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复仇黑童话 第31章

　　再过一个月就是升学考试了，公爵夫人安排的剧本会在那之前解决掉卡蜜拉，这一点莱维对公爵夫人还是有点信心的，一个能窃取整个公爵领地的阴谋家，收拾一个失势贵族的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很好！”疯帽子笑着打了个响指。

　　一团火焰倏地在莱维面前爆发，吓了他一跳。

　　火焰瞬间消散，留下了一份印着火红色文字的契约漂浮在莱维面前，上面写着疯帽子说过的条件。

　　“这是第五位阶的‘魔鬼’的能力。仔细看完，然后对着契约说‘我同意’契约就会生效，契约对你的束缚力并非源于我而是源于你自己的灵魂，所以无论你的位阶有多高，只要同意了就不能反悔。”疯帽子说。

　　“你的契约不会有漏洞吧？”莱维偏过头，扫了疯帽子一眼。

　　“你很聪明啊。没错，‘魔鬼’对契约有解释权，制订契约的‘魔鬼’可以钻契约内容的漏洞和错误。深渊的根源是混沌，而魔鬼的契约，其实是对秩序的嘲弄。”疯帽子坦然大笑，“不过，我不至于搞自己人。放心吧，我真要害你，现在就能动手，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莱维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好，我同意。”莱维开口。

　　“那么契约成立！真是一桩好买卖！”疯帽子大声欢呼，“莱维兄弟，欢迎加入深渊教！也欢迎你……加入茶会！！欢呼吧，我们又多了一位新同志！”

　　他欢呼完，看看睡鼠和三月兔，三月兔正面无表情地喝茶，睡鼠还在半睁着眼睛打瞌睡。

　　突然的安静，气氛有点尴尬。

　　“你们这样毫无响应，我很没面子欸。”疯帽子说。

　　“哦，欢迎。”三月兔兴趣缺缺地看着莱维。

　　“庆祝。”睡鼠迷迷糊糊地抬手朝天上一指，众人的头顶突然炸响了礼炮，碎彩纸雪花一样洒落。

　　“嘿，睡鼠，你这样茶里都掉进纸屑了！”疯帽子抱怨。

　　“没关系，反正都是梦，都是我营造的幻觉。”睡鼠迷迷糊糊地回道，“你的杯子里可以是你记忆中最好的茶，也可以是尿。”

　　“那个……”莱维有些尴尬地出声，以免这些人的话题越跑越远。

　　“哦，抱歉。”疯帽子歉意地笑笑，又打了个响指，“拿好我借给你的东西吧！”

　　那一纸漂浮在莱维面前的契约突然燃烧起来，上面的文字红得发亮，莱维突然有种契约的内容正在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的感觉。

　　契约在火焰中消失，与此同时火里又出现了新的东西——一枚灰白色的硬币状的结晶。

　　魔鬼的货币落下来，莱维伸手接住。

　　拿到的一瞬间，“爱丽丝”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她茫然地从睡鼠的办公桌上抬起脸，发现睡鼠还在打瞌睡。她把自己的手从睡鼠手中抽回，发现手心里多出了那枚魔鬼的货币，触感冰凉。

　　疯帽子竟然通过梦境将这种东西送到了她手里。

　　这时一只手拍在爱丽丝肩膀上，吓得她肩膀一颤。

　　她扭头一看，是三月兔。

　　“入会费，交一下。”三月兔面无表情地朝她伸手。

54.对茶会的分析

　　回到公馆后，爱丽丝便将自己参加茶会的奇遇和公爵夫人还有依苏拉说明了一下。

　　“果真如此，基本上都跟我们预计得一样。”公爵夫人点头，盯着爱丽丝的眼睛说道，“除了你自作主张加入那个组织这件事。”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这样更方便深入地了解这个组织的运作，我们才能判断它有没有合作的价值。”魔镜当中，依苏拉开口说道。

　　“我没有责备爱丽丝的意思哦，陛下没必要这么急着为她说话啦。”公爵夫人促狭地笑笑。

　　“我只是在说我的意见。”依苏拉眉头微皱。

　　“好的好的。”公爵夫人笑笑，又重新看向爱丽丝，稍微正色，“你只是受我们雇佣，所以你自己想加入什么组织，只要不和我们立场相悖，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行事多一层考虑，就算那个疯帽子是你的恩人——当然某种程度上，也间接地是我们的恩人，你也应该多留一个心眼。”

