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319章

“我也没想到，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我实在是不明白。”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我们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该死的世界和它所制定的法则，否则只会被最残酷的一项——丛林法则所淘汰，希望你能明白。”

面对接近崩溃的结贺希，夜月还是一样冷静，甚至有点漠然。

这样的生活让她变得麻木。

“结贺小姐，冷静一点，先吃完这顿饭，食物要冷了。接下来我们要在这间屋子里静静等待消息，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我会全程陪同。或许……你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夜月给结贺希舀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味噌汤。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两人相对无言，客厅里只有餐具和餐盘碰撞的声音。气氛变得凝滞和沉重，像河底堆积的浑浊的污泥，虽然在流动却毫无生气，只让人觉得不适。

谈论那些事需要勇气，显然结贺希还没能像夜月这样能直面那些黑暗的经历。她也不清楚自己还需要多少时间，有很多事情凭三言两语无法断言。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辜负眼前这一桌丰盛的食物。

“谢谢……”

结贺希接过热汤，以并不十分淑女的动作肆意享用。

礼仪什么的早就无所谓了，没有人在乎她，当然，她也觉得拘泥于那些无聊的东西毫无意义，不如让自己稍微快乐一点。

以前为了保持身材，结贺希每一顿饭都严格控制自己的食量，生怕多吃一口。每天睡前都要记录身体数据，比如体重，并且每天都要花时间运动，一切令年轻人喜爱的食物都不敢接触，因为营养师说那会弄坏身体，增加体重。

如今不再有这种烦恼，聘请专业营养师需要花一大笔钱，现在的她连买个面包的钱都掏不出。

肚子比以往都更为饥饿，结贺希懒得去想吃完这一顿有多少大卡热量，只凭着“我想吃”的念头彻底放飞自我，将肚子塞得满满当当。

结果，桌上的食物在两人风卷残云般的吃法下横扫一空，只剩下一点残渣。

这点东西对现在的夜月来说只是刚好而已。

“我就说能吃完，其实今天考虑到你的食量，我还做少了一些，没想到你的食量让人惊讶。我分明记得你以前每顿饭只吃五分饱，还指责我暴饮暴食是一种很丢脸的行为，会让我的身材像某种动物一样臃肿。”

“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自己也说是【以前】，所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时代在变，人也得跟随时代一起变化，那个词叫【因时制宜】。”

结贺希低下头，抓紧衣服的一角，脸颊泛起一丝绯红，应该是觉得难为情。

以前用辛辣的语言嘲讽夜月不是一次两次，基本上每次见面都会发生，而现在愿意施以援手的只有她一个人，不得不产生感慨。

抛开昨天晚上发生的那次肉体关系不谈，夜月的确将她照顾得不错。两顿晚饭选用的食材都是高档货，尤其是肉类和蔬菜。

落樱的蔬菜价格昂贵，因为靠海故而盛产海产，能够种植作物的土地少得可怜，蔬菜和水果的价格向来让人望而却步。

这一顿饭的蔬菜价格甚至高于肉类许多，消费水平高于一般的中产阶级家庭。

夜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钱了？

结贺希很好奇，但询问别人的收入很不礼貌，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不应该被允许。

晚饭过后，夜月将几个精美的袋子放到卧室的床上，里面是新买的衣服和鞋，商标还挂在衣服上，布料也散发着崭新的气息，非常好闻。

虽然东西的品牌不算高档，起码也是中档，每一件都在万元以上。

“我是不太清楚你最近对服装的喜好倾向，请教了店员小姐，这些都是她推荐的当季热门，就算不喜欢也暂时先凑合吧，等你赚了钱可以自己买。”

“没事……我觉得这些足够了。”

没有被夜月狠狠嘲笑已经非常感激，结贺希再也不敢生出别的杂念。就算现在对着别人耍大小姐脾气也无济于事，因为结贺家已经倒下，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复存在，会被人欺负是理所当然的。

要感激帮助自己的人，这点道理她不会不明白。

结贺希在夜月的房间里换上衣服和鞋，码数刚好合适，仿佛量身定做一般，这都得益于夜月对她身体各部位数据的了解和出色的记忆。

“那个人……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居然也在量尺寸吗？真的有够可怕。”

