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那么之后就分开行动吧，你要么回我们的藏身点等着，要么就去支援安普莎她们。”玛琳菲森思考了一会儿回答。
“这样好吗？”爱丽丝愣了一下。
“这些天我观察过你了，看起来还好，我姑且相信你一下……”玛琳菲森说。
“重点不是这个吧!”爱丽丝忍不住打断了她，“我说的是你要一个人去杀鲁斯凡爵士？不需要帮手吗？”
“依苏拉没法通过占卜你看到未来，你跟我一起去就没太大意义了。”玛琳菲森回答，“神性位阶内部的差距，不是中低位阶能比的。第二位阶对第三位阶可以做到完全的碾压。解决那个叛国贼，我一个人够了。”
“我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爱丽丝提醒。
“我当然懂这个道理，但，说句不中听的，你觉得神性位阶的战斗，你能起多大的作用？”玛琳菲森提问。
“我手头，还是有一些圣遗物的。”爱丽丝回答。
面对第三位阶的强者，圣遗物多少还是能派上点用场。
“但没有太大必要。”玛琳菲森说，“我答应过依苏拉保证你的安全，虽然风险不算太大，但到这一步你还是不要涉险为妙。”
爱丽丝想了想，摇了摇头：“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机会难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尝试一件事……”
“你要做什么？”玛琳菲森问。
“晋升。”爱丽丝拿出了灾祸魔镜。
“你这就准备挑战神性位阶？”玛琳菲森有点意外。
“依苏拉告诉过我，魔女第三位阶的晋升仪式，有两种。一是亲手干涉，使某个自己抱有深厚感情的人的命运发生重大改变。二是对灾祸魔镜宣告一个第三位阶以上的目标难以承受的厄运，然后通过干涉对方的命运令这个厄运实现。”爱丽丝解释。
当初依苏拉晋升的时候，是先代女王安排了她和纳芙蒂在一场考验中相互竞争王位，最后依苏拉赢下了考验，断绝了纳芙蒂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当时的她对纳芙蒂依然抱有比较深厚的感情，故而仪式得以完成。
而纳芙蒂的晋升仪式就很好猜到了，恐怕她对灾祸魔镜宣告厄运的目标正是依苏拉，她背叛依苏拉，从而令依苏拉圣痕缠身，沦为帝国的阶下囚，最终使她自己的仪式完成。
“你要宣告摄政王的死么？但仪式不亲手完成是没有意义的。”玛琳菲森说，“按照晋升仪式的原理，我有能力直接决定他的死，由我杀死他的话，你就等于没有参与仪式了。”
“只是尝试一下，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爱丽丝淡定地说道，“我打算借助圣遗物的力量，尝试偷袭重创他，如果失败了的话，再由陛下您亲手处决目标，可以吗？”
27.战前的准备
据安普莎所说，如今掌管月之国的摄政王，鲁斯凡爵士，他应该处于红月的第三位阶“鲜血大公”。
在得知这个情报之后，爱丽丝其实就动过利用这个暗杀任务晋升的心思。
魔女第三位阶的晋升条件，总体而言倒也不算苛刻，但也没有那么简单。
干涉身边有深厚感情的人的命运是需要时机的，这个时机可遇不可求，并不一定会出现在自己刚好能晋升的节点。就比如过去爱丽丝用尽办法和人脉救下要被判处火刑的贞德就符合要求，但那个时候爱丽丝既不符合位阶，也未持有对应的圣遗物，无法得到圣遗物的承认。
既然如今依苏拉将灾祸魔镜交给了她，她没有理由放过任何一个晋升条件。
“你倒是很有追求力量的上进心。我听安普莎说，你是在短短一两年内，就达到了这个水平？”玛琳菲森问。
“是的。”爱丽丝回答。
“哪怕是强者如云的乱世，像你这样的晋升速度也是相当少见了，而且还是双职阶。我想你肯定是有相当不错的秉性的。”玛琳菲森评价，“好吧，那我就先让你试一试。”
“感谢。”爱丽丝道谢。
“晋升到这个位置基本上都不只一次经历过生命危险，要么得有足够强的目的性，要么就是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很轻。照安普莎说的，你应该还算是个惜命的人，为何你不惜要追求力量到这个地步？”玛琳菲森趁势和她闲聊起来。