　　“我只是觉得，对方就算想害我，也得不到什么太大的好处。”爱丽丝回道。

　　“你居然还没看清自己的价值么？”公爵夫人无奈地摇摇头，“你现在明面是一位女公爵，私底下又是我们复国计划的重要一环。我举个例子，如果有人用类似魅惑的能力操纵了你，顺藤摸瓜抓住我该怎么办？再或者，如果有人绑架了你然后跟我们谈判，难道我们还能撒手不管吗？”

　　“这个……”爱丽丝怔了一下，她确实没有考虑这么远。

　　“我倒是可以出于利益考虑割舍你的，不过陛下肯定没那么容易放弃你。”公爵夫人认真地说道。

　　镜子里的依苏拉看了看公爵夫人，没有说话。

　　“哎呀，居然不否认吗陛下？”公爵夫人故作惊讶地看看镜子。

　　“……”依苏拉没回话，她意识到理一下对方自己就输了。

　　“是我欠考虑了，对不起。”爱丽丝低头，

　　“不过好在你并没有透露太多关于我们的信息，作为初次交涉的使者，你算是勉强合格了。”公爵夫人收起严肃的神情，对爱丽丝点点头，然后转向依苏拉，“陛下，您对这个叫‘茶会’的组织有什么看法？”

　　“你又怎么看呢？”依苏拉把问题抛了回来。

　　“那个叫疯帽子的男人自称是深渊教的高阶祭司，而且有晋升神性位阶失败的经历，那他多半是第四位阶的强者。至于他身边的那两人，从和爱丽丝交手的情况看女的显然是‘刺客’，至少是第六位阶‘无面人’。至于那个男的，能使用类似‘织梦者’的影响精神的力量，恐怕是一名‘主教’，而且也得是中位阶。”公爵夫人分析，“核心人物有这个水准的话，这个‘茶会’掌握的资源应该足够在一个小国掀起一场革命吧。但在帝国，他们大概只要露头就会被镇压。”

　　“换句话说，他们有合作的价值，但他们也需要合作伙伴。”依苏拉迅速抓住了重点。

　　“但这个组织看起来有自己的行动纲领。”公爵夫人提醒。

　　“他们的条件，说白了就是要求我将来也要一直帮助他们对抗帝国，而不是只想着复国以后就明哲保身。”依苏拉说。

　　“这条件可没听起来那么简单。”公爵夫人长出一口气，“只要您成功晋升，我们就能秘密夺回王位。然后按部就班重新培植力量，让星夜王国独立，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帝国最后发现星夜是块难啃的骨头，就算我们的力量不及帝国也能自保。但如果答应他们的条件，帝国会将我们视为持续的威胁，对我们的征伐，将永无止境。那个疯帽子，肯定会要求用契约的力量制约您。”

　　“可仅仅一时的自保能力又有多大意义呢？”依苏拉说，“我觉得那个男人有一点说得很对，如果没有一个持续制衡强者的机制，这个世界上的剥削和压迫将永远无法根除。或许，我们确实应该将目光放长远一点。”

　　“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可以考虑和那个男人谈谈。”依苏拉说。

　　“但最好是在您状态万全的时候比较合适吧。”公爵夫人进言，“那个男人亲口承认他有办法钻自己制订‘契约’的空子，如果没有高等级的预知和占卜能力我们有可能吃亏的。”

　　“只需要再过半个月就好了，我身上的圣痕就快失去力量了。”依苏拉点头，又看向爱丽丝，“你暂且这么回复对方，就说再过一段时间，希望我有幸和他们聊一聊。”

　　“明白了。”爱丽丝点头。

　　在离开的时候，三月兔给了她一个接头和送信的地址。

　　“能完成晋升条件倒是一个意外收获，看来要给你准备新的魔药材料了。”公爵夫人看着爱丽丝说道，“说起来，进入‘深渊’途径之后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并没有，和成为‘女巫’的时候一样，我暂时还找不到主动触发‘异教徒’能力的机会。”爱丽丝说。