到这里，她只是对夜月产生了部分认可，但不是全部。随意做出掠夺她人身体和清白的举动不能被原谅，毕竟不是自己自愿接受的。

若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必须委身于那个家伙，也就没办法了。

她对着落地镜抚摸脸上的疤痕，心中的仇恨开始燃烧。

她恨不得能马上杀了欺骗自己的女人，为之前遭受的那些苦难复仇。即使不能彻底抚平身体和心灵的伤痛，起码能获得一些解脱。

但是，想要复仇就只能拜托一个人。

唯一的一个人。

下定决心要向欺骗自己的女人复仇之后，结贺希咬了咬牙，准备利用自己的剩余价值和夜月交涉。但是，面对夜月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夜月不是别人，而是知道自己身份和过去的人。

对方见过她最风光无限的时刻，若是以这种为条件开口，简直像是在贱卖尊严家族的荣耀似的，让她这个当事人非常不好受。

可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至少……得让脸恢复原来的样子才行。”

要是始终保持现在的状态，甚至更加恶化，也许夜月也会感到恶心和厌倦，总有一天又会遭到抛弃，被扔在落樱哪个角落里。

这样绝对不行，得赶紧找到治好脸的办法。

兜兜转转，治疗真菌的事似乎还得拜托夜月。

“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找到治好脸的办法？虽然我现在还没有钱制服治疗费用，也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是……家务我会做，我会试着学习，还有做饭……总之，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能考虑我的请求。”

结贺希以十分恭敬的态度对夜月进行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这在过去绝对不可能出现。

原本这件事夜月就已经在进行，既然大小姐要这么诚恳地请求自己，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只是——附加条件必不可少。

夜月左思右想，实在不甘心让结贺希这家伙不付出任何代价就白嫖这份好意。

“可以，但是我有条件。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大小姐，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有多微妙，除了我没人愿意对你施以援手。我想你应该尝试过给那些曾经的【盟友】和【同伴】写信，哦对，还有没被波及的远亲一类，那些人早已经躲得远远的，那些信件都石沉大海，没错吧？”

“是这样没错，所以你也尝试过？”

“我是以别的方式向那些人请求援助，结果很惨烈，回信无一例外全是拒绝，并且要求撇清关系，有的人甚至不回信，让我充分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明白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成事，当然，必要的时候也得借助别人的力量。”

夜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最适合外出散步透气。

“走吧，带你出去转转。你这些年都在国外，才刚回到落樱又遇到这种事，被人卖到地下黑市……这阵子应该积压了不少怨念和负面情绪，总是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我……这样没问题吗？万一被治安官看到的话，我们俩可都是【危险人物】。”

“今晚就是要带你去个地方做改变样貌的手术，虽然不能治愈你脸上的伤，不过别担心，我会拜托认识的人打听治疗的方法，半个月内大概会有消息。”

为了遮掩脸上的疤痕，结贺希戴上了昨天晚上夜月给她买的面具。

现在仍处于落樱夏日的大型祭典期间，祭典会举办足足半个月，让国内外的游客都有足够时间游玩。祭典期间，第一周是落樱的法定节假日，不论企业大小都会放假，现在已经来到第二周，人数相对第一周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换了衣服，戴上面具，即使走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发现。身材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一般情况下没人能从一堆人里找到一个叫结贺希的女孩，除非是从一开始就在跟踪。

现阶段结贺希的状态是【死亡】，皇帝那边应该会放松警惕。

当务之急是让她接受外貌改变的手术，等治好脸上的伤才能毫无遮蔽地走在街上，否则这个问题永远无解。

结贺希没有别的选择，虽然木制面具质地厚重还闷热，保证性命才是第一要义，没什么好抱怨的。不如说有了面具，自己才感到安心，能真正做到大隐隐于市。

夜月很耐心地等她做好准备，接着，两人一起离开公寓，搭乘电梯下楼。

电梯内也有几个戴着祭典面具的孩子，结贺希站在中间除了身高比较突出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地方。

