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图奇?”被揍得神志不清的指挥官一眼就看见了从密道出口钻出来的图奇,下意识地喊出了图奇的名字,“你来救我了?”
他甚至怀疑这是自己临终前的幻觉,可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但从地道里探出头来的图奇并不这么想,他一眼就看见了兰斯,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当场收回手。
兰斯也是有点发懵,他刚刚正在认真捶指挥官,根本没注意到这周围地下还藏着个人。但一看对方那做贼心虚的表情,他就觉得不太对劲,直接掀起石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试图往回缩的图奇主教揪了出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猫把往洞里钻的老鼠揪出来一样流畅。
过程中,尽管图奇拼命抵抗,但他的力量对于兰斯来说实在太过卑微。现在的兰斯已经今非昔比,寻常的一个主教在他手上根本走不过一招。再加上他跟图奇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两米,这足以构成兰斯的瞬杀之局。
“你居然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图奇一脸绝望地看着出现在地道口的兰斯,最后的逃生希望在他心中顿时湮灭,“你怎么会知道密道的出口!是谁告诉你的!”
他的视线落到了奄奄一息的指挥官身上,这个密道的出口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他的好友瓦努图就是其中一个。现在兰斯抓着瓦努图堵在密道出口,除了他最信任的好友外,出卖他的人还能有谁?
出卖,在教团内并不罕见,尤其是在政治斗争中。而政治斗争往往也会扩大到战场上,不知有多少神职者在战场上被陷害,要么被发配,要么直接战死沙场。
可那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他为什么会出卖自己?是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瓦努图已经倒向激进派一方?
图奇已经错乱了,绝境逢生的希望被绝望彻底摧垮:“你妈的!瓦努图!你出卖我!”
转瞬间,图奇的脸色又是一暗,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但他还是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是怎么说服他背叛我的……你们究竟为了这一天筹备了多久?”
兰斯一脸懵逼地看着从地下钻出来的图奇主教,一时之间没意识到对方是谁。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才缓缓开口。
“……不是,你寄巴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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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诺安城被顺利攻下了,准确地说,就是楚门带队走了一遭,把拦路的都杀了,战斗就结束了。
尽管还有一些藏在街道小巷中负隅顽抗的敌军,但在数量众多的人民公正军面前,被清剿干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楚门并不着急推进,而是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把解放区吃透,稳固下阵线。他有预感,攻打圣马林城要花费的时间可能非常长,所以后方的稳定极其重要。他有很长时间去消化马诺安城,并且逐步攻占黄金长廊,与东西两侧战场形成合围。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兰斯居然大摇大摆地押着黄金长廊的教团指挥官和逃跑的图奇主教回来了。
还没进门,楚门就听见了熟悉的兰斯体三百六十度环绕式吹逼:“我就知道这个逼不老实,肯定会找密道逃跑。所以我直接擒贼先擒王,绕路奇袭,万军丛中抓住敌人的指挥官,一番苦心孤诣的教导后让他说出了密道的位置,直接把这个逃跑的老小子给逮了……”
楚门的嘴角抽搐着,满脸黑线地走出临时指挥所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兰斯站在两个笼子前面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给自己的警卫兵讲他是怎么擒住逃跑的图奇主教的。
而菲菲满脸无奈地站在一边,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一看楚门出来了,兰斯的兴致顿时为之一涨:“怎么样,楚门,我吊不吊!”
“你个吊毛!”楚门怒喝,“小点声!我隔着一条街都听见了!你一路上换了三种抓法!”
简介修改和请一天假
最近太累了,大连这边做全民核酸,大早上六点半区排队做检测;然后白天全天在客户那呆着没机会码字,整了一整天供应商留下的尾工……
现在才下午,我就已经肩背僵硬……晚上估计是来不及码字了,所以请一天假。
同时我修改了一下简介,细心的读者应该已经发现了,而且这个简介更贴合这本书的主旨和主线。
最近真的是……身心俱疲。
第四百九十八章 敌人,更需深入了解
抓住了马诺安城的主教,这本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但捎上一个教团主力的指挥官,则纯属意外之喜了。
楚门挑了挑眉毛,看着囚车中的指挥官和图奇主教,足足思考了有半分钟。
“拉下去吧。”楚门摆了摆手,“叫绣娘给他们上个灵魂枷锁。”
灵魂枷锁是绣娘新研究出来的对付这些超凡者的封印方式,通过固化部分灵能的形式,可以直接封闭神职者的冥想空间,从源头遏制他使用神术。而对于近战职阶者,这种方法也同样适用——毕竟近战职阶者的肉体力量来自于灵能对身体的强化,只要让他肌体中的灵能进入惰性状态,他们的肉体就会松垮下来。
“干得不错,兰斯。”楚门赞许地对兰斯点了点头,“接下来你得驻扎在黄金长廊外,抵御教团可能的反扑,我会给你增派人手和魔导器械部队。”
“我们这边需要几天的时间稳定城里的情况,在这个期间,守好黄金长廊的南部出口。
“等马诺安城稳定下来,我们才能腾出手去进攻东西方向。”
……
安排完后续的行动方向,楚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开始审判流程,而是一反常态地抽了个空,让人把瓦努图带到指挥所,说有事要与他谈谈。
其实楚门也很好奇一件事:教团内部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看待公正教会的。
诚然,教团把楚门宣判为魔王,把公正教会污蔑为魔王的爪牙。可这是教团作为一个整体发出的声音,而非组成它的一个个个体发出的声音。
任何一个复数个体组成的组织,内部一定都会有不同的观点。但在面对上级的施压或绝大多数人的意见时,个体的思想反而会被掐灭。
现成的例子就是马丁主教,若非他当初政治斗争失败,又怎么会被发配到齐格领当主教?
