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楚门的脸上满是笑容，甚至热情地拍了拍其中一名门卫的肩膀：“送你们去见女神，狗杂碎。”
“喀嚓——”
今夜，楚门加入狩猎。
第六十六章 屠杀之夜
平静的白枫城在一天之内陷入了彻底的动荡。
白天，领主府遇袭，子爵家二小姐被谋杀。
紧接着当天晚上，北郊外发生不明原因的地震，从地下疯狂喷涌而出的熔岩将白橡木庄园吞噬殆尽，只留下一片覆盖着火山岩的空地。
与此同时，南城区的所有人正在被挨家挨户强行搜查，白枫领的教区主教所罗门亲自带队，与弗洛伦萨子爵的侍卫长卡特罗清剿除了黑礼帽以外的灰色地带活动人。
在这些大动作面前，北城区的一座豪宅正在被人闯入似乎显得无足轻重。
“你好，请问罗兰先生是哪一位？”
楚门拽着唯一存活的满脸是血的黑帮成员的头发，拖着他向豪宅正门走去。
这座豪宅中的所有人都跑不了，楚门早在踹门之前就把里面人的灵能做了标记。
“他不在！他在南城区……在南城区！”黑帮成员惊恐地大喊着，他的头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楚门要把他的头皮拽下来，“他不在家！他出去了！南城区今天有大活！真的！我没骗你！”
刚刚楚门当着他的面把所有人的脖子都拧断了，速度快到他都没意识到楚门在发起攻击，门口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了。
这是扭了多少个脖子才有这么娴熟的手法？
“是吗？”楚门弯下腰，平视着被他拖行的黑帮成员，“你没骗我？如果你说了谎，待会儿我误把你老大杀了，就不好了。”
“我没有！别杀我！”黑帮成员口齿不清地叫嚷着，“我们老大不在！真不在！”
此时，豪宅内的守卫已经闻声赶来，将楚门团团围住。
楚门环顾一圈，找到了一名服饰显然与周围人不同的中年人，对他微微颔首致意：“你好，我听说罗兰先生不在家，但我有急事找他，请问我在哪能找到他？”
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梳着整齐的白发，似乎是出来之前刚刚匆忙地梳过。在煤油灯的照耀下，他看清了楚门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
“楚门先生，虽然不知道这些废物怎么招惹到您了，请容许在下先向您道歉，我们会好好教训这个不懂礼数的废物。”管家看了一眼被揍得惨兮兮的门卫，碍于楚门的身份，对他微微鞠躬，“老爷现在在南城区办事，您如果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可以先跟在下说。如果在下可以为您解决，就不劳烦您跑南城区一趟了。”
楚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环顾着周围将武器垂下却没有收起的黑帮成员。
从架势上来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练家子都没有，这个世界的近战职阶者也是稀少得很。
“我有要紧事要找他。”楚门点了点头，“不如你带我去找他，如何？”
就在此时被吓过了劲的门卫才如梦方醒，挣扎着大喊：“他是来杀人的！其它人都被他杀了！”
楚门叹了口气，他本就没指望自己能骗过他们：“他说的没错，我是来杀人的。”
说完，楚门的手腕一抖，震碎了那个门卫的颈椎：“接下来我将挑选一位幸运观众，能够活着带我去找罗兰——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告奋勇为我带路，但记住，我只要一个。”
管家的脸上早在门卫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浮现出错愕与不可思议的神色，甚至向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让其他人挡在自己身前。
“楚门先生，我们之间是否有些误会？”管家脸色一变，“那件事我们也为勇者办好了，是勇者点过头的。您现在过来追责，是勇者的意思吗？”
“哦？勇者？”楚门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毫无防备地提步向前走去，“什么勇者，兰斯吗？那件事是什么事？我有……哦，是拜托你们教训一下三个小混混的事？这种事也值得你这个层面的人动手？”
管家的脸上浮现出更加明显的错愕与怀疑，他不停地向后退步，甚至抓着身边的黑帮成员挡在自己身前。
