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不是封神 第153章

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在这两天的功夫里面,子受就令人竖起来两排木杆,一排用来吊死自己这边跑出去打劫和搞事情的人,一排用来吊死城里的那些偷盗和抢劫的人,在这种高强度的弹压下,城里的治安以惊人的速度被压制下来。

“大王,真是雷厉风行啊。”

“嗯,乱世需用重典,唯有死亡和酷刑才能让人敬畏律法和规矩。”子受说道,如果是往后几个朝代,这个话就很不合适了,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真理,因为你和他们解释道德,解释为什么,让他们共情,还不如抽出刀子恐吓的效果好。

“大王,不觉得此举过于苛刻和不仁了吗?”季氏倾向于姬周的理念,所以,听了子受的话,季夫人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残酷的刑罚只会令人恐惧,敬畏,而非真的遵守礼仪啊,他们只是畏惧于威势,而非真心认同。”

“你说的不错”严刑峻法并非是一味良药,而是一味虎狼药,“但是,如果没有残酷刑罚,他们依然会遵守律法礼仪,那么此举为不仁不义,然而,如果你的说教没有任何作用,你的惩罚不足以吓阻他们,不足以警示众人,反而让人轻慢于法条,觉得法不责众,法不责弱,便是无理也要搅上三分,那么严刑峻法就是对于受害者的仁与义!”

子受作为现代人,对于律法和刑罚的认知远比这个时代的人要清晰很多,严刑峻法不是什么良方好事,但是,假如正常的方式无法阻止犯罪,无法让罪人改悔,无法让受害者安宁,那么死亡和酷刑就是给与受害人的最后仁慈和公义。

“在我看来,律法和惩罚的目的不是杀人,也不是恐吓,而是治病救人。”子受淡定的看了眼季夫人,“如果可以,我当然乐意于放他们一马,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改悔和忏悔,并且对受害者做出恰当的补偿的话”

“大王所言极是,这治病救人果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季夫人点点头,觉得商王也不是姬周说的那么残暴嘛,这位大王似乎也很懂的仁义的样子。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有救的,如果我放过他一马,只会导致更多的伤害,鼓舞更多的人铤而走险,那么,我的看法就是,惩前毖后,惩罚的目的不是折磨,而是毙后,让试图再去走这条路的人,在做事情之前,先好好想象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子受摆摆手,让季夫人不要太早的觉得他是一个仁慈的人。

“当然,我也可以换一种更好的做法,比如说让那些受害人来决定,这些人是该怎么死,夫人,你觉得呢?他们会选择什么?我的酷刑还是夫人的宽恕?”

当然是前者,要知道这不同于平时,在战火烧掉了家园的时候,仅有的这点沾着灰烬的遗物就是最后的希望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偷盗和抢劫那些同为受害者的人,他们断掉了别人的活路,也就别怪子受断掉他们的活路了。

“而且,夫人真觉得姬氏那套行得通?”子受吐槽道,那套玩意儿糊弄一下中下层人还行,糊弄他那是不够的,不管是姬周伐商之后的做法,还是春秋时期盛行的贵族秘密法下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说明了,姬氏的那套宽仁是针对贵族阶层的,而不是所有人。

“这......”“若是寡人宽纵营中军士劫掠,怕不是不出三日,夫人就得上门诉苦,而寡人麾下士卒也得警惕有人复仇”这个时代可是血亲复仇最盛行的时代之一啊,前面说了,这些都是国人,换句话说,都是有一定军事训练,而且都是季氏血缘较近的家系。

如果商王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很容易就会出现血亲复仇,那么商军日子过得跟在敌占区一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商王约束了手下劫掠,并且吊死了几个出头鸟,现在季氏城中人对于商军就没那么恐惧和排斥。

而且他处死那些偷盗和抢劫的人,虽然有不少人来诉苦和求情,但是却没有人敢或者有脸面登高一呼,要来搞事情的,可是如果他不处理呢?那么就会演变为好几个家族直接在城里互相仇杀,本来人力就不足了,再出现这一幕,那更是惨。

