愿意收受贿赂，侵吞赃物的治安官总是能积累下丰厚的财产。
只是这些财产不经过一些手段以光明正大的名义回到手里，是很难直接花出去的，不然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邓普蒂子爵生前有自己的洗钱渠道，但这对他的家人都是个秘密，因此卡蜜拉也没办法轻易地动用那一大笔资产。
如果能利用这个所谓的投资俱乐部把这些钱洗干净的话……
不仅有丰富的人脉，还是个高效的敛财手段，卡蜜拉突然很想加入这个俱乐部。
正好在这时，查尔斯突然一脸惋惜地来了句：“最近我有在考虑在首都以外的地区扩展俱乐部，枫林城是个好城市，我其实有考虑过在这里弄个分部什么的，原来想找公爵夫人帮忙，可惜公爵夫人没什么兴趣，爱丽丝也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这次来参加舞会，也是想找一下这方面的合作人选，毕竟有本地的合伙人才好办事，邓普蒂小姐，您对本地应该很有了解吧，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他这“随口”一问，卡蜜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有啊。”卡蜜拉回答。
“真的？”查尔斯演出一脸惊喜。
“对，您看……”卡蜜拉嘴角浮现出微笑，“我怎么样？”
57.庞氏骗局
当天深夜，舞会到了尾声。
在送别最后一位客人后，爱丽丝和公爵夫人回到公馆里头。
往里厅走的路上，公爵夫人对爱丽丝小声说道：
“这两天，我打听了一下这个邓普蒂子爵家，这一家子人之前风光过。靠着邓普蒂子爵当治安总长积攒的人脉资源，在城里嚣张跋扈。卡蜜拉·邓普蒂在升入圣学院之前就曾干出过把平民学生逼到跳楼致残的大事，而邓普蒂夫人出名的事情是有一次一辆拉货的马车挡了自己马车的道，就让仆人打瞎了马夫一只眼睛，这些事都被作为治安总长的邓普蒂子爵压下去了，甚至后面那个事件里，邓普蒂子爵还让当地的治安官还把那马夫关进了大牢，向马夫的家人勒索释放金……怎么说呢，这一家子，劣迹斑斑啊。”
“就卡蜜拉那个性格，也很难想象她的家庭环境有多正常。”爱丽丝回道，“卡蜜拉身边本来有两个充当打手的跟班，我回来之后就没看到过了。我也打听了一下，那天他们被我揍翻之后就被卡蜜拉迁怒了。当天他们就被随便安了个小偷小摸的罪名，抓进治安署关了几天，也顺道被圣学院开除了。”
不过那两个的跟班落得这个下场也没什么好同情，卡蜜拉的残虐他们明明很了解，却依然跟着她为虎作伥，被反噬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两人穿过走廊，进入公馆的里厅。
“夫人，我完成任务了。”假男爵，骗徒查尔斯·庞兹站在这里，殷切地朝公爵夫人鞠躬。
他在舞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假装有事离开，但实际上却是悄悄绕到了公馆的后门，被仆从重新放了进来。
“只是今晚的部分完成了而已，等你把那位大小姐骗到倾家荡产再跟我说这句话吧。”公爵夫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请放心，她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纵观所有我以前骗过的人，也很难找出一个这么容易上钩的。”查尔斯脸上堆着自信的微笑。
“你这个骗局的套路究竟是怎么样的？”爱丽丝好奇地问道，“你那个投资项目真的存在吗？”
“当然不存在，纯属杜撰。”查尔斯摊手。
“你是真的敢编，拉那么多大人物给你站台，还把内容说得那么头头是道。”公爵夫人评价。
“那个小姑娘对你们有明显的巴结倾向，她很想结识上流贵族，说出那些名字更容易提起她的兴趣。至于投资项目的内容，那必须设定得足够复杂，让投资人难以听懂，只留下不明觉厉的印象，才能让我们有足够的操作空间。”查尔斯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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