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63章

作者:泽明洛

坐在透明水帘中间的的确是一名少女,色调偏浅的灰色长发,为了方便修行,将平常束发用的发带解下,让头发自然披在身后。

这名少女身上穿着纯白色的中衣,双腿盘起,像打坐的僧人,双手放于膝上,合着眼睛,嘴里嘀咕着什么,由于水流声音太大,夜月没听清。

少女的身份她认得——落樱内赫赫有名的国君最宠爱的小女儿,有出水的芙蓉公主之美称的市之濑千裕。

刚才的叹息,或许是因为少女独有的青春期烦恼。

“emmm……”

看来,今天是不适合在这附近泡水了,夜月心想。

两人从告别的那天关系就已经结束,各种联系方式也一并被千裕拉黑删除,夜月应该识趣,懂得好聚好散。

万一,在这小河里不小心脚滑,岂不是要来一个经典平地摔,把人给冒犯了?孤女寡女,身上又没几片布料,万一被人看见,对皇室公主的名誉有影响。

高门望族都注重名誉,更何况还是皇室。虽说夜月对这些东西不怎么上心,若是因为自己的失礼让人背锅,那多冤枉?

只是,她没想到这位公主殿下也喜欢瀑布修行。

还是赶紧开溜吧。

夜月先转身,蹑手蹑脚地走回去,想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双脚踩水的声音却清脆得很。

公主殿下的感知能力也不那么迟钝,立刻抓起放在旁边的武器,问到:“谁?”

森林附近徘徊着不少野兽,虽然魔物比较少见,但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听到声响并不能放松警惕。在岩石背后,她看到的是熟悉的黑色头发,黑发的主人是一名女子。

千裕明显愣了一下,因为这位正是唯一和千裕有过鱼水之欢的年轻女子。

夜月正一脸苦笑,跌坐在水洼之中,身上只穿着胖次,看起来像在河里泡澡,却又没办法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的打扮。

两人四目相对,千裕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穿着湿透的中衣,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它物。

白色的布料被水浸透,呈现出半透的效果,能隐约窥见肌肤的颜色,衣料紧贴着少女曼妙的身躯,勾勒出极其优美的线条。

朦胧的视觉效果,甚至比直观的更加诱人。

神秘感,捉摸不定,如梦似幻,这就是女孩子的魅力。

103.和公主殿下的约定【3k】

“下午好,千裕小姐。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蓄谋已久的行为,而是偶然,真正的偶然,请你原谅。”

夜月以谦卑有礼的姿态向落樱的公主殿下致歉。

民间有句话叫非礼勿视,她现在正用毛巾蒙住眼睛,暂时封住自己的视觉,以免进一步冒犯这位出身高贵的公主殿下。

虽然不能看,在脑海中描绘她的形象总归是合法的。

她所想象的内容,并非是不堪入目,低俗轻浮的画面,而是在小河中翩翩起舞的美丽公主。

纤纤玉手握着折扇,樱唇微启,唱诵落樱民间的歌谣,在夜风里,舞步轻快,本人也像月光下的精灵,沐浴银白色的光芒,更显得神圣和皎洁。

听闻千裕公主的舞姿优美,夜月还没机会得见,一直想亲眼看看。只可惜,每次举办祭典,她和父亲都会去下城区给贫民派发粮食和救济金。

东西都发完,由具有公信力的上城区神社举办的祭典也早就结束了,只留下一群巫女在收拾祭典现场。

而现在,那些贫民根本不记得自己父亲的好,反而背地里骂骂咧咧给钱给的少,殊不知,那些都是他们口中可恨的财政大臣自己倒贴钱给的。

不属于国君的抚恤政策,而是父亲为人宽厚仁慈,想要行善积德,做一些好人好事。

至于国君,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没用的人死了多少,反正穷人在他心目中就是猪猡,死再多也无所谓的,反而国君还会说,这些人死了社会都会安定不少,抢劫犯、绑架犯和小偷都会少了。

夜月不知道国君的女儿是不是也是跟她的父亲一个想法,不过那些贵族大多和国君一个想法,甚至一些千羽的士兵也以折磨贫民和罪犯为乐,反正他们无法反抗不是吗?