爱丽丝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晋升追求力量有很多理由，为了救出疯帽子，为了帮助依苏拉，为了践行茶会的理念，为了保护自己重视的人……但归根究底，她其实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那一个目标。
“我想消除这个世上的不公。”爱丽丝回答。
这正是她成为被祝福者那个小小的枫林城走出来后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矢志不渝的想法。
“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做到吗？”玛琳菲森问。
要说到“不公”，很少有人能比曾经身为月之国领袖的她有更深的感触。
“很简单的道理，一间屋子总会有垃圾，没有人打扫是不行的。坏的事情无法根除，但这个世上不能没有试图纠正这一切的人。”爱丽丝缓缓说道，“我只是想投身这个事业罢了。”
“志向不错。”爱丽丝听到玛琳菲森笑了出来，“我终于明白依苏拉为何如此中意你了。”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有所改观了？”爱丽丝笑笑。
“可这跟你不专一是两回事吧？”玛琳菲森声音又一本正经起来。
“好吧，感谢你的中肯评价。”爱丽丝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无奈的意味。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前往永夜城。”玛琳菲森说。
……
龙脊王国，铁山镇。
贞德望见返回的斥候从小汉斯的帐篷里出来，便径直走了进去。
“情况怎么样？”她向小汉斯询问。
“不怎么样。”小汉斯面色凝重地摇头，“斥候在大约六十里地外望见帝国的军队，赶回来又花了半日，这样算起来，帝国人最快今夜就到了。”
就在两天前，小汉斯劫下了帝国的补给队伍，俘获了一批军粮和一群战俘。
通过审问帝国的军官，小汉斯得知了帝国远征军的部分行军路线。在发现离自己不远铁山镇正好在帝国军的行进路线上，小汉斯他们便组织起了一小队骑兵，抄一条辎重部队走不了的险路，绕过帝国的远征军先行赶到这座城镇看看这里的情况。
“那就是明早进攻。既然行军能被看到，就说明他们没准备夜袭，圣骑士团也更擅长白天作战。”贞德得出了结论，“规模怎么样？”
小汉斯摇了摇头：“少说也有三万吧。这里的守备条件可以，但人数相差太大了，恐怕撑不了太久。”
接近铁山镇的帝国部队，并非大皇子带领的主力部队。但从人数规模和装备看来，并非铁山镇能抵挡的。
而就距离上讲，这座城镇的人根本来不及撤离，逃走也会很快被追上。
“你们确定要守城？”贞德问。
“不守不行。”小汉斯说，“我们抓的军需官不也说了，他们供应的是主力和东侧的部队，说明西侧的这支部队后勤还不算短缺。这里的地形还勉强算是个关卡，如果轻易被攻下，再后面就会被长驱直入的，这里的负责人是铁血氏族的老战士，他也决定了死守。”
如今铁神军的主力正在围攻龙脊王国的首都，铁汉斯决定将那里视为正面战场，然后再回头反击帝国的远征。这样子一来可以避免和帝国的军队陷入胶着的时候让龙脊王国得到喘息的机会，和帝国人一起包夹起义军，二来可以先完成整个王国的政权更替，削弱帝国远征名义的正当性。
而帝国的远征军从南侧拔除他们的根据地，铁神军一方面必须尽快攻下都城，另一方面得想办法延缓帝国军的攻势，像这种易守难攻的城池，不能轻易让出。
“求援了吗？附近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贞德问。
“少说得半个月。”小汉斯回答，“估计是很难赶得上了。”
“那你要留在这里？”贞德问。
“留。”小汉斯回答得毫不犹豫，“既然已经赶到了这里，这里的战士又有死守的意志，我不奉陪一下，说不过去。等到撑不住了，我再想办法杀出去就是。你赶紧沿我们来的那条路离开吧，这件事与你无关。”
“好吧。”贞德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她现在的立场虽然是站在铁神军和茶会一侧，但并没有义务冒生命危险陪蛮族人一起抵抗帝国的军队，小汉斯还有一条双足飞龙坐骑，有机会在最后关头重新杀出重围，她留在这里可不一定有机会撤离。
只是看着这座城镇，之前被帝国部队屠杀过的那座城镇的景象再一次在她脑子里浮现出来。贞德清楚，这座城镇被攻破的话，估计也逃不过相同的命运，除非他们有办法撑过两周时间。
