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嗯。”爱丽丝进到房间里，“我听说，你有事要跟我商量。”
这是依苏拉晋升以后，她第一次和依苏拉私下谈话。
到了第二位阶，依苏拉身上气场的变化，让她多少有些紧张。
“是的，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依苏拉放下了梳子，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吧，我还是先把这个给你吧。”
她起身，将一样东西递给了爱丽丝。
爱丽丝定睛一瞧，手掌大小的镜子，里头始终翻滚着迷雾。
“这不是圣遗物吗？”爱丽丝吃了一惊。
依苏拉交给她的，正是纳芙蒂的灾祸魔镜！
“嗯，让纳芙蒂将这个交出来的时候，我就决定把它交给你了。”依苏拉平静地回道。
“你是……希望我晋升到那个位阶？”爱丽丝怔怔地问。
“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做到，但我倒没有那样的期许。我只是希望这个留在你身边，能为你派上些作用。”依苏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
爱丽丝看着手里的灾祸魔镜，这圣遗物对她来说确实帮助很大，借助这个东西她可以主动占卜位格高于自己的存在。
“可这真的没关系吗？这对你们魔女教来说，也是重要的圣物吧？”爱丽丝问。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你成为我们的大魔女不就好了吗？”依苏拉笑着说道。
“我？成为大魔女？”爱丽丝眨巴眼睛。
“过去，也有荒野魔女受邀获得大魔女封号的先例。我打算以星夜女王，魔女教领袖的身份正式向你发出邀请。”依苏拉轻轻捧起爱丽丝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
“这是希望我正式加入星夜的阵营？”爱丽丝问，依苏拉的双眼如同深邃的倒映着星空的湖水，即便没有用上魅惑，也足以令她心神荡漾。
“不，这只是一个形式，我不会束缚你的。”依苏拉轻声说道，“但哪怕只是一个形式，也足够给我一个念想了，提醒我你始终会和我站在一起。”
爱丽丝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依苏拉的意思。
帕特拉曾告诉过她，星夜王国的大魔女，可以算是星夜女王的幕僚和支持者。
当初镇守星夜城的大魔女全都死了，那些备受依苏拉信赖和依靠的人，几乎都不在了。
爱丽丝记得很清楚，那一天依苏拉在睡梦中为死去的同伴哀悼。
叛徒纳芙蒂已被除名，如今的依苏拉身边除了帕特拉以外已经没有其他大魔女在了。
接受了魔女教大魔女的封号，就意味着加入了依苏拉的阵营，成为她的支柱。
依苏拉晋升到了第二位阶，力量今非昔比，但内心深处，她还是那个她，她希望有一个依靠。
“我可以吗？”爱丽丝有一点没有信心，毕竟相较于依苏拉，她并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大概除了你，谁也不行。”依苏拉突然笑着将头靠在爱丽丝肩上，“毕竟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你。”
爱丽丝轻轻地揽过依苏拉，那种紧张和距离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依苏拉的表白让她明白过来了，无论依苏拉的地位如何变化，她在依苏拉心里的地位还是一样的。
“你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啊，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改变了我的结局。”爱丽丝轻声回应。
依苏拉轻声笑笑，把玩起她的头发来：“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感情牵扯得太多。”
“有那么多吗？”爱丽丝苦涩地笑笑。
“你是不是就算了我们两个人？”依苏拉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诶？”爱丽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依苏拉的意思。
“我啊，晋升之后，能看到得更远了。”依苏拉突然用手指戳戳爱丽丝的后背，“有些令我在意的未来，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看到什么了？”爱丽丝试探性地问道。
依苏拉突然狡黠地一笑：“我才不告诉你，告诉你的话，你说不定要得意忘形了。”
“你这样说，我听不懂啊。”爱丽丝一头雾水，依苏拉这话，着实有些难以捉摸。
