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那您怎么不早说，害我一直提心吊胆。”爱丽丝长出一口气。
“为其他人占卜的结果，如果不想改变的话，是不应该告诉和占卜结果相关的人的。一旦有人提前知道了部分未来，哪怕只是无意识地改变一下行为，都可能导致结局被改写。”
公爵夫人一本正经地回答起来，“然后不告诉你有保险措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你保持警惕，精神状态越是松懈，在碰到幻觉或者精神攻击的时候就越容易中招，尝试自己挣脱幻境，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锻炼。”
“那另一个原因是？”爱丽丝继续问。
“我想稍微试探一下你。”公爵夫人端起茶杯。
爱丽丝怔了一下：“试探我什么？”
“试探你的意志力。”公爵夫人说，“这是身为间谍最重要的特质，你的任务至关重要，同时你又掌握了太多秘密，如果你经不住威逼利诱把我们卖了，对我们来说会是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
“我不会的。”爱丽丝认真地说。
“我并不是怀疑你有那个心思，只是你要知道，‘主教’途径的被祝福者很擅长精神干涉，‘主教’异端审判官很擅长从别人嘴里撬出秘密。如果你的精神力比较薄弱，那你就不适合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公爵夫人笑笑，“所幸，你表现得还不错。第八位阶魔药带来的幻觉虽然不算复杂，但对意志不够坚定的人而言，还算相当危险的。”
“不算复杂吗？”爱丽丝回想了一下，“我经历的幻觉，是一场连环梦，第一个梦境非常离奇，等我到第二个梦境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清醒过来了呢。”
“连环梦？从未听过这种案例啊。”公爵夫人闻言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依苏拉。
依苏拉也是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我从你失去意识开始就对你使用了‘织梦者’，窥视到了你经历的幻觉，并没有看到什么连环梦。”
“怎么会？”爱丽丝睁大眼睛，但随即注意到了一件事，“您难道没有看到我幻觉里出现的那座深渊大门？还有那三种怪物？”
“爱丽丝。”公爵夫人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把你经历的幻觉，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和我们说一遍吧。”
爱丽丝想了想，整理一下记忆，然后把自己从看到疯帽子，到直视打开的深渊之门的梦境仔细描述了一遍。
公爵夫人和依苏拉听完之后交换了一下眼神，表情里都带着几分震惊。
“这个幻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两人的沉默让爱丽丝有些不安。
好一会儿过去，公爵夫人才打破了沉默。
“陛下可是第三位阶，以她的能力，不可能窥视不到你的折断梦境。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公爵夫人说着顿了顿，“你经历的根本就不是幻觉，而是预知。”
“预知？”爱丽丝吃了一惊。
“魔女在晋升的过程当中，有一定概率会出现超越自己位阶的被动预知，一个魔女的预知，她自己不公开的话是不会被其他人用能力窥视到的。”公爵夫人解释。
“可是那么离奇的梦……”
“预知得到的信息并不一定是规律的，尤其是预知梦，预知梦有时候确实是乱七八糟的，但其中必然会存在和未来相关的信息。”
“那您觉得这个预知带着怎样的信息？”爱丽丝问道。
“我想，这个预知或许代表着，你有机会接触到其他途径的力量。而这个途径，肯定和你在地牢里见到那位自称‘疯帽子’的男人有关。”公爵夫人看着爱丽丝回答。
爱丽丝闻言陷入了沉思，这意思是她以后还会跟疯帽子有所交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回枫林城之后，或许可以探寻一下那个男人的踪迹。”公爵夫人有了主意，“从他和你接触的过程看，他的态度似乎还算友善，你可以试着查清那男人背后的势力和组织，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枫林城？”爱丽丝问。
“随时都可以。”公爵夫人微笑，“调回学校的名额，我已经帮你搞定了，你只需要拎包入校就够了。既然你已成功晋升，我们的计划，也该进入到下一步了。”
38.我梦到自己被NTR了
第二天晚上。
依苏拉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睡意。
身旁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依苏拉微微侧头，看到了爱丽丝熟睡的侧脸。
当了近半个月的室友，她们已经相处得自然了很多，每天晚上互道过晚安，便会各自守着自己的半边床安睡，绝不越界。
明天就要分别了，居然还能睡这么香……她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莫名地有些烦躁。
然而几乎是马上，她又为自己的这份心情感到诧异。
我为什么要在意她离开呢？明明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就在今天，一切行程都安排了下来。
明天一早，公爵夫人帕特拉将会带着爱丽丝前往枫林城，安排她入学西南圣学院，一个月后爱丽丝将参加升学首都圣堂学院的考试。
如今正在被帝国通缉的依苏拉自然不能跟随她们一起行动，眼下她只能继续掩面在公爵领休养，尽早去除残余的圣痕，躲在背后支援爱丽丝的行动。