　　那枚魔鬼的货币，疯帽子并没有告诉她怎么用，最后还是三月兔让她把收割的灵魂吃下去就可以了。

　　爱丽丝照做了，不过并没有尝到任何味道，那枚灵魂一进到嘴里就迅速化开，消失得无影无踪，三月兔告诉她这样灵魂就被她吸收了，她已经成功进入了“深渊”途径。

　　虽然爱丽丝自己一点实感都没有。

　　“放心，很快你就有机会尝试了。”公爵夫人微笑。

　　“一个月内，我必须收割一枚灵魂，我们的计划不会出问题吧？”爱丽丝和公爵夫人确认。

　　“你的占卜不都已经有结果了吗？对自己有点信心，也顺便对我有点信心，我会把那个大小姐料理整齐送到你盘子里的。”公爵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

　　“今天的舞会我应该做什么？”爱丽丝问。

　　公爵夫人笑着凑近爱丽丝的耳朵，小声对她说出了自己下一步的安排。

　　“我明白了。”听着听着，爱丽丝的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今天，将是她正式开启复仇的第一天。

55.女公爵的舞会

　　当晚，公馆大厅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舞会在这里举办,整个枫林城的名流尽数到场。收到邀请函的人物没有一个推辞，没有收到的，也努力削尖了脑袋，走着那些拿到邀请函的亲戚朋友的关系入场。

　　毕竟，这场舞会的举办人是如今统治着帝国南方边境附近广袤领地的利德尔夫人，以及未来将继承领地的爱丽丝·利德尔女公爵。

　　“夫人，不知我是否有幸邀您共舞一曲？”枫林城的市长对着公爵夫人躬身，伸手邀请。

　　“我当然不会拒绝您了，我亲爱的市长先生。”公爵夫人亲昵地笑着，将手放在市长的手心。

　　两人携手踏入舞厅，加入翩翩起舞的众人。

　　这是公爵夫人今晚的第三位舞伴，每一位都是枫林城的顶流人物。今晚聚集在这里的男士几乎都想邀请这位尊贵的夫人共舞，她地位尊贵，腰缠万贯，谈吐优雅，容貌出众，就连跳舞也是一把好手，然后还有更关键的，是位寡妇。

　　没有男士不想认识她，只是需要按身份排队。

　　市长和公爵夫人闲聊了几句，突然注意到了一直坐在大厅边上休息的爱丽丝。

　　“您女儿一直坐在那里，连餐点都不吃，她还好吧？”市长关切地问道。

　　“哎呀，这孩子是第一次参加舞会，因为太兴奋昨天没有睡好，下午犯起了偏头痛呢。”公爵夫人笑笑。

　　“这可真是太可惜，那是不是应该让她回房间休息比较好？”市长说。

　　“她可是舞会的主人，哪有宾客还在主人就回房休息的？让她坐着跟客人聊聊好了。”公爵夫人轻描淡写地回道。

　　爱丽丝假装身体不舒服，主要是为了逃避交际舞。

　　这倒不是因为爱丽丝自己拒绝，只是扮演好利德尔女公爵的身份，跟男人跳个交际舞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问题在于她一点都不会跳交际舞，公爵夫人的一个月突击培训让她勉强具备了能上得了台面的贵族礼仪，但也不是面面俱到的。

　　舞会前公爵夫人曾打算试试爱丽丝的底子，和她搭伴跳了半场，结果脚被踩到三次，只能草草结束。

　　“以前我说你吃相是一场灾难，看来是我说得太过了，对不起。”公爵夫人如此评价，“相较于你糟糕到我平生未见的舞步，你以前的吃相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她就干脆让爱丽丝假装身体抱恙，暂时坐到场边当花瓶了。

　　反正爱丽丝今晚也不是为了跳舞才出场的。

　　她在等一个人。

　　不一会儿，她期待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

　　卡蜜拉·邓普蒂和母亲一起踏入公馆大门的时候，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检查是否有褶皱。

　　她为今天的舞会做足了准备，买了新的舞裙和舞鞋，还添置了一些新首饰，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她肯定要让人给自己量了尺寸，去枫林城最好的店专门定做一身。

　　未来的利德尔女公爵只会和她做一个月的同学，要攀上这位大人物的大腿，她必须不遗余力地在这一个月内和对方搞好关系。

　　对参加舞会的贵族女孩来说，舞裙有多时尚，首饰有多值钱，都是自己家世身份的门面。这是利德尔家主办的舞会，她自然要把排场做到位。

　　一进来邓普蒂夫人就去找认识的贵妇人攀谈去了，而卡蜜拉伸长脖子到处张望，然后终于发现了爱丽丝。

　　她看到爱丽丝正坐在场边的椅子上休息，有一位英俊的青年正在和她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