依苏拉突然将头移到爱丽丝怀中，推着她顺势将她扑倒到床上。
“我可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依苏拉笑道，起身和爱丽丝对视，“你在我看到的未来里亏欠我的，我现在就要跟你清算。”
再怎么不解风情，爱丽丝也明白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再多话了，她伸过手，一把将依苏拉揽进自己怀里。
53.蛇发女妖的晋升条件
白女王纳芙蒂被收押后，爱丽丝在星夜城和利德尔公爵领来回，度过了平稳但忙碌的一个月。
帝国用于统治和管理星夜城的几号人物，要么被他们直接杀掉，要么被控制起来。为了做好善后工作，依苏拉利用能力扮演白女王，安普莎利用污秽共生控制区主教的身体，偶尔也扮演枢机卿身边的圣骑士护卫队长阿罗德，
星夜城的副区主教直接被依苏拉用能力牢牢控制住了精神——第五位阶的主教在第二位阶的力量面前根本无从抵抗。至于枢机卿胡安则被收押起来审问，在外由帕特拉利用变身药扮演。
靠着这些手段，他们篡夺了星夜城的管理层。虽然没办法直接明目张胆地解放星夜城——那样做势必会招来帝国的又一次远征，但在依苏拉的支持下，星夜城的复兴党派迅速发展起来，甚至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并在其他城市成立支部，为解放运动做好准备。
在此期间，爱丽丝曾一度利用恶魔石板派出深渊信使，和茶会取得了联络，在公爵夫人的授意下，睡鼠和三月兔在利德尔公爵领建立了用于联络的支部。
对于爱丽丝一行人的成功和爱丽丝自己的晋升，三月兔和睡鼠都很高兴，但更让人欣喜的是他们此行的额外收获——那就是他们从捕获的枢机卿胡安口中获得了主教职阶的晋升方法。
在依苏拉用能力逼供后，胡安还供述出了自己所掌握的教会藏匿晋升素材的地点。
睡鼠曾经是帝国的高阶主教，在升任省级大主教前，因为同僚的陷害晋升失败，换上了瞌睡症变成半个废人，从此被教会舍弃。
如果能让他重新晋升，他就应该能摆脱过去晋升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如今失去疯帽子的茶会由睡鼠一手代辖，如果他能恢复完全，组织的运转应该也能更加顺畅。
“……茶会那边一切顺利就好，这样我们也算是稍微还了一部分人情。”听取了爱丽丝的报告后，帕特拉点头称道。
水晶王宫，爱丽丝、依苏拉和帕特拉坐在一起喝茶，谈论接下来的方针。令爱丽丝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帕特拉竟然邀请了贞德一起。
但她也没多想，考虑到贞德在之前的行动中，展现了出众的策略才能，帕特拉将她视为可以充当锦囊团的座上宾也不奇怪。
“我们现在算是掌握了主教和圣骑士的两个职阶，这是帝国掌握的最核心的两个职阶，如果把晋升的方法传播出去，能不能对帝国形成足够的打击？”爱丽丝说。
“不能。”帕特拉放下茶杯，回答得很肯定。
“为什么？”爱丽丝不解。
“如果把这星夜王国全国上下的人全部拉去充军，人数应该能地大幅超过帝国的常备军队，那星夜王国这样做是不是就能打赢帝国？”帕特拉问。
“怎么可能……”爱丽丝回答，然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啊！”
理所当然地，哪怕星夜王国的人全体都能变成有一定水平的士兵，然后形成庞大的军队，但一支没有国家生产力作为后勤的军队，用不了两天就得断粮。
帝国超越星夜王国的地方不仅仅是军事力量，而是综合国力和体量的全面碾压。
“掌握的途径多少并不能决定势力强大与否，帝国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它掌握了这么多职阶，而是它拥有可以大规模量产这些职阶的被祝福者的综合国力，疆土、人口、生产力、经济体量……这些才是帝国称霸的基础。你看，就算星夜王国现在掌控了帝国的两个职阶，我们也做不到像帝国那样规模地培训主教和圣骑士，因为以我们的国力无法像帝国那样持续大规模地获取晋升素材和可培养的人才。”帕特拉说。
“确实如此。”爱丽丝很快就理解。
“说到这个陛下，最近发现一个有点棘手的问题。”帕特拉看向依苏拉，“帝国在星夜城推行的宗教改革，不仅把女巫学院摧毁了，还销毁了大量典籍，然后储存的素材也不见了。”
“典籍的话，我其实早就秘密转移了，放在图书馆里的大多是我命人抄录的，我们现在可以着手重新抄录，以免典籍失传。至于素材，守城的时候基本上都被我们炼成毒药消耗掉了，反正被帝国得到，也只会被转移或者销毁。”依苏拉淡淡地回道。
“唉，我还在想我们要不要准备第四位阶的素材，让爱丽丝晋升的？既然她现在成了我们的大魔女，提升她的实力不是坏事。”帕特拉叹了口气。
爱丽丝停下端起的茶杯，开口问道：“第四位阶的晋升，风险大吗？”
