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户巾
祁云静静的眺望一番远方的美好，转而幽幽的开口：“这样你会付出很多，甚至失去很多，值得吗？”
“我曾经对天发过誓，哪怕让我付出一切都可以。”明曦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哪怕你会死？哪怕以后都没有人会记得你？”
“那你会记得我吗？”
第五章 原来还能这么玩
一段时间之后，祁云才意识到人皇的日常与想象中有着非常大的出入。
明曦虽然被尊为人皇，但并没有享受到特殊的权利，人们的尊敬与爱戴在他看来是个空虚的东西，反而她自己付出的代价却是相当之多。
调解众人之间偶尔爆发出来的矛盾，预防某些别有心机之人的捣乱，铲除某些可能导致威胁的隐患，解决一些天灾或者生存性困难……
不用事事关心，但全部做完之后，也没有剩下多少时间让她自己支配。
没有支配自己的权利，那么即便拥有万人敬仰的身份和地位，又有什么用处呢？
“女人，天天为了别人而奔波，你不累吗？”前往另一处的路上，趁着偶尔休憩的时间，祁云问道。
不为人皇，也不为天命之子，只是对于她作为女人这个身份。
就在才一个时辰之前，一位魔宗圣人出来作乱，欲以千万凡人精魂炼制一柄堕狱炼神幡，幸而明曦赶去的及时，击杀了对方。
但击败一位圣人之后，她却连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急急忙忙的向着另外一处赶去，鲜红的血液似乎是在白色长裙之上燃烧一般。
“累啊！”
女人认真的点了点头：“但我承载了元界的天命啊，很多时候我都可以隐隐约约的感知到他们的痛苦和悲伤，尤其是在合道之后，我无法容忍自己可以忽视这一切。”
纤足并起，明曦双手舒展，一上一下调整着身姿，就好像在玩着平衡木的孩子般，能够从这幼稚的动作中获取属于她的点滴乐趣：“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东西了，你马上就有福了呢，接下来我就不是去战斗了，而是一位朋友约定了与我见面，你可以猜猜她是谁？”
“你的朋友？也是个修士？”祁云诧异，来到这边也快一个多月了，他还真没有见到这女人和哪些修士交好过。
后来从她侍女涵儿的嘴里才知道，原来明曦应该也是有一群追随者的，只是后来发现这女人思维境界太高，又加上各自身后宗门，吃力不讨好等种种因素……
混到现在就快成为孤家寡人了。
正如一个月前的老天师所说，大家跟着你没有任何盼头，你凭什么让人家死心塌地的追随你。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朋友，这反倒是让祁云深感意外。
“当然了，人家还是个大美女呢，美名远扬，追求者能从元界这端排到另外一端，到时候你可不要看呆过去，在我面前丢人现眼。”明曦开始给她打预防针。
祁云盯着她不说话，深刻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内涵她自己。
“没意思。”瘪了瘪嘴，祁云的反应让她不得不关心这男人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不管转念一想这男人目前的状态就算美人衣不蔽体，他也做不了什么吧！
看到的吃不着，那才是折磨。
祁云眸光闪了闪，他忽然没什么兴致了，两个女人凑到一块能干什么？
不过随着明曦前行，在一片鸟语花香的谷地之中见到俏立于湖心亭台中两个女子时，他神色罕见的滞了滞，张大嘴巴，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而见到明曦前来，两女随即起身显露笑颜。
为首的女子二十岁上下，面如新月，眉似柳，白皙如玉的脸颊如莲花一般，粉嫩晶莹，不施粉黛不配珠钗，却自有一种优雅华美之态。
立身于她身后的少女体态娴静，身着淡紫色罗裙，妆容清素却难掩那精致如画的眉角，即使居于后侧，亦别样风采。
只是祁云在意的却不是这两人有多么的漂亮，而是……
姜清婳和黎妃音！
？？？
他始料未及，虽然过去在纪元天书之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但是如眼前这般亲身经历当初的画面就显得愈发光怪陆离。
按照天书展示的内容，幻胧界的天命之子姜清婳与明曦一共两次，而第二次之后她便与黎妃音走入混沌，再没有归来。
那么会不会这次就……