她想了想，看向小汉斯：“听着，我有一个想法，可能有点冒险，但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给你们帮上忙。”
28.死亡国度的信使
永夜城，鲁斯凡爵士站在自己城堡的大厅里，接待着来自死亡国度的传令官。
如今他虽然已经成了月之国的摄政王，但还是有很多决策受制于死亡国度，一些与外交相关的文件有时候需要经过冥王或者其他负责人审核盖章。
“大公阁下，您的文件。”蒙面的女传令官将文书递给他。
鲁斯凡爵士用血红的双眼仔细地打量女官，死亡国度每一次派来的传令官都不一样，负责这项简单的工作基本上不需要什么专员。
但这一次的传令官，却引起了他的些许注意。
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没有心跳。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女官是一个死灵法师制作的保有自己神智的高阶不死者，也就是所谓的死亡骑士。
中位阶的死灵导师、巫妖和摆渡人都能制作位阶不高于自身的死亡骑士，但这些死亡骑士基本上无法远离施术者行动，一旦离开领域，就会陷入休眠。
只有神性位阶的死灵术士，才可以通过分享神性，令自己制作的死亡骑士脱离距离束缚独立行动，即便没有主人供应力量，这些死亡骑士也可以通过进食鲜活的血肉，或者吞噬灵体，甚至直接施展死灵术吸取其他活物的生命力来维持自身。
这名女官的主人不是死神教的某位大司祭，就是冥王陛下本尊了。
“远道而来辛苦了，坐下来稍事休息如何？我有些话希望能与传令官阁下聊聊。”鲁斯凡爵士礼貌地微笑，提出邀请。
“承蒙厚意，不必了。”传令官冷漠地拒绝，“我还有其他任务要回幽冥城。”
“那要……‘吃’点什么再上路吗？”鲁斯凡爵士眯起眼睛，“你想要点什么？我可以为你准备。”
这是单纯出于客气，对方虽然是不死者，但终归是死亡国度的信使，他理应好好招待一下。
考虑到永夜城和幽冥城之间的路途，这位不死的传令官在路上必然得捕食点什么维持自己作为不死生物的行动能力。
而鲁斯凡爵士的城堡里就正好有一些新鲜的“储备”。
如果这家伙直接在月之国境内“开饭”被人目击，到时候要办法善后的人又得是鲁斯凡爵士。他在月之国的工作之一，就是努力宣扬死亡国度与月之国的友好关系，一方面镇压关于死亡国度的负面新闻，一方面对民众宣扬死亡国度的强盛与美好。
但传令官还是拒绝了：“劳您费心，大公阁下，我回幽冥城花不了太多时间。”
鲁斯凡爵士略一思考，就意识到对方应该是具备某种长途移动能力的被祝福者。
他没再坚持：“好，那我就送你两步吧。”
他陪同女官走出城堡，女官向他简单行了个礼，然后身体突然开始变形。
她的双臂变化成翅膀，身上长出大量羽翼，双脚也变成狰狞的鹰爪。
鲁斯凡爵士挑了挑眉，看着对方的姿态，他马上就回想起了过去自己涉猎过的典籍里所记载的鹰身女妖。
死亡国度竟然派了一个中位阶的魔女变的死亡骑士来给他送信，难怪这女人会说自己回幽冥城花不了多少时间。
魔女只有信奉魔女教星夜王国有在培养，而如今星夜王国已被帝国征服。独立荒野魔女中能达到中位阶的强者寥寥无几，真不知道死亡国度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魔女。
对于魔女，鲁斯凡爵士一直都很感兴趣，传说中魔女的血本身就是特殊的秘药。他很想知道，那种血到底会是什么味道。
当然，这个魔女已经是死人了，自然没有任何采血的价值。
而且更关键的是，对方是死亡国度的信使，鲁斯凡爵士再怎么头脑发昏，也不可能找对方的麻烦。
鲁斯凡爵士目送鹰身女妖振翅升上天空，转身回到自己的城堡。
死灵法师的力量，确实有相当高的上限，鲁斯凡爵士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用死灵术将位阶不低于自己的被祝福者转化为死亡骑士，死亡骑士还能保留生前的能力，如果将死灵术全部用于制作普通的不死者，高位阶的强者也可以在尸横遍野的战场，瞬间组建起只属于自己的大军。
这股力量，应该好好利用起来，是时候考虑一下制作一名有足够位阶的死亡骑士了。
他进入餐厅入座，女官抵达城堡的时候，他正好准备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