不过这些并不是夜月能够操心的,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逃犯而已。

比起这些,她脑海更多的是关于千裕跳舞的想象。要求一位和自己不熟稔的女孩为自己跳舞也是相当失礼的行为,夜月虽然很渴望能看到美丽的公主殿下翩翩起舞,却只能压抑这份渴望。

接下来,可能要被扭送到千羽吃几天牢饭,罪名是“偷窥”。

她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举止也不轻浮,千裕一开始还有点慌乱,等确认确实就是夜月本人,才真的放下心来。

夜月和她是在酒吧认识的,两人有过鱼水之欢,这之后她的第一次就交给了这位温柔的女子。夜月的技巧很不错,看起来不是第一次,经验丰富,不过伺候的千裕也很舒服,所以第一次之后她又主动找夜月又来了几次。

虽然千裕最终因为国君给她安排的婚约的关系,夜月提出私奔一事被千裕否决,两人不欢而散,但是这次见面属实是没有想到。

要说夜月是故意尾随,说出来千裕自己都不信,她可不觉得一个下城区的陪酒小妹有这个本事,自由出入皇宫,还能在暗中无视一切警卫和暗卫,对千裕的临时起意紧跟不放。

以她对夜月的了解,她绝对不是怀着猥琐的想法接近女性的人。

除非夜月特别会装,比某些千人千相称呼的千面郎还会,不过千裕想那种人肯定不会接近自己这个根本没有实权也没有继承权的公主,找国君或者皇子岂不美哉?

和其他国家一些公主也有继承国君之位,君临女帝的国家不同,落樱的公主都是嫁给国君指定的人,这些人有落樱的权臣,有他国的和亲,有嫁给英雄甚至勇者的殊荣,就是没有继承人资格。

趁着夜月蒙住眼睛,千裕用很快的速度擦干头发和身体,换回平常的着装,尽量以平常心面对面前的女子。

“夜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要进行瀑布修行吗?”

千裕本来想喊久我小姐或者夜月小姐,但是明明当初说分开的人是她,让夜月不要继续纠缠,狠心删除一切联系方式的人是她,可如今听到夜月生分的喊千裕小姐,她心里却有一些隔应。

千裕有点不爽,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市之濑小姐,因为国君的儿女都是叫市之濑,显得她仅仅只代表公主这个身份,而不是千裕这个人。

明明之前夜月叫千裕叫的很亲热,就好像两人是真正亲密无间的情侣一样,如今却在千裕后面加了个小姐的称呼,像是要故意拉远两人的距离。

千裕甚至想,如果不是夜月怕得罪自己这个一国公主,在强调自己讨厌别人称呼她为市之濑小姐的话,夜月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一定会喊她市之濑小姐。

“因为天气很热。”

夜月回答了千裕的问题。

她并不知道对方在脑中想了多少东西,只是想尽量撇清自己的嫌疑,并且早点离开。

夜月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不想进橘子。

“只是因为天气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现在打工一书店,那老板给我出了个难题,我需要冷却一下自己的脑袋。”

夜月把征文题目的事老实交代,不过,她避开了自己成为屑狐狸徒弟的事情。

千裕是个聪明人,可能从蛛丝马迹猜到一些夜月不想透露的东西。

随后,虽然还有疑惑,千裕却没有再问。

因为衣物已经重新穿戴,夜月在获得许可的情况下摘掉蒙眼的毛巾。

在蒙上眼睛的时间里,她基本想好怎么赎罪了。说到千裕,虽然相处不多,不过都是肌肤之亲,四舍五入,也比千裕身边的所有人都算了解了。

端庄的一国公主,心里还蛮渴望和朋友一起去祭典玩耍。既然如此,不如成人之美,假装自己非常想去,给千裕一个完美的借口。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必须要向你道歉,千裕小姐。不如,下个星期壶山举行的民间祭典,我作为陪同者和你一起游玩,在祭典的花销也由我全部承担,如何?”

