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如今圣徒接连牺牲，圣徒会的战力受到了相当大的折损。在帝国急需补充神阶强者储备的时候，他一方面保住了第九圣徒的性命，另一方面也成功令自己晋升，这多少能降低帝国在这方面的损失，也能让圣徒会慎重地考虑对他的处置。
“不要以为这点手段就绝对能保得住自己。一个思想方针走偏了的神阶强者，对国家的危害反而会更大。”第三圣徒冷冷地警告，“不过，我得承认，你比我想象得要有胆子。”
克莱曼皇子笑笑，然后冷静地提问：“那么，我究竟会被如何处理？”
“我已经联络了皇城，圣徒会那边会派出一人来接应，取走圣遗物和遗体，并护送埃索回去，你也会被一并押送回去。”第三圣徒回答，“你如果真的能被圣徒会接纳，犯下的问题倒还有斡旋的余地。这件事我不能一个人决定，所以你的裁决，要交给圣徒会全员商定。”
“这样啊。”克莱曼皇子理解了过来。
“但不管怎么样，要接纳你，我是绝对会投反对票的。”第三圣徒严肃地说道，“就算没有重罚，也应该对你有所限制！”
“就我所知，圣徒之间也不是完全立场一致的吧。”克莱曼皇子微笑。
“不管怎么样，圣人会好好审视你的思想，如果你有任何危险的倾向，不需要众人表决你就可以出局了。”第三圣徒说。
“谢谢，我甘愿接受审查。”克莱曼皇子低头，“不过，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现在可不是适合提请求的状况。”第三圣徒冷冷说道。
但克莱曼皇子还是说了下去：“我的副官受我长期蛊惑催眠，姑且算是被我胁迫参与了这件事，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能不能重新考虑对她的处置？”
“不需要你卖人情给我！”伊芙瞪了他一眼。
“你看，她被我调教后智力已经降档到愿意和我一起承担，为了我什么都肯做的程度了，就是她个人性格有点口是心非。”克莱曼指着伊芙解释，全然没有去看伊芙脸上暴起的青筋。
“她是不是被你胁迫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结果。如果你的做法能被接受，那么她的问题也可以一笔勾销。如果你要被处理，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第三圣徒的语气冷硬如铁。
46.堆积如山的问题
一天后，星夜城，水晶王宫，帕特拉看着眼前的废墟，发出了惨叫：“那帮该死的帝国人！”
第三圣徒撤军之前来不及烧城，但姑且还是给水晶王宫放了一把火。
重新夺回星夜城的时候，看着燃烧的水晶王宫，忠于王室的帕特拉忍不住发出了哀嚎。
他们很快就灭了火，但很多历史悠久的建筑已经严重损毁倒塌，庭院彻底变成了焦土，宫墙也被烧得一片漆黑。
“好啦，最后的受害范围只限于这个王宫已经不错了，之前守城的时候他们还烧了一片街区呢。况且我们已经趁早将重要的东西转移了不是吗？”爱丽丝站在她身后宽慰道。
守城的时候因为胜算渺茫，他们一开始就做好了弃城逃走的的打算。
因此依苏拉也早早地下令，将王宫中重要的资料和财物都一并转移了出去。
“那些别馆有好几百年的历史的，红帘馆也被烧了……那可是历代女王成婚的地方啊，我可是从很久就期盼着能在那里看到陛下的婚礼的啊！”帕特拉还是相当沮丧。
“你考虑问题真是全面，但请不要再考虑这么多了。”爱丽丝叹了口气，“能夺回星夜城已经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了，现在该考虑的不应该是继续收复失地和重建吗？”
对于那个皇子，爱丽丝其实并没有寄托那么大的希望，但姑且还是试着相信了一下奇迹发生的可能。
所幸，那家伙竟然还真的做到了。
玛琳菲森的血蝙蝠很快就探到了星夜城的帝国守军撤离的消息，依苏拉即刻下令发起夺还。
星夜城的在短短数日间两度易手，最终还是回到了依苏拉的手里。
帝国虽然还保存着大量兵力，但失去了第二圣徒和第九圣徒，他们已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无视城池的防御工事进军了，战线被暂时维持在了星夜城以北。从长远的眼光，帝国如果不选择继续倾注资源和星夜势力死磕的话，继续在星夜北部驻军毫无意义，还可能会被星夜解放势力逐步蚕食，大方向上他们应该还是会倾向于撤出星夜王国。