“正常来说，风险很大。”帕特拉解释，“第四位阶的魔药有很强的剧毒性，服用之后晋升者在七天之内，每天都会经历一次痛苦的毒发，毒发之后一个钟头内晋升者必须为自己配置不同的解药，解药的配方涉及上百种素材，需要反复占卜结果，喝下去正确的解药就会蜕一次皮，如果来不及，或者解药配置错误，就会当场毒发身亡。”
“这过程听起来真是又漫长又煎熬。”爱丽丝评价。
“现在已经获得了需要的素材，还是应该以‘深渊’为主要目标比较好。”贞德提出了意见。
“我还没说完呢，现在陛下晋升了，风险就是可控的。”帕特拉说，“就算你来不及配置解药或者配置失败，陛下也可以用预言帮你修改。”
“直接修改为获得成功的解药？”爱丽丝问。
“那当然不行，解药不自己配置会导致仪式失败。”帕特拉否定道。
“我可以用预言帮你重置中毒的状态，这样你就能获得重来的机会，大大降低风险。”依苏拉提醒，“但现在的问题是，缺少素材。”
“可以占卜啊陛下。素材既然消耗掉了，那应该会在王国境内形成新的魔兽。”帕特拉淡定地说道，“爱丽丝有心晋升的话，我们只要找到对应的魔兽狩猎就可以了。”
54.白雪公主的来信
“你怎么看？”依苏拉征询起爱丽丝的意见来。
“考虑到未来长远的话，能晋升的话自然还是晋升比较好。”爱丽丝毫不犹豫地回答。
事到如今，她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将力量握在手中的重要性，存在于眼前的晋升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很有大魔女的自觉嘛，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向着陛下的，呵呵呵呵……”帕特拉捂嘴笑笑。
爱丽丝瞥了眼脸色一点点黑下来的贞德，突然有点明白帕特拉让贞德一起参加茶会,似乎就是为了借机拱火的。
“喂！”爱丽丝忍不住朝帕特拉投去了带着谴责意味的严厉视线。
“哦呀，对自己尊敬的老师用这种态度，真的合适吗？”帕特拉注意到她的视线，挑了挑眉。
此刻的爱丽丝，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她依旧眼神锐利地盯着帕特拉：“你自己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已经相当点到为止了哦。”帕特拉一脸无辜，“老身现在就这点乐趣了，你难道也要剥夺么？”
“你哪里点到为止了？根本完全不懂得收敛嘛！”爱丽丝继续抱怨。
“唉，真伤心，完全不懂得为师的良苦用心。”帕特拉叹气，然后别有深意地说，“你可别后悔呦。”
爱丽丝没接她的茬，自顾自端起茶杯喝茶，心想你还能怎么样？
帕特拉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笑着从身上拿出一封信：“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居然忘记了这封寄给你的信还在这里呢！”
“啊？寄给我？”爱丽丝皱眉，此时她突然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贵族之间来往的普通书信啦，还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回公爵领的时候吗？我在宅邸里处理信件的时候发现了这封信，居然是寄给你的，‘爱丽丝·利德尔女公爵亲收’，来我们看看寄件人……哎呀呀！”帕特拉打量着信封故作惊讶地喊，然后翻过来将信封上的蜡印展示给众人看，“居然是——凛冬王国的长公主白雪殿下呢！”
那个蜡印是一个雪花的徽记，那正是凛冬王国王室的家徽。
爱丽丝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过来帕特拉将贞德邀请过来的真实用意——原来杀手锏在这里！
雪公主居然主动联络她，还给公爵领直接寄信，大概也是考虑到爱丽丝和公爵夫人如果平安达到目的，多半还是会回公爵领处理一番事务。那一次回公爵领，爱丽丝直接去了茶会的支部，公爵领地的事务是帕特拉一手包办的。
贞德看向那封信的眼神明显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显然是想起了那一天，雪公主专程前来送别时做出的亲密之举。
依苏拉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端着茶杯淡淡地道了一句：“哦？”然而就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让爱丽丝格外有压力。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微妙，爱丽丝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