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她过去曾听公爵夫人提到过贞德情报，北境之主阿朗松公爵，正是因为贞德在战术上的大胆创新才对她欣赏有加，将其收为养女，看来此事并非虚妄。
正是因为这个思路，他们开始转而将打探的重点从纳芙蒂，转移向了枢机卿胡安。
“对了，陛下，为什么我们这里少了一个人？”安普莎突然开口，“这大半夜的，您委派其他人外出了吗？”
“少了一个人？”依苏拉挑眉。
“是的，我能感觉到少了一个人的心跳……”安普莎认真地说道，“等下！”
她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开口道：“好像回来了，我去看一下。”
依苏拉看上去对这个人的行动一无所知，安普莎干脆就直接走出帐篷，朝那边走去。
深夜的广场一片漆黑，但拥有夜之加护的安普莎眼睛却看得比白天还清楚。
远远地，她就望见了那身红色的斗篷，通过身形，她一下子辨识出了对方。
“喂。”她开口喊了一声。
小红帽听到这声音吓得一颤，惊讶地抬起脸来。
狼人的夜视能力让她能隐约看到安普莎的身影，她是全然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点居然会有人在这里堵她的。
“这个时间，你外出做什么？”安普莎冷冷地质问她。
“我……”小红帽磕巴了一下，“睡不着，就在附近散散步……”
“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悬赏令，你不怕被人举报吗？你可是狼人啊。”安普莎问。
“我自有分寸的啦。”小红帽嘟囔，“你自己这几天不也在都在外边？”
“我在执行依苏拉陛下托付的任务。”安普莎直视小红帽的眼睛，“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擅自行动比较好。”
“我知道了啦。”小红帽把帽檐拉下来，快步走向自己的帐篷。
安普莎扭过头，盯着小红帽的背影，血红的双眼浮现出怀疑的神色。
心跳突然加速了……
是说谎的味道！
三个小时前，星夜城宪兵队总部。
“真是浪费时间，刚刚那个裁缝招供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反叛分子，只是半夜跟邻居家私通鬼鬼祟祟被人看见举报了！”一名女宪兵厌烦地朝坐在休息室的同僚喊，“这是今天的第六个假货，让我花时间审问这些人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别抱怨，教会那边给压力了，尤其是在庆典之前。”同僚一边给自己点烟，同时一本正经地回道。
不久前，教会和水晶王宫联合发布了煽动民众举报身边反叛分子的悬赏，很快，宪兵队就收到了大量举报。
宪兵队耗费了大量人手审查这些举报，宪兵到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
然而忙活了这么多天，教会竟然几乎没有多少收获。大部分举报都跟反叛分子无关，只是部分民众疑神疑鬼，外加被丰厚的悬赏金所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便捅过来。
“啊对了，教会那边不是压了几个指标过来吗？”同僚突然有了主意，“就拿这家伙充数好了，打一顿让他认，水性杨花的贱男人，就该吃点苦头!”
虽然被帝国占据后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如今的星夜王国，基本上还是一个女性占主导地位的国家。
“这个，其实吧……”女宪兵挠了挠头，“这家伙私通的对象是邻居家的丈夫。”
“呃，这倒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哦。”同僚突然犹豫了起来，“算了，先关一天，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再拿他充数吧。”
就在这时，一名宪兵队员急急忙忙跑进休息室：“报告！”
“干嘛，奔丧吗？”两名队长级别的宪兵都对下级皱起眉头。
“外面来了个小丫头，说是……”那宪兵队员眨巴眼睛，“说是要自首！”
“哦？竟然还真有人自首啊。”宪兵队长笑笑。
但接下来宪兵队员的话就让她不淡定了：“她还说她能提供前女王的线索！”
两名宪兵队长诧异地对视一眼，沉默了数秒。
“得赶紧通知总长，把这消息带给陛下！”一名队长即刻起身。
“你们打算跳过教会吗？”门外突然传来威严的声音，驻守宪兵队总部的区主教突然出现在门口，“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枢机卿大人的指示？”
“主教大人！”宪兵们紧张地行礼。
“带我去见见那个自首的家伙。”主教认真地说道。
43.棋子白女王
区教堂，审讯室。
“红女王只带了这么点人潜伏在星夜城么？”
“是的，她们的目标只是‘行刺’现在的女王，还没打算解放整座城市……”小红帽坐在审讯室里，接受教会人员的问讯，有些局促不安地审视四周，“那个，你们真的不会把我送上火刑架吧？”
“放心，教会答应了善待自首人员，自然不会食言。”审讯员面无表情地回道，“当然，前提是你配合。”
审讯室的一扇窗户装着单向的透镜，审讯室内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外头的人，却能看到里面的犯人。
在小红帽不知情的情形下，教会的枢机卿胡安正带领两名大主教，站在外面审视她。
“你们怎么看？”胡安来回看看两名部下。
“从精神的波动看，这个德鲁伊女人没有说谎。”区主教恭敬地回道。
副主教也点头附和。
他们都是第五位阶“审判者”以上的主教，拥有透视更低位阶的目标的精神状态的能力。小红帽向他们供述了很多情报，也阐述自己寻求教会帮助的理由：她是为了寻求正确的德鲁伊灵药配方而来，这需要资深大魔女进行繁复的实验和占卜才有机会复原。