子受是打算把季氏的地盘收回,或者让季氏投靠,但是不打算收回的时候,只有空当当的地盘,而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这,大王所言甚是有理,妾乃妇人,对此确实有所不知。”季夫人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没胆子和商王唱反调,只能低头认怂。

“相比这些死有余辜的罪人,夫人想好如何抵御蛮族了吗?商军不可能在此久住!”子受开口说道,与其让季氏开口,不如他主动开口,季氏开口的时候,他这么问,会让对方觉得在故意拖延时间,可能会因此而过于警惕。

但是,如果他来开口,主动表示我要走了,我对你这地方没兴趣,反而季氏会思考商军真的跑路之后,如何应对蛮子的事情,嗯,这也是常见的谈判伎俩,并且被菜市场大妈们深刻的掌握——可是,能够流传数千年,至今还在菜市场博弈当中发光发热就说明这招欲擒故纵是真的有用。

“这.....还请大王多留几日,我等孤儿寡母,蛮族虎视眈眈,实难以支撑。”

“那可有期限?寡人总不能在此处理政务办公吧?”子受再次催促起来,这让季氏更加怀疑商王的目的是什么了,而在怀疑之余,也确实觉得如果商军就这么快走了的话,蛮子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的。

当然,如果她真的邀请商军常驻的话,那么子受也是会同意留下一只部队常驻的,这意味着季氏主动献国了,或者说彻底投靠商王,既然结果都拿到了,就不用走借刀杀人这个流程了。

但是,如果对方要求商军驻扎数月那种,拖到蛮子发现真的没有机会全部撤走之后的话,子受就亏大了,不仅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和军事开支,还捞不到什么战利品,并且对方坚持数月之后,商军前脚走,可能后脚周军就来摘桃子了。

而如果是驻扎几天就走的话,这趟出来也基本上是白干了,虽然季氏是真的死定了,可是这会死得太快,导致商军根本来不及回师救援,这商王的损失也挺大的,因为到时候蛮子抢走和烧的全是他的钱了。

因此,子受不仅主动提出要撤军,还在不断的催促,这样季氏就会不断的挽留,等到时间差不多,他就可以表示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也没有办法,商军必须撤军,对外说起来也好听啊。

我不是故意滞留不去,我打完就说了要走的,是季氏挽留的,那么事后更是有说辞,我可不是故意摘桃子,我对季氏没什么企图和想法,这不过是时事如此罢了。

当然,在姬周和那些聪明的高层贵族眼里,这层皮也没什么用,回头思考一下就明白了,可问题是,有这个冠冕堂皇的摆在这里,他们也没法公开的反对不是?这也是贵族们的游戏规则之一,商王遵守了规则,而其他人不守规则的话,那么他们才是无理的那个。

“那么,半月如何?”季氏选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日子,半月,应该那些蛮子也散的差不多了,而自己这边的城防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至少不会在蛮子面前死得太快,而蛮子只要第一波占不到便宜,依然会散走。

毕竟商军撤军也不是今天撤,明天就回沫都的,商军没走远,蛮子只要第一波没打赢,后面就会跑路,避免被商军再堵住暴打,而等商军真的走远了,这一来二去就是一月多了。

那些蛮子部落,要么散了,要么回去准备过冬了,要么就是发现隔壁的部落更加容易捏而自己打起来了,很难再组织这样庞大的联合攻打过来,就算出现了蛮王什么的,组织起来人手,也不会是之前的突然袭击给季氏堵门里。

之后就是多放出去斥候和用财物收买一些小部落的蛮子传递消息,在有预警的情况下,蛮子一开始集结这边就点燃烽火,到时候大商诸侯见到烽火点燃,也会开始集结。

在双方都正常集结的正面交战当中,羌方基本就是来送菜的,这种弱鸡对手,商诸侯们没人不愿意出兵来捏一把,但是,之前那种季氏送完了精锐,还让蛮子有了精良武器盔甲,蛮族部落把他们堵门里面这种就没几个人愿意来救了。