“怎么了？害怕什么？勇者怎么了？”楚门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如冬日结冰的河，冰面之下皆是湍急的暗流。
一股血腥气不知何时已充斥了整个庭院，尽管还没有见多少血，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却让人睁不开眼。
恍然间，管家仿佛看到楚门身上披满赤红的血浆，行走间连脚步都粘连着血。
“现在的黑帮……”楚门叹了口气，右手平举，“打人都不敢？”
楚门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袖子。
他脚下的土地无声无息地涌起，坚硬的岩石如泥浆般聚合凝固成一根粗黑的短柄锤。
锤柄只有一尺来长，跟黑帮手中的黑拐杖相比短了不止一截。
“告诉我，兰斯跟你们说什么了？那三个小混混的事，兰斯为什么会知道？”
管家依旧没有说话，额头上渗出了大量的汗珠。
他明白了楚门、兰斯和他们在那件事上似乎有不同的视角，把那三个小混混灭口似乎是阴差阳错之下的错误。
但这个时候如果承认这个误会……不管后面如何，面前这个连呼吸都带着杀气的楚门似乎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那可是近战职阶者，整个黑礼帽黑帮都只有一个！
可那个人一直都在罗兰老大的身边，哪可能回来救他们？
黑帮成员不自觉地以楚门为圆心向后退去，楚门犹如进入了一堆沙丁鱼中的海豚，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远离着他。
天！面前这个年轻人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谁知道他杀过多少活着的东西！
“打我啊。”楚门手中的短柄锤卷起一阵凛冽的劲风，将离他最近的黑礼帽的脑袋抽了个稀巴烂，“还是说你们只敢对手无寸铁的人动手，碰到手里拿个锤子的就不敢动了？”
血浆与不可描述的软体物质在黑夜中喷飞，把围在楚门身边的黑帮成员淋了个通透。
“不会说话是吧？”楚门的声音终于带上了火气，“不会说话是不是？”
楚门手中的短柄锤仿佛一条毒蛇，黑夜中甚至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只听得到一阵阵破空之声响起，随后就是一锤抡碎西瓜的声音。
他仿佛是行走在水果摊的恶霸，毫不在意地抡着短柄锤把所有的水果都砸个稀巴烂。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砸的不是水果，而是脑袋！
庄园之中，血肉横飞，每一个倒下的尸体都没了脑袋。
“不会说话是吧？哑巴了是吧？”楚门的脚步渐渐加快，踩着犹如踢踏舞的节奏，“来啊，先说话的人有资格活着带我去找罗兰！”
在楚门的重压之下，黑帮成员终于发出惊恐的怒吼，忘记了楚门的身份，拧出黑拐杖的尖刃，向着楚门冲去。
……
见过沙丁鱼围攻鲸鱼吗？
楚门的身法犹如鬼魅，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出手却极为狠辣。
他早就杀红了眼。
没有格挡声，没有东西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楚门所做的只是以极快的速度绕过黑拐杖的攻击路径，然后反手用迅如雷霆的一击把来袭者爆头。
凡是被他的短柄锤抽中的人，没有一个留下全尸，没有一个身上有别的伤痕。
万军丛中，血光淋漓，从断颈中喷出的鲜血让现场下起了血雨，在人脖子上喷出的鲜血犹如一朵朵巨大的猩红之花。
血花丛中，一袭白衣挂满沉重的血，宛若从地狱爬出的血魔。
楚门在行走，速度却比奔跑的管家都要快。他的身影忽然在逃跑的管家身后闪现，干净利落地把他的胳膊拧脱臼，一只手揪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提着短柄锤，继续在庄园中屠杀。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没有半分仁慈的屠戮，整座庄园被突然升起的石墙封闭，任何人都逃不出去。
哪怕有人躲藏在地下的密室之中，都被仿佛拥有透视眼一样的楚门揪了出来，在管家的面前把脑袋砸个稀巴烂。
“二十七个人……你家老爷似乎对仆人啊什么的不太放心，用的都是黑帮成员——”楚门从管家胸前的小口袋里掏出洁白的手绢，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不过这也方便了我，我本来还想如果有仆人之类的要不要放过他们，现在可好，只要把人都杀了就可以。”