红女王向她提出的条件是协助自己成功夺回王位——这一点在眼下看来，已经成了一个失败率奇高的艰难任务。
相较之下，投靠教会和水晶王宫显然更加明智，红女王要行刺白女王很难，但借助教会的力量，只要找到红女王的下落并先手出击，白女王一方要解决掉红女王还是很容易的。小红帽提出悬赏令上所说的如果是真的，她不需要其他奖赏，只希望能得到白女王的帮助，为她实验正确的灵药配方。
“可是大人，会不会有诈？”区主教狐疑地说道。
“说实话，倒也不是没可能。”胡安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有更高位阶的人对她的精神动了手脚，用我们的能力是看不出问题的，比如……红女王施加的幻术。”
“那该怎么办？要不将计就计，反过来由白女王对她用能力，直接操纵她？”副主教提议。
“这样没意义啊，如果红女王有所警惕，她也可以同样用能力覆盖。”区主教说。
胡安思考一下，来回看看两人：“在你们看来，白女王可信吗？”
“怎么可能？”区主教不假思索地给出回答，“如果一个魔女可信，大人也不会派我监视她了。”
教会扶持了纳芙蒂，但对这位新的魔女女王并没有多少信任，驻守星夜城的胡安也肩负着监视纳芙蒂的职责。
“正是如此，只是解决普通的叛乱分子倒是可以直接推给她，但解决红女王可是大事，一旦把这个自投罗网的内鬼交给她控制，这个事件就必然会由她主导。”胡安认真地说道。
正是为了抓住主导权，胡安才下令在接到任何自首后要先向他上报，甚至将手底下的主教派到了女王麾下的宪兵队监工。
眼前这个背叛红女王的德鲁伊女人有可能有问题，但也有可能是解决红女王的突破口，他不能轻易放过。
但如果交给白女王用魅惑能力操纵，将来得到的情报就只能先经过白女王再转达给他，解决红女王的计划也就只能由纳芙蒂主导。
教会对白女王并没有太多信任，毕竟纳芙蒂不仅是身为异端的魔女，而且本身就有背叛的先例，一旦她暗中脱离教会掌控，胡安难辞其咎。
而且最重要的，将计划主导权交到教会不信的任纳芙蒂手里，就意味着胡安自己在抓捕红女王这个任务中的功绩会被淡化，这将会降低圣徒会对他的评价。
围剿红女王的计划必须由他主导，白女王就算要在这个剧本里登场，也必须是被他胡安牢牢掌控的棋子，而不能是一个棋手！
“可大人，要先选择相信这个德鲁伊女人，风险太大了。”区主教小声进言。
“风险大并无所谓。”胡安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我们可以试探一下，只要最后承担试探风险的不是我们就好。”
区主教和副主教面面相觑。
“我已经有个主意了。”胡安淡定地微笑，“去问问她红女王身边最信任的人是谁。”
……
两天后，水晶王宫会客厅。
白女王纳芙蒂紧紧盯着胡安，脸色黑得吓人：“你连情报来源都不愿意说明，就想让我听从你的指示？”
“我亲爱的陛下，我们替你查到你那个姐姐的下落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胡安摊开双手，“我们替你铺好了路，这是你亲手解决她的机会啊。我们不敢直接出手干涉，那样势必会被血红女王察觉，能解决她的，只有你！”
“枢机卿阁下，你突然调查得如此深入，却又对情报来源三缄其口，这让我很怀疑你情报的可信性啊。”纳芙蒂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获得的情报有问题，我可背负不起这样的风险。”
胡安只是微笑，而后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触动白女王神经的话：“你就，这么害怕红女王吗？”
纳芙蒂只是皱起眉头，没说什么，但心里早已经是怒火翻腾了。
“这是教会的授意，陛下，你不接受的话，我也只能上报了。”胡安继续说道。
“这就开始威胁我了么？不管我如何屈从，你们都不可能相信我。”纳芙蒂眯起眼睛，“上报也好，就让你们尊贵的圣徒亲手解决这件事吧。”
“我这是担心你啊，我的陛下。教会希望看到扶持你晋升第三位阶的价值，如果这件事要让圣徒出手，岂不是说明我们协助你晋升毫无意义？那样的话，陛下你的立场……”胡安抬手指着纳芙蒂说道，“可就很尴尬了啊。”
纳芙蒂说不出话来，无论她如何挣扎，她终归还是受制于教会的。
“东西，我放在这里了。你考虑一下吧。”胡安拍了拍放在茶桌上的小匣子，起身行礼离开。
纳芙蒂沉默了许久，拿起那个火柴盒的匣子，打开。
里头，放着几根女性的长发。
44.“爱丽丝”的背刺
黎明时分。
胡安站在广场附近的瞭望塔上，举高临下地俯视广场的角落，拿着一把指甲锉刀修整自己的指甲。
“大人，人员已经全部布置完毕，广场周边已经秘密清场了。”阿罗德走上来，向胡安报告。
“很好，全部待机。一切按计划进行，在白女王行动之前，谁都不准轻取妄动。我们的干涉，极有可能被血红女王提前预知到，只有她的干涉是可行的。”胡安说完吹了吹指甲，“我们只需要在安全的地方，观望结果就足够了。”
“已经可以确定红女王在那里了吗？”阿罗德小心翼翼地问。
“已经确定了。白女王的占卜，没有显示出任何结果，血红女王不在那里的话，现在准备前往那里的白女王必然能看到未来。”胡安冷笑，目光锁定着广场一角的帐篷。
“我说了我说得真真的嘛。”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了小红帽的声音，“红女王就在主帐篷里，她基本上不睡觉的。其他人都在睡，现在是你们动手最好的时候。”
“你能说实话，那我自然很高兴。”胡安转过脸，对小红帽露出微笑。
胡安将采取行动的时间，定在了这一天的黎明时分。
行动将近，小红帽偷偷溜出广场，跑到这里和他们接头，向教会的人汇报了血红女王的具体位置。
随后胡安便立刻派人去见了纳芙蒂，将情报转述给她，让她根据情报采取行动。行动前，纳芙蒂先对自己的行动进行了占卜，却没有看到任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