这世间多的是锦上添花的人,少的是雪中送炭的人,打十拿九稳的顺风仗的时候,烽火一点就是八百诸侯齐聚,打这种被堵门的烂仗的时候,那烽火一点,除了你的姻亲血亲外,没人搭理你。

尤其是一开始还好,后面蛮子越聚越多,更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生怕蛮子分兵攻打自己,那样的话,外援更是没得指望。

“半月啊~”子受思索了一下,半月还行,短了点,不过凑合吧“好,一言为定,但是,从明年起,季氏酌金增加三成。”

如果就这么答应的话,那商王就成冤大头了,而大家都知道大王癫归癫,但是不傻,所以,肯定会怀疑他的目的是啥。

而这个酌金加三成拿出来就不一样了,季氏这边不盛产黄金,酌金增加三成,还得是上好成色的,这是一笔相当巨大的开支,尤其是他们还要修缮城市,鼓励生育,招募流氓(平民)耕种,还得打造新的军械。

这个负担是相当的沉重了,季氏接下来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而且凑出这笔酌金也很困难。

但是,相比商王的其他目的来说,这笔钱算是公道价格了,虽然比起正常的来说,是稍微贵了点,可是看在大王亲自来援助,而且季氏之前还跟着姬周眉来眼去,不算是十足的自己人的身份上这就显得很宽容了。

“别急着答应,除了酌金,我还要你一邑之地为酬谢,酌金只是你丈夫失地被斩的惩罚”季夫人眉头紧锁,这个要求显得相当的过分,可是想了想癫王的性格,还有自己敏感的身份和处境,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

而这个价码,就显得商王很有诚意了,确实不是冲着季氏来的,只是敲打他们一下,顺便捞一笔,在对于之后如何凑出这笔钱还有割地的屈辱之余,季夫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样子,商王是真的没有觊觎她丈夫的土地。

“那么半月后,商军拔营回师”子受点点头,对方虽然愿意归顺自己,可是那得有诚意吧。如果接下来半个月对方的诚意足够,那么下一次来蛮子来,他也可以出手救援,并且还是这个价就收手,保留季氏的宗庙和封地。

而不是很有诚意,那么,下次来就不是这个价位了,最起码要裂土一半,季氏才走得脱,如果完全没有诚意,还在和姬周眉来眼去,那就再也没有季氏了。

边境贵族,失地而除国是理所应当,没人说得出个不字来,毕竟所有的贵族封君都要担心如果自己支持季氏不除国,那么自己的封臣也可以天天玩忽职守,丧师失地,那损失的还不是自己的地盘和利益。

“一言为定”子受也没有发誓,季氏没资格让他发誓,但是有这个一言为定就足够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司马家这种砸天子信誉的狠角色出现。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怎么看都是魂系的开头

深秋时分,雪就已经飘落下来,纷纷扬扬的雪粒轻旋着团聚在一起,好似一团团簇拥在一起的白灰,“当”钟声回荡在覆雪的树林上,落叶乔木已经脱去了翠绿的衣裙,曝露出嶙峋的骨骼,褐色与苍白的树枝向着天空伸出,宛如祈求着什么的手掌。

钟声震动了树木上的雪花,几乎只有一层干枯的皮肤包裹在骨头上的奴隶半趴在沉重的钟锤上,随着他的挣扎或者说用力,钟声再次被敲响。

伴随着钟声,因为犯下罪恶而被判为“鬼薪”的罪人蹒跚着走上光秃秃的小路,他们都是一幅相同的打扮,背着沉重的柳条筐子,身上只有最简陋的麻衣。

他们需要在这寒冷的天气,为神庙提供取暖和维持神灵体面的薪柴,用简陋的石头斧子砍下干枯的树枝,整理成一束,只有在装满足够的干柴,将它们送到停靠在岔路口的牛车上,再坐到草棚边上的篝火边上时,才能得到些许的喘息。