虽然银灰色的长发很显眼，落樱也不乏有这种发色的人，用不着太紧张——夜月在出门前如此说到。

在电梯内，结贺希的紧张拉满到峰值。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担心被人认出身份。在地下黑市的那些日子虽然痛苦，却无形中为她提供了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夜月虽然没说什么，只用自己的手和她的握在一起。手心的温度透过这个动作传给结贺希，让她渐渐地没那么紧张了。

“叮——”

电梯发出提示音，所有人来到一楼。

她们和其他穿着浴衣，戴面具的人一起离开公寓区，汇入街上喧闹的人潮中。闪烁着霓虹灯光芒，一排灯红酒绿景象的街道，无比向这个城市里生活的人炫耀它的繁华。

鳞次栉比的商铺，高耸入云的大厦，造就令人目眩神迷的都市景观。虽然太阳早已落下水平线，这片天空依旧亮如白昼，宛如一座永远活力充沛的不夜城。

结贺希已经很久没仔细欣赏过落樱的街景，首都变化很大，与她离开当年所见大有不同。

“这里……上次来我记得还只是一栋很普通的写字楼，现在竟然变成了大型综合性商业区，真不可思议。”

“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那时候你应该才刚十岁吧？”

“嗯。”

“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了，这个国家发展得很快，远比我们想象中快，虽然国外是很不错，我之前为了避风头出去呆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觉得这片糟糕至极的土地才有归属感。这里的空气，温度，天空，景色……一切都是我们熟悉的，司空见惯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又让我无法割舍，所以我还是回来了。”

“你很喜欢这里吗？”

“算不上喜欢，只是人都喜欢呆在自己的舒适圈，这里刚好是我的舒适圈。我前阵子到过国境内大部分面积是原始森林的兽人国，那边交通不便，网络覆盖面积就更少了，想了想还是觉得落樱好。”

378.黑市诊所【4k】

“兽人王国，那边是历史书上说的蛮荒之地吧？我听说那边的国民都相当野蛮，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而且还不洗澡，身上有难闻的异味，猎杀野兽之后就地食用，还把血液当成饮品。”

提起那个国家，结贺希露出非常嫌弃的表情，虽然她的表情隐匿在面具之下，没人能看得见。

夜月能嗅到一丝丝抗拒和厌恶，但不得不说，这些都是偏远国家对那里的偏见。

“那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上述内容有部分是真实的，大部分内容仍然存在谬误。落樱人对兽人国度的印象还停留在数百年前，或者更近一些的一百多年前，我在那里所见所闻得来的结论并非如此，他们现在已经渐渐脱离未开化的状态，开始向周围各国汲取经验，努力脱离蛮荒时代，向科技的世界迈进。”

“听起来很有意思。”

“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见识一下，不瞒你说，我体内隐藏的血脉正是在那片热忱的土地上觉醒的，那边的术核卖得比落樱便宜，在偏僻的遗迹击杀守护兽甚至还有掉落，我希望你能学习一项防身的技巧，即使我不在身边也能保护自己。”

“求之不得。”

“接下来——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这次夜月还是走在前面，她带着结贺希绕开人群，拐进那些外观上大同小异的巷子。黑市诊所在暗巷深处，平常就很不起眼，在夜里就更加难找，需要让注意力十二分集中才能窥见其身影。

第一次来是七深带路，夜月凭着出色的记忆力记住了黑市诊所的位置，这次很轻松就找到了。

它表面上是卖保健品的普通商店，如果和当时值班的店员说“我想见到另一个我”，店员就会打开通向内侧的门，让该顾客去找该找的人办事。

黑市诊所属于违法生意的一部分，开诊所的医生大多没有营业执照，专门给一些亡命之徒治疗和做改变面容的手术，对一些人来说不应该存在，对夜月和结贺希这样的人来说却是必要的。

她们来到门口，夜月拉开玻璃门进入，里面的冷气开得很低，和外面炎热的喧闹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店内无人问津，只有一名女性店员靠着墙玩手机，一脸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