“祭典……可是,逛祭典的其他人看到我,大概会觉得拘束吧,我实在不希望影响大家的心情。”

千裕的金瞳中快速掠过一丝期待,很快又消散了,转为落寞。

母亲告诫过她要时刻端庄得体,不能像缺乏礼仪的女孩子那样疯玩。名门的大小姐,一国的公主,她们建立起形象很难,破坏形象只需要短短一瞬间。

若是落樱国的公主殿下都不得体,则皇室无法取信于落樱的百姓。

公主殿下总是有一些这方面的顾虑,夜月也有应对措施。

“简单,届时千裕小姐就戴上面具吧。把平常穿的衣服换成祭典时穿的漂亮浴衣,发型也要换,最好是像现在这样披着。逛祭典的人很多,没人会知道你是落樱的公主殿下。我一个人去太孤单了,千裕小姐也不忍看着我在祭典的现场形单影只吧?”

夜月突然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只白色的狐狸面具。

这只面具是神社的巫女制作的,不是夜月之前买的地摊货,和七深戴的质感比较相像,一看就是高级货色。

夜月有好几个这种面具,最近的一个是美黛给的,她这算是借花献佛。

给公主殿下的面具当然不能是地摊货,那种廉价的东西会贬低皇室尊严,夜月不想给千裕那种东西,她觉得自己反正不在意那些空泛的面子的,可以自己戴。

给千裕的,那是只有在落樱最有名的神社举办祭典时才会在摊位上售卖,而且每年的款式都不一样,限量发售一百只,错过了就绝版。

现在她手里的面具是去年的款,今年月见大社的祭典尚未举行,时间要比往年的迟半个月左右。

千裕接过面具,心痒难耐。

她非常想以一个普通女孩的身份参与落樱民间的祭典,如今有个机会摆在眼前。假如是和夜月一起,心里没有自己一个人去那么忐忑。

“既然是陪夜月你,我当然……当然没问题。那,下个星期晚上七点,在神社的鸟居前碰面,可以吗?”

“只要是千裕小姐喜欢,我都愿意。那么,我还有些事情要立刻回去,先失陪了。”

夜月松了口气,成功逃离进橘子的命运。

她向温婉动人的公主行礼,目送她走上不远处的台阶式坂道,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更换干爽的衣物,打道回府。

晚上有重要的委托要完成,答应那位建材商的事不能不做。

屑狐狸将钱已经收了,虽说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能拿到更多报酬,也能拯救一个苦难中的家庭,未尝不可。

夜晚的空气燥热不减,步行至建材商日景的宅邸门口,身上的衣服已经浸湿一半。日景亲自站在门口等候,油光发亮的额头布满汗珠,跟昨天见到他时差不多。

见夜月出现,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几乎要抱上来。

“久我小姐,您可算来了。酒井小姐已经来了,她说今天由您来施法,您是她最优秀的弟子……我女儿她……她刚才开始就一直吐黑血,我让仆人去雪韵堂找您,结果您不在,我还以为您还在生我冒犯家师的气,不愿帮忙。”

什么最优秀的弟子啊?

夜月心里不禁吐槽到,她差点骂出声来,说好的只是做助手,可现在屑狐狸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如果日景先生知道夜月只是昨天刚刚成为酒井美黛小姐的徒弟,并且还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肯定会把师徒二人当作戏耍他的存在,将两人扫地出门。

不过表面上,夜月仍旧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心态崩了的神色都没有展露。

“你放心吧,日景先生,我和老师既然接了你的委托,断没有违背契约的道理。麻烦日景先生你带我去见小姐,我会解决困扰她的问题。”

于是,在想到美黛应该不至于在自己失败时见死不救的想法下,夜月跟大腹便便的日景走进宅邸,将背上的竹筐卸下,打开。

竹筐里都是驱邪用的道具,驱邪药剂,注连绳,符纸,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一应俱全。

“谢谢你的体谅,久我小姐……请随我来。”

日景先生用袖子擦汗,笨重的身躯在回廊里穿梭,显得有些摇晃,像小孩玩的不倒翁,又有点像笨重的棕熊。

前往小姐闺房的途中,夜月看到很多符纸,每隔几米就看到一张。它们被贴在墙上,屋檐下,还有走廊的柱子也能见到。

内行人一看便知,这些符纸上的字都是胡乱写下,一点镇压邪祟的作用也没有。

夜月叹了口气,将离自己最近的符纸撕下,换上亲手制作的注连绳。

“切记,在我驱邪完成之后的一个月内,这东西绝对不能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