火焰在石头围栏当中静静的燃烧,在这愈发寒冷的天气当中,维持着仅有的温暖,鬼薪并不是重罪,被判处鬼薪的理由包括偷窃、伤人、抢夺和不敬之罪,最后一个不敬之罪包括偷跑进禁苑和贵族的山林打猎和砍伐这类,也包括偷偷在贵族的领地上进行捕鱼和没有及时避让贵族。

鬼薪在这个时代的罪名和情况就类同于现代社会的社区矫正和公益服务,所以,他们不用住进监牢里面,每天只需要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份额就可以休息,甚至可以回到家里。

食物方面也不会被克扣,因为会让家里人送来食物,而如果没有家人提供食物,那么他们就只能靠捡到的草籽和树皮来填饱肚子,或者用自己身上最后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和他人交换。

为了御寒,也为了避免“瘟瘴”侵袭,鬼薪们大多带着柳条编的帽子,用麻布将脸和脖子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曝露再外面的小腿和赤脚,依然被低温冻得发青开裂,在衣服里面,到处都能看见露出半截的柔软的干草,这些填充物可以让体温不至于流失得太快。

这些“鬼薪”们蹲坐在篝火边上,将青铜或者石头的刀具放在手边,沉默不语的啃食着干硬的食物,一旁的带着铜制饕餮面具的神庙武士扶着青铜长剑,警惕的看着这些鬼薪。

他们虽然不是被压入牢房的那种,但也不是可以随意乱跑的,他们必须有序的进入禁苑劳作,再有序的出去,任何敢于逃跑的都会被武士射杀,而侥幸存活的也会罪加一等。

“噼啪”一名年纪大了的鬼薪用木棍拨动了一下篝火,让它烧的更加旺盛一些,热气扑面而来,似乎短暂而悲哀的驱散了紧紧裹着他们的寒冷。

就在这个细雪纷飞,铅云密布的时候,一串细碎的铃声音传来,铜铃声十分有节奏,由远到近处,带着金色青铜面具的祭祀缓缓走来。

全身笼罩在厚厚的足以称得上奢侈的斗篷里面,鲜艳如血的红色长裙从青黑色的斗篷下摆露出一丝缝隙,鬼薪们纷纷颤抖着丢开食物,恭敬的将额头贴住地面,不敢抬头再看上一眼。

祭祀隐藏在青铜面具后的目光略微扫过这些罪人,旁边的铜面武士也微微伏低身体,祭祀收回目光,缠绕着用玉石、琉璃与青蓝色鸟羽装饰物的手掌当中提着一根长长的青铜细杆,末端是一个铸造为鬼神头颅模样的铜铃,伴随着祭祀的走动发出清脆的铃音。

祭祀每走几步就会用细杆末端轻轻敲一下灯台上的细绳,让铃声连成一串,祭祀也是赤足,这并非是穿不起鞋子,而是某种仪式感或者说必要的祭祀着装要求。

在祭祀后面是带着银色面具的武士,他们身体上装饰着鸟羽,显然比看守鬼薪的武士要更高级一个层次。

在武士们中央,一串身体强壮的男人踉踉跄跄的随着铃声往前走,任何走的慢的都会遭到武士用手里小锤的敲打,一个似乎特别强壮的家伙扭头对着武士吃牙咧嘴的似乎在低声怒骂什么,转瞬就遭到更加沉重的殴打。

穿过禁苑的树林,一根又一根长戈矗立在步道两侧,戈下系着长长的飘带,鲜艳的红色已经被时光和风雨褪去颜色,变成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血浆,在道路两侧每隔着一段距离就摆着一个小型的神龛状灯台,这些灯台造型各异,簇拥在一起。