“你在干什么啊，能不能给我争点气，别看着前面的女人发呆行不行？”
祁云脑子有点懵逼，站在他身边的明曦已经是满脑门子的黑线。
刚才她说自己要来见大美人的时候，这家伙淡定的就像性取向有问题的男人一样，可是这才一见面就呆呆的像是走不动道似的。
你还有没有一点强者该有的风范？
你破开空间见到我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这副猪哥样子，难道我和她们就差的这么多！
有些事情放在女人身上就是无法忍受。
相比之下，明曦到宁可听着祁云对她冷嘲热讽，也不愿意有她在的时候反而对着其他女人移不开眼睛。
“你管我？眼睛在我身上，多看几眼怎么了。”察觉到自己应该是有点失态了，不过祁云基本的厚脸皮还是有的，完全不在乎。
别说看了，他连三围尺寸都一清二楚。
“你……”明曦脸色阵青阵白，白色长裙下宛若扶风弱柳的身子都在轻晃，脸皮这方面，她和祁云还差着好几个数量级呢。
“明曦姐姐你这是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看见明曦的到来，姜清婳还是挺高兴的，不过突然间的神色异变却是令她关切的问出了声。
“没……没有，只是好久不见，高兴坏了！”人皇陛下可以对祁云不假颜色，但是面对着同为天命之子的姜清婳，怎么也不愿意被她就这样比下去了，当即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美不胜收，令人沉迷的笑容。
“见过明曦殿下。”身后的黎妃音同样亲切的与她打着招呼。
“妃音这么客气干什么，说的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将身边这个混账男人的事情抛在脑后，她熟络的与这二人走进了湖心的亭台之中。
当今七界，由于修为与天赋还有志向的关系，能够与明曦做朋友的并不多，姜清婳倒是勉强算其中一个，不过归根到底由于道门的关系，两人能够像这样偶尔面对面坐着交流，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殿下，您受伤了？”黎妃音神色刚要回应，但旋即就见到了明曦飘扬裙角间已经暗淡成红褐色的血迹。
姜清婳同样拧了拧黛眉，直言不讳道：“是谁对你动手了吗？要不要我出手帮忙？”
“哪有你们想的那么麻烦。”见到又人如此关心自己，明曦心头一暖，不过还是实话实说，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道门在打你的主意了？”
三人坐下，一番交流之后，搞清楚现在明曦在做的事情，姜清婳二人也是一阵的无言。
因为朋友的关系，她们并不想打击这位的积极性，但她们同样对她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怎么看好。
“道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难道准备撕破脸了吗？”
“并没有，这只是我的预感而已，我这次前来一是与姐姐告别，二是为了提醒你一下。”
“告别？你要去哪里？”
“姐姐，这些事情我们边吃边聊吧！”
姜清婳说到这里，黎妃音就会心取出了一份份美味佳肴和两壶灵酒仙酿，摆在桌子上香味扑鼻，让明曦一时间都有点口齿生津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享用过这种美食了。
祁云：“……”
桌上的美味佳肴与他并无任何关系，但是姜清婳与黎妃音之间的关系倒是让他倍感好奇。
如果说未来的姜清婳与黎妃音是那种关系他还能够理解，毕竟清滢就是被她带着过来的，但在这个时代的黎妃音可是货真价实的妖灵界天女啊，她是怎么变成姜清婳跟班的。
有点耐人寻味，天命之子就这么厉害，可以让一方天女全心全意的跟随在侧？
祁云可是依稀记得当初那几个天命之子就没几个好下场，不是成为大黑天神祖借体的化身，就是被夺了天命气运。
即便目前，跟在明曦的身边一个月了，也没有察觉出她这位天命圣人的特殊之处。
相比较而言，这边的姜清婳竟然会称呼明曦为姐姐？这点反而更让祁云惊掉了下巴。
如果换到未来那边的姜清婳和虞紫曦身上，祁云想都不敢想，简直超越可以想象的极限了。
“姐姐近来可曾心有不安？”
亲自给明曦到了一杯灵酒之后，姜清婳到没有先去提刚才所说与道门相关的事情，竟是转移了一个话题。
“心有不安？”明曦颦了颦眉，这可把她给搞不会了，当即反问道：“清婳指的是哪些方面？”