因此,在面对一个敌对组织时,要分清哪些人才是真正的敌人,那些人其实本应该是与自己站在一起,却被大势裹挟身不由己,或因为信息茧房而被蒙蔽的人。
多争取到一个己方的人,就能少一个需要改造的人。弄清楚自己在教团内部多种层次下的不同印象,是交楚门必须完成的功课。
“怎么称呼?”楚门为瓦努图倒了一杯茶,平静地看着对方。
此刻,两人正在马诺安城的临时指挥部,由楚门单独接见这位被俘虏的女神教团指挥官。
瓦努图被晾了一天,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统治阶级理所应当的从容:“瓦努图。”
楚门点了点头,对方既然愿意答话,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哦,瓦努图先生,听说你是女神教团的主力部队总指挥官,是这样吗?”
瓦努图不太情愿回答楚门的问题,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迫使他开口:“是的。”
“不必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楚门用茶杯盖轻轻刮去茶水上的浮沫,略显刺耳的刮擦声却让房间显得更加安静,“请放心,我既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你吊死,也不会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你。只是一场谈话,我想听听来自教团内的人的想法。”
瓦努图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我听说,所有被你们俘虏的人都会依照法律审判。”
楚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喝了口茶:“确实如此,尽管法律是统治阶级维护自身统治的工具,但法律依旧具备客观属性上的公正。旧的时代过去,新的时代到来。用新时代的法律对过去进行审判,是时代的要求。”
瓦努图冷笑一声:“你们的法律?”
楚门深深地看了瓦努图一眼,放下茶杯:“是人民的法律,这个概念你可能不会太清楚。但没关系,一个新出现的概念总要有一个被接受的过程,只要你愿意了解,它并不难理解。你想一想,在我出现之前,这片大地的统治者都是谁?”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可瓦努图却觉得这个答案难以启齿——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危险。
“不要紧张,瓦努图先生。”楚门微笑着,轻轻抚摸腿上的黑猫,“你就当作这是一场闲聊,不必考虑其它问题——实际上,你刚才反问我【你们的法律】的时候,我觉得那个状态很好。”
“毫无疑问,教团与贵族是斯卡伊大陆的统治者,从千年以前便是。”瓦努图昂首挺胸,不卑不亢,“我们奉女神的命令为祂放牧羊群,自然是这片大地理所应当的统治者。”
楚门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啊,我也很好奇,女神的教典上,究竟在那一页写了关于这一点的论述?”
瓦努图张了张嘴,他想说这明明就是妇孺皆知的道理,根本用不着找相关论述。可楚门带给他的心理压迫感却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寻找更多的论据,来证明自己说的没错。
“《女神告地书》里有记载:女神说,斯卡伊是祂所创造的世界,交予人类管理。”瓦努图找到了一条与之相近的论述,顿了顿,“这大地上的矿物、水、风与泥土,皆归人类使用。人类当有出色的管理者,对大地的资源进行管理。人类应听从管理者的命令,合理地使用。”
“嗯,这是第二次魔王战争后,第三次魔王战争前教团印发的教典之一,用于解释女神的教诲。”楚门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上茶水,“但那时女神已经不在大地上行走,这是教团自己编写,按照教团的想法编写的典籍,不是女神亲口说的——你还有更早的相关记录吗?”