那些高大的,雕刻为鬼神或者异兽模样的是贵族进献的,上面还镶嵌着青铜或者玉石,而较为普通的三角形或者长方形的则是国人和众人进献的,至于说那些只有几个石头对垒而成的,糊着泥巴的,就是来自野人和奴隶的。

奴隶们是真心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进献在这里,因为这条被称之为“太阳之路”的道路是庇佑了他们得以度过冬天的神迹。

在灯台里面,鬼薪们砍伐来的木头烧成的炭静默的燃烧着,火光透过雕刻各色神话生物的双目透露出来,仿佛冥冥之中的鬼神在注视着这些血食资粮走入鼎镬之中。

灯台下方摆着商人进献的各种贡品,贵族们的玉石,国人的兽牙牛角,野人村夫的干枯花束,金光镜的光芒边缘照耀着这条路,在金色温暖光芒下劳作的奴隶也深深伏低身子,生怕冒犯了尊贵的祭祀和这些预定要献祭给祖先的血食。

穿过这条参道,一个个小小的围绕大温室建立的聚落就围绕在高大的摘星神殿周围,聚落当中炊烟袅袅,聚落当中劳作的妇人和孩童听见铃声后,顿时浑身一抖。

手脚麻利的粗壮妇人一把揪住自家小孩塞进门内,自己则恭敬的跪伏在地上,之前还有些许人语的村落,在一瞬间就陷入死寂当中,只有几只母鸡在院子里面发出咯咯的呼唤声。

“嗯”祭祀发出一声低吟,踩着专门为了祭祀而建造的青石板路面上,这条道路不允许除了祭祀和祭品之外的任何人踏足,更别说让家禽野兽在上面拉屎了。

甚至每天都要让隶属于神庙的奴隶清洁这条路,如果有人敢于踏足其上,那么他的下场就变成在村边的草棚内靠着篝火苦挨的鬼薪。

老实说,这已经称得上是仁慈了,自从商王建立了摘星楼以来,固然楼下已经是白骨累累如山,然而,也确实让贵族们主动的废除了不少过于残忍的刑罚,在过去,有人敢于踏足这种贵族和祭祀们的专属道路是要被砍掉脚的,而现在,他们只需要去砍伐为了运作摘星楼的木材而已。

而且随意的杀死冒犯自己的奴隶的行为也有了极大的改善,因为这些奴隶有更好的去处,可惜,神庙那边为了尽可能的减少祭祀的间隔和延长单次薪柴的使用时间,不怎么需要那些过于瘦弱的奴隶。

他们更青睐那种强壮的战俘以及被抓获的大盗们,这些家伙比普通人烧得更持久。越是靠近摘星楼,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命运是什么的祭品们奋力的挣扎起来,终于,有一个强壮的家伙挣脱了束缚向着村落跑去,没跑几步就被一个农奴一棍子砸翻,用尖锐的骨叉刺入胸口。

武士们快步上去检查了一下这个倒霉蛋的死活,对着祭祀摇摇头,随后就将这个农奴一把揪住拖到路上,完全不顾其家人的低声哭泣,将他打翻在地上,扣上绳索也拖向神庙的方向。

至于说逃跑的俘虏则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往外涌动粉红色的泡沫血,一点点等待生命的终结,这似乎鼓舞了其他的祭品,可惜,稍有松懈的武士们已经重新提高了警惕,最后的挣扎也被彻底抹平。

随着队伍进入神庙当中,黯淡的金光镜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再次明亮起来,为紧张的秋收提供让作物灌浆的能量和温度,相比某一户人的悲哀来说,其他人根本无瑕他顾,只是低头继续劳作,因为如果不能及时的完成收割,那么不得不延长这太阳神迹的摘星楼会拿哪些薪柴来烧就不得而知了。

神庙的台阶上到处都是一根根贵族和有钱的家族进献的牛油蜡烛,微弱的烛火让幽邃的通道变得更加的可怖,最后一个祭品落座,在青铜柱上无声尖啸,祭祀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青涩的面容,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第一次押送薪柴的感觉怎么样?女稚”

“还,还好”青涩的小姑娘拍拍藏着两只小兔子的胸口,“没有想的那么困难,不过,中途死了一个”

“哦?逃跑被杀?”