不要想多余的事情，依苏拉，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在身。至于爱丽丝，她还有自己想见的人……
一想到这件事，依苏拉就感觉自己的心无可救药地沉了下去，像是被灌足了铅。
她和那个在圣堂学院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依苏拉再次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不，无论她们是什么关系，都和自己无关，不要再想了！
依苏拉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她利用自己去修习占卜的集中力强迫自己放空，让自己尽快入睡。
数分钟后，她终于进入了沉睡。
一道梦境降临了。
在梦境中，她发现自己的视角变成了爱丽丝。
爱丽丝正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手脚虚软，难以动弹。
而床尾，站着一名依苏拉从未见过的，穿着骑士铠甲的少女。
少女面色潮红，眼神迷离。
她盯着爱丽丝，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铠甲。
爱丽丝似乎察觉到少女状态很不对劲，开口问道：“贞德？你……喝醉了吗？”
少女没有回话，自顾自卸下所有的铠甲，只剩下棉质的里衬，无言地爬上了床，朝爱丽丝接近过来。
“等下，你要干嘛？”
“嘿！”名为贞德的少女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喂别闹了，你先清醒一下好吗！？你快想起来啊贞德！快想起你的宏愿！想起你的大爱！快想起圣骑士永不陷落！！”
“对无力反抗的人下手，你现在这样也算是圣骑士吗！？”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
在爱丽丝的绝叫声中，贞德的脸越靠越近。
随后，依苏拉惊醒过来。
时间已是清晨，晨光将窗帘照得透亮，隐约能听见清脆的鸟鸣。
依苏拉回想着方才的梦境，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
这个预感告诉她，这个梦境，迟早会变成现实。
没错，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预知梦。
我这是……看到了些啥？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睡在身边的爱丽丝，此刻一无所知的爱丽丝睡得正香。
……
上午，远行的马车停靠在公爵庄园之外，爱丽丝和公爵夫人站在庭院里，看着仆人们将行李搬上马车。
“爱丽丝。”公爵夫人凑近爱丽丝，小声道。
“什么事，利德尔夫人？”爱丽丝应道。
“你，昨天和陛下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啊。”爱丽丝茫然地回答。
“那陛下为何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公爵夫人说着顿了顿，朝庭院的小仓库望了两眼，“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
“这个，我也想知道啊。”爱丽丝回答。
她们都看得出来，今天的依苏拉有些古怪。
脸色阴沉，少言寡语，公爵夫人曾小心翼翼地试图和她搭话，结果问了两次依苏拉才有应答。公爵夫人问她是不是累了，她只回答“我没事，我很好”。
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不好。
到现在，她们要准备出发的时候，依苏拉本来应该来送行，结果到了这儿，她又说了句有东西要给她们就到庭院的小仓库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那座小仓库，如今已被空出来作为给依苏拉调制魔药和制作魔道具的工房。
这时，小仓库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都被吓得全身一震。
“好了，你们过来吧。”依苏拉朝两人招了招手。
爱丽丝和公爵夫人对视一眼，最后也只能依言走过去。
只是走的时候两人都刻意拖沓起了步伐，希望对方能走在自己前面。
“你们在干嘛呢？赶紧过来，不是马上要出发了吗？”依苏拉见两人拖着步子走不禁皱起了眉头。
两人立刻加快了步伐。
随依苏拉进入这间工房之后，两人首先看到的是一件被挂起来的黑色连衣裙。
“这是之前说好的，给爱丽丝做的魔女的礼服，昨天刚完工。”依苏拉平静地介绍。
“哎呀，作为基底的款式很不错啊，要不要试穿一下？”公爵夫人立刻拍手奉承，希望能活跃一下气氛。
然而这个提案瞬间就被依苏拉掐灭了：“没必要试穿了，只要在变形范围之内，魔女的礼服不存在不合身的状况。”
“说的……也是。”公爵夫人清晰地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
“然后，魔镜，拿好。”依苏拉又从架子上翻出一面单手镜，面无表情地递给爱丽丝，“该怎么用你让帕特拉教你一下。”
“谢、谢谢。”
爱丽丝接过去的同时心说这说明是不是有点太过简略了点？
最后，依苏拉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之后里面有好几个小药瓶。
“这些魔药，是你目前的位阶调制不了。我觉得或许能派上用场，就给你配了一些。”依苏拉淡淡地解释，“红色瓶子里的是兽化药，能让你的身体部分魔兽化，暂时大幅度提升力量和感官，但理智会有削减。蓝色瓶子里是变化药，拿到目标的毛发放进去喝下去，你可以暂时变成那个人的样貌，一瓶药效大约六小时。最后白色的瓶子……”依苏拉说到这里沉默了会儿，才小声接下去，“性别转换药。”
“谢谢……”爱丽丝伸手去接依苏拉递过来的盒子，结果却发现没能拿过来，“呃，依苏拉，您不放手，我拿不走欸。”
依苏拉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