某种程度上，星夜势力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收复失地和重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人员和财政上我们现在都有些捉襟见肘了。”帕特拉叹息道，“王宫被烧成这样，我们现在可拿不出钱来重建。”
星夜王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几经战火蹂躏，国民伤亡和经济损失早就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在帝国掌控星夜王国扶持圣白女王纳芙蒂时，国库的实质控制者是帝国教会。
帝国要求星夜王国改用帝国货币，将王国的铸币权掌控在手里，星夜王国储备的黄金白银也完全落入帝国手中。
在星夜开始夺还帝国占领区的过程中，帝国还摧毁了大量农田和作坊，导致当地物资奇缺。
在晋升到神性位阶前，爱丽丝也能从部队伙食体会星夜解放势力在经济上的困难。她饭吃得最好的一段时间其实是在绒草镇，因为当时他们从绒草镇的港口取得了大量帝国人的物资。
可以说相较帝国士兵那有充足的面包、咸肉、糖果甚至还有烟草的伙食补给，星夜这边的军官吃的东西也只能用饲料来形容。
“就算夺回了星夜城，之后估计也要跟帝国拉扯一段时间，缺钱可是个大问题。”帕特拉挠了挠头。
“很……严重吗？”爱丽丝对这方面的概念不深，她过去研读的是神学，政治学虽有涉猎，但经济类就没什么研究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其实我们之前收回失地后，向地方收购军粮的时候出现过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国民对于征收价格非常不满，因为……”帕特拉停顿一下，“帝国人征收军粮的出价比我们要高出至少一半。”
“啊？”爱丽丝听得有些傻眼。
“虽然也有很多人，出于爱国心选择响应我们，但毕竟，人还是逐利的。我调查下来，夺回的大多数地区，都有很严重的将物资倒卖到帝国占领区的现象。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经济问题可远不止如此。星夜本来就是小国，仗打到现在，国体也被透支得差不多了。”帕特拉耸了耸肩，“夺回星夜城是好事，但之后要处理的问题，还堆积如山呢。”
“说的也是啊。”爱丽丝点头。
“接下来我准备找陛下开个会，你要来听听吗？”帕特拉问。
“我……”爱丽丝想了想，“还有事情要处理。”
她一抬手，拿出一枚残缺的灵魂结晶，它们都闪耀着明显的光芒。
那是第九圣徒埃索的灵魂残片。
“我要花些时间进一步解读这个灵魂，应该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爱丽丝说。
被收割的灵魂中，拥有大量的记忆信息，但那些极其重要深刻，会被当事人隐瞒的机密情报，往往藏在灵魂的深处，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挖掘。
“好吧，那祝你有收获。”帕特拉摆摆手，独自走向了另一栋还算完整的宫殿。
爱丽丝独自走向另一个方向，观察着第九圣徒的灵魂。
其他封印地的线索——拯救疯帽子的关键，或许就在其中。
……
与此同时，帝国西北部森林边缘地带，信奉德鲁伊教的溪谷鹿角族占领此处，并建立起了城寨。
“又有部队集结起来了么？”一间大帐篷里，听取了报告的大德鲁伊面色凝重。
“这个领主手里的兵是无限的吗？”坐在大德鲁伊身旁的小红帽懊恼地嘟囔。
可供居住的土地不断减少，最终鹿角族选择离开了丛林，开始试图夺回过去属于溪谷人的土地，和当地领主发生冲突。
百年间溪谷人一直忍气吞声，不断迁居到森林深处避开争端，当地的领主也从未考虑过溪谷人反抗的可能。
因此一开始，鹿角族很顺利地就夺取了靠近森林部分土地，并建立起城寨，还击溃了几波当地领主前来镇压的部队。
只是镇压部队的规模也来越大，人员装备也越来越精锐，最后终于出现了教会的骑士团，让鹿角族承受了相当程度的人员伤亡。
虽然他们最终击退了地方教会的骑士团，但没过多久，更大规模的部队又集结了起来。
47.干涉规则的力量
“那个‘茶会’那边，还没有回应吗？”大德鲁伊将目光移向小红帽。
小红帽摇了摇头：“联络人说密信已经送出去了，但也说茶会在帝国境内被官兵突袭，集体迁到南边的星夜王国去了。信件传递起来，应该需要些时日。”