“嗯,被‘温闾’的人杀了,他们把那个人抓来替补了。”小祭祀有些迟疑的说道。

“一群废物!”主祭喝骂道,“祭品哪能这么充数,告诉他们,下次再跑了人或者死了祭品,就别想拿这些奴隶充数,就让他们自己上去当薪柴吧!”这些武士是越发的懈怠了,毕竟干的都是押送薪柴和看管鬼薪这种毫无技术难度的事情。

“现在已经入秋了,雪下来开始,这金光就不能停,你明白吗?一旦停了,就会出大事!”

确实要出大事,这意味着育苗房内的种苗全得死,不仅种子全亏,还意味着明年晚春时分大家得播种,而不是移栽下苗,那就无法在夏季再播种一轮——全年粮食产量减半,这种事情的可怕程度确实相当的高。

“明,明白了”小祭祀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从她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她是职业巫女,巫女稚也可以称之为女稚,就如同大禹的妻子女娇一样的意思。

巫,女而能以舞降神者,是她们这一行的最高一个职称,显然,她还不能称之为“巫女稚”或者“巫稚”这样的尊称,只能称之为“女稚”。

从小就要学习各种文字,熟悉各种鬼神的传说,学习辨识草药,锻炼身体,练习舞蹈,饮用据说可以与魂灵交流的药汤,还有诡异又血腥的祭祀礼仪流程。

能得到“女稚”这样的名字说明她已经熬出头了,而那些犯了错的女孩子已经永远不可能再说话了,她们有些是太过于愚笨而被当做了祭品,有的是配错了草药把自己毒死了,还有的是犯了错而被老巫活活打死又或者是在严苛的训练和学习当中受不住折磨而死。

对于出生贵族家特别是姜氏、风氏这样的家庭的见习巫女们来说,这个过程并不算困难,她们不少在家里就学习过了,老巫婆们也不会对她们过于苛刻,毕竟......

哪怕商朝是一个神权政治王朝,那也是对整个祭祀阶层来说,单独就某一个巫来说的话,依然不敢和军事贵族更别说风氏这样的神权贵族对着干。

而稚的情况则要差上两档,她是普通众人家庭的女儿,所谓的众人就是平民,跟在国人武士后面的辅助士兵,但是,作为可以当兵的阶级,还是比郊外的野人和农奴要高级一两档的,算是这个时代的中产阶级吧,或者说后世的自耕农小地主家庭出生,俗称良家子的那种。

国人家庭则可以自称是寒门的那种,而以上两种,都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底层人民,因此,她算是比较幸运的熬过了死亡率极高的学徒生涯,成功的成为了正式的祭祀,可以被称之为“女稚”而不是一个字“稚”就打发了的人。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或许会在四十岁左右,成为一个小神庙的主事人,可以称之为“巫稚”或者“巫女稚”,而这就是她职业生涯的顶点了,如果真的混到这个职位上,也意味着她可以将家族当中的下一代的女儿顺利培育为下一个“女稚”。

她的家族就完成了从众人到国人的跃升,如果再在大型祭祀和仪式里面,成功的求到了雨水或者祈求到了晴天这种大成功事件,那么甚至可能跃升为小贵族。

“真是交了好运,一只山雀想要飞上青铜树......”老巫婆低声吐槽道,作为容颜衰退的那个,她很看不惯这个新来的女稚,

她的名字是稚,稚是一种羽毛极为华丽的鸟类,楚地的蛮子甚至认为是他们信仰的白凤的后裔,由此可见,这位小祭祀的容貌如果不是出色到一定程度,在以鸟为信仰的商,她的父母也不会给她这样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