瓦努图愣住了,他没想过教典撰写的时间问题。他在学习这些典籍的时候,可从没有哪个老师跟他讲过这本书究竟是什么时候写的。
“呃……”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相关描述,“《女神告约书亚书》里也有相关叙述:【生活在一起的人,有的贡献多,有的贡献少;故而贡献多者多得,贡献少者少得;贡献多者,其功劳一生无法受用,故可延续至后代】。这段话便是贵族的由来,因为贵族的祖上建有丰功伟业,所以他们的子孙后代页享有先祖的遗泽,同时也继续承担先祖的责任。”
“写得很好,这是第一次魔王战争后,第二次魔王战争前教团所写的。”楚门依旧平静地为瓦努图补完了他所不知道的信息,“当时新的帝国正要建成,贵族们寻求教团对于他们身份的认可,因为他们的地位来自于在战争中被魔王摧毁的前代帝国。这本书的诞生,第一次使贵族地位得到了神权的认可。但很可惜,这也是教团自己写的,而不是女神的原话。”
在意识到斯卡伊大陆的神权统治有很大的问题后,楚门便开始研读教团最广为流传的典籍,同时也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关于神代历史的线索。
当年在建立神许之城后,楚门把丹迪大教堂藏书库里的典籍大致阅读了一遍。虽然书的数量众多,但绝大部分都是教导牧师如何管理信徒,如何劝导信徒信奉女神的。真正与教团与女神历史有关的典籍数量很少。楚门只需要走马观花地迅速浏览完大致内容,对其包含的历史进行总结归纳即可,所以花费的时间并没想象中的那那么长。
面对不同种类的敌人,不同体量的敌人,所采取的最优解是不同的。时至今日,最初的创世女神究竟是怎么消失的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弄清楚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可以很大程度上帮助楚门制定对付最终目标的策略和执行方式。
“女神教义的最初版本,时至今日依旧封存在锁身高塔中。”楚门没有继续让瓦努图背诵教团编写的用于洗脑的经文,“你刚刚的那段话其实在最初版本的教义中有,不过并不是教团所解读的那个意思。”
“它的上文讲述了英雄约书亚为感染瘟疫的村庄寻找解药的故事,约书亚在拯救了村庄之后,却因过度劳累,心脏骤停猝死。众人想要报答他却没有门路,只好抚养他的孩子亚瑟,并把对约书亚的感恩之情转移到亚瑟身上。”
“这便是这段话的含义——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即便斯人已逝,亦要把感恩之情牢记心中。”
瓦努图试图反驳楚门:“那又如何?这也只是你的解释,你凭什么认为你比教团更懂女神的旨意?更何况千年里斯卡依大陆一直如此,从来都没有人提出教团的解读有误,你凭什么这么说?”
“从来如此,便对吗?”楚门用怜悯的眼神打量着瓦努图,“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其实有人提出异议,但要么被教团以异端之名处决,要么流放——比如说齐格领的马丁主教。”
瓦努图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板了板:“楚门先生,相较于您刚才的问题,我倒有一个并不太迫切,但非常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楚门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说无妨。”
“你真的是魔王吗?”瓦努图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楚门居然被这个问题逗到了:“何出此言?”
“你为什么对教团的典籍如此了解?”瓦努图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憋了两秒后,把后半句话憋回去了。
楚门对瓦努图的提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对方会问点有价值的问题:“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吗?”
瓦努图持续性满腹疑惑:“可你的立场不支持你这么做。你既然与教团为敌,为什么还要研究我们的东西。以你现在的地位,你完全可以另拉起一个……呃……就是那个意思。”
楚门翘起二郎腿,他听出瓦努图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把真正的问题忍住,用与之相关的问题代替:“你大可以问出你真正的问题,教皇又不在这里。”
瓦努图的情绪愈发不稳定起来,看得出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好奇,但不知从何而来的矜持却让他说不出口。
“我在路上听了兰斯讲课。”瓦努图叹了一口气,“他给我讲女神的教义,内容是一样的,但解释却与教团截然相反。”
楚门点点头,兰斯喜欢给俘虏讲课的事他是知道的,不过他也懒得管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瓦努图顿了顿:“您知道,教团一直把您视作魔王,但我们心中也有疑惑。自始至终,与我们战斗的都是同样的人类,而不是魔物。”
“精彩的推理。”楚门故意鼓起掌来,“这么隐蔽的细节都被你发现了。”
瓦努图顿时窘迫起来,他听得出楚门是在嘲讽,但现在人强我弱,他没有发言权。
“这件事可以从两个角度解释。其一,就是你们所理解的,我是第四次魔王之灾,我会带领魔物毁灭人类。而另一个角度,就是我并不是第四次魔王之灾的魔王,而只是要毁灭教团的魔王。”
楚门用舒缓平静的口吻问道:“你觉得,实际情况是哪一种呢?”
瓦努图依旧固执己见,却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不迫,甚至反问:“若是教团的解读有误,女神为什么不直接告知教团,或者对教团降下惩罚?”
与战场上气急败坏的他不同,一旦到了社交场合,瓦努图就恢复了贵族的本性,冷静而敏思。
“瓦努图先生,”楚门以一种奇怪的口吻问道,“谁告诉你,女神没有对教团发出警告,并降下惩罚?”
瓦努图的眼神产生了些许变化,但他什么都没说。
诚然,楚门是魔王这件事来得太突然,风评转变得太快,甚至教团内部都有很多人对此抱有怀疑。
想当年,先知的名号风头无二,教团内与贵族阶级都有不少支持他的人。但某一天,教皇忽然下令驱逐楚门,并直接挑明了楚门魔王的身份。
楚门当年在斯卡依大陆各处演讲,所掀起的思潮确实威胁到了教团的统治。教团内很多人认为这才是教皇与先知反目的重点,但没有人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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