“别傻愣着嘛。”楚门笑着拍了拍管家的脸，把他扔到了马车上，“对了，你猜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管家显然还没从刚刚发生在他面前的血腥屠杀中回过神来，愣愣的不敢说话。
“变魔术，”楚门跳上马车，坐在管家的身旁，把缰绳递给管家，“把活物变成死物。”
“开车，带我去找罗兰。”楚门为管家把胳膊接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可掬，“我承诺，带我找到罗兰，我就原谅你。”
管家沉默着，显然在经历了极其激烈的心理斗争后，甩动了缰绳：“驾！”
马车在深夜的街道上疾驰，迅速穿过空旷的街道，向南城区奔去。
“那三个小混混，怎么了？”吹着寒秋的夜风，楚门平静地询问。
这一次，管家知无不言：“谢尔曼把他们沉进海里了。”
楚门看着南城区上空炸响的雷霆，若有所思：“兰斯知道？你之前说过，兰斯点了头。”
也许是楚门刚刚的话给了管家活下去的希望，也许是刚刚发生在他眼前的屠杀吓破了他的胆，此刻的管家对答如流：“……是，那三个小混混说认识勇者，我们就带他们去找勇者了……勇者点了头，我们就按照勇者的吩咐处理了他们。”
“这样啊……”楚门望着漆黑的夜空，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们都是听从命令，身不由己，要不然不会做出这么天怒人怨的事，对吧？”
“是是是。”管家点头如捣蒜。
“罗兰具体在哪？南城区现在在干什么？”楚门指了指天空留下的雷霆余韵，“看起来那边正在发生什么大事。”
管家急忙回答：“老爷今天下午受到了子爵的召见，说晚上在南城区有大动作，他早早地去指挥现场了，现在应该在黑礼帽中介所。”
“原来如此。”楚门的身体往后一仰，毫无防备地在管家身后躺下，“怪不得要把我引出去，原来是想在今天晚上动手……”
他说的并不是黑帮和贵族与主教，而是那个把他引走的魔法师。
之前楚门一直怀疑那个套娃魔法师把他引走的目的，如果说单纯的为了让他看到白橡木庄园的惨剧，他又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因为他明天白天就要去白橡木庄园调查了。
但结合南城区正在发生的战斗，不难推测这种等级的战斗应该是发生在那个据说在整个罗曼帝国都能排得上号的魔法师与所罗门主教之间。
所罗门主教可是枢机主教，是一个教区的领袖，他的实力也应该是在帝国中排得上号的，可就凭自己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有必要把自己引走吗？
“什么人！”堵住路口的城卫军举起火把，想要看清这两疾驰的马车上是什么人。
管家的喊声中带着些许激动和心虚：“黑礼帽！有要事找罗兰老爷！”
只要到了南城区他就安全了，哪怕楚门反悔想杀他，老爷应该也会保住他。哪怕楚门不给老爷面子，枢机主教应该也会出面保住他。
毕竟黑礼帽每年都给教区教会捐赠那么多慈善金，所罗门主教不可能对楚门的暴行置若罔闻。
验证了身份后，城卫军迅速给他放了行。
而楚门，还趁着赶路的功夫重炼了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地对他们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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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礼帽中介所的大厅里，谢尔曼正带着小比尔向楼梯走去。
谢尔曼欣慰地拍了拍小比尔的肩膀：“今天做得不错，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小黑礼帽了。”
小比尔仿佛抱着宝贝一样抱着他的黑拐杖，脸色苍白，似乎是刚刚吐过。
可与他苍白的脸色相反，此刻他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但在兴奋之下，他的手又在发颤，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在怀疑刚刚的事是不是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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