从依苏拉那里得到了正确的中位阶灵药配方后，鹿角族中增加了好几名成功晋升的德鲁伊，还有些本来就是中位阶的德鲁伊教士和小红帽一样成功摆脱了狼人诅咒，部族的战斗大大提升。
但鹿角族的规模就决定了他们这个部族的战力上限，加上他们压根没有像样的装备可以对抗帝国士兵。
德鲁伊最擅长战斗的地形就是生命富集的森林区域附近，而在不适合的战场上，面对装备精锐的骑士团，他们就显得相当力不从心了。
从现在的情况看，不仅仅是当地的教会，就连相邻的领主也开始派遣镇压部队了。
这其实也是可以预料到的，毕竟对相邻的领主来说，万一这帮溪谷人占领了西北领，下一个有危险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领地了。
“那帮外人是靠不住的！要我说，我们就不该离开森林！”已经有人发出了悲观的反对声。
“这件事是大家表决的结果啊！”小红帽看着那个人争辩。
“我投的可是反对票！”那人振振有词。
“我们只是想回到祖先的土地上光明正大的生活，不想再缩在林子里等着被赶尽杀绝，这难道有错吗？”有人也开始反对起他来。
“安静，这是在长老面前！”立在大德鲁伊身后的教士顿了一下手里的树杖。
众人这才有些不服气地暂时停住了争论，都将目光投向率领族群的大德鲁伊身上。
沉默许久，大德鲁伊缓缓开口：“开弓，是没回头箭的。无论我们做的决定是对是错，如今既已走到这一步，后悔也无济于事。”
族人们沉默。
选择了离开森林去从帝国人手里夺回祖先的土地，他们如今已经成了帝国人眼中的隐患。就算他们再退回森林，帝国人也肯定会想办法将他们赶尽杀绝，甚至不惜放火烧林。
在场没有任何人相信帝国人会手软，过去溪谷酋长国的覆灭在部族中人尽皆知。
无论如何，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自然的意志将决定我们的族群是否有资格在这条土地上生存繁衍下去，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一心求生，在这世间努力挣扎。”大德鲁伊用沉厚的声音缓缓说道，“好了，我们先去一起处理上次战斗的伤员，然后再把能战斗的人再召集起来吧。”
“是，长老！！”族人们很快就依照大德鲁伊的意志行动起来。
“长老……”小红帽没有马上离开，看着大德鲁伊欲言又止。
“不要自责，族人们做出这样的选择，说明他们一直抱着回到这片土地生活的希望，你只是再次点燃了本来就存在的希望罢了。”大德鲁伊语重心长地看着小红帽，“尽自己所能吧，孩子。”
……
星夜城，爱丽丝双眼紧紧盯着悬浮在面前的灵魂结晶，从中不断抽取信息导入自己的意识。
这片灵魂结晶中，几乎包含了第九圣徒所有的记忆，信息量大得惊人。
但筛选最重要的那些信息并不难，那些被灵魂的主人视为机密的信息往往都藏在最深处，而且记忆极其深刻，不会存在任何暧昧不清的地方。只要往最深处挖掘，抽丝剥茧，就能触及到。
这个过程还是比较花工夫的，好在也只是花工夫而已，被收割的灵魂在收割者的面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作为异端审判所实质领袖的第九圣徒，掌握着大量机密信息。其中包括了一些涉及国家高层争斗的黑暗秘密，因为异端审判也经常被拿来当做政治迫害的工具。
但爱丽丝对这些根本毫无兴趣，反正帝国的政治腐朽其实也算不上多大的秘密。
她继续挖掘，然后知道了一些圣徒会相关的信息。
“居然还有这么多圣徒……”爱丽丝嘀咕。
第二圣徒牺牲了，但帝国还有第三圣徒以及皇帝弗拉梅尔两名二阶强者，圣徒会的领袖果然是第一位阶的怪物……
即便失去了三名圣徒，帝国依然拥有整个大陆最多的神阶强者的战略储备。
这更让她感觉到想彻底推翻帝国来达成茶会理念的艰难，要打倒如此庞大的集合体，必然要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恐怖战争，届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又要经历怎样的生灵涂炭。
或许让那个皇子从内部改革确实是条出路，只是，那家伙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下场还是未知数。
她再继续挖掘，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