姜清婳眉眼弯弯，忽的垂眸，低声说道：“姐姐有没有觉得近一年多的时间以来，我们之间与天命的感应越发模糊薄弱了？”
“诶，有吗？”
明曦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所谓的天命感应，即是天命之子出生自带的先天灵觉，有着冥冥之中趋吉避凶、逢凶化吉的特殊能力，一直以来，她们能够顺顺利利势如破竹的修行至今，多少次死境突破，多少次化险为夷，多少次取得传说中的机缘……与这种天命的眷顾有着难以割舍的紧密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元界诸多圣人强者，甚至帝尊并没有想要和明曦撕破脸的原因，天命在身的她总能或多或少的提前感知，从容应对。
“我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因为那位成帝了，不经意间隔断我们与天心的关联？”明曦仔细的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什么似的，抬手指了指天穹。
“姐姐，那位都成帝几十年了，这种感觉可是近年来才出现的啊！”姜清婳否定了她的猜测，同时继续说道：“我来见你之前对昊丰私底下试探过了，他也有类似的体会，姐姐你真的没有察觉？”
“我……”明曦仔细的思索，而后坚定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貌似真的没有与她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一年前……那正是自己率领众人祭祀上天的时候吧，会不会与这些有关？
可作为回应的祁云也是一个月才到来，并没有直接明确的因果纠葛！
只是提起这个，明曦也似乎惊醒过来，意识到了姜清婳前来的目的：“你说的道门打主意，不会是基于这个缘故吧！”
她偶尔也会关心一下其他各界的相关消息，尽管杀帝依旧不曾露面，但五大道门最近可谓是草木皆兵，忙的不可开交。
姜清婳精致的面容严肃了一些，微微颔首：“为了防那位的报复，现在五大道门可以说是倾尽全力的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资源，不只是灵脉与天材地宝之类，更加包括某些天资绝世的奇才。”
“等一下，你不是已经拜入道门之中了吗？”
“我姜家乃是幻胧界大族，若是昔日一手遮天的道门或许还要敬其三分，但是现在道门都快要自身难保了，指不定他们会不择手段做出些什么？”
“所以你今日前来找我是为了？”明曦也在不知不觉神情紧绷了起来，本以为是好朋友前来，远到是客，说说笑笑，不曾想还有可能是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姜清婳板起绝美的白玉容颜，神色带着前所未有严肃与坚决的味道：“姐姐，我已经在三个月前合道成圣，今日见你一面之后决定带着妃音进入混沌之中探索，想要查清一切缘由的，也希望能够避过这一场很有可能到来的黑暗纪元。”
明曦容色微变，惊声道：“清婳，你居然……”
这可几乎等同于送死的行为啊，如果说她自己的目标还有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直接进入混沌，与自杀有什么区别？
“姐姐，就像我劝不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你也不必劝我目标，那位陛下已然登临世间最为绝巅的神位，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他霸道的威压，我们这些天命之人充其量也都是几抹烈日边上的萤火，根本没有相提并论的资格，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明曦：“……”
张了张嘴，她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无力的吐出两个字：“保重！”
姜清婳为此却是忽而洒脱一笑，言语之间变换的很是轻快：“姐姐的语气不要这么沉